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讲 语言研究的目的(陆俭明讲课文字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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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法分析——

第一讲语言研究的目的(一)(北京大学陆俭明教授)

1.1 语言学是一门既古老又年轻的学科

从世界学上来讲,语言学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世界上语言学有四个传统:①中国古代的语言学传统,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②古希腊语言学传统,从逻辑哲学方面研究语言问题,确定了西方句法研究的基本模式;③古代阿拉伯语言学传统,作为阿拉伯文化的一部分开展研究,主要研究语法,书面语和口语的不同、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的不同,而且开始注意构词的问题,比如说词根;④古印度语言学传统,主要是用经验的方法研究语言现象,注重研究词的意义。过去的传统语言学最早都是为了解经(解释经典),后来为人们的阅读写作服务。像中国的《尔雅》、《方言》、《说文解字》、《释名》都是最早的语言学著作。

《尔雅》是对字词训释的汇编,一般认为它是周秦间的人编的,现在看到的《尔雅》是出于众人之手,收录字词4300多个,分为19篇(就是19类)来进行训释,比如说《释诂篇》就列举一组一组古人所用的同义词,每一组的最后用当时同行的词加以注释,比如说“初、哉、首、基、肇、祖、元、落、权舆,始也”,《尔雅》就是这样一种注释的方式。《方言》是西汉杨雄所著,是我国第一部方言学著作,是方言词汇对比的一本专著,列出了当时各个地区的方言情况,然后作出说明。《释名》是东汉刘熙所著,它一共收词1502个,基本上是仿照《尔雅》,但却是采取声训的方法,就是用同音或者近音的词加以释义,开创了声训法,比如说“尔,昵也,昵,近也”,再如“光,晃也,晃晃然也”,“土,吐也,吐生万物也”。

《说文解字》是东汉许慎所著,实际上是词典性质的书,共收9353个字,是中国最早的一部字典。方块汉字有两种,一种是独体字,像“一、水”,一种是合体字,像“肝”。“说文解字”中的“文”就是独体字,“字”就是合体字,过去的“文”和“字”是有区别的。这部字典是从音、形、义三方面注释。

语言学又是一门年轻的学科。我们汉语专业是专门研究汉语言文字的一门专业。到了20世纪后半叶,也别是21世纪,语言学这个学科逐渐开始为社会所重视。现在我们研究语言的目的:①研究分析描写清楚语言的共时概况和历时状况;②对种种语言现象作出尽可能合理、科学的解释;③探索人类语言的共性和各个语言的特性;④加深对语言本身的认识,构建并逐步完善语言学及各个分支学科的理论构架和体系;⑤为应用服务。

第一讲语言研究的目的(二)

1.2研究分析描写清楚语言的共时概况和历时发展状况

对某个发展的长河中的某一个共时平面,特别是当代共时平面语言面貌进行尽可能如实、详尽的、清晰的描写和说明。

语言的共时面貌:

㈠语音面貌。元音和辅音的状况、音节结构的状况、语流音变的状况、句调状况和整个韵律状况。

㈡词汇面貌。词汇构成状况、词的构造状况、词的构词状况、词义系统乃至一个个词的意义和用法。

㈢语法面貌。语法的形态状况、词类状况、短语结构(句法结构)的类型、各种句法规律、不同语义范畴的表达形式、各种句法格式的使用规则。

㈣修辞面貌。主要的修辞手段、包括积极修辞和消极修辞的手段。

㈤篇章面貌。信息流及其结构特点、焦点类型及表现手段、话题类型及话题链接状况、篇章中的指称和回指状况、篇章的连贯手段、篇章中前景化和背景化状况。

㈥方言面貌。各方言的音系面貌、各方言的常用词面貌、各方言的构词和词类状况、各方言里句型句类句式的状况、各方言主从关系的面貌、各方言的指代系统状况、各方言的词

的重叠状况、各方言的语序状况、各方言的语义范畴的表达状况。

㈦文字面貌。常用字和非常用字状况(多少、哪些)、汉字的部首笔画和结构状况、汉字的规范状况(定量、定形、定音、定序)。

语言的历时面貌是语言的语音、词汇、语法、修辞、篇章、方言、文字面貌的发展脉络和轨迹。其中要注意词汇化、语法化、重新分析,语法化最基本的就是由实变虚,重新分析包含①A和B原先不在一起,后得分析为一个整体,②A和B原是甲关系,后发展分析为乙关系。无论是共时平面还是历时平面的描写,以往都非常不注意词和句法格式的用法问题。研究分析描写清楚语言的共时概况和历时发展状况,是语言研究的基础性工作。

