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筠及其代表作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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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筠及其代表作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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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筠开创的词派叫花间派。看他的那些词作,那是何等温软旖旎。以下是温庭筠及其代表作分析,一起来看看吧。温庭筠是公认的花间词鼻祖,要赏析花间词首先就要先了解温庭筠及其代表作品。温庭筠(约801—866),唐代诗人、词人。本名岐,字飞卿,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唐初宰相温彦博之后裔。《新唐书》与《旧唐书》均有传。年轻时才思敏捷。晚唐考试律赋,八韵一篇。据说他叉手一吟便成一韵,八叉八韵即告完稿,时人亦称为“温八叉”、“温八吟”。诗与李商隐齐名,并称“温李”。词与韦庄齐名,并称“温韦”。
五代后蜀赵崇祚辑录了晚唐五代时期温庭筠、皇甫松、韦庄、薜昭蕴、牛峤、张泌、毛文锡、牛希济,欧阳炯、和凝、顾敻、孙光宪、魏承斑、鹿虔扆、阎选、尹鹗、毛熙震和李洵十八家词五百首,编为《花间集》十卷。这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词集。这十八家除温庭筠、皇甫松和孙光宪以外,都是西蜀的文人。他们的词风大体上一致,后世因称为花间词人。其中最早的词人,就是被称为“花间鼻祖”的温庭筠。
在中原战乱频仍之际,西蜀相对安定,所以集中了一批文人。而西蜀的统治阶级在相对安定的局面中又弦歌宴饮,过着奢侈的苟安生活,于是,那种镂玉雕琼,裁花剪叶,描写女人恣色风情的词,便适
应歌台舞榭的需要而大量地产生出来了。欧阳炯《花间集》序说:“杨柳大堤之句,乐府相传,芙蓉曲渚之篇,豪家自制。莫不争高门下,三千玳瑁之簪,兢富樽前,数十珊瑚之树。则有绮筵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举纤纤之玉指,拍按香檀。不无清绝之词,用助娇娆之态。自南朝之宫体,南北里之娟风。何止言之不文,所谓秀而不实。”花间词就是在这样的社会风尚里产生的。陆游《花间集跋》说:“方斯时,天下岌岌,生民救死不暇,士大夫乃流宕至此。可叹也哉!或者,出于无聊故耶!”这是对花间词的中肯批评。
唐诗从南朝宫体中解放出来,取得空前未有的成就,到这时仿佛又回到了南朝宫体的老路上去。花间词人大都步温庭筠的后尘,浓艳香软而不能自拔。诸如“云鬟半坠懒重簪”(顾敻《酒泉子》),“慢回娇眼笑盈盈”(张泌《浣溪沙》),“握手送人归,半拖金缕衣。”(孙光宪《菩萨蛮》)简直就是南朝宫体诗的翻版。
温庭筠生活于晚唐的多事之秋。面对日落西山、气息奄奄的唐王朝,杜牧有“平生五色线,愿补舜衣裳”的自许,李商隐亦有“叩头出鲜血”,“君前剖心肝”的忠忱。但是,前者长期沉沦下僚,后者处在党争的夹缝中,忧谗畏讥,长被压抑。由于仕途蹭蹬,难伸壮志,对现实的不平就化为消闲享乐,沉迷声色,这就是“兼济”不得时的“独善”的畸形表现,此诚如李泽厚同志在《美的历程》中所指出:“时代精神已不在马上,而在闺房;不在世间,而在心境。”温词就是这一时代精神的产物。
温庭筠一直被看成“能逐弦吹之音,为侧艳之词”的轻薄才子和
