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范进中举》主题的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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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范进中举》主题的新解
初中语文(人教版)第五册中的《范进中举》,是选自清代吴敬梓所著的长篇讽刺小说《儒林外史》。对这篇文章的主题,我们的教材和教参书中都定位为是一篇反映我国封建科举制度对读书人的毒害。我认为这种说法有待商榷。这篇文章以范进中举为中心事件,对范进中举前后的境遇进行了对比刻画,形象生动的刻画了他周围的人,尤其是对范进的老丈人胡屠户,在范进“中举前”和范进“中举后”的不同表现,反映了当时中国人的世态和人心。正所谓“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典型的中国世态人情的写照。
我们之所以说这篇文章的主题是揭露了封建社会科举制度对读书人的毒害,原因是我们认为“范进中举后会疯”就是封建社会科举制度给逼的。那么,实质上,“范进的疯”是不是封建社会的科举制度给逼的呢?我认为不是。这篇文章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段文字直截了当的对科举制度的腐朽提出质疑,甚至暗示。而且在思想控制极其严格的清代,很少有人敢这样“冒天下之大不袆”,随随便便的写文章去讽刺科举制度。清代的“文字狱”的厉害,我们都是知道的。谁敢轻易的写文章去讽刺科举制度呢?而且,清代的那些当大官的达官贵人,也不全是我们所想象的那种酒囊饭袋。难道你吴敬梓的这点小把戏能瞒过大清朝的那些鹰犬?当然,我也并不否认,现在的我们确实可以从一部分中看出科举制度
对人心的残害,但那并不代表这篇文章就是表现这个主题的。所谓科举制度对人心的残害,这只不过是我们后来的人给它强加上去的一个载体罢了。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有的人参加高考,考了许多年也没有考上大学,我们不能因为他们高考的失败,以及高考的失败所导致的一切悲剧都归罪于高考制度的身上,就认为高考制度本身有什么错啊。同样,我们不能因为范进考举人考了许多年都没考中,考中后还疯了,就可以肯定的说这是科举制度的错。因而,我认为,说这篇文章的主题就是反映封建社会科制度对读书人人心的残害是不正确的。也许,有人会问,那么,范进中举后,为什么会疯呢?我认为“范进中举后会疯”的原因,主要是他受不了现实的巨变。
有这样一个事例,在文革中,有一位女京剧演员,她的父亲被打成右派,于是她和她那被打成右派的父亲划清了界限。可是,尽管她与她的这位父亲划清了政治界限,把她的父亲当作敌人,但是,剧团还是不让她参加演出,仅仅让她在剧团里打杂。为了她自己神圣的事业,她想尽了一切办法,一再写决心书,一再表示她已经和她的这位被打成右派的父亲划清了界限,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登台表演。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的表现自己,都没有能够登台表演。有一天,这个剧团的团长告诉她说,她的父亲的事已经搞清楚了,说她的父亲不是右派,并告诉她第二天可以登台表演了。当她听到这
个消息后,这个女孩一下子疯了。这个女孩并没有为之而高兴,而是疯了。原因是什么呢?
可以这样说,她已经是大义灭亲,认定自己的父亲是敌人,不再是自己的亲人。也就是说,在必要的时候,要她去杀她的父亲,她都会去做的。虽然在现实中,没有人要她去杀死她的父亲,她也并没有杀死她的父亲,但实际上,她心灵中的父亲已经被她杀死,存在的只是一个已经死去的父亲,活着的呢,只是一个站在政治对立面的敌人。而现在,却要她去面对自己曾经残酷的杀死的最亲的亲人。也就是说,让她从一个极端──父亲是最亲的人,跳到另一个极端──父亲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又要让她从──父亲是自己最恨的人,甚至在肉体上可以置之死地的人,跳到再一个极端──父亲还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这样,就使得这位女孩,无论是在思想上,还是在心灵上都难以承受。也就相当于我们把一个人要逼着他跳下悬崖,又要逼着她从悬崖下跳上来一样。当然,这个女孩的疯,也就是注定的了。范进也是如此。
范进也许也是一个热衷功名,对自己的前途充满无穷的信心和伟大抱负的读书人,但经过几翻几复的考试之后,不但没有达成自己的愿望,还受尽了左右邻居,亲朋好友的讽刺和打击。
范进的老丈人瞧他不起──在他家里也不给他面子;当范进去乡试向他的老丈人借钱时,他的这位老丈人胡屠户不仅不借
给他钱,而且还要臭骂他。有原文的文字为证“范进因没盘费,走去同丈人商议,被胡屠户一口啐在脸上,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道:’不要失了你的时了!你自己觉得中了一个相公,就’癞虾蟆想天鹅肉’来!……这些中老爷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像你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抛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邻居也是这样。当他的邻居找到范进说他中举时,范进之所以认为邻居“是哄他,只装不听见,低着头往前走”,也可以看出,这就是因为他经常遭到邻居们的奚落和嘲讽,他也不再相信邻居们所说的话了,只认为这又是邻居们在戏耍和捉弄他。同时也可以看出,范进早已习惯邻居们对他的冷嘲和热讽。这就是中国的人情世故,人心冷漠呀。
在亲戚和邻居长期的冷嘲热讽之下,范进已经没有了自信。当经过几翻几复的考试没有达成自己的愿望时,范进早已被亲戚与邻居长期的冷嘲热讽和自己的自卑与自贱打倒了,而处于一种极度的自卑当中。那么,这时的范进,作为一个曾经对功名热衷,对自己的前途充满无穷的信心和伟大抱负的读书人,可以说,早已死了。活着的,是一个没有信心,达到极度自卑的范进,一个大家心目中的那个范进。因而,才有当邻居告诉他“中举”时,他认为邻居“是哄他,只装不听见,低着头往前走”。因为他早已没有信心,根本就不会认为自己会中举,他之所以去参加“乡试”,主要是不“甘心”罢了。
而当范进确定自己“中举”后却疯了,主要是因为范进把自己一向的自卑和压抑,一下子释放出来,就像一个气打得太胀的气球,一下子炸了。可以这样说,范进的疯同上面所讲到的那个文革中的女孩的疯一样,也是从一个极端──热衷功名,对自己的前途充满无穷的信心和伟大抱负,跳向了另一个极端──受尽了左右邻居,亲朋好友的讽刺和打击,处于一种极度的自卑和压抑。而范进的中举,又使范进从一个极端──一种极度的自卑和压抑也中,被抛到了另一个极端──居然“中举”了。
那么,“中举”意味着什么呢?在中国封建社会里,“中举”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会在亲戚朋友和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来;“中举”就意味着,该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用阿Q的话来说,就是“要什么就是什么”
的时候到了。
就说范进中举的那天早上吧,“家里没有米饭”,老母亲“饿的两眼都看不见了”。没有人可怜他们一家人,没有人送来一粒米。可是,在范进“中举”后,用我们的观念来说,就是做官了。你却看那烧汤的二汉,送来了“七八斤肉,四五千钱”;“邻居有拿鸡蛋的,有拿白酒来的,也有背了斗米来的,也捉了两只鸡来的”;张乡绅也送来了“一个大红贴”。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当官的都来庆贺,都来捧场。不就是阿Q说的“要什么就是什么”吗?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化银”。“中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