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日本人的_集团意识_

通观日本历史， 集团意识的沿革 与日本民族的兴衰的确有着奇妙的联 系 。分 析 日 本 集 团 意 识 的 特 征 、研 究 其 产生的文化背景、分析其对民族发展 的利弊将有利于我们了解日本民族和 日本文化， 同时对我们的国民教育也 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 集团意识的表现形式 １、突 出 集 体“ 矮 化 ”自 己 日本和美国都是当今最发达的资 本主义国家， 但几乎每个了解社会学 的人都知道这两个社会的人际关系类 型极不相同。同西方社会强调个人相 比日本更注重集团的重要性， 所以有 人说日本是一个以群体为本位的社 会 。 日 本 人 普 遍 认 为“ 团 体 ”是 最 重 要 的， 他 们 相 信“ 集 团 具 有 超 过 自 己 的 超 人 的 力 量 ”， 在 这 种 意 识 支 配 下 ， 日 本 人不甚强调个体的特殊作用或突出的 方面， 个体被埋没于集团之中。 重 视“ 集 团 ”的 意 识 ， 使 日 本 人 在 与人 交 际 、表 明 自 己 的 社 会 地 位 时 ， 优 先考虑的是自己属于某个集团， 而不 是个人的身分和资格， 所以作自我介 绍 时 ， 不 是 首 先 介 绍 自 己 是“ 记 者 ”或 是“工 程 师 ”之 类 的 职 务 、职 称 ， 而 是 首 先介绍自己属于“Ａ 公司 的 ”或“Ｂ 公司 的 ”， 也 就 是 强 调“ 我 是 属 于 某 一 个 集 体 的 ”， 这 和 美 国 人 有 很 大 的 差 别 。 例 如， 美国人向人介绍自 己 时常 说“： 我 是 工程师约翰。”或说“： 我是 卡 车 司机 迪 克 。”强 调 的 往 往 是 自 己 。而 日 本 人 则
ａ． 加强了民族团结
治漠不关心， 至于国际视野、人类概
日本强烈的集团意识具体反映为 念， 更难以谈起。
个人对集体的归属意识， 而这种归属
在 上 个 世 纪 ３０ 年 代 以 后 ， 作 为 极
意识在客观上加强了内部的团结， 从 权主义一种表现形式的日本法西斯主
而 产 生 一 种 向 心 力 ， 使 集 团 中 的 成 员 义 ， 充 分 利 用 划 一 主 义 、归 属 意 识 和 排
也很有限。特别是在都市， 房屋鳞次栉 往 异 常 激 烈， 譬 如 人 们 比 较 熟 悉 的 松
比， 在 早 晚 的 高 峰 时 间 带 ， 经 常 出 现 道 下 与 东 芝 、索 尼 电 器 公 司， 日 产 汽 车 与
路 堵 塞 不 畅 、交 通 拥 挤 不 堪 的 现 象 。１ 丰田汽车， 佳能与尼康数码企业等。它
不同， 他们向人介绍 自己 时 通 常说“： 我 是日立公司的山田 。”或 说“： 我 是 三 菱 公 司 的 加 藤 ”。美 国 著 名 学 者 赖 肖 尔 在 评 价 日 本 人 的 这 一 特 点 时 指 出 ：“ 日 本 人与美国人或西方人的最大差别莫过 于日本人那种以牺牲个人为代价强调 集体的倾向。”
亿 多 的 人 口 要 在 这 样 的 地 方 生 活 ， 就 们在竞争中相互牵制， 甚至排挤。日本
要 学 会 努 力 做 到 与 他 人 和 平 相 处 。 人 企 业 对 员 工 通 常 实 行 “ 终 身 雇 佣 制 ”，
们从小就懂得尽可能做到不给他人添 这种制度为员工提供了长期稳定的工
麻烦， 宁可自己忍受痛苦也不妨碍他 作保障， 日本人的归属意识， 使他们很
