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的自我与文化后殖民理论视野下的无形人解读万惠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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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9No.6

2012年6月

第9卷第6期

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Jun.2012一、文化霸权与意识形态控制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象征,包括民族生活的经济、政治、宗教信仰等方方面面。不同文化聚合时,较强势的文化将会压倒较弱的文化,从而逐渐建立起强势文化压倒一切的文化霸权。殖民时代已经成为历史,但殖民行为却以一种隐蔽的不易察觉的方式在继续着,那就是推行文化霸权。为了继续控制前殖民地国家和民族,欧洲国家从强占领土、限制身体自由转向思想文化控制,向大众灌输“白人至上”理论,又通过学校、教堂、党派、报纸、大众媒体和民间组织等文化宣传网络得以不断加强,由此建立了一个西方白人的神话—整个社会应该按照白人的文化价值观来运行,白人当权者顺理成章的成为领导者。推行文化霸权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意识形态控制,让被统治者不断吸收统治者的文化价值观,最终否定自己和自己的文化价值。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让劣等民族认为他们的文化是劣等的,他们想要变得文明的唯一方式就是根据白人的准则正确行事。统治阶级靠教育宗教等机制来完成这种意识控制,把白人阶级的意识深深的加之于黑人头上,直至他们认为一切都是正常的,不会想要拒绝或反抗,白人的利益得以长期维持。

西方白人的文化霸权和意识形态控制不仅在前殖民地国家得以广泛推行,同时也适用于宗主国内部的少数族裔人民。美国黑人生活在美国内部,遭受不公平待遇,他们处于“内部殖民”的范围之中。被殖民国家和民族的文人学者逐渐觉醒,开始对文化霸权提出挑战,并在其作品中试图寻求解放被殖民人民的可能途径。哈莱姆文艺复兴带来了美国黑人文学的繁荣,美国涌现出一大批黑人作家,如赫斯顿、赖特、埃里森、莫里森等,他们关注白人文化冲击下的黑人命运。拉尔夫·埃里森的《无形人》描述丧失自我的黑人在一个不协调,充满矛盾的荒唐社会里的生存状态。《无形人》的主人公“无形的我”是典型的意识形态控制的受害者。不管是在南方还在在纽约,他都在努力学习和工作,以获得白人的肯定和赞扬。经过遭受一系列侮辱,压迫和打击之后,所有努力化为泡影,他最终意识到社会的不公平,并试图突破白人文化价值观,重新找回黑人自我与文化。

二、形体上的“不可见性”

小说开篇“我是个无形人”,然后进一步告诉我们“我是一个具有实体的人,别人看不见我,那只是因为人们对我不屑一顾。他们看到了一切的一切,唯独看不到我”。[3]P 3这种“不可见性”一直持续到他成长历程的结束。在整个故事中,无名的叙述者被彻底边缘化,物理学上,他没有名字,也没有住所,蛰居在坟墓一样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姓名是一个人的基本属性,姓名和头衔是建立身份的第一步,直接决定到自己的思维方式和社会角色扮演,别人通过呼叫你的名字确认你的社会地位。每个人都应该有个名字,让自己属于这个社会,而他没有,他的“无名状态”是社会赋予他的,也是他自己所默认的。他以为自己只有通过不断奋斗,获得白人社会的认同,才会有名字有身份。

当校长布莱索博士叫他“黑鬼“的时候,主人公大受刺激,天真的他以为黑人民族早已摆脱了那个有颜色的词,更讽刺的是讲出这话的人也是一个黑人。“黑鬼”是一个对黑人群体的集体性称呼,等同于无知、愚蠢、野蛮、兽性等。即使被这个侮辱性的词汇震惊,主人公还没有意识到要找回自己的名字,后来他在自由油漆厂严重受伤,医生反复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一阵恐怖的感觉使得我心绪不宁,我明白我连我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3]P 218他独自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的机器里,开始为自己的身份发愁。

