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医学 有概念,缺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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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7月21日12时,四川汶川地震夺去了69197名同胞的生命,还有18379人失踪,374176人受伤。如此惨痛的代价,让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在我们这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国家,如何不让灾害变成灾难,如何最大限度减少损失,需要我们从灾难中学习,为应对下一次灾难时更加科学,更加理性,更加从容。对于卫生系统,这场灾难提醒大家,尽快建立一套科学、完整、高效的灾难医学体系,是当前十分紧迫的任务。

陈坚的生命遗憾

到5月15日下午3时,刚结婚一年的陈坚已经在北川的废墟中被埋了72小时。消防救援队员试图一层层切开压在他身上的钢筋水泥预制板,但是他身上的废墟像小山一样,救援工作一度陷入困境。在等待救援工具的过程中,陈坚一直给自己打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还没见过自己没有出生的孩子呢。双作用千斤顶来了,障碍一个个被排除。晚上8时40分,陈坚终于获救。但是,现场没有医疗队,也没有担架。救援人员抬着陈坚翻越废墟,攀过一座严重变形、向上呈60度拱起的铁桥,赶往设在北川中学的医疗点。时间在分分秒秒地流逝着,最终陈坚没能迈过那座桥,在河滩上他的生命体征逐渐消失……

如果在搜救现场,有医生,有急救设备,对陈坚进行现场救治,稳定其生命体征,陈坚的生命或许还能延续。医疗救援如果与现场搜救实现无缝对接,已经脆弱到极点的生命就多一分生的希望。这给很多人留下了遗憾。

无疑,在数千平方公里的灾区,在突然而至的灾害面前,要做到没有遗憾很难。要做到搜救和医疗急救环环相扣,不耽误一点时间,需要一系列的预案、演练和组织保证。而我们现在还没有在应对灾难时,卫生、消防、交通、运输、通讯等部门沟通合作、共同救援的机制。军队和地方的救援力量也缺乏整合,在同一条抗震救灾的战壕中各干各的。像陈坚这样已经看到希望,却因为救援中没有衔接好而最终失去生命的就是例证。

缺少防灾文化统领

北京师范大学常务副校长、国家减灾委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史培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过去10年中,我国经历了洪水、台风、非典、雪灾、地震等重大自然和疾病灾害,政府并不是没有钱来防灾,而是意识没有到位。中国政府举全国之力,应对灾害的能力世界第一,但是人的反应快了,装备却跟不上,致使这些年来中国防御巨灾的能力没有根本的提高。政府调集救灾物资的能力强,但给予民众防灾的意识弱。中华民众迫切需要建立防灾文化,如果这场灾难让我们有了深刻的防灾减灾教训,让我们这个民族面对灾难时更聪明了,这才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有防灾文化,就是没有防灾意识。没有防灾意识,救灾队伍再大也是泥足巨人。

“装备跟不上。”这是在救援现场经常听到的感慨。在都江堰参加医疗救援的一名山东医疗队队员深有体会:他们第一时间赶到灾区,但是现场没有电,他们没有准备发电机,带来的心电图机用不上,就像一堆废铁。伤员只能就地包扎,转移后方。还有外科医生携带了手术器械,到了灾区才发现,没有消毒蒸锅,手术还是没法开展。这次各地派出的医疗队成员都是很有经验的医护人员,其中不乏高年资专家,但由于准备不充分,很多队员“有劲使不上”。

这种缺乏物质准备的救援,经常以生命为代价。在北川,救援人员从废墟中救起了一位叫刘航的四川农业大学女生,她和外婆一起被埋。救援人员发现,外婆身体已经僵硬,却保持一个姿势——双手撑地,用身体顶住预制板,把外孙女护在身下。被困4天的刘航被救出后,意识清醒,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和电话。但是抢救中,呼吸机竟然忘了带气囊……

缺少防灾意识导致的问题表现在各个方面。在绵阳,医疗队员们住的帐篷有些不防水。一下大雨,住在里面,就像泡在水里,医疗队员极易感冒,造成非战斗减员。还有大部分紧急赶赴灾区的卫生人员从未参加过野外和灾难现场的工作生活演练,到了灾区才开始学习搭帐篷,缺乏基本生存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战斗力。对此,武警总医院医务部主任、中国国际救援队医疗队队长侯世科告诉记者,在灾区,由于到处是废墟,极容易扎到脚,救援人员需要穿户外登山鞋。为了防止被大雨淋湿,

