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浅析“有我之境,无我之境”——论《人间词话》意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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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阐释

王国维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阐释

王国维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阐释
是王国维提出的。

“有我之境,无我之境”是近代学者王国维从物我关系的角度所概
括和总结的中国古典诗词的两种审美境界。

王国维在其著名的文学理论著作《人间词话》
中提出了“境界”概念,认为只有营造出境界的诗词才是上乘之作。

王国维不仅把它视为诗词的创作原则,也把它当作批评标准,用“境界”论述诗词的
演变,评价作者的得失、作品的优劣、词品的高低。

围绕“境界”,他又提出了若干命题,“有我之境,无我之境”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对术语。

“存有我之境”,就是词作者将自己的主观感情带入文学形象之中,使文学形象具有
猛烈的感情色彩;“并无我之境”并不是没感情的带入,只是这种感情消磨豁达,也可以
说道就是作者的情感抒发与文学形象构成了切合。

在王氏认为,“并无我之境”无须故意
打磨,巧然天成,就是艺术崇尚的最低境界。

“境界”说道既是王国维文艺批评的出发点,又就是其文艺思想的总爱人。

品读《人间词话》(三)有我之境无我之境

品读《人间词话》(三)有我之境无我之境

品读《人间词话》(三)有我之境无我之境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有我之境也。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无我之境也。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

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

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

“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石涛),不亦此乎?景中含情,情聚景中,写云话山,俱是人之襟帏,“山水之为物,造化之秀,阴阳晦瞑,晴雨寒暑,朝昏昼夜,随步改形,有无穷之趣,自非胸中丘壑,汪汪洋洋,如万顷波,未易摹写”(元"汤采真)。

兴之所致,妙笔生花,有如神助,千言一挥,就性灵之不可说,此也天者,强不能为。

澄观一心,腾踔万象,鸟鸣珠箔,群花自落,渲染之真观感相,传达之生命腾跃,启示之极致灵境,缠绵悱恻,深万物之神,“得其环中”,超旷空灵,“超以象外”,此则禅仙二道,禅可学,仙不可学也!故意境者破则坏相,意会而已,悟不得者说不得也。

寂而常照,照而常寂,游刃于虚,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天地纲组,万物经醇”(《易经》)。

王国维更言:“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是也。

”“惜不于意境上用力,故觉无言外之味,弦外之响,终不能与于第一流之作者是也。

”(《人间词话》)此者“境界”与“意境”同尔。

纵览古今上下,自《文心雕龙》提“陶钧文思、贵在虚静”之说,及至《人间词话》言“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均以“静”为上,“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

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

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

故一优美,一宏壮也。

”静观心境,物存我无,其融一体,以物观物谓之写境,即“无我之境”,以我观境谓之造境,即“有我之境”。

与心徘徊,虚心纳情,除妄杂,静听空无,出象外之象,方为上品。

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内容摘要:"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是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出的"境界说"。

这一理论观点在王国维文学思想体系中有着重要核心地位,而在审美和文学方面也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本篇将主要针对"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内涵、区别联系和价值体现进行较为深入的讨论和辨析。

关键词:王国维、"有我之境"、"无我之境"、境界说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中将意境分成了"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两种境界,在作品里面王国维引用这样一段话:"盛唐时期诸人,唯有兴趣。

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而其妙处,则透彻蜿蜒曲折,不可凑泊。

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语有尽而意不尽。

余谓:北宋以前的诗词,亦复如是也。

①"而这段话出自宋朝严羽《沧浪诗话》,王国维在此基础上又再指出了自己关于"境界"的看法和理解,即:"然沧浪所谓兴趣,阮亭所谓神韵,犹不过道其面目,不若鄙人拈出"境界"二字,为探其本也。

"但王国维却曾认为,严羽和王士祯的思想观点都不如他自己的"境界说"。

我们再将话题回归到"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两个概念中,其中"有我之境"我们可以先理解为直白的、外露的意境情感,而"无我之境"则可以解释为较为宛转、内敛的意境画面。

两方面既有联系也有区别,不可完全分离,也不能全然将两者混为一谈。

一、"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区分辨析当代词论家叶嘉莹曾说:"境界就是作品里面的世界,每个作品里面都有一个世界,就叫境界。

王国维意境二分法举例

王国维意境二分法举例

王国维意境二分法举例“有我之境”“无我之境”是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对境界(意境)做的划分。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所谓“有我之境”是指那种感情比较直露、倾向比较鲜明的意境。

例如:杜甫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花草本不含泪,鸟儿也不会因人的别离而惊心,只因诗人经历国破家亡,痛苦不堪,所以其描写的景物都带上了人的情感色彩,这就是“有我之境”。

