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对了_的词汇化和语用化_吉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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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形式固化 与“对了 1”相比,话语标记语“对了 2”的形式 固化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内部组件 具 有 不 可 分 析 性。 即 构 件“对 ” 与“了”已 融 为 一 体,成 为 固 化 语 言 单 位,不 可 换 用 其他成分,如 无 法 替 换 为 概 念 性 同 义 表 达 结 构“正 确了”、“正常了”等,也不可将“了”卸下,单用一个 “对”,即“固化的说法,形式上不能随意变动,意义 上不同于本义”[10]。我们不妨用成分替换法和拆卸 法来验证这一特点。例如: ( 9) a 小香笑道: “入乡随俗,那就照贵庄的规矩 教训我好了,对了,神剑山庄是如何教训人的? ”( 古 龙《圆月弯刀》) * b 小香笑道: “入乡随俗,那就照贵庄的规矩教 训我好了,正确( 正常) 了,神剑山庄是如何教训人的? ” * c 小香笑道: “入乡随俗,那就照贵庄的规矩 教训我好了,对,神剑山庄是如何教训人的? ” 上述变换验证显示,例( 9) 中的 b、c 变式有违 语言表达常规,皆为乖舛表达形式,由此反证出 a 中 的“对了”已经完全固化,具有不可分析性。 二是外部形态句法功能丧失。句法组合性不复 存在,即不 能 充 当 句 法 成 分,也 不 能 被 其 他 成 分 修 饰,已具有独立性,不会发生粘着化,形式趋于定型 固化,以履行特定语用职能。这一特点可用成分添 加法加以验证。例如: ( 10) a 门县长骂道: 操,还挺牛的哩。放心,这 事我给你们办了。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咱们先吃 饭去。( 谈歌《大厂》) * b 门县长骂道: 操,还挺牛的哩。放心,这事我给 你们办了。这就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咱们先吃饭去。 * c 门县长骂道: 操,还挺牛的哩。放心,这事我给
摘要: 话语标记语“对了”在现代汉语口语语篇中具有较高的使用频率。其词汇化是一种句法组合的黏着固化,以
形式独立和语义虚化为标志。词汇化使其发展成为语用标记,用来组织话语,并能彰显发话者的言语思维流程。
这一特点在其语用功能和语境分布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关键词:“对了”; 词汇化; 语用化
中图分类号: H136
学生: 中国。 老师: 对了。( 转引自董秀芳 2004) ( 12) 穿街过巷,钱三强心里一直在嘀咕: 党中 央和军委机关所在地的中南海里何故有人要见我 ……噢,对了,可能与三天前提建议的事有关。( 张 纪夫《钱三强四进中南海》) ( 13) 李主任就一边替蒋太太按摩腹部,一边聊 说: “蒋太太,你失血较多,也得好好调理啊。对了, 你这两个男孩脚掌纹路蛮稀罕,我接生的小孩不少 呢,还没见 过 这 么 特 别 的 纹 路,将 来 呀 准 成 大 器。” ( 胡辛《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 比较上 述 三 个 例 句,可 以 发 现,例 ( 11 ) 到 例 ( 13) 中的“对了”组成了相关建构由实到虚的语义 变化连 续 统。其 中,例 ( 11 ) 中 的“对 了”,董 秀 芳 ( 2004) 认为是表示确认别人的话正确,可以看作一 个“形容词 + 体标记 / 语气词”的规则性组合,即概 念性句法组合[12]。例( 12) 中的“对了”虽已具有话 语标记语性质,但仍有表示确认正确的语义残留,只 是其确认的对象已非别人的话语,而是自己的想法, 使发话者的思维运作过程得以外显,具有主观化倾 — 50 —
