绘画中的鬼怪

绘画中的鬼怪

作者：李国栋

来源：《小读者·阅世界》2017年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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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早的《山海经》到干宝的《搜神记》，中国的志怪文学中诞生出形态各异的“大鬼小鬼”，形成了独具一格的“鬼怪”文化，其中更催生出一批“鬼怪画家”。早在唐代，张彦远所作《历代名画记》就已将神鬼列为绘画题材了。

清代画家罗聘（1733—1799）是扬州八怪之一，他以夸张手法描绘出一幅幅光怪陆离的《鬼趣图》，借以讽喻社会现实，堪称古代杰出的漫画。

《鬼趣图》卷共分八幅：第一幅中的二鬼隐约出现在烟雾中；第二幅中，尖头的胖鬼后面紧跟一个戴缨帽的瘦鬼，像是主仆二人；第三幅，一个衣着华丽而面目可憎的“阔鬼”正搂着一个女鬼说悄悄话，旁边一个白无常在那儿偷听；第四幅画了一个光头矮鬼拄着拐杖，一个小头鬼在他的挟持下给他捧着酒钵；第五幅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瘦鬼在雾气中疾走；第六幅是一个大头鬼正在追赶两个小鬼；第七幅是一个鬼打着一把破伞在顶风冒雨，前面有个鬼先行，还有两个小鬼头出现在伞旁；第八幅是枫林古塚旁，两个骸髅在交谈。

据记载，罗聘自称有阴阳眼，能白日看见鬼，他所画的鬼相都是亲眼所见。怪不得，当时的画坛人称罗聘“五分人才，五分鬼才”，他真是画鬼的一把好手！

不仅是在中国，日本的鬼文化也相当的丰富，善画鬼的日本画家也不在少数。就连日本江户时代的浮世绘大师葛饰北斋（1760—1849）笔下，也有众多鬼怪形象的描绘。

画中这位名为Oiwa的日本女子出自日本鬼文化中的一个经典故事，她生前被负心的丈夫毒死，阴魂不散，即使那位负心汉点燃了灯笼，灯笼上也是妻子恐怖狰狞的脸。不过大师画的鬼，总有一丝莫名的喜感。

同为江户时代的浮世绘画家鸟山石燕（1712—1788）则是当时画妖怪的大师。他于1776年完成的《百鬼夜行图》三部曲，直至今日仍被奉为经典。之后他又创作了《今昔画图续百鬼》《今昔百鬼拾遗》《画图百器徒然袋》，均为三部曲的形式。

《百鬼夜行图》由“前篇阴”“前篇阳”“前篇风”三部构成，每篇名取自六气。这一系列主要描绘了一些超自然的对象，收录范围包括了鬼怪、鬼魂、幽灵以及妖怪，其中很多都是鸟山石燕根据日本文学、日本民间传说以及日本传统艺术而创作的。这些作品给后来的日本妖怪文化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西方传统绘画中的鬼怪形象，多取材于古希腊神话与英雄传说以及圣经故事。例如法国象征主义画家古斯塔夫·莫罗（1826—1898）的代表作品《俄狄浦斯和斯芬克斯》，其中的怪兽斯芬克斯便来自古希腊著名的神话传说。

斯芬克斯长着美女的头、狮子的身体、鹰的翅膀，它出现在忒拜城山道口，每逢遇到路人就用“早上四条腿走路，中午两条腿走路，晚上三条腿走路”的谜语让人猜，凡猜不出者皆被其吃掉。于是忒拜国宣告，谁能除掉妖魔将就任忒拜国王，并娶新死了丈夫的王后为妻。过路英雄俄狄浦斯勇敢前去与妖魔对阵，揭开的谜底是“人”，斯芬克斯羞愧万分，跳崖而死。

画中斯芬克斯紧紧缠绕着俄狄浦斯，两个人更像是一对情侣，但是画的下方露出的死人发黑的肢体，暗示出斯芬克斯的凶残。

荷兰画家希罗尼穆斯·博斯是有名的“怪物画家”。他曾经画过《人间失乐园》《圣安东尼的诱惑》等大型宗教题材的绘画。在这些画面中，布满了博斯奇思妙想创造出來的“小怪物”。它们有的狰狞可怕，有的却又滑稽可笑，影射了教会和当时的社会现实。

·作者介绍·

李国栋，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绘画专业，现任教于703艺术工坊，从事课程的开发和教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