在这些作品中,自我融合于世界之中,正如王夫之所说:“写山则情满于山,画水则意溢于水”,以天地之心为本,作品风格也犹如出水芙蓉,自然天成。

所谓“无我之境”并不是指作者不在意境画面中出现,而是指那种情感比较含蓄的,不动声色的意境画面。

比如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是“无我之境”,作者虽然出现在画面中,但他的情感却深藏不露,一切让读者自己从画面中去体会。

菊花、篱笆、南山等这几个意象便轻描淡写地勾画出了一幅超越世俗的田园生活,一种怡然自得的出世心态。

借鉴朱光潜先生评价“有我之境”“无我之境”的看法,他认为“有我之境”“无我之境”可以说是超物之境和同物之境,因为严格地说,诗在任何境界中都必须有我,都必须为自我性格、情趣和经验返照。

所以,“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其实都是写审美主体的心理体验,只是主体因素隐显程度不同。

“有我之境”的创作特点是将主体的因素“显”在审美客体上,赋予审美客体以审美主体的思维感受,从而达到人与物的融合,从而体现审美主体的审美感受和审美理想。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在杜甫笔下的花会溅泪,鸟会惊心;王国维先生的这个一理论同样可以适用于其他的艺术门类中,如,绘画,不同的绘画手法、不同的绘画角度,这都体现了艺术作品中的主观能动性,画家“自我”的意识渗入到“境”中,这也可谓“有我之境”,不同的绘画作品体现出来的关于世界的不同视角,体现出审美主体不同的心境。

“无我之境”的创作特点是主体因素“隐”在审美客体中,“客观”描写,从作品外表看不出创作主体的身影。

论王国维“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论王国维“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焦韵晗论王国维“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是王国维“境界说”的灵魂之所在,该理论的诞生引起了文坛的震荡,朱光潜、顾随、饶宗颐、佛雏、周振甫等大家均对此进行过评议。

朱光潜先生认为“无我之境”即为“同物之境”,“有我之境”实为“超物之境”;顾随先生曾谈到“无我”乃庄子“忘我”“丧我”之意;周振甫先生也曾发表过“有我”是意余于境,“无我”是“重于写景”的评论。

而笔者认为要想探讨“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应先从“意境”开始。

一、“意境”的流变“意境”指的是于抒情型作品中体现出的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形象系统及其开拓衍生出的审美意象空间。

它的形成最早可追溯至先秦时期。

《周易·系辞上》曾提出:“圣人立象以尽意。

”《庄子·外物》篇也曾谈道:“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妄言。

”时至魏晋,因玄学的兴起和发展产生了“言意之辩”和“形神之争”。

陆机在《文赋》中提出了“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的概念。

刘勰也曾在《文心雕龙·物色》篇中谈到了构成意境的元素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系——“随物以宛转”“亦与心而徘徊”。

及至唐代,王昌龄在《诗格》中首次提出“意境”一词,“诗有三境:一曰物境、二曰情境、三曰意境。

”皎然也在《诗式》中提出了“取境”一说,讲明了提炼“诗境”的具体方法。

中唐刘禹锡受禅宗影响提出了“境出象外”的理论。

到了晚唐,司空图又提出了“象外之象”“味外之旨”的重要概念,展现出诗境的不同层次,并对概念进行了深刻的理论阐释。

宋代关于“意境”的理论大多承袭唐人没有做出过多突破,但值得一提的是严羽在《沧浪诗话》中谈到“意境”的创造要给予诗人的兴发感动,才能创造出“羚羊挂角,无迹可求”的空灵超脱之意境。

明清时期,“意境”理论已在文艺领域内广泛应用,王世贞在《艺苑卮言》中把境的审美性质分为“妙境”“实境”“佳境”“化境”。

清代叶燮则在《原诗》中提出了有才学见识的作家基于现实则“有境必造,有造必能成”的观点,纠正了前人将“意境”神秘化的谬误。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近代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讲“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其中的“无我之境”和“以我观物”是根据叔本华(德国哲学家)的说法提出的。

叔本华认为,人在直观(直觉)中与万物无异,所以说“无我”,说“以物观物”,即指写直觉中的境界。

直觉中的境界用触景生情来解释,是比较合适的。

从“无我之境”看,实际上就是触景生情。

作者当时的心里比较平静,没有什么激情,王国维称这种心境为“物”,这时凭直觉去观察外物,他称为“以物观物”。

这时受到外界景物的刺激,激起感情,由于这种感情是由外物引起的,好像是从外物那里传过来的,所以“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实际上,触景生情的“情”还是作者本身所具有的,所以一接触到某种景物,又被唤起了。

比方陶渊明《饮酒》之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说“东篱”,说“悠然见南山”,显然有个“我”在,可见“无我之境”还是有“我”的。

