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即世而超越_论道教的出世与入世_读马克斯_韦伯_儒教与道教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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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0-12-22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东亚道教研究”(06BZJ011);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后期资助项目“东方道文化的特质与精神”(10JHQ050)

作者简介:孙亦平(1955—),女,安徽萧县人,南京大学哲学系、宗教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宗教学原理、中国道教和佛教研究。

“即世而超越”:论道教的出世与入世

孙亦平

摘要:道教信仰是人对超越有限存在的无限整体———道的体悟和把握。这种体悟和把握既超越世俗之人的经验之外,又是生活于具体时空中的世俗之人通过日常的修道来实现的,因此,出世与入世就构成了道教宗教生活之两极。古代道教在出世与入世中倡“即世而超越”,表达了立于人世间以追求“得道成仙”的信仰特色。本文以马克斯·韦伯《儒教与道教》为出发点,通过分析道教的出世与入世,来说明当代道教所面临的挑战是在伴随着现代化而出现的宗教世俗化潮流中,如何既从理性角度为人们提供一种生存意义与文化价值,又保持道教本有的出世性与神圣性之特点,以在今天的新文化建设中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关键词:道教;出世与入世;即世而超越;马克斯·韦伯;《儒教与道教》中图分类号:B 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60X (2011)02-0022-07

(南京大学哲学系,江苏南京210093)

———读马克斯·

韦伯《儒教与道教》21世纪的今天,有着近二千年历史的中国道教

的发展既面临着机遇,也面临着挑战。如果说,古代道教在出世与入世中倡“即世而超越”,表达了立于人世间以追求“得道成仙”的信仰特色,那么,当代道教在伴随着现代化而出现的宗教世俗化潮流中,如何既从理性主义的角度为人们提供一种生存意义与文化价值,又保持道教本有的出世性与神圣性之特点,以在今天的新文化建设中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作用?本文以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儒教与道教》为出发点,对此问题作一探讨,以求教于方家。

德国学者马克斯·韦伯(Max Weber ,1864-1920)在发表著名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十年之

后,又撰写了研究中国宗教的著作《儒教与道教》(1915),通过对18世纪以来中华帝国的社会结构、政治制度、经济运行和文明特质的研究来分析儒教和道教的伦理观,并将之与新教伦理在西方社会中的作用相比照,由此而得出结论:中国之所以没有成功地发展出资本主义,乃是因为中国的儒教与道教都缺乏一种类似于新教伦理的理性精神。韦伯不懂中文,他依据来华传教士的翻译资料,站在西方文化的立场上来解读中国,虽被同行称为“伟大的外行”,但其中他对道教的出世与入世的探讨在今天读来乃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对人的生命的终极意义和怎样依此生活的解释是宗教教义的核心问题。道教也起源于人对自己生

存状态的认识,并企望通过这种认识而建构一条解脱现实苦难,确立终极意义世界的通途。与“儒教纯

第28卷第2期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Vol.28No.22011年3月Journal of Shenzhen University (Humanities &Social Sciences)

Mar .2011

粹是俗世内部的一种俗人道德”[1](P178)不同,道教以老子《道德经》为理论基点,围绕着人应当如何修身养性才能达到升玄之境而建立了以“道”为核心的信仰体系。道教信仰是人对超越有限存在的无限整体之“道”的体悟和把握。这种体悟和把握既超越世俗之人的经验之外,又是生活于具体时空中的世俗之人通过日常的修道来实现的,因此,出世与入世就构成了道教的宗教生活中之两极。

从历史上看,与长期作为中国社会的正统意识形态的儒教所具有的重视“此世”的生活取向不同,道教追求自然清静,得道成仙,引导修道者或离群索居于山林,或隐匿于尘世,以保全自己的本真与纯朴,表现了“出世”的生活取向。道教所谓的“出世”是指修道者对尘世无所眷恋,或隐于山林中而清静修道,或处于万丈红尘中而不乱心:“学仙之法,欲得恬愉澹泊,涤除嗜欲,内视反听,尸居无心。”[2](P17)只有使心犹如平静之水般地透明,修道者才能隐退于尘世而修道成仙。然而,修道者若没有入世去体味凡人的种种快乐和痛苦,那又怎能真正地看破红尘飘然仙去呢?由此道教也有所谓的“入世”,即要修道者到人间社会中去体味凡人凡心,通过体察人世疾苦及生命局限,既使自身获得超越尘世的动力,也要发挥自己的道术来有益于社会大众,如金元时期出现的全真道就特别倡导“存神固气”之“真功”与“济贫拔苦”之“真行”的“功行俱全”。

