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论悲剧精神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大自然的星空,群星灿烂。那最早闪现的,未必是最亮的星宿。有的星宿孤独地燃烧着,熄灭了,很久很久以后,它的光才达到我们的眼睛。
---- 题记
尼采论悲剧精神
《悲剧的诞生》(1872)是尼采(Friedrich Nihelm Nieazsche,1844-1900)的第一部作品,也是尼采主要的美学著作,这本书在现在至少有三个中译本,但并不好理解,权威的《尼采全集》的主编、意大利学者阔里也认为,《悲剧的诞生》发表一百多年了,从历史批评的眼光来看,它仍是一部极神秘的作品,因为在本书中,希腊祭师处处都接过了理性的语言。
尼采的全部思想是从希腊两个艺术神---日神和酒神引申出来的,他把它们比喻成梦境和醉境两个完全不同的状态。在梦境中,人们暂时忘却现实世界的苦难,可以随心所欲地去编织美丽的幻境,为自己创造出一个远离现实苦难的美妙世界。希腊人用日神来表达梦境,与痛苦的现实相反,日神是光明之神,它表现了更高、更美、更完善的世界。严格的界定,对无节制的激情的遏制,充满宁静的智慧,都是它的特征。日神就是“个体化原则”的壮丽神像,正是靠着这种“个体化原则”,艺术家创造出丰富多彩、绚丽无比的世界,雕塑、史诗以及一切叙述文体的艺术就是日神艺术。
然而,梦境毕竟是幻象,是虚假的存在着的,人们不愿意永远沉缅于这一虚假的梦境之中,他渴望摆脱幻象,把握世界的真实本质。于是人们从幻象中苏醒过来,进入另一种状态,这就是迷醉状态。在这种状态中,神与人的界限冰消瓦解,日神式的自我主体消失了,人完全处于一种忘我境界之中,个体化原则遭到彻底破坏。人失去了自我意识,理智也不复存在,个体全然汇入人群体之中,与神秘的大自然融为一体,从而感受自然那永恒的生命力,获得不可言状的快感。不管现象如何变化,事物基础中的生命仍是坚不可摧地充满快乐,这就是酒神的境界,酒神艺术不是以美见长的日神式造型艺术或史诗,而是音乐,靡靡天籁之音。
日神艺术是梦境世界,它创造个体,是对人生痛苦的一种解脱;酒神艺术是迷醉现实,它消灭个体,是对大自然神秘统一性的感知。这两种力量都从大自然中生发出来,是艺术发展的深层动力。受它们支配,艺术家不是日神史的梦想艺术家,就是酒神式的沉醉艺术家,希腊悲剧就是从这两种艺术的结合中诞生的。一般认为,“合唱”是悲剧的启蒙,尼采认为它就是原始悲剧。在他看来,合唱实际上是自然精灵的人为再现。紧裹在层层文明罩衣里的希腊文明人把自己装扮成自然精灵,从而忘却自己本来的身份,国家和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一切鸿沟都让位给一种超强统一的情感,它将人引回自然的心房,文明人变成自然人,与自然融为一体,进
入酒神状态,感受自然那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从中得到一种形而上学的安慰:无论现象界如何地变迁,生老病死,但生命力是永恒的,是不可摧毁的。个体可以被摧毁,但主宰着芸芸众生的生命力却永世长存。萨提儿目睹了酒神被撕裂的情景,却把痛苦化作歌唱得对象,使人忘却现实世界,在迷醉状态中直达自然之底蕴。此后,合唱的职能被扩大化了,为了使人们更过地去体验酒神状态,合唱队中引入了情节、舞台形象、对白、臵景等日神因素,酒神与日神第一次结合起来,尼采宣称,根据这一认识,我们可以将希腊悲剧理解为不断在一个日神画面世界中得到宣泄的酒神合唱。在其中,日神只是为艺术服务的手段,是为酒神智慧服务的。随着这种“低级阶段”的原始悲剧的进一步的发展,各种戏剧表现手段日趋完善,人们开始将神作为真实存在表现出来,不再诉诸想象,而是诉诸视觉,于是出现了本来意义上的悲剧。合唱的任务就是将观众的情绪激动起来,达到酒神状态。这样,当悲剧主人公出现时,观众们看见的并不是挂着面具的角色而是从自身迷醉产生出来的形象,就是说情绪是酒神的,场景却具有日神特征。