2. 语义虚化 所谓语义虚化,是指相关语言单位进入交际语 境后,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其构件自身概念性语义 功能逐渐消磨、剥蚀和脱落,构式整体语义功能已非 其构件语义功能的简单相加,而是向语法语用化方 向整体漂移。就“对了 2”的语义虚化来说,句法组 合“对了 1”中的“对”的概念性语义在其中已经弱 化、虚化,乃至消失,整体构式不具有逻辑语义真值, 语义功能已无法从构成要素直接推导。在具体交际 语境中,概念性所指已逐渐丧失,句法组合性功能衰 竭。但是,语义虚化是个动态过程,由概念性演进到 功能性,是个连续统,其中还存在一些过渡状态和中 间环节,语义滞留现象时有发生。例如: ( 11) 老师: 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是哪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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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所以它不是经由语法化的过程演变而来的,因 此把它区 别 于“语 法 化 ”叫 作“语 用 化 ”。就 本 文 所 探究的“对了”来说,我们认为其演化过程吻合了上 述观点,其词汇化过程并没有经历语法化,而是直接 发展成为一个话语标记,即语用化。
一 “对了”的词汇化
( 一) 两种性质的“对了” 为了弄清“对了”的词汇化问题,我们不妨先比 较两个例句。 ( 1) 芝以为母亲会变脸,没想到娴没有生气,娴 点着头说,对了,他们都是寄生虫,你说得一点不错。 ( 苏童《妇女生活》) ( 2) 杨清民心里说: 你不就是怕你这个破官吗? 脸上笑道: 我想了,盖好了咱们就请人经营,咱们不 插手,谁还能说咱们什么啊? 对了,你到底啥时能回 来? 杨清民不想跟大刘扯饭馆的事情。( 谈歌《城 市警察》) 上述两个例句 中 的“对 了 ”性 质 用 法 有 别。 例 ( 1) 中的“对了”形式上可以分析为“形容词 + 体标 记 / 语气词”,属于句法组合,表示对别人话语的确 认和赞同,用的是概念义,参与话语语义表达,具有 逻辑语义真值。而例( 2) 中的“对了”具有不可分析 性,整体表示话题转移。其形式固化,语义虚化,已 具有话语标记语的语用功能,主要用来衔接上下文, 使语言表达更为连贯顺畅,具有强烈的语境顺应性。
( 二) “对了 1”的性质与用法 鉴于“对了 2”是由“对了 1”粘着固化而成,我 们不妨先从“对了 1”的构式性质与用法谈起。句法 组合“对了 1”的内部形式具有可分析性,即由形容 词“对”和体标记 / 语气词“了”加合而成。在语义上 具有逻辑 真 值 性,其 中,“对 ”意 指“相 合、正 确、正 常”等,在语篇中有其明确表述对象,“了”既是完成 体标记,又表断言性陈述语气,关联的是结构整体。 在句法形态上呈现出一定的可组合性,可以充当句 法成分,可以被修饰,还可以叠用,呈现出概念性句 法组合的语法特征。在语义功能上可以表达对相关 对象的肯定性评价或赞同态度。例如: ( 3) 新的领导一建立,要一切负起责任,错了也 好,对了也好,功劳也好,都是你们的事。这样你们 可以放手 工 作,对 于 新 的 集 体 自 我 锻 炼 也 有 好 处。 (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 ( 4) “这就对了,我和面小鲁拌馅,老太太您歇 着什么都甭管净等着吃———杨重别光自个抽烟,给 老太太一棵。”( 王朔《顽主》) ( 5) “你说对了,我戴某人宁愿与日寇战死,决 不苟且偷生! ”戴安澜不愧是威武军人,横眉立目, 铿锵有声地回答。( 邓贤《大国之魂》) ( 6) 这个宣言说得太好了,太对了,简直叫人兴 奋,叫人激动。( 欧阳山《三家巷》) ( 7) 如此状态的一个中老年妇女,黑里俏的黑 色丝袜就不是她穿的了。她穿了就不对了,就有一 点像脑子出了毛病的样子了。( 池莉《来来往往》) ( 8) 潇湘子哈哈大笑,声音又是一变,说道: “要 不是喝洗脚水喝反了胃,怎么不吃荤腥? ”马光佐鼓 掌大笑,叫道: “对了,对了,定是这个道理。”( 金庸 《神雕侠侣》) 上述例句中的“对了”都属于概念性句法组合。 其中,例( 3) 、例( 4) 和例( 5) 中的“对了”分别充当 主语、谓语和补语句法成分,例( 3) 中“对了”与“错 了”相对应,例( 4) 、例( 6) 和例( 7) 中的“对了”分别 接受副词“就”、“太”和“不”的修饰,例( 8) 中的“对 了”还可以叠用,充分体现出“对了 1”句法组合的概 念性语义功能特征。 ( 三) “对了 2”的词汇化 “对了 2”的词汇化缘起于句法组合“对了 1”的黏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1 - 5744( 2012) 05 - 0048 - 06