在韦伯看来,道教在出世与入世这两种对立的宗教生活取向中,似乎更表现出一种追求隐退于世俗红尘之外的倾向。韦伯说:“道教认为,只有从现世中隐退,尤其是从俗世的高官厚爵中隐退的人,才能够受到圣人的指引。对现世的绝对冷淡和追求长寿是隐居者追求的一个重要目的。像所有的神秘主义者一样,道教徒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以此保持他在世间的善良与谦恭。”[3](P229)这是因为道教将“道”作为宇宙万物及自然秩序的终极根源,作为人类社会秩序的终极价值,其追求出世的取向与其所信仰的“道”的内涵精神是相一致的,“在老子的学说里,道同神秘主义者典型的寻神联系了起来。道本身是永恒不变的,因而具有绝对的价值。道既是秩序,又是产生万物的实际理由,它是一切存在的永恒原型的完美化身。一言以蔽之,它是唯一的神圣的总体。完全如同一切冥想的神秘主义一样,一个人只有将自我绝对虚无化,摆脱世俗的利益及热情,直到完全的无所作为(“无为”)时,方能及于道。”[1](P208)道教以老子学说为理论基础,期望通过冥想存思以在宇宙秩序的终极原则上获得与道合一的宗教体验及巫术般的神秘力量。韦伯指出,以老子为代表的早期隐士追求长寿和获得神秘主义体验的做法是道教形成出世生活取向的来源。道教将出世修道作为延长尘世生命或者达到长生久视的最佳途径,逐渐发展出一种神圣的治疗术、炼丹术、长生术,以及永生术,表现出非理性的神秘主义色彩,“对大多数的神秘主义者以及老子而言,想要借助冥想达到内心与神合一这种状态,势必会导致对作为宗教救赎源泉的入世文化的鄙薄。”[1](P208)韦伯认为,道教的这种追求出世的取向使之在中国经常被视为“异端”而受到儒教的排斥。

老子道教与孔子儒教虽然都奉行“道”,但是孔子将“道”作为世俗伦理的最高美。儒教主张人应当以理性方式去学习知识、礼节、修养与自制,而老子则追求与道合一的神秘境界,并将“得道”称为“至福”:“至福是一种心神的状态,是一种神秘的合一(Unio mystica),而不是像西方的禁欲主义所认为的那样,是一种需要通过积极的行动来验证的恩赐。像所有的神秘主义一样,老子的神秘主义对外界产生影响时,不是以理性的方式,而仅只是以心理学的方式:无差别的泛爱思想(akosmistische Liebesgesin-nung)兴许是由老子所开创的,它是神秘主义者所特有的、无对象的精神快感与淡淡的神迷所产生的结果。”[1](P208)韦伯认为,道教追求非理性的宗教体验与儒教勉励人们积极地参与社会生活,在此世实现人的价值,有着鲜明的区别。

韦伯还以新教的标准来评判道教信仰及老子学说。他认为道教与基督教在信仰上存在着根本区别:“在老子的学说里,压根儿不存在神与创造物之间的对峙——

—因确定有一位全然超越于生物界与外在于俗世的人格性造物主兼世界统治者而被保证的对峙。同样地,对老子而言,人性之善乃是个不言而喻的出发点。他最终并不真正地漠视或甚至拒绝俗世,而只是要求将俗世的行动降到最低点。”[1](P178)老子以“无为而无不为”的姿态所彰显的宇宙和谐之道和人性完满之善成为道教出世主义学说的理论基点,“《道德经》里主张,促进民众幸福的最可靠办法就是依循宇宙的和谐的自然法则。它们很容易从世界的命中注定的和谐这一观念中推衍出来,而道正是这种和谐的体现。”[1](P213)道教认为宇宙中存在着永恒和谐的秩序,其本质上不存在道德恶灵与缺陷,所以也用不着去改造它。只要依循宇宙的和谐的自然法则而行事,就是促进民众幸福之道。因此,在韦伯的

第2期孙亦平:“即世而超越”:论道教的出世与入世·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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