诗人在《归去来兮辞》里把自己的辞官归隐比做“鸟倦飞而知还”,所以看到“飞鸟相与还”引起了自己的感触,觉得气象很好,是触景生情。

元好问《颍亭留别》:“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

怀归人自急,物态本闲暇。

”诗人急于归去,心情并不悠闲。

可是他看到寒波淡淡,白鸟悠悠,很悠闲的样子,跟自己的心情并不相同。

诗人于是把悠闲的物态写出来,用来同自己的心情对照,起到反衬的作用。

当时诗人的心情并不悠闲,这种悠闲的感觉是外界的景物唤起来的,所以也是触景生情。

这种情当然也是诗人所本有的,所以能够被外界景物所唤起。

“有我之境”指的是诗人当时的心情比较激动,把这种激动的心情加到景物上去,高兴时看到一切景物也都在高兴,悲哀时看到一切景物也都在悲哀,所谓“物皆著我之色彩”,构成缘情写景。

像欧阳修《蝶恋花》:“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这位女子因为她所想念的人在外游荡不归,无法留住,所以在“无计留春住”中感慨很深,非常悲苦。

她把这种感情加到景物上去,把花人格化而去问它,又写花的飘零,来显示自己的感触。

《人间词话》中关于无我之境的诗句

《人间词话》中关于无我之境的诗句

《人间词话》中关于无我之境的诗句一、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理解《人间词话》是近代大学者王国维先生的诗歌理论名作。

在他的三部力作中影响最为广泛深远。

其中心论题就是“境界说”。

作者开篇就提出: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

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

又说,有造境,有写境。

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

然二者颇难分别。

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亦必邻于理想故也。

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曰:“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蓍我之色彩。

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1. 有我之境的观物方式是以我观物,结果给人的美感是宏壮。

例如“泪眼看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里有作者或者主人公的“泪眼”。

2. 无我之境的观物方式是以物观物,结果给人的美感是优美所谓无我之境不是作品不带任何主观感情,及个性特征,而是指审美主体“无丝毫生活之欲”与外物“无利害关系”,审美时“吾心之状态部”,全部沉浸在外物中,达至与物俱化的境界。

如“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二、两种境界的评价“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区别,仅仅是一种形而上学意义的一分为二哲学辩证法思维的体现,是古典哲学“阴”、“阳”范畴的衍化,因此在此意义上并无高下之分,属于一种初级形态的哲学辩证法思维,而不是古今中外以三段论为基本特征的“否定之否定”的哲学辩证法.王国维对“无我之境”评价较高而有所偏爱,典型地体现了其“境界”说总结过去而不能面向未来的保守特征,因此“境界”说是古代意境理论的集大成,它对于古代文学研究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三、“有我之境”的诗句“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

”代表人物有:北宋欧阳修,其作品《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高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

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论“无我之境”与“有我之境”的审美观照动态生成

论“无我之境”与“有我之境”的审美观照动态生成

论“无我之境”与“有我之境”的审美观照动态生成摘要:王国维在著作《人间词话》里论述“无我之境”与“有我之境”时,用“动“和“静”概括了诗人在进行创作时的心理状态。

他认为,“无我之境”是诗人“于静处得之”,而“有我之境”则是“于由动之静时”得之。

由此观之,“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审美观照所生成的绝非一个静止的画面,而是一个创作主体、客体、接受主体所共同形成的一个动态过程。

然而,这样的动态过程,是以往学者对于《人间词话》的研究都略有提及但未成体系的。

而只研究境界的结果却不研究它生成的过程,则会流于表面,无法宏观把握完整的“境界说”。

研究“无我之境”与“有我之境”的审美观照动态生成,也有助于探究《人间词话》中的其他概念。

关键词:王国维;《人间词话》;无我之境;有我之境;境界说引言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论述无我之境与有我之境时,提到了诗人分别写出这两种作品时的创作状态,用“动”“静”来概括了这种状态。

在他的研究文章《红楼梦评论》中,就详细表述了这种状态。

他写道:“此时吾心宁静之状态,名之曰优美之情,而谓此物曰优美。

若此物大不利于吾人,而吾人之生活之意志为之破裂,因之意志遁去,而知力得独立之作用,以深观其物,吾人谓之曰壮美。

”一、有我之境的生成——由动之静研究有我之境的生成,首先应当回归王国维自己的文本。

他在其他文章里也论及过相关概念:在《叔本华哲学及其教育学说》[1]一文中论述“优美”与“壮美”的概念时把“壮美”的创作过程描述为“若其物直接不利于吾人之意志,而意义为之破裂,唯由知识冥想其理念。

”所以王国维“由动之静”的理念实际上是受了叔本华哲学影响的。

“有我之境”中的“动”实际是人的意志的“动”。

创作“有我之境”时首先会有一种意义会因为“我”的意志与外界景物有某种对立的利害关系而破裂,这就是“动”。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花之所以具有了感情,能够不语沉默,是因为看花人与生活中某事发生不好的利害关系,拥有了悲伤的情绪。