工厂医院的经历可以看做是整部小说的过渡段落。对主人公来讲,这是一个获得新生的机会。“我不想毁灭自己,我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破坏……当我发现自己是谁的时候,我就会获得自由了。”[3]P 222这里,他开始想要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从机器中获得自由,进而从社会上获得自由。他混乱的头脑中开始思考“我叫什么名字”的问题,而且逐渐找回深藏体内的个性。他甚至觉得他不再害怕了,不怕大人物,不怕校董,也不怕那类人,因为既然他知道不能指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东西,这样就没有理由要害怕了。我们欣喜地看到他自我意识的觉醒,但是这场思想斗争以“混乱”结束,“我的头脑在徐缓的滚滚的波涛中一会儿清醒,一忽儿糊涂。”[3]P 228“我是谁”的问题没有得到

黑人的自我与文化———后殖民

理论视野下的

《无形人》解读万惠蓉

(贺州学院外语系,广西贺州542899)

要:美国黑人作家拉尔夫·埃里森的长篇小说《无形人》讲述一个无名无姓的黑人青年在美国社会求学求生

的艰难历程。运用后殖民主义理论,从文化霸权和意识形态控制等方面分析主人公“无形人”追寻自我和文化身份认同这一主题,探究美国黑人“无形”的成因以及摆脱“无形”状态,找回自我并认同黑人文化身份的可能途径。

关键词:后殖民主义;文化霸权;意识形态控制;黑人文化;追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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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他还是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仍然逃不出被人忽视的境地。后来在兄弟会,他们又给了他一个名字,但那不是他的真实身份,直到最后,他还在继续为“我是谁”这个问题而苦恼着。

三、心理上的“不可见性”—意识形态控制下的自我迷失

小说正文开头“说来话长,也许有二十年吧。我一直在寻找着什么,而且我无论走到哪里,总有要告诉我那是什么。我当时很幼稚,我明明在寻找自我,却到处问人,唯独不问我自己,而且这个问题只有我自己才能回答。为了寻求解答,我花了很多时间,兜了很多痛苦的圈子,最后才了解到别人生来就了解的一个道理:我不是别人,我是我自己。”[3]P14这是一段倒叙的话,直接点出了小说的主题,认识到“我是我自己”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我一直以白人定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一心想要成为白人心目中的那个人。“大约八十五年前,人们宣布他们自由了。他们信以为真,兴高采烈。他们安分守己,辛勤劳动,抚养我爸爸长大成人,教育他们要像祖辈一样生活。”[3]P15作为黑人群体的一员,从小受到这这种教育,他似乎不需要考虑自己是谁。对黑人们来说,勤奋的为白人做工,举止谦卑和尊敬白人统治者是他们的本分。白人安排好了一切,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和服从,他们事实上没有权力寻求真正的平等。

主人公是白人眼里的一个听话的黑鬼,他毫不怀疑的接受白人灌输的思想,而且不遗余力的去贯彻执行。毕业典礼那天,他发表了演说,阐明进步的秘密和本质在于谦卑。当他演讲时说道“平等”一词时,白人们一个个凶相毕露,言辞激烈,聪明的主人公承认那是口误,马上把“社会平等”换成了“社会职责”,白人们说“我们是想对你公平对待,不过你一刻也不要忘记自己的地位。”[3]P20这句自相矛盾的话明确道出了白人与黑人的关系,没有真正的公平,黑人不要忘记自己的卑贱,黑人要记住的是对社会对白人的责任,而不是追求什么平等。演讲完之后,白人督学给了他一一个牛皮公文包作为奖赏,并告诉他“要把它看成是职责的象征,要一如既往,继续前进,会有这么一天,这只公事包里将装满决定你们民族命运的重要文件。”[3]P30劣等民族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由白人控制的,他们奖励服从的人,不服从的则被摧毁。公文包里装有州立黑人学院的奖学金,他由此得以进入大学继续学业。

这所学校由白人建立和掌控,按照白人的意志来进行教育。白人校董诺顿对主人公说“你是我的命运所在……我毕生从事的并不是开办银行或者进行科学研究,而是亲手安排人们的生活。”[3]P39显然,黑人学院更像一个机器,为白人生产谦卑顺从的产品,它是为白人文化霸权社会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为大众服务的机构。在这所大学里接受教育的主人公和其他学生一样,丧失了自己本来的身份,认为一切理所当然,直至为莫须有的罪名得罪校董和校长被逐出学校,他也默认了。

