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印度古典美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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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云使》中的印度古典美学
2010级对外汉语李娟 2010512328
自古屈指数诗人,迦梨陀娑属小指,迄今仍无媲美者,无名指儿名符实。
——梵语诗歌公元320 年建立、公元6 世纪衰落的芨多王朝,是古印度从奴隶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时代的一个大帝国,也是古印度社会最繁荣的时期。从公元前1000 多年时形成的《吠陀》开始的古印度文化,在芨多王朝,已发展到光辉的顶点,优秀作家辈出。迦梨陀娑就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戏剧家和诗人,他的代表作主要有《沙恭达罗》《优哩婆湿》《摩罗维迦和火友王》《鸠摩罗出世》《罗怙世系》《云使》《时令之王》,其中《云使》被称为印度第一部抒情长诗和古典诗歌的典范。印度文化的古典时期包括了整个笈多王朝时期,在古典主义时期,印度审美范畴体系已基本形成。
印度思想认为,艺术家的才能是神授予的,其创作是受神的启示,表达的是神的真理。印度是一个不喜欢记住过去的民族,他们认为整个世界都是处于梵的睡梦中,梵一惊醒重新入梦,世界便回到原点重新开始,因此他们不会专门去记载历史。关于迦梨陀娑的生平事迹,没有确凿的历史资料,留下来的只是一些传说。“迦梨陀娑”梵语的意思是“迦梨女神的奴隶”,相传迦梨陀娑是婆罗门的儿子,幼年失去父母,由一个牧人抚养成人。后来与一个公主成婚,公主对他的出身家庭深以为耻,他便向迦梨女神祈祷,求赐智慧,由于女神的庇佑,他终于成为大诗人、大学者。虽然不足为凭,但我们从中可以看出艺术家的地位是崇高的,印度美学家都认为天才是与生俱来的艺术创造才能,而天才是诗人最本质的特征,这种才能的获得有两种,一种是神授或神启,还有一种是前世功德的果报,迦梨陀娑的传说无疑是第一种。
《云使》分为“前云”和“后云”两部分。诗中描写一个小夜叉(看守宝库的小神仙)因为疏忽被主人毗沙门天贬谪到偏远的罗摩山上,要与爱妻分离一年。雨季来临时,夜叉思念远在喜马拉雅山间的妻子,想托一片雨云给她带去自己的消息。他铺陈鲜花款待雨云,用优雅的言辞向他细细讲述北行的路线,沿途的风光和家中妻子憔悴的情景,委婉地敦促雨云尽快登程。
自然美是印度古典美学的重要范畴,是梵所创世界之美的显现形态之一。《云使》中诗人借夜叉之口,循着雨云北行的路线向读者展示一路的景观,比如热瓦河宾陀山之景:“你会看到播撒欢乐的热瓦河,在宾陀山积石嶙峋的崇岭中,仿佛涂抹在象身的斑斓纹线”,再来欣赏十垒寨的美景:“喷吐新蕾的迦丹迦抹黄园篱,捡食婆梨的群鸟在社树营栖,黝黑的阎浮提果,已然熟透,光彩流溢”如此之天籁之美可以美化人的身与心。迦梨陀娑认为美的经验不会单独出现在主体或客体中,而只能出现在两者的合一中,在《云使》中夜叉是这么描绘他妻子的美貌的:“瘦俏,黝黑,皓齿尖尖;唇如熟透的频婆一般;细腰深脐,扑闪着驯鹿眼;因丰臀而行路迟缓;因乳重而身躯微弯;她是造物创生少女时的第一个样板”用自然万物来形容女子的美丽娇容,用自然事物来表现生命的活力,自然事物之美在于显现梵的生命感和创造力,显现万物之间的和谐以及自身的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帕德玛·苏蒂指出:“在迦梨陀娑的时代,任何诗人都具有用自然表现自己的巨大冲动。在诗人的大脑与自然之间,存在某种不可分离的关系。自然被理解成为表现了神的品性,这种神的创造无处不在,是完整的”,自然的婀娜多姿是神性的显现。印度思维对于自然一直持“万物同情关”,“有情众生”是佛教和《奥义书》称呼自然万物的共同语汇。在《云使》中雨云被当做一个信使给夜叉的妻子带去平安的讯息。印度思想认为,人与万物同等,都是“有生界”的一种,其共同性的基础都是生命的存在。在《云使》里雨云被夜叉呼为“兄弟”,万物是有生命,有思想感情的,人物相同、想通,因此夜叉可以和雨云沟通。在印度思想看来人与动植物之间可以沟通、互渗、互变,因为都是由五大元素和细微元素组成,只是表面形态不一样而已。