王国维人间词话三境界解读

王国维人间词话三境界解读

《人间词话》是王国维所著的一部文学批评著作,其中提出了“境界说”,将诗词的境界分为“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并提出了人生的三境界。

第一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这句词出自宋代晏殊的《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王国维将其解读为人生的第一境界,即立志追求目标的决心和勇气。

第二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句词出自宋代柳永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王国维将其解读为人生的第二境界,即为了实现目标而不断努力、付出的坚定信念和毅力。

第三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句词出自宋代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王国维将其解读为人生的第三境界,即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和探索,最终达到了目标,实现了人生的价值。

这三句词分别表达了人生的不同阶段和境遇,第一境界是立志,第二境界是努力,第三境界是成功。

这三个境界不仅是文学创作的境界,更是人生的境界,表达了人生的追求和理想,具有深刻的哲理和启示意义。

论《人间词话》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

论《人间词话》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

读《人间词话》也论“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胡志婷初读《人间词话》本是想附庸风雅,所以买了上海古籍出版的插图版,细细读来,发现有很多问题值得玩味。

其中,除了被多家引用的三重境界,最为出名的非王国维所论的诗词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区别了,本人才疏学浅,却也有一些观点不吐不快。

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有我之境也。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

”无我之境也。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

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

--------《人间词话》先说说朱光潜先生对于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的两种境界的看法:王先生在这里所指出的分别实在是一个很精微的分别,不过从近代美学观点来看,他所用的名词有些欠妥。

他所谓的“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就是近代美学所谓“移情作用”。

“移情作用”的发生是由于我在凝神观照事物时,霎时间由物我两忘而至物我同一,于是以我的情趣移注于物。

换句话说,移情作用就是“死物的生命化”,或是“无情事物的有情化”,这种现象在注意力专注到物我两忘时才发生。

从此可知王先生所说的“有我之境”,实在是“无我之境”。

他的“无我之境”的实例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都是诗人在冷静中所回味出来的妙境,都没有经过移情作用,所以其实都是“有我之境”。

我以为与其说“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不如说“超物之境”和“同物之境”。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徘徊花上月,虚度可怜宵”,“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都是同物之境。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兴阑啼鸟散,坐久落花多”,都是超物之境。

王先生以为“有我之境”(其实是“无我之境”,即“同物之境”)比“无我之境”(其实是“有我之境”,即“超物之境”)品格较低。

(精选)浅析“有我之境,无我之境”——论《人间词话》意境说

(精选)浅析“有我之境,无我之境”——论《人间词话》意境说

浅析“有我之境,无我之境”——读王国维《人间词话》词以境界为最上。

有境界则自成高格,有境界则自成千古。

纵观五代、北宋之词,莫不谨遵其道。

王国维《人间词话》以独特的审美眼光,从物我双方对立统一的关系上深悟词人在作品中“自我”意识的流露和“忘我”境界的表现,因而提出了“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的观点。

并以此评判前代诗词作品,把“意境说”又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诗人感受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的景物,于是自己的内心情感关注到各管景物之中的一瞬间,由物我两忘至物我统一,客观之物带上了“我”的色彩。

以秦观的《踏莎行.郴州旅舍》为例:“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园望断无寻处。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词的上阕大意为:晨雾浓郁,看不到远处的重楼高台,月光朦胧,看不清夜色里河边的渡口,向往的世外桃源又到何处去寻找呢?独处客馆,春寒逼人,夕阳西下,杜鹃催归,宦游之人又怎能受得了这情这景的折磨!写浓雾,写夜月,写斜阳,喻愁绪、喻情丝;写渡口,写寒馆,写杜鹃,喻乡思,喻归心,一景一物,无不染上诗人的主观色彩。

诗人贬职削官后的惆怅,孤栖异乡的凄苦,往事不再的失望,使他内心蕴藉浓浓的乡愁乡思,而又把这些主观的情感贯注到眼前的事物中,使这些景色都产生了感情,似乎和诗人共享孤寂凄苦。

因而“楼台”因“雾”而失见,“渡口”披微光而不明,憧憬的“桃源”(理想境界)也无“寻处”,相伴的是冷清的客馆,惹人愁烦的春寒,再加之“斜阳里”声声催归的杜鹃。

特别是最后一句“杜鹃声里斜阳暮”几可与咏羁旅的名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媲美。

词的下阕中“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郴江也具有诗人的离愁别恨,自怨自艾,为何要流下潇湘去,把诗人那种内心深处的凄苦、怨艾表达得淋漓尽致。