离开南方来到纽约后,主人公继续没有自己的身份,他所遇到的每个人或者组织都试图强加一个身份给他,而从不在意他自己的身份。纽约是个梦幻中的城市,纽约给生活在那里的所有人以更多的自由和机会,特别是给黑人。刚到纽约,主人公眼里看到的是一个和南方完全不同的地方。他带着惊恐的的看到居然有黑人姑娘站柜台,有黑人警察在指挥交通,甚至还看到黑人拉斯在激烈的演说。他对新生活充满希望,仍然坚信只要行为谦逊举止得体就会成功,他幻想着成功的自己“我俨然成了年轻的布莱索博士,不再那样粗俗,事实上可以说是很优雅。”[3]P146布莱索是被黑人成功驯化的黑人代表,代替白人继续驯化更多的黑人,而此时的他还以博士校长为榜样。后来他发现校长给的推荐信是让对方不要接受他,而是要让他盼的要死,让他不停奔波。他很愤怒,他甚至决定回去把布莱索杀掉,为了种族,也为了他自己。极度愤怒之下,他“心里明白不管出什么事,我将不会再是原来的我了”。他似乎觉醒了,天真的他对白人的期望彻底破灭,开始想要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然而他又进入了表面不同而事实上仍然摆脱不了黑人命运的另一个困境。在哈莱姆区兄弟会里,他“我感到我现在变得更加像个人了。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园!我找到了我真正的家庭!我真正的人民!我真正的国家!”[3]P319后来悲哀的发现,他不过是个发言的工具,而兄弟会并不是真正为了黑人解放事业而奋斗,而只是一些人谋取私利的手段。他们不许他成功,当他大受黑人欢迎时,被当做机会主义者受到质疑,并被派去南方就妇女问题发言,后来一切幻灭,在一次暴动中被追杀,逃入地下室。

四、抗争与回归

在序言和尾声中,他蛰居地下室,开始思索“我作了什么孽?为何我周身漆黑,如此忧伤?”[3]P7因为跟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他一开始很乐观,相信埋头工作,相信进步,相信行动,可是当他经历了“拥护”社会和“反对”社会后,他不再自称出于什么社会地位,也不自己限制自己,他逐渐意识到他的世界充满了无限可能性。最后他决定“蛰伏期已经结束,我必须蜕去旧皮,上来透透气”[3]P535由此我看看到希望,他决定不再逃避,也不再盲目追求他人的人生观,说不定一个无形人也可以在社会上扮演重要角色。

他开始想要抗争,也许所有黑人内心里都深藏着多年积蓄的愤懑,一旦他们觉醒了,他们就会走向抗争,试图找回自己的黑人身份和文化。如主人公的祖父,一个沉默寡言,举止温顺的老人,临终之前却告诉儿子要“继续战斗”,说他自己一辈子都是个“叛徒、密探”,并且要儿子要把他的话告诉孩子们。祖父的临终之言引起了主人公的震惊与焦虑,时常在主人公脑海里提醒他,但他直到最后才大概明白了祖父的意思,他说“也许就因为这一点,我才有点像祖父那样像个人。”[3]P535黑人们想要像个人,那就得做白人文化的叛徒,与这种文化霸权不断抗争,推翻白人文化优越论,挣脱白人文化的思想意识控制,重新找回黑人的文化与灵魂。

(注:本文系2011年广西教育厅科研项目“多元文化视域下拉尔夫·埃里森文化思想与文学创作研究”,项目编号:201106LX642;2011年贺州学院科研项目“后殖民主义文化语境下拉尔夫·埃里森研究”,项目编号:2011SKKY39)

参考文献:

[1]Bernard W·Bell.The Afro-American Novel and its Tradition[M].

Amherst:The 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press,1987.

[2]Butler,Robert J.(Ed.).The Critical Response to Ralph Ellison[M].

London:Greenwood press,1995.

[3][美]拉尔夫·埃里森.无形人[M].任绍曾,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

1998.(文中所有小说原文均选自本书)

[4]赵稀方.后殖民理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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