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书贼》 中死亡视角的叙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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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书贼》中死亡视角的叙事作用

作者:李华

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5年第11期

摘要:文学作品《偷书贼》将第一人称视角和第三人称视角自然融合,强化了死亡视角在作品中的独特作用。本文将从死亡叙事视角的三个作用:贯穿者、见证者、主旨揭示者的角度对作品进行分析。

关键词:《偷书贼》;叙事视角

中图分类号:I611.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5)33-0003-02

任何艺术作品都会采用叙事视角来记录和描述所要展现的内容,文学作品和电影都不例外。作为修辞学和文学术语的“叙事视角”,就是指叙述故事的方法,即作者采用的表达方式或观点,也可指作者将自己的观点通过作品中某个人物之口进行表达的方法。同样的主题、情节和冲突,可以以不同的视角进行叙述,效果也可以大相径庭。从大部分分析叙事特色的研究中,基本可以概括出两种常用叙述视角:第一人称视角和第三人称视角。《偷书贼》的作者将第一人称视角和第三人称视角很自然的融合在一部作品中。其第一人称视角选择了旁观者的叙述视角。但与其他作品不同的是这部作品的旁观者是一个不受时空限制、超越生命真实的“死神”。表面上看,这个叙事视角单一,而结合故事的主题和宏观背景,作者选择这个极具个性的第一人称叙事视角可谓新颖独到,同时又使用了第三人称叙事的视角,“死神”似乎比任何人物知道的都多,他虽然是个局外人,但却是整个故事的见证者,了解故事所有的线索、发展和结局,洞察所有人物的心理过去、现在和未来。“死神”无处不在,借“死神”的所见所闻,用强化死亡的方式让读者自己去感受和反思战争的罪恶和人性的光芒。

一、作为贯穿者的死亡视角

小说《偷书贼》由序幕和尾声以及十个章节组成,其中的九个章节都以故事的主人公偷到的书的名字中的一个来命名,而每一个章节的开始都由“死神”叙述故事,并借由他的眼睛深入到每一个人物的生活中去。第十章则是主人公自己写下的故事《偷书贼》来命名。序幕和尾声对应得尤其精彩,都突出了“死神”眼中天空的色彩。“当我逼近你的那一刻,天空会用什么颜色发出信息?”;“我最喜欢巧克力颜色的天空,很深,很深的巧克力色。人们说这种个颜色适合我。”对死神来说,天空每时每刻都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因为他要忙于带走千千万万的灵魂,所以颜色舒解了他的压力。繁忙工作之余他还有一个消遣,就是观察那些幸存者,而偷书贼则是其中之一。死神描述了三次见到偷书贼时天空的颜色。第一次是莉赛尔的弟弟死在白雪茫茫的铁路上,天空是刺眼的白色。第二次见莉赛尔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个飞机坠毁的场面的引来了莉赛尔,飞行员悲惨的死去,“飞行员的身体苍白,毫无血色。他那双褐色的眼睛冰凉冰凉的—就像咖啡渍一样”。最后一次见莉赛尔是红色的天空下炸弹侵袭小镇的场景,

残垣断壁,尸首遍野,莉赛尔手里握着一本书嚎啕大哭,天空是可怕的红色,那夺去了莉赛尔所有亲人的致命红色。死亡总是与阴沉灰暗、血腥残酷的色调联系在一起,预示着人类难以逃脱战争的暴行,生命被死亡轻易剥夺,遭受生离死别的痛苦。在尾声“最后的色彩”里,长寿的莉赛尔在悉尼的郊区去世,“那天下午,天空一片湛蓝。和她爸爸一样,她的灵魂能够站起来”。这说明经历了残酷战争的洗礼,经受了爱恨离别之苦的莉赛尔坚强面对了战后的生活,安静祥和地度过了幸福人生,她亲手书写的故事为世间留下了宝贵精神财富,令死神也对她肃然起敬。

二、作为见证者的死亡视角

全知全能的“死神”叙述者,如同无所不知的上帝,可以在同一时间内出现在各个不同的地点,可以了解过去、预知未来,还可随意进入任何一个人物的心灵深处挖掘隐私。“死神”目睹了二战期间发生在欧洲各个角落里的悲惨故事。由于偷书贼莉赛尔的独特吸引力,莫尔钦小镇只是“死神”选取的其中一个战争缩影。作者借用死神日记描述了二战中不止一个国家不止一个民族的悲惨境遇,很有震撼力。在“第六章之死神的日记:1942年”的小节里,“死神”开篇就举了庞贝古城和黑死病的例子来说明这一年也是死亡人数巨大的一年。他在地球上巡回好几次,从波兰到苏联到非洲,最后又回来。“人类有时喜欢加快速度,它们制造了更多的尸体和逃避的灵魂。几枚炸弹就可以达到这个效果,几间毒气室或是几声演员的枪声也可以。”“死神”还列举了三个例子:绝望的犹太人、苏联士兵和法国海滩上的尸体。这表明还有更多死亡的例子被见证下来。而在“死神日记:科隆”小节里,一千多架轰炸机飞向科隆,死神收走了五百人的灵魂,致使五万人无家可归。在“死神日记:巴黎人”小节里,“死神”说这个夏季的天空是犹太人的颜色。作者使用无比凝重但又超脱的笔触描写了备受摧残的犹太人被残杀前的惨状。“死神”目睹了两个著名集中营部分犹太人逃跑跌下悬崖的惨景,但总比毒气室痛苦地等待死亡好一点儿,因为可以在他们跌落的过程中轻轻托住他们的灵魂。“死神”回忆往事就会浑身颤抖,会呼喊“上帝啊!