需要穿户外冲锋衣。而地方医疗队很多医生就穿着白大褂,穿普通的旅游鞋,有的队员脚被铁钉扎了,向他们求救,需要打破伤风疫苗,一个人受伤,还得有两个队员护送他回后方,这就是准备不足带来的问题。

预案,“形式大于内容”

2003年非典之后,我国卫生系统的应急体系初见雏形,能够应对不同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制订了自上而下的预案。经过几年发展,应急反应确实大大提速。但是,此次地震早期医疗救援的忙乱,暴露出现有预案可操作性差、形式大于内容的弱点。

绵阳市卫生局的一位同志告诉记者,非典之后,按照上级要求,他们准备的各类应急预案,到地震发生后发现,这些预案大都对困难估计不足,根本没想到通讯、交通同时中断,大批伤员一下子拥到医院,而医院又受到破坏该怎么办。所以灾难真正来临,“该乱还是乱”。接着来自国内外的众多医疗队集结在绵阳,各队专家级别、专业特长、携带医疗设备诸多情况我们都不清楚,怎么把他们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让他们发挥专业特长?这些问题过去从来没有想过。另外,应急物资的储备也严重不足,面对空前巨大的防疫压力,绵阳急缺消杀药品、器械和防护装备,预案成了“纸上谈兵”。

灾难发生之后,人们在自觉地开展医疗自救。北川县卫生局副局长赵华焦急地组织卫生局幸存的人员救人。北川县任家坪的村医老赵和北川疾控中心的母志明也开始施救。老赵指挥儿子带着小学老师去村卫生室抢出药品,扯下孩子的红领巾给受伤的孩子包扎。母志明也和同事抢出药品,在路边给伤员包扎。他们做了能做的一切,而赵华感受最深的是,灾难中的救援医疗一定要整建制进入现场,外科、内科、护理、救护车、药品、食品等要备齐。

有多科医生,有装备,也有建制,是不是就能完成灾难现场医疗救援?答案还是不一定。

专家发现一个例子,在灾区紧急救援中,来自北京、上海等一些大医院的专家反倒不如有的煤矿医院派出的医生更管用。这些以矿难救援为特点的队伍出发时带着行军锅、发电机,带粮带油,甚至带简易手术床,到了现场安营扎寨,迅速发挥了医疗救援的作用。这是因为他们多次参加矿难医疗救援积累了经验。而习惯于护士分诊、病人排队医疗模式的大医院的医生们,当改变了医患之间的就医环境和习惯后,他们立即表现出“水土不服”。这些都暴露了灾难应对和灾难医学的思想准备、物质准备、应变准备,远没有在预案中得到真正重视。

此外,很多非部队系统的医务工作者不掌握灾难事故急救中最为关键的捡伤分类技术。中国国际救援队医疗队副队长、武警总医院医务科樊毫军医生发现,在交通尚未恢复时,全得依靠直升机转运伤员。由于一些医生没有经过训练,没掌握捡伤分类技术,往往是谁喊疼,谁先被抬上飞机。而真正的重伤员,比如不及时转运很快就会死亡的肝脾破裂伤员是不会出声的,却被留了下来。樊毫军认为,这不是技术问题,也不是组织问题,加强演练,加强培训和教育,让和平时期的医生们掌握灾难医疗的知识和科学规律就可以避免。

灾难医学蓝图呼之欲出

浙医二院急诊科副主任干建新告诉记者,地震救援中暴露出的许多问题,主要与我国还没有灾难医学体系有关。在我国,灾难医学基本有概念,但没体系。

记者查阅了武警总医院刚刚出版的《灾害救援医学》一书。灾害救援医学的定义是:研究灾害条件下进行医学救援的科学规律、方式、方法、组织的一门学科,涉及灾害救援的各个方面、各个阶段,是灾害救援的重要组成部分。

灾害救援医学的特点:第一,是一项社会系统工程,需要政府主导、全社会投入的一门实践性很强的新兴交叉综合性学科,以灾害学、临床医学、预防医学、护理学、心理学为基础,涉及社会学、管理学、工程力学、国际法学、通讯、运输、建筑、消防等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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