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犹如“庄生晓梦迷蝴蝶”,蝴蝶是我呢,还是我是蝴蝶?诗人受到娴静、优美事物的惑染,从平静的心境中回味一种境界,在淡泊超脱中物我相对,这不是移情作用,而是诗人纯粹的直观感觉在领略客观景物的结果。

浅析《人间词话》中的境界

浅析《人间词话》中的境界

它能引起读者的共鸣.境界正是读者与作者问的桥梁.作为 读者,要读懂无。我”之境作品的深层含义,前提是进入作者所
创造的境界,和作者一起以作者的眼观看境界中的物,与作 者达到心灵上的共鸣.“高山流水”为知音而奏,诗词也一样, 先要心通,然后才能意通.
的产物.在无。我”之境中,主人公眼前的现自我
情思的手法. 还有一种手法也是以景写情,但此时的景是实写,情是虚 写.整旬词诗看起来没有情,但实际上字字句旬都是情.这 就是王国维说说的无。我。之境.无。我”之境的词和诗乍一看 都是些简单的自描,没有写作者的主观情感,更没有主人公的 影子.如;寒波淡淡起,百鸟悠悠下.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 鸣.像这一类的诗词从字面上看全是写景,没有主人公的影 子.一般人看来,会以为这些诗词不过是些单纯的写景的句 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之所以会造成这种错觉是因为作者 所描绘出来的是无。我”之境.是作者以客观化的眼光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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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看到作者的感情。无我之境的诗词如无花果,外行人以为 它就是一朵花,没有实用价值,其实它的价值就深深的藏在花 中,无法被人直接就看到.只有一层一层的剥开“花”才能看 到“果”:看到主人公隐藏的情. 无。我”之境并非没有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寒波淡淡起,百鸟悠悠下.”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都是 无。我”之境的杰作,其中没有人的形象,我们却依然可以从中 看到山中隐居者的影子.它所展现的是主人公悠然物的闲情 雅致,透露的是顺应自然的哲思.无。我”之境的诗词往往达 到物“我”混融的境界.之所以会达到这种效果,是因为作者 的超凡脱俗的心灵与自然混融.他眼中的世界不是。我”的世 界,而是自然的.客观的世界.不管我是我物是物,还是我就 是物物就是我,抑或物我两忘,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无我 之境中的思绪总是与自然之气在天际神游。犹如庄子与他的 蝴蝶,庄子不重要,蝴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庄子成全了蝴蝶, 蝴蝶也成全了庄子. 王国维说词是用来抒情的.无。瑟”之境的词,在虚实相 映的手法中将物与“我”。情与景浑融,又在读者与作者同留下 审美距离.这种审美距离给读者无限的想象间,慢慢将读者 从诗词中自描的实景带到作者创造的隐形的“我”的世界中 去,体验“我”的思绪感情,体验“我”的韵外之旨。无“我”之境 诗词的成功之处不仅在于它能抒发表达作者的感情,还在于

王国维“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探讨

王国维“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探讨

王国维“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探讨作者:王东方来源:《神州·中旬刊》2013年第05期摘要:本文探讨了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含义。

文章首先阐明了“境界”的含义,然后结合王国维写作《人间词话》的时代背景与学术背景,试图得到王国维本人对“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阐述。

文章认为王国维“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提出是受到叔本华等西方美学思想的影响,并结合中国古代文论中的相关说法结合而成的。

关键词:王国维有我之境无我之境一、“意境”与“境界”这里需要说明,目前所说的《人间词话》均是指由王国维手定的发表于《国粹学报》的64则词话。

王国维《人间词话》第3则说: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有我之境也。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无我之境也。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

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

这里提出了“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这两个概念,如何正确理解这两个概念,对于理解王国维《人间词话》的核心思想十分重要。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均是王国维“境界说”下属的两个概念,所以我们有必要先弄清楚什么是“境界”。

与王国维所说的“境界”相类似的一个词是“意境”。

对于“意境”与“境界”,《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的解释如下:【境界】①土地的界限。

②事物所达到的程度或表现的情况。

【意境】文学艺术作品通过形象描写表现出来的境界和情调。

可见“境界”一词在现代汉语中更突出“界限”、“等级”的意思,而“意境”一词更倾向于文艺评论的专用词汇。

王国维当时选用了“境界”一词,而没有用今天所说的“意境”一词,这可能与他的学术背景和时代背景有关。

综上所述,王国维所提出的“境界”说的“境界”一词的含义基本可以当“意境”来理解,而“意境”是现代文艺理中的一组重要概念。

人间词话第十则解读

人间词话第十则解读

人间词话第十则解读
《人间词话》是清代学者王国维所著的一部词学批评著作,其中第十则尤其引人深思。

这一则词话主要探讨了诗词创作中“境界”的问题,认为境界是诗词的灵魂,是评价诗词的重要标准。

王国维认为,诗词中的境界有“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之分。

有我之境指的是诗词中充满着作者的情感和思想,读者可以通过作者的视角来感受诗词所要表达的情感和意境。

而无我之境则是指诗词所呈现的是一种超越个人情感的境界,作者在其中隐身而去,将读者的视线引向更广阔的世界。

这一境界理论对后世的文学批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方面,王国维通过“境界”的概念为诗词的评价提供了一种更加明确和具体的标准。