万物有情正是一切生命体的自然本性,是达摩这一宇宙精神本质的显现。万物有灵有情,情可动人,形可愉人,这是印度自然美感产生的基本要素。《云使》中的雨云以孔雀、山峰、河水为友,以闪电为妻,动植物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的情感。印度幅员辽阔,由赤道附近延伸到亚洲寒冷的腹地,人们对季节变化的感受比较灵敏,印度自古以来就分为六个季节:夏季、雨季、秋季、霜季、寒季、春季。全年雨水充沛,但每逢旱季可能滴水不下,在旱季时人们一般躲在家里或森林里避暑,人容易懒散,而雨则给大家的生活带来了希望。云伴随雨季而来,雨季是回家的季节,云来会让人渴望欢聚,正如诗中所说:“看见浮云,欢会的人也会心酸,更何况是远别的行客,渴望与爱人拥颈缱绻”,云和雨密不可分,因
此在罗鸿先生的译本中雨又被藻饰为“载雨”“施雨”“布雨”等,表达“运载雨水”“布施雨露”等意思,雨云身上附着着别样的情愫,令远离他乡的夜叉更加思念远在喜马拉雅山上的妻子。雨能够给世间万物带来生命与活力,云是雨的布施者:“当你展足巽风行走的路径,行人的妻子会举目望你,因宽慰而畅怀,她们盘起了发缕;你束装时,谁会冷落被离别羁困的妻子?除去和我一样无由自主的,再没有别人”,离别时,丝丝秀发披散在双颊,看到云来,想到即将回转的爱人,别妇们倍感宽慰,为了举目望云,她们盘起了散乱的发缕。湿婆因为吞下毒药,他的颈变成了青黑色,恰好与雨云的颜色一样,所以湿婆的部众怀着敬畏注视着云,云因此被看做是一个神圣的存在。在雨季时,人们无法从事户外活动,大多数时间只能呆坐默想或静心注视气象万千的自然景物的变化,使人在百无聊赖中产生对天地万物、自然景观产生种种玄想。《云使》想象绮丽丰富,将万物化身为人,用优美的诗句来表现印度人民的生活,诗句中运用大量典故来表达作者的离愁别绪,比如夜叉向雨云介绍妙音河之美景:“遣去了映着热佤蒂俊眼的醇酒,眷顾亲情而离开战地的持犁者,为她而饮,有福的!礼敬了妙音河的流水,你的心中会纯净,黝黑的只是身色”,热佤蒂是持犁者(波罗罗摩)的妻子,持犁者曾经引用妙音河的河水,他因与般度族和俱庐族均有亲谊,所以不忍介入他们的战斗。在此夜叉介绍妙音河美景的同时借助持犁者委婉地表达了他对妻子的思念并希望“有情”的雨云能够洞悉,快快启程。
在诗歌的语言中“韵”往往能够获得更多的美的感受,欢增在《韵光》中明确提出:“诗的灵魂是韵”。“韵论”是在对语言学和音韵学研究的基础上形成的美学思想。“韵”一词原是音韵学中的概念,是指钟声、铃发出的清晰而悠远的声音,词义可理解为声音、回声、余音、曲调等。印度思想认为,语言及声音的本体是斯波塔,也就是宇宙之声,一切声音皆从此而来,犹如以石击水,泛出层层扩大的波纹。所以,万物之声是形,斯波塔之声是本;常声的存在就意味着斯波塔的存在,常暗指宇宙之声。《云使》用统一的韵律:缓转格组成,每节诗由四行组成,每行十七个音节。前四个是长音节,表示思念;接着五个是短音节,表示焦急;最后是三组切分音节(一短二长),表示既思念又焦急,前途未卜,忧心忡忡。韵论美学家认为,诗的灵魂或最大魅力就在于这种不同于表示性和转折性的暗示性,暗示性是诗歌的本质,也就是说韵是指具有暗含和象征意味的诗句或词。《云使》在这种“缓转格”的格律下,通过“焦急”与“思念”很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