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性话语中直接反对的缓和性回应策略

冲突性话语中直接反对的缓和性回应策略

［摘要］本文以电影《人在囧途》和王宛平的小说《金婚》为语料，探讨冲突性话语中较常见的缓和性回应策略。日常生活中如何巧妙地应对言语冲突、缓和言语交际对人际交往有着积极影响。笔者运用语用学，借冲突性话语这个语言现象引起更多的人对这方面的关注，从而促进人际沟通。

［关键词］冲突性话语；直接反对；缓和性回应策略

一、引言

产生冲突性话语是人们社会交往中极其平常的现象。冲突性话语也称为冲突话语、争论话语。赵英玲对冲突性话语的定义是“一方话语与另一方话语发生冲突，这种冲突表现为交际的一方反对另一方的言行举止，或就某人某事双方持有不同意见，产生话语冲突”。［1］37-42听话人要么表示否认、反对、反驳，即冲突性地回应，要么表示接受、认可、妥协，即缓和性地回应。在此过程中，语言的作用不容小觑。前者是不同冲突性话语之间的转换，后者由冲突性话语转变为缓和性话语，能弱化双方言语上的对立、缓解矛盾。［2］1-6一般而言，异议、辩论、争吵、批评、责备、质问等都会导致冲突性话语，使交际双方在认识、态度、情感等方面的产生不一致，甚至对立的情况（Farris, 2000; Norrick & Spitz, 2008; 引自冉永平，2010）；而“趋同/求同”的过程能促进缓和性话语的出现。［3］150-157

显然，如果说话者在对方直接反驳自己看法时能够巧妙、恰当地回应，一定能合理应对交际中可能出现的矛盾和不愉快。因此，如何缓和言语交际、避免言语冲突对人际交往有着积极深远的影响。本文以电影《人在囧途》和王宛平的小说《金婚》为语料，以冲突性话语中直接反对的缓和性回应类型为研究对象，以期引起更多人对这方面的关注。

二、言谈中直接反对的缓和性回应策略

在交谈中，同意对方观点是积极的礼貌行为。［4］即便如此，也常发生双方起争执的现象。Kuo指出，直接反对或不同意不仅说明了说话者之间的关系亲密，还有说话者本人想要保持一个真诚、独立的自我的强烈愿望。［5］388-402

冲突性话语持续的时间可长可短，无论本意是否友好，对话都一定会结束。这里的“结束”是指双方停止矛盾的话轮，开始配合对方的谈话或者其它行为，如双方达成一致意见、转换话题、一方退出谈话场合等。［6］根据作者收集到的语料，言谈中直接反对的缓和性回应策略有：（1）转换话题式，（2）妥协让步式，（3）退出式，（4）沉默式，（5）象征性同意式，（6）诙谐幽默式，（7）第三方介入式。日常生活中，转换话题和妥协让步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两种方式，能使交际双方既不丢面子且不用做出让步，非常缓和。此外，高萍对前三种方式已有重点论述，作者研究的语料中也有大量实例，但因本文篇幅所限，主要探讨后四种方式。［6］

（一）沉默式

在冲突性话语中，沉默能防止冲突演变成给双方都带来损伤的正面对抗，造成双方关系的破裂；它还有控制谈话内容，获得话轮的作用。

例（1）：

佟母：男人是做大事情的，成天围着灶头转像啥子嘛。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嘛。

文丽：大家都有工作，谁先到家谁先做饭，现在年轻人都这样。

佟母：谁说都这样？他几个姐姐都有工作，哪个在家里不做饭？

文丽：你们外地人那样，我们北京不那样。

佟母：北京人就特殊吗？北京人不是中国人吗？

（文丽皱着眉不说话了。）

（王宛平《金婚》）

佟母责怪文丽不会做家务，总让丈夫佟志“成天围着灶头转”。文丽反驳婆婆的观点。几个回合之后，婆婆脾气越来越大，文丽只以沉默终止谈话，一场“暴风雨”就这样平息了。

（二）象征性同意式

当交际一方强烈反对对方的话时，象征性同意是一个很有用的策略。国外的学者对这个语用策略进行了大量研究。Brown和Levinson 认为象征性同意即说话者在听话者开始应对不同意见之前，先表达简短的同意或者部分同意，再转而反对听话者的部分观点。［4］Pomerantz（1984）认为在缓和性反对中，反对成分和部分同意交替出现。Goodwin（1983）指出象征性同意是说话者表达不同意见的前奏。［7］

象征性同意有点像汉语中的“先扬后抑”或“先褒后贬”。在冲突性话语中，使用过渡词或者利用象征性同意可以缓和不同意见产生的负面影响。典型的过渡词语包括“就算”、“我知道”、“但是”、“不过”等。

例（2）：

佟志：你不能怪我态度不好，你在暗恋一个男人，你知道吗？

文丽：什么叫暗恋！我就是喜欢钟老师，就是欣赏钟老师，这么美好的感情你根本就不懂，你就是个老粗！

佟志：好好好，工人阶级大老粗！你细你细，你细你干吗找老粗啊，我看你也挺爱老粗的，是不是啊？

（文丽不说话）

（王宛平《金婚》）

（三）诙谐幽默式

诙谐幽默是一种能有效缓和并终止矛盾的语用策略，它不但能维护说话者的立场，而且能营造一个和谐的氛围，使交际双方淡忘不愉快的冲突。

例（3）：

夫：我的那件蓝色T恤呢？

妻：不知道。

夫：明天肖华的婚礼在哪个饭店举行？

妻：不知道。

夫：咦，我车钥匙呢？我刚才放哪了？

妻：不知道！

夫：呦，你可真是个优秀的共产党员。

妻：（笑）。［7］

共产党员在面对敌人质问时总回答“不知道”。丈夫“赞扬”，妻子一笑了之，停止了不愉快的对话，矛盾得到解决。

（四）第三方介入式

话语冲突经常由于第三方的介入而暂时停止或得以解决。第三方不附带任何感情色彩介入话语冲突，在冲突双方面前较有威望，有时会命令双方终止争执，这个时候冲突双方为了维护自身的面子，主动停止舌战。因此，虽然第三方介入有时并非交际双方主观可以控制，但它也是缓和结束冲突性话语的方式之一。

例（4）：

文丽：你妈那儿说我你怎么不吱声啊。什么叫跟小伙子说说笑笑啊，恶心谁呢！痞子妈说俩人定情物都下了，都私订终身了。你还瞒我，骗我，你安的什么心啊你！

佟志：你发火就能解决问题啦？你当老师的怎么还没个家庭妇女讲道理呢！

南方：妈爸，大姐收拾东西再也不回家住了，还要住到刘强家里去。

（文丽和佟志对视一下，立刻一起往屋外走……）

（王宛平《金婚》）

三、结语

因本文篇幅所限，作者仅分析了电影《人在囧途》和王宛平的小说《金婚》中最典型的冲突性话语。这些冲突话语体现了人际交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