在此之前,诗词的鉴赏往往是主观的,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和理解。

但是,王国维通过“境界”这个概念,将主观的感受转化为客观的评价标准,使得诗词的评价更加客观和准确。

另一方面,王国维的境界理论也提醒我们,在欣赏诗词时不能仅仅停留在表面的文字和意象上,更要深入到作者的情感和思想中去,去探寻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深意。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领略到诗词的美妙之处,才能真正理解作者的用心和苦心。

总的来说,《人间词话》第十则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和思维方式,让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诗词的内涵和价值。

同时,这一则词话也提醒我们,在欣赏诗词时要有一种更加全面和深入的态度,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领略到诗词的美妙之处。

好书读后感:“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好书读后感:“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诗词是我国古代文学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无数的文人雅客沉醉于其中。

其中,对于诗词的鉴赏,也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人间词话》便是其中的一颗珍宝。

它是王国维先生的代表作,王国维这位国学大师透过细细斟酌过的一字一句,将我们引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甫一开始,王国维先生便提出了一个词——“境界”,阅读过全书后,竟发现这个简单的词,是全书的命脉。

“有境界者自成高格”。

境界,逐渐在书中被分成了“无我之境”与“有我之境”。

“有我之境”易成。

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在看待自然景物的同时,作者带上了极强的个人的情感色彩。

“无我之境”难成。

古今的诗作,能造就此境的多被诵为千古名句。

“以我观物,物皆着我之色彩”。

可想而知,要在创作中做到此境的难度。

推而广之,联想到我们的学习和生活。

在生活中,做到摒弃自我,完全沉浸于某件事情中十分困难。

我们须得坚定信念,不断探索,再不断思考。

接下来,王国维又将境分为了三种层次: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第一种境界要立志高远。

理想,对于一个人处于无比重要的位置。

如果没有梦想,即使前进,也只会像无头苍蝇。

不断的行走,总会遇到挫折与困难。

当你在迷茫与徘徊中,理想就是那盏明灯。

如果没有理想的鉴定指引,会让人觉得努力缺少方向,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为何物。

甚至觉得努力对自己没有任何意义,遂放弃,甚至堕落。

第二种境界要艰苦努力,无怨无悔。

有了理想,不能”纸上谈兵”。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断地努力,经历过种种磨练,才能够不断靠近目标,直至成功。

第三种境界水到渠成,终有所悟。

当我们走到终点,也许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也许苦苦的追寻,我们最该珍惜的,是身边的人。

《人间词话》(36)“无我之境”和“有我之境”的辩证关系

《人间词话》(36)“无我之境”和“有我之境”的辩证关系

《人间词话》(36)“无我之境”和“有我之境”的辩证关系原文:无我之境,人唯于静中得之。

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

故一优美,一宏壮也。

“无我之境”和“有我之境”都很美,这里静安先生并没有分出高下。

但是我们怎么区分呢?拿镜头下的自然环境举例:“无我之境”类似于远镜头、长镜头,用镜头记录云起云落、花落花开,用一种淡然的超脱出眼前景物的目光去看。

这种镜头里,日出是美,日落也是美,风起云涌是美,风轻云淡也是美。

好像用上帝的视角去品味人生。

而“有我之境”则类似于特写镜头、慢镜头。

比如奔跑中的骏马飞扬的鬃毛和流水般的肌肉的慢镜头特写,比如飞流直下的瀑布飞溅起的晶莹水雾的慢镜头特写,比如巨大的蓝鲸跃出水面的慢镜头特写。

镜头的视角是有目的的捕捉景物的最震撼的瞬间,并将其放大和延长,给观众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欣赏。

再说直白点就是“我觉得这个东西太好看了,我得想办法让你也看看”——显摆一下!所以,“无我之境”很难写,字不能多但却要把读者“拉”成上帝视角,比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而“有我之境”就像我一直提到的“带着感情,带着立场去观察去描写”,相对来说更容易写好。

还是拿太阳举例:“芳晨丽日桃花浦”(上官仪《咏画障》)一定是一个温柔美好的日出,满眼都是小心心,出门就能碰见桃花运。

“赤日炎炎似火烧”(《水浒传》里“智取生辰纲”)就应该是个粗布短衣、汗流浃背的苦力人儿胡乱抹一把汗后嘴中的唱词。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梁启超《少年中国说》)自有一股举国之少年朝气蓬勃而出,豪情千丈,势不可当。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天净沙·秋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不论是亲友离愁还是英雄迟暮,总逃不过淡淡的伤感。

