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手法在小说写作中的运用

荒诞手法在小说写作中的运用

作者：蒋晓兰

来源：《时代文学·下半月》2010年第10期

所谓荒诞，也就是怪诞、荒唐、不协调、虚妄不可信的意思。荒诞手法，是指一种运用夸张、离奇、象征、拟人、幻想、变形等手段来反映生活的技巧，描写事物的变异现象所具有的神奇性，它不讲究故事情节的完整性和连贯性，人物可以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是以扭曲变异的形态来曲折地表现生活的本质真实。

荒诞手法虽不是现代才出现的，但现代的创作尤其是西方荒诞派文学却将这一手法发挥到极至，赋予它以新的意义而格外引人注目。

荒诞手法在小说创作中的运用，主要是在以下几个方面：

1、荒诞的故事情节

整个小说的故事情节都用荒诞手法构思，荒诞的因素熔铸在小说作品的整个故事情节之中。这是一种整体的荒诞。

卡夫卡的小说《审判》就写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情节，通过这一故事情节表现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悲剧性境遇的荒诞性。小说的主人公约瑟夫·K是一个银行的襄理。在K30岁生日那天早晨，他还未起床，秘密法庭的两名看守就闯进了他的房间，宣布逮捕他，但罪名是什么却不知道。K要去找房东太太，但被告之因被捕了而不能出去，最后，与这两名看守一起来的督察员告诉K，他仍可以如往常那样上班，干自己所要干的事。星期天，K接到法庭通知，要他到法庭接受初审。K费了许多周折终于找到了法庭的地址，这个法庭设在一公寓楼第六层的一个房间里，里面挤满了神秘莫测的人，也不知是听众还是陪审员。检查官先生问K 的身份，他如实的回答却引起了人们的哄堂大笑，他也不得不跟着笑了。K义正词严地控诉了司法部门的荒唐，博得了不少同情的掌声，也引起了嘘声。关键之时，屋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原来刚才引他进屋的那个女人被一个男子拉到房间的角落里搂着，这叫声是那男人发出来的。K愤然走出法庭，在门口，检查官对他说：“今天——你也许现在还不明真相——你今天错过了一切的机会，侦讯总是给被告以各种机会的。”K本来就无罪，却被宣布为罪人，因此想申诉，但罪名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难以申诉。K去找律师，律师说法院是藏污纳垢之处，犯人有冤无处诉。K去找法院的画师，画师则说法院只要对某人提出控诉就坚信这个人有罪。K去找谷物商，谁知谷物商为了自己的案子二十年来已被折腾得倾家荡产了。于是，K终于明白了：“这个法庭的种种作为是有强大的机构作为背景的。它所干的事就是把无罪的人抓起来，进行莫名其妙的审讯，这个机构拥有贪污受贿的密探，不负责任的看守和毫无才学的推事。”

2、荒诞的人物

加缪的小说《局外人》里的主人公莫尔索就是一个荒诞的人物形象。莫尔萦是一家法国公司的小职员，过着独居生活。三年前他因无力瞻养母亲而将年迈的她送进了养老院。一天，他接到养老院的电报，告之其母亲已去世。他赶回去参加母亲的葬礼，却连母亲的遗容也不愿意看一眼，也没有一丝悲痛。为母亲守灵时他抽烟、喝咖啡、打瞌睡，只觉得困得很，渴望“马上可以躺下睡他几个钟头”。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就去游泳，和女朋友玛丽寻欢作乐。玛丽问他爱不爱她，他认为这种话毫无意思，他并不想结婚，但如果玛丽要求结婚，他也不反对。他的邻居雷蒙与情妇闹矛盾，他应雷蒙的请求写了封骂那情妇的信，雷蒙说从此把他看作知心朋友，其实做不做朋友莫尔索也无所谓。公司老板要莫尔索到巴黎的分公司工作，他无所谓。莫尔索为雷蒙到警察局作证，雷蒙情妇的弟弟纠聚了一群阿拉伯人把他打了一顿，杀伤了雷蒙，莫尔索接过雷蒙的手枪，天气热得他受不了，恍惚之中他下意识地扳动了枪机，杀死了一个阿拉伯人。莫尔索被关进了监狱，法庭通知他请个律师，他不请，法庭为他请了个律师，他却懒得去理他。审判时，法庭从他对母亲的态度及母亲死后他的表现，推测他是预谋杀人，他被判处死刑，死到临头，也无所谓，拒绝忏悔，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这是一个极为荒诞的人物，是那个现实世界里的“局外人”，对一切都漠然处之，采取无所谓的态度。加缪借莫尔索这个荒诞人物的荒诞经历，表现了世界和人的存在是荒诞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存在主义观点，反映了一部分西方青年在当时那秩序混乱的世界中所感到的不安和绝望。

3、荒诞的细节

卡夫卡的小说《老光棍布鲁姆费尔德》，就描写了极其荒诞的细节。主人公布鲁姆费尔德没有妻室儿女，过着孤独而寂寞的生活。他本想弄条狗来陪伴自己，可又嫌脏和麻烦，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有一次他突然在房间里发现两个小球，“在镶木地板上交替地跳上跳下；一个球着地，另一个就在高处，它们不知疲倦地玩着这样的游戏”，他死水般的生活因此而添了一丝波纹，但也因此而失却了往日的平静，最终他还是想办法将小球诱装进箱子里而送给了邻居的孩子，让生活又恢复原样。小球这一荒诞的细节表现了一个老光棍那害怕孤独寂寞而希求一点生活乐趣却又不愿改变生活旧习的心态。

运用荒诞手法一定要注意，不能为荒诞而荒诞，而要做到荒诞之中有真意，外壳虽是荒诞的，内核即是合理的，否则便没有任何价值。

（作者单位：安顺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