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余华《第七天》的悲剧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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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语B1_32_班李姗姗
201_5_年5月8日
浅析余华《第七天》的悲剧艺术
——从社会与人性角度谈《第七天》个性悲剧的产生和艺术
鲁迅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在这个意义上《第
七天》所有美好的人和事最终都走向了死亡,这是一部悲剧群居的文学
作品。我们常常形容一个人很坏说这个人太没有人性了,其实不然,人
性就是人的本性,是在一定社会制度和一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1],人性
也分为生命本性和死亡本性。生命本性是人最自然的本能和原欲,包括
物欲、知欲和性欲。死亡本性就是人的本能无限恶性膨胀化的原恶,包
括任性、懒惰和嫉妒[2]。而《第七天》里充满悲剧的故事决不是单单由
人性导演的,社会为罪魁祸首,人性助纣为虐,造就了一个又一个悲剧。
从这个角度来说,每一个个性悲剧都共性悲剧的具体化。
余华的《第七天》讲述了主人公杨飞死后灵魂游荡七天的所见所闻
和回忆,第一次看觉得故事的内容很荒诞离奇,经过一些文本分析和联
系实际,就能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余华作为作家的社会责任感及对人性的
思考。文学的叙事就是用话语虚构社会生活事件的过程,余华用富有强
烈社会责任感倾向的话语虚构和重组了多个社会事件形成了《第七天》
中杨飞的经历,是一部很具有代表的叙事性文学作品,荒诞离奇的叙事
视角表现了一个真实的黑暗的社会。高尔基有个恰贴的比喻:“作家创造
的艺术真实,就像蜜蜂采蜜一样,蜜蜂从一切花儿上都能采来一点儿东
西,可是它采来的是最需要的东西”,余华就是这样的蜜蜂,这篇小说就
是余华一点一点采撷酝酿的,融合了将近七年的社会事件,虚构了一个
理想的美好的乌托邦式“死无葬身之地”,与现实形成的强烈反差凸显了对人性的褒贬和思考。
首先要肯定的是这是一部叙事性文学作品,“流浪汉结构”将一个一个悲剧故事通过主人公杨飞的视角和回忆一个一个串联起来,杨飞作为这个“流浪汉”既担任了世俗世界的回忆者与转述者的角色,又是非生命世界的灵魂们的见证者与陈述者,主要的分水岭是第四天老妹刘梅将他带到“死无葬身之地”,在此之前的前三天,作者不断的以灵魂游走及回忆的方式串联着世俗故事,203路公交车祸,权钱优先的等级火化和墓地现象,强拆事件,抗议拆迁示威事件,袭警事件,商场火灾事件,弃婴事件,上访现况等等,随着地点游走和变化,一一顺次呈现,第四天以后,作者不断遇到事件中的主人公,灵魂们的讲述和现实的说法产生了很大的歧义,由此引出更加真实黑暗的内幕,社会的不平等,政府的不作为和“胡作非为”,食品安全问题,非法器官交易等一一被揭露,作者的关注视角在于社会平民,这些比《活着》中的人还生不如死的人,认为“死后反而是永生”的可怜之人,作者的人文关怀和对人性的思考也显而易见。
其次就是通过对事件人物的归类总结,探讨悲剧产生的根源。每一个悲剧故事的讲述在通篇结构中均出现过两次及两次以上,第一次是一杨飞见证或者回忆的口吻讲述该事件发生以后,社会现实中相关部门作出的应对和掩饰,第二次均是杨飞见到该事件的主人公,听他们讲述故事掩盖下的真实内幕,这也恰是每一个个性悲剧的话语陈述。个性悲剧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生前带有死亡思想主动寻死或者得知自己即将死亡的,这类人的悲剧是由社会和人性共同作用的结果,另一类就是意外死亡的,这完全归咎于社会熔炉的无情。后者个性悲剧成因较为单一,203路公交车祸的死者,郑小敏的父母,27个婴儿,在大型商场起火中丧生的38人,以及杨飞本身,他们的活在自己的轨道上,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飞来横祸”,却被黑暗的社会现实无情吞没。而结合题目我要重点分析的是第一类人,他们有着自己的或善良或邪恶的人性,在社会和其他人携带的人性相互作用下,造就悲剧。