无行文人。其实,他是一个很有抱负,希望用世的人,他在《过陈琳墓》诗中写道:“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表示了异代同悲之感,但是,他的一生却是“未能鸣楚玉,空欲握隋珠”(《百韵》)。由于恃才傲物,他对权相令狐绚并非一味干谒求荐,却对其结党营私,炙手可热和才识匮乏,颇多讥讽。因而,他虽才思敏捷,长于诗赋辞章,却因得罪了令狐绚,而被有司以“科场为人假手”的理由摒于科举门外,且屡试不第,淹蹇终生。于是,他就更以狎妓豪饮的“无行”,来表现自己的愤世嫉俗。负“士行尘杂,不修边幅”之谤的温庭筠,曾漫游江淮间,所得钱帛,多为狎邪所费。冶游狎妓之时,想起自己屈己于人,以求仕进的生活,实与相类,因而,对这些被侮辱被损害的女性,他往往充满真诚的同情,甚至将自己的身世之感,揉入了表现她们的生活和感情的词作中。在长期浪迹江湖的生活中,温庭筠所见并非不广,但是,“狂歌于漏舟之中”的时风,造就了“家家之香径春风,宁寻越艳;处处之红楼夜月,自锁嫦娥”(欧阳炯《花间集叙》)的词风。
温庭筠所作词多为应歌之需,所以笔下多与女子有关:庭园楼阁、服饰陈设、姿容身影;感情则以相思离别为多:既有贵妇、商妇、的离愁别恨,也有征人思妇的忆念、悲欢。他的词可谓艳丽至极,但并不轻浮,虽不无抒情意味,但却难以见到自己的炽热感情,因此,清朝词论家周济曾评曰:“飞卿酝酿最深,故其言不怒不慑,备刚柔之气”(《介存斋论词杂著》)。
夕阳黄昏的政治形势,难展抱负的个人遭遇,使温庭筠走上了声
色自娱的道路。视词为花前柳下、娱宾遣兴工具的世俗眼光,在诗词之间划下了楚河汉界,形成了“诗庄词媚”的不同畛域,温庭筠以他砌玉雕琼、镂金错彩之笔,造就了“词为艳科”的第一批作品。温词的内容尽管并非齐梁宫体诗的继续,不是如有些人所痛加贬抑的色情文学,但“类不出乎绮怨”(刘熙载《艺概》)之评,却是深中其题材狭窄,缺乏社会意义的痼疾。
温庭筠是唐代写词最多的一个人。他的词几乎全是写爱情、相思,又多用女子声吻。色彩浓艳,词藻华丽,充满浓烈的脂粉气。孙光宪《北梦琐言》说他的词风“香而软”,抓住了他的特点。以“香而软”为主要特征的温词,价值不在其思想内容,而在于艺术技巧。
一,温庭筠最善于以多彩多姿的背景、场面描写,来表现较单一的题材,在富丽精工的具有象征性的雕镌、铺陈中,造就含蓄深隐的抒情意境。
温词的《握兰集》三卷及《金荃集》十卷早已失传,从收录其作品最多的《花间集》(收六十六首)看,所表现的都是闺情、宫怨一类题材,以其最著名的《菩萨蛮》十四首看,就可看成一首。但是,若对之仔细品尝体味,则又如观赏颐和园长廊的彩画,我们会为他的善写同中之异而折服。十四首《菩萨蛮》中,有旭日初照,画屏溢彩,弄妆梳洗,花面交映;有宝帘美枕,暖香鸳锦,江柳残月,美人服饰;有蝶舞金钗,月满花枝;有海棠带雨,烟草飞蝶;有杏花含露,玉钩翠幕;有柳丝袅娜,芳草萋萋,香烛成泪,花落鸟啼……笔下的境界极为优美。有些内容、主旨极相近的作品,表现方法却很不同。
如《菩萨蛮》:
“牡丹花谢莺声歇,绿杨满院中庭月。相忆梦难成,背窗灯半明。单钿金压脸,寂寞香闽掩。人远泪阑干,燕飞春又残。”(其八) “满宫明月梨花白,故人万里关山隔。金雁一双飞,泪痕沾绣衣。小国芳草绿,家住越溪曲。杨柳色依依,燕归君不归。(其九)”
这两首都写佳人离思,都写到明月、相忆、流泪、杨柳、燕飞,但前者是贵妇闺怨,富贵味、脂粉气较浓,后者是宫女思家,小园、越溪,较富野趣。前者是月光撩动无眠者的思念,后者是大雁双飞引起孤寂感;前者的燕飞春残暗示了盛年独处,虚度青春的怨艾,后者的燕归杨柳则明说了离人难归。
温词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雕镂满眼,但深入作品后就可体会到,词中繁多的背景、场面描写,多是作为人物内在感情的外感因素,以此造就含蓄深隐的抒情意境。
如《菩萨蛮》“小山重迭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这首词写一个女子刚刚睡醒,正在梳洗打扮。上片写了贵妇的懒于梳妆,一副娇滴滴的、慵懒的情态,活现在纸上。下片的“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像一个特写镜头。从花面交映中,暗点出青春易逝,红颜难久之意,而“双双金鹧鸪”的绣罗襦,则进而衬出人的孤单,至此,我们就可深感下片并非堆砌,而是对上片懒于梳洗的必要补充,可以看到女主人公对“女为悦己者容”的失望,因而抒情意境确是含蓄深隐的。词人就用这种艳丽的图画去粉饰统治阶级醉生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