现代汉语口语语篇中活跃着一批具有话语标记 语性质的“X 了”双音节语言成分,诸如“对了、好 了、行了、得 了、够 了、算 了、完 了 ”等。 它 们 使 用 频 率高,内部结构复杂,语义功能多样,在现代汉语语 言系统中具有特殊的地位和作用。现有研究一般将 其归为具有特殊功能的词汇系列,是词汇化和语法 化的产物。董秀芳( 2004) 探究了由体标记“了”词 汇化而成的“X 了”之类的口语词,认为该类包含体 标记的凝固组合是词汇化的结果[1]; 李宗江( 2004) 探讨了“完了”的虚化机制和虚化历程[2]; 彭 伶 楠 ( 2005) 探 究 了“好 了”的 词 化、分 化 和 虚 化 等 问 题[3]; 方环海和刘继磊( 2005) 研究了“完了”的虚化 与性质,并认为虚化后的“完了”已经成为具有篇章 连接功能的关联副词[4]; 刘顺和殷相印( 2010) 探究 了“算了 ”的 词 汇 化 和 语 法 化 问 题[5]。 相 关 研 究 显 示,话语标记语“X 了”的生成机制具有一定的复杂 性,涉及词汇化和语法化等问题,且每一例“X 了” 都有其特 殊 的 意 义 和 用 法,需 要 专 门 探 究。 就“对 了”来说,词汇化使其成为一个话语标记,主要用来 组织话语,并能彰显发话者的言语思维流程。本文 拟重点探究其词汇化和语用化相关问题。需要指出 的是,关于语用化问题,学界的认识还有分歧,主要 由于语用化和语法化有太多的纠葛。乐耀( 2011 ) 概述了赞成话语标记是语用化的相关观点,即话语 标记不总是稳定地对应某个语类,总是在句外的位 置,没有真值意义,它的语用功能说明它不是语法专
收稿日期: 2012 - 03 - 24 基金项目: 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09YYB012) 作者简介: 吉益民( 1965—) ,江苏淮安人,宿迁学院中文系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语言认知功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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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秀芳( 2004) 认为“其性质接近于具有连接作用的 副词”[6]。由 此 可 见,现 代 汉 语 言 语 交 际 过 程 中 的 “对了”可分为两种类型: 一为概念性句法组合,可 记作“对了 1”; 二为功能性话语标记,可记作“对了 2”。其中,“对了 2”是由“对了 1”粘着固化而成,内 蕴词汇化和语用化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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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办了。太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咱们先吃饭去。 通过变换比较,可以发现,例( 10) 中的变式 b、c 皆
为不合法建构,由此可以推断出例( 10) a 中的“对了” 已经固化独立。根据董秀芳( 2007) 的研究,该类结构 定型化和词汇化的动因在于,处于小句句尾的成分在 频繁使用过程中已从小句末的位置漂移出来,处于句 与句之间,有了虚化为话语标记的可能[11]。我们认为, 这种漂移独立本质上是源于言语交际过程中的省略机 制,内蕴经济性动因,如上述例( 1) 中的“对了”就是“你 说对了”的省略形式。而这种省略形式的频繁使用,又 使其逐步凝固为一个独立语言单位,语义不断虚化,最 终蜕化为话语标记语。
着固化。在汉语史上,由句法结构演变为词法结构是 一个经常发生的重要语言现象,现代汉语中的许多复 音词 就 是 古 汉 语 中 句 法 结 构 词 汇 化 的 结 果。Givón ( 1971) “今天的词法曾是昨天的句法”( Today’s morphology is yesterday’s syntax) [7]是对这一历时语言演 变现象的精辟概括。董秀芳( 2002) 对作为现代汉语复 音词前身的自由句法组合进行了分析,将其细分为两 类: 一种是全部由词汇性成分构成的短语,另一种是由 语法性成分和词汇性成分组成的句法结构[8]。本文探 究的“对了”显然属于后者,其形式上可以分解为“形容 词 + 体标记/ 语气词”,原本是词汇性成分和语法性成 分组成的句法结构。在历时演变过程中,两个紧挨在 一起的语言单位,“由于频繁使用而化为一个相对稳固 的、整体性的语言单位。”[9]其词汇化主要表现在形式 固化和语义虚化两个方面。以下逐一分述。
第 34 卷 第 5 期 2012 年 9 月
宁夏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Ningxia University( Humanities &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Vol. 34 No. 5
Sep. 2012
“对了”的词汇化和语用化
吉益民
( 宿迁学院 中文系,江苏 宿迁 22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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