“东边日出西边雨”(刘禹锡《竹枝词》),这不晴不雨,忽晴忽雨的,一看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情长,心烦意乱,变数多多。

所以孩子们写作文的时候,就带着“有色眼镜”去观察世界吧!。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理解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理解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的理解
一、有我之境
有我之境指的是一种意识状态,这种状态可能是个人内心的思想,或者是个体外部世界的现实,随着时间的流逝,个体不断地体验着来自内心或者外部的影响,这些影响可以改变个体的生活习惯和价值观,造就了个体自身的空间,也就是“有我之境”。

有我之境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心理空间,个体在这个空间里感受着各种各样的情感和思想,比如对幸福的向往、对成功的渴望等,这些情感和思想构成了个体的精神世界,也就是“有我之境”。

二、无我之境
无我之境是一种没有思考或主观判断的状态,它来自于个体对内心或外部的全然被动,在此状态中,个体不受任何个人意识的制约,而是存在于一种平静宁静的境界,这就是“无我之境”。

无我之境的特点之一就是超脱意识,个体可以放下所有的心理和有意识的束缚,去领略与接受现实,在这种状态下,个体能够拥有自由奔放的思维,可以在这个境界中寻找自己真正的情感和渴望,这就是“无我之境”。

总结
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均源于个体内心或外部的影响,但它们的特性完全不同:有我之境意味着个体受到客观事物的制约,感受深受个人意识的束缚;而无我之境则是一种没有思考或判断的被动状态,个体可以放下所有心理的束缚,去体会真正的情感和渴望。

可以说,有
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是一种相对的概念,我们可以从它们中学习到更多的关于自我和客观现实的认识。

论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境界说

论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境界说

论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境界说摘要:“境界”一词在中国文学史上由来已久。

受到了前辈境层理论的启发,王国维的“境界”说又在前辈境层理论上有所发展。

王国维将“境界”作为创作原则和评判标准,分析诗词的演变,评价诗人的得失,作品的优劣。

因此,“境界”说是王国维文艺理论的出发点和归宿。

关键词:境界;造境和写境;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首先为我们提出了造境与写境之别,他说:“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

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亦必邻于理想故也。

”所谓“造境”是指取材于非现实中实有之事物,用想象、夸张、虚构的手法创作境界,表达作者的感情;所谓“写境”则是则取材于现实中实有之事物,客观地描述世事、人生。

但是两者又不能截然画分,因为作者的灵感来源及题材是共同的,都是自然与人生,只不过所偏重的地方与表现手法不同而已。

无论诗人虚构想象之境是多么荒诞,它的构思一定遵循自然之法则;而当诗人观察描写自然景物、人生百态时,也必然对现实之物以自己的主观取舍,进行筛选、提炼、改造,因而所写之境,也必根据心中的理想而来。

以下以北宋词人宋祁的《玉楼春》和张先的《天仙子》为例来说明:在《玉楼春》这首词中,我们首先看到了一幅春景图,在这幅色彩鲜明的图画中,有波光粼粼的湖面,有随波荡漾的轻舟,有翠绿的烟柳,有竞相开放的杏花……。

王国维特别指出“闹”字所起的画龙点睛的作用,一个“闹”字,是如此生动地展现了春天的气息以及生命的跃动,它使原来静止的画面活了过来,使我们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生机,作品的境界由此全出。

《天仙子》写的也是春景。

与前一首不同的是,它写的是暮春,而且着重刻画夜景:大好春光转眼即将过去,黑夜来临,一切喧闹都归于寂静。

鸟儿不再活泼地飞来飞去,它们要睡了,人也隐没在深深的帘幕后面。

黑暗中一切生物仿佛都停止了活动,只有天上的月亮偶尔穿过云层,花朵也轻轻摇曳自己的影子……。

王国维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理解

王国维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理解

王国维是我国近现代史上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和教育家,他的研究领域涉及文学、教育、哲学等多个方面,对我国文化和思想的影响深远。

其中,他对“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理解,为后人留下了许多宝贵的思想财富。

一、有我之境的理解在王国维看来,有我之境是指个体在经历外部事物时所产生的主观体验和感受。

在他的著作《人间词话》中,他指出:“有我之境,即我之罗盘,我之标桩,我之交通之处,即在人心。

”这里,“有我”指的是个体的主观意识和情感,而“境”指的是外部事物和环境。

在王国维看来,个体与外部世界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联和交互,个体的主观体验和感受是外部事物影响和作用的结果。

在文学创作方面,王国维的有我之境观念也得到了充分体现。

他认为文学作品应该具备作者的独特性和个性特征,通过作者独特的感受和体验,表达出与众不同的思想和情感。

在其代表作《人间词话》中,王国维以自己的生活经验和感悟,构建了一套独特的审美理论和文学观念,成为我国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