尼采认为埃斯库罗斯和索福克勒斯代表的是希腊悲剧的黄金时代,但再往后,悲剧就被苏格拉底的乐观主义、理性主义和辩证法扼杀了。在苏格拉底看来,运用理智探究自然的奥秘是人类唯一崇高的任务,不是建立在理性基础知识
之上的一切都应毫不犹豫地予以抛弃,思维之网从此将人类缠住。在苏格拉底主义的进攻下,悲剧土崩瓦解,被强迫附丽于辩证法的树干上成为知识的附庸,终于窒息而死。
尼采在他的《悲剧的诞生》里高度评价了叔本华,但他们之间的分歧才是更重要的,这一点直接导致了后来尼采否定了叔本华。在尼采看来,生命意志固然总是与痛苦相伴,但酒神精神却使我们尝到了生之快乐,一方面我们认识到世界上万事万物都要经历痛苦的毁灭过程,另一方面,我们却又感到世界意志强烈的创造欲望,一切现象都必须毁灭,以便世界意志在不可遏制的生命冲动中去创造,去更新。与叔本华认为悲剧使人放弃生命欲望相反,尼采则强调悲剧给世界带来希望,不甘心悲观绝望。尼采从此提炼出他的“艺术的形而上学”,为了肯定世界和人生,他诉诸艺术,只有作为一种审美现象,人生和世界才显得是有充足理由的,艺术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来的形而上学活动。从理性的眼光看,人生必然毫无意义,但从艺术的角度看,整个世界就是另外一种景象。
日神精神教人留在外观,不去追究世界和人生的真相。尼采否定苏格拉底以降的“理念”观,确认只有一个世界,它就是我们生存与其中的永恒的生成变化,这个世界对个体的人来说是残酷而无意义的,悲观主义确实是真理,然而真理并非最高价值,艺术比真理更有价值。面对冷酷的世界,
我们应当自觉地抱有一种审美的人生观,用艺术的“谎言”来掩盖某些可怕的真理,把人生艺术化,赋予生活以价值,创造出新的欢乐。真理是丑的,我们有了艺术,只是靠着它才没有毁灭真理,艺术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来的形而上学活动。
艺术不仅仅是“谎言”,酒神精神就是破除外观的幻觉,与本体沟通,本体就是世界和人生可怕的真相。肯定生命,就要肯定必然包含的痛苦和毁灭,意志通过毁灭个体化世界来解救自身,这就是酒神艺术的永恒现象。现实的苦难化作审美的快乐,人生的悲剧就化作世界的喜剧。酒神精神完全是人的非理性活动,它超越了理性的疆界,以活活生生的、具有无限可能性的人生为对象,只有在审美目光的注视下,被理性窒息的生命才重获生机,变得有血有肉,光彩夺目。审美就是对生命的肯定,日神的美感是把生命力的充盈投射到事物上的结果;酒神的快感是更强大的生命力敢于与痛苦及灾难向抗衡的胜利感。总之,个人应该注定成为某种超个体的东西,他必须忘却死亡和时间给个体造成的极度恐惧。个体是有限的,终不免一死,但隐藏在万物背后的生命力却是无限的,它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和束缚,使人类的总体永恒地生育发展,这也是尼采“超人”和“强力意志”的本意。因此,尼采意义上的美与传统美学是不同的,没有自在的,外在的美,美是人的自我肯定,只有人是美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