一是李青的悲剧,这源于人性情场的原恶释放[3]以及社会的腐败风气相结合。背叛自己的婚姻,走向高官的深渊,这是李青身处情场追求情感的本性,而高官身上折射出的淫靡是整个社会的感染,社会在最终立场上毁了李青第二次选择的幸福,绝望自杀。二是李月珍的悲剧,这源于善良的本性和罪恶的社会相背离。目睹27个婴儿,李月珍善良的本性驱使她去报社披露和揭发,却被宝马撞飞,然后卡车和商务处碾压,社会的大染缸是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的,要么默不作声,要么就是死亡。
三是谭家鑫一家的悲剧,这源于人性市场对利益的追逐[3]和人性官
场任性原恶释放[3]相结合。谭家菜馆入不敷出的原因是公安、消防、卫生、工商公然的白吃白喝,无视社会法则和道德约束,而谭家菜馆的经营,处于一个市场的竞争中,谭家鑫追求利益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在火灾中,他过分的堵住门口却忽视了物欲的释放首先是要以生命为载体的。
四是刘梅、肖庆的悲剧,这源于人性情场中追求情感的本性[3]和社会现状的相背离。刘梅和肖庆的爱情是感人的,物质卑微却精神伟大,追求心中美好的感情原本是一件发自原始人性的伟大的事,然而因为他们的卑微,鼠族生活,社会现状残忍,其实也包含一部分刘梅的嫉妒原恶,没有Iphone4S作为导火索也不会将刘梅与肖庆推到社会瞩目的聚光灯下演绎一场悲剧性质的闹剧。
五是杨金彪的悲剧,这是全书中最善良的一个人,他就像《雷雨》中的周冲一样,天使一样的存在,活着的时候以自身的雪白反衬这个世界的污秽,儿子杨飞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为了儿子可以丢弃自己的物欲、性欲、一切,一次的遗弃成为抱憾终身的心病;死了以后为了得以看见自己的儿子成为焚烧员,作为“墓地安息世界”与“死无葬身之地”的交警,维持着不公平条件下的公平。
最后作者建筑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乌托邦,作为解决悲剧的最佳方式,这也是余华悲剧艺术的最高体现,揭示了社会平等才能保证美好的人性和人类共存。艺术境界在于余华没有直接呼吁平等,“死无葬身之地”多好,那里的树叶会向你招手,石头会向你微笑,河水会向你问候。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富贵贫贱之分,没有悲伤也没有疼痛,人人死而平等。其实,不是没有富贵贫贱之分,而是因为富人有权人有自己的墓地,他们没有漂流到这个地方来,生活在这里的都是一个等级——社会底层的人;不是没有悲伤和疼痛,而是因为绝望和看似重生,绝望着离开那个不公平的社会,这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式的重生;看似重生,享受着现实没有的公平和平等待遇,没有墓地,他们也将永无机会重见天日,这样一群被剥夺生命和自由的灵魂,不会爱和恨,不会伤和怒,不分善和恶,这是一种解放了人性的最佳理想境界,人人都以自然本性安居和待人。
看到这样一个过去的社会,我们扪心自问:社会进步了吗?乌托邦终究只是长存与文学作品中,现实社会,人要生存,要进步,必然会追逐,必然会竞争,必然会适应,死亡人性的膨胀在社会场里无节制宣泄,平等成为最大的奢侈。而当所有原恶发挥到极致的时候,相信会有那么一个“第七天”,人类纷纷走向平等的“死无葬身之地”,我们才会意识到最真的人性才是最自然的,到那一天,社会才会回归平等,人性才会返璞归真,悲剧将永远停留在“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