因为眼前的一切让死神也难以理解,会让他变得疲劳乏力,但又无法抗拒只能积极工作,带走更多人类的灵魂。最后“死神”说:“他们是法国人,他们是犹太人,他们也是你们。”简短的一句话使人类遭受战争涂炭的境况昭然若揭,连冷酷的“死神”都会在这种惨境中变得感慨甚至同情,不解于人类为何要互相迫害与屠杀,这样的笔触带来的震撼效果远远胜过战场上血淋淋的杀戮,视觉上的冲激只能产生一时的强烈效果,但是文字的描述却能带来心灵的冲击。

三、作为主旨揭示者的死亡视角

“偷书贼”莉赛尔作为本书的主人公,其行为势必与偷书行为紧密联系在一起。偷书、读书和写作的主题在文本中表现多样而且深刻。在故事情节的描述中,“死神”似乎隐形了,读者几乎完全随着故事中的第三人称人物的叙述来体验偷书贼的奇特经历。起初莉赛尔只是去镇长家取送换洗衣物,镇长夫人伊尔莎总是寡言少语。第二次登门时,伊尔莎没有给莉赛尔换洗衣物,却抱着一大摞书邀请莉赛尔进屋。走进伊尔莎满是各色书籍的书房,莉赛尔睁大了一双好

奇的眼睛,禁不住用手掌心抚摸每本书的书脊,伊尔莎也露出了笑容鼓励她把自己手里抱着的的书放到书架上去。可是莉赛尔突然觉得这样做太唐突就从匆匆告别离去,随后又返回来感谢镇长夫人因为一排排的书籍是她见到的最美丽的景色。而第四次莉赛尔进书房时,伊尔莎也在埋头读书,从书架上取书来读对莉赛尔来说太具有吸引力了,“她坐在地板上,镇长夫人坐在她丈夫的书桌旁,莉赛尔感受到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当她认识了一个生词或是把一句话连贯起来后,她就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在读书的过程中莉赛尔与伊尔莎之间肯定增进了了解,可是好景不长,镇长必须带头在战争期间渡过难关,不应该再享受雇人洗衣的小奢生活。伊尔莎送给莉赛尔一本书和额外的洗衣费用作为补偿,并欢迎她再来看书。生气失望的莉赛尔冲着伊尔莎说出了刻薄恶毒的语言,并把那本书重重仍在了伊尔莎脚下。但伊尔莎只是默默退回到房间里。莉赛尔也承认自己狠狠踹了一脚她和伊尔莎之间逐步建立起来的友谊,她开始憎恨镇长一家,并用偷书的行为来报复,其实是抑制不住自己对书的渴望,其实偷书行为早被镇长夫人发现,但是她却在配合莉赛尔,最终在一本书中夹着一封劝诫信,她诚恳得告诉莉赛尔自己故意没有惊动来偷书的她,唯一的希望是莉赛尔能以更文明的方式进书房取书、读书或者借书。伊尔莎很委婉地指出了莉赛尔的不当行为,并以宽容善良心对待一个喜爱读书的女孩子。伊尔莎后来还亲自登门送给莉赛尔一个小黑本子并告诉她:“我想要是你不想再读我的任何一本书了,也许你会愿意自己写书。”伊尔莎给了莉赛尔一个写下自己文字的理由,因为是文字让她获得重生,虽然会有惩罚和痛苦,但也有欢乐,这就是写作的意义所在。也恰恰是写作的愿望让莉赛尔经常呆在地下室,使她最终逃脱了轰炸幸存下来。应该说是发生在莉赛尔身上的故事让她对生活有了全新和痛彻的感悟,所有的人与事都为莉赛尔的写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素材。尤其是伊尔莎的书房,马克斯自我设计的两本画书在某种程度上成为莉赛尔文字启蒙的源泉。文本紧紧围绕偷书、读书、写书的主题,为主人公的成长注入了精神动力。大篇幅的第三人称描写增加了真实感,连“死神”都为之折服。

四、结语

《偷书贼》中作者叙事视角的选择,使得战争的残酷不仅仅跃然纸上,更加敲打着每一位读者的心灵。还有什么比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被动的失去所有亲人,甚至所有她认识的人来的更残酷呢?无需作者直言,无需“死神”开口。死神对这个普通的生者的不同寻常的留意正说明了这一点。综上所述,《偷书贼》这部作品对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复视角应用,从某种程度上使小说的主题深化,达到无声胜有声的效果。成功的叙事视角的应用让这部作品的艺术魅力能够让更多的读者真正认识到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参考文献:

[1]Adams, J."Into Eternity's Certain Breadth":Ambivalent Escapes in Markus Zusak's The Book Thief[J].Children's Literature in Education, 2012,(41).

[2] Zusak, M. The Book Thief [M]. New York: Alfred A. Knopf,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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