二、无我之境的理解相对于有我之境,无我之境则强调了个体对于外部世界的超越和超然。

在王国维的观念中,无我之境是指超脱个体主观意识和情感的客观、客观存在。

在《人间词话》中,他提到:“无我之境,即在物象外;有我之境,即在人心内。

”这一表述意味着在超越个体主观体验和感受之时,外部事物本身具有着独立存在和价值。

在哲学和宗教方面,王国维的无我之境观念也有着深远的影响。

他在《人间词话》中提到:“唯有天趣,无复有我之参预。

”意思是唯有抛开个体的主观情感和经验,才能真正感受到天地间的客观存在和永恒价值。

这种观念对于后来我国哲学和宗教领域的影响巨大,成为了许多思想家和学者探索人类存在与生命意义的重要思想资源。

三、有我与无我的统一在王国维看来,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并非对立的关系,而是相辅相成、统一不二的。

他在《人间词话》中指出:“有无你无,不过君实在处,只能绘领道化。

”这一表述说明了他对于有我与无我的统一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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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有我之境,无我之境”——读王国维《人间词话》
词以境界为最上。

有境界则自成高格,有境界则自成千古。

纵观五代、北宋之词,莫不谨遵其道。

王国维《人间词话》以独特的审美眼光,从物我双方对立统一的关系上深悟词人在作品中“自我”意识的流露和“忘我”境界的表现,因而提出了“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的观点。

并以此评判前代诗词作品,把“意境说”又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诗人感受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的景物,于是自己的内心情感关注到各管景物之中的一瞬间,由物我两忘至物我统一,客观之物带上了“我”的色彩。

以秦观的《踏莎行.郴州旅舍》为例: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园望断无寻处。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词的上阕大意为:晨雾浓郁,看不到远处的重楼高台,月光朦胧,看不清夜色里河边的渡口,向往的世外桃源又到何处去寻找呢?独处客馆,春寒逼人,夕阳西下,杜鹃催归,宦游之人又怎能受得了这情这景的折磨!写浓雾,写夜月,写斜阳,喻愁绪、喻情丝;写渡口,写寒馆,写杜鹃,喻乡思,喻归心,一景一物,无不染上诗人的主观色彩。

诗人贬职削官后的惆怅,孤栖异乡的凄苦,往事不再的失望,
使他内心蕴藉浓浓的乡愁乡思,而又把这些主观的情感贯注到眼前的事物中,使这些景色都产生了感情,似乎和诗人共享孤寂凄苦。

因而“楼台”因“雾”而失见,“渡口”披微光而不明,憧憬的“桃源”(理想境界)也无“寻处”,相伴的是冷清的客馆,惹人愁烦的春寒,再加之“斜阳里”声声催归的杜鹃。

特别是最后一句“杜鹃声里斜阳暮”几可与咏羁旅的名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媲美。

词的下阕中“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郴江也具有诗人的离愁别恨,自怨自艾,为何要流下潇湘去,把诗人那种内心深处的凄苦、怨艾表达得淋漓尽致。

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犹如“庄生晓梦迷蝴蝶”,蝴蝶是我呢,还是我是蝴蝶?诗人受到娴静、优美事物的惑染,从平静的心境中回味一种境界,在淡泊超脱中物我相对,这不是移情作用,而是诗人纯粹的直观感觉在领略客观景物的结果。

在无我之境中,诗人与景物表面上两回事,实际上是默然相契,诗人的心理和情趣是隐蔽的,深藏在与之相对的景物中,如陶渊明的《饮酒》诗第五首: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陶渊明不愧是善于营造“平静淡泊”气氛的高手,以朴实无华的语言将恬然、闲适的田园生活写得纯洁优美,悠然自得。

这是诗人直观感觉在领略的快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诗人与景物默然相契,来得自然而又不失“真意”,故为历代文人传咏。

王国维的“有我之境,无我之境”虽然道出了对诗词意境的一种深刻的见解,但用辩证的观点,分析主观之“我”对文学的影响,则不难看出,无论多么超凡不尘的作品,也难免完全摆脱“我”的影子,只不过不留人工雕琢痕迹,把主观的“我”掩盖的严严实实。

就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为例,假如诗人不是一个高风亮节的隐士,不过是借隐居扬名求仕的凡夫俗子,内心不能摆脱“徒有慕鱼情”的情绪,那么他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吗?因此我们在读王国维《人间词话》时,要辩证的分析“有我之境,无我之境”,在有我之境中,诗人也不妨有游离之外的瞬间,在“无我之境”,或许是不留痕迹衬托“我”的形象,总之,“有我之境,无我之境”不失佳句好评,只看怎么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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