第一讲语言研究的目的(三)

1.3对各种语言现象作出尽可能合理、科学的解释

㈠文字语音方面。像“税、说、脱、悦”,有一个共同的“兑”,其实“兑”是这些字的声符,旁边的都是这些字的义符,既然是同一个声符,为什么到现代汉语中其读音都不同了?再如,(甲)稿、搞、篙、镐、蒿,(乙)敲,甲组是舌根音,乙组是舌面音,这些字有一个共同部件“高”它是声符,为什么乙组的发音就变化了?这就是汉字和音韵学者需要做出解释。

㈡词汇方面。比如说“还”(huán/hái),前者的音是表示动词,后者的音表示副词,他最早的意思就是“回到原来的地方”,那么作为动词的“还”和作为副词的“还”是不是同一个词,如果是同一个词为什么意思不同?如果是不同的词,它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再比如“看”,本身意义就是“通过视觉器官来来感知客观事物”,像“你去看一下那里的灾情严重到什么程度”这里的“看”就有“考察”的意思;像“我去看个朋友”这里的“看”就相当于“拜访”的意思;像“你别老用旧眼光看人”这里的“看”是“对待人”的意思;像“你看今天会下雨吗?我看不会。”这里的“看”就有“觉得、认为”的意思;像“你闻闻看,香不香?”这里的“看”是“试探”的意思。那么这些句子中的“看”是一个词还是不同的词呢?如果是一个词怎么解释它们意义上的差别,如果是不同的词它们之间内部是否有联系呢?这就需要从事词汇研究的给予科学合理的解释。

㈢语法方面。汉语中“形+名”有两种形式:①形—名;②形—“的”—名。像“粥、饭、馒头”两种都行,“热粥、热饭、热馒头”和“热的粥、热的饭、热的馒头”,而像“鱼、肉、烤鸭”也有“冷热”的问题,常说“冷的鱼、冷的肉、冷的烤鸭”,却通常不说“冷鱼、冷烤鸭”,这个是为什么?朱德熙曾经研究过,用“选择性”揭示,汉语里面形容词直接修饰名词是有选择性的。那么为什么汉语里有这种“选择性”?现在朱德熙的博士张敏就对这个问题进行解释,用认知语言学里面相似性原则里的距离准则作出解释,这比朱德熙的解释更为深入,因此对语言现象的解释还有一个深浅的问题。

再如,“把字句”,“把”的宾语一定是有定的,像“我把那件衣服洗干净了”、“我把我们的衣服洗干净了”这些都可以,但却不说“我把三件衣服洗干净了”,当也不是绝对不能说,像“我叫他把裤子洗干净,可他把一件衣服洗干净了”,为什么这话又能说?像“我要跟他借一块橡皮,他把一支笔递给我了”,我们通常说“把那支笔递给我”,但是前面那种场合却可以说,这又是为什么?

再比如说,“下”是一个动词,它后面可以带宾语,“下+宾语”,像“下岗/下楼”这里的“岗”和“楼”都是“下”的起点,还有像“下乡/下海”这里的“乡”和“海”都是位移的终点,像“下船”这里的“船”既可以是“下”的起点,也可以是它的位移终点,那么为什么同一个“下”,它后面带的处所宾语既可以是起点又可以是终点?

再比如说,“那孩子的脸气得鼓鼓的”、“那孩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表面上这两个句子是一样的,都是主谓结构,谓语是一个相同类型的述补结构。前者可以说成“气得那孩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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