２、单 位 为“ 家 ” 许 多 研 究 日 本 人“ 国 民 性 ”的 学 者 都承认， 日本人有一种“集团意识”。所 谓“ 集 团 意 识 ”， 大 概 就 是 说 日 本 人 总 是意识到自己是某个整体的一部分， 这个整体是利益共同体， 甚至是命运 共同体， 自己与这个整体息息相关， 同 命相连。所以， 日本人常以“我家”来称 自 己 的 工 作 单 位 、所 属 的 组 织 、办 公 处 或 学 校 ， 而 以“ 你 家 ”、“ 府 上 ”来 称 对 方 的 工 作 单 位 、组 织 等 。日 本 人 把 公 司 或 企 业 叫 做“ 会 社 ”，“ 会 社 ”这 个 日 语 词 原 意 就 具 有“ 大 家 赖 以 生 存 的 集 团 ”的 意思。 在公司， 为了公司的利益这一明 确的目标， 人们都会自觉地勤奋工作， 无论任何时候， 都要优先考虑公司利 益， 个人的利益得失则被放在次要位 置。这种表现正如以往中国人所讲的 “ 厂 兴 我 兴， 厂 荣 我 荣 ”。 比 如 ， 当 日 工 作未完成， 即使上司没要求部下加班， 部下也会自觉自愿地干完活再回去。 虽然自己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但 公 司 的“ 公 ”事 要 比 个 人 的“ 私 ”事 更 重要。另外公司的同事们都在加班， 自 己一个人请假回去也实在不好张口。 在这种情况下只好牺牲个人利益来服
于 ６０４ 年 制 定 了“ 十 七 条 宪 法 ”， 其 中 “ 年 功 序 列 制 ”。 全 体 职 工 均 可 以 依 靠
第 一 条 就 是“ 以 和 为 贵 ”。“ 和 ”字 具 有 其 功 绩 升 迁 ， 而 拉 开 同 他 人 的 距 离 ， 或
平和、平稳、友善、齐心协力等意思。早 被他人拉开距离。但是， 每当这些竞争
是 “ 和 ” 的 精 神 在 宗 教 方 面 的 具 体 表 投入集团， 为企业经营者效劳终生。职
现。
工 们 终 日 奔 波 于 家 庭 这 个“ 小 家 ”和 集
三 集团意识的影响
团 这 个“ 大 家 ”之 间 ， 极 少 参 与 一 般 社
（ 一） 集团意识的益处
会活动。国家民族意识日趋淡薄， 对政
从集体， 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得到上司 和同事们的肯定。
３、名 目 繁 多 的 集 团 组 织 和 活 动 为了增强集团意识， 日本很注重 建立集团组织和组织集体活动， 日本 社会的集团组织之多， 可以说是世界 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与其相比的。 在学校， 有学生自发组织的活动小组、 协 会 、俱 乐 部 等 组 织 ， 也 有 学 校 组 织 的 各种庆祝和集体出游等活动。在学校 的运动会上你可以看到， 几乎所有的 参赛项目都是集体项目。 在社会上， 集团组织活动更是举 不 胜 举 ， 如 ： 忘 年 会 、联 谊 会 、恳 谈 会 、 反 省 会 、茶 话 会 、聚 餐 会 、壮 行 会 、欢 迎 会 、欢 送 会 、联 欢 会 …… 即 使 在 平 时 ， 下班以后公司职员也要经常光顾小酒 馆 ， 同 事 们 凑 在 一 起 喝“ 爬 梯 子 酒 ”， 边 吃边聊， 以互换信息加深感情。 二 集团意识产生的文化背景 １、水 稻 耕 作 文 化 的 影 响 大约自公元前 ３ 世纪以后， 农耕 技术开始传入日本， 社会生产开始从 单纯的采集、狩猎和捕捞转入以农耕 为主。由于日本国土狭小， 可耕面积也 十分狭小有限， 平地多在山下水边， 且 日本气候多雨潮湿， 不适宜大田旱地 耕作， 在引进农耕后只能以水稻为主。 农耕尤其是耕种水田， 并非易事， 需要 精耕细作。除烧荒翻地外还需要平整 土地， 筑埂作田， 开渠引水， 适时排灌。 这一切都远非一家一户所能做到， 需 要散居在邻近的各家各户通力协作才 能进 行 生 产 ， 于 是 ， 生 产 单 位 便 由“ 家 ” 发 展 成 以“ 家 ”为 组 成 单 位 的“ 村 ”。 由 于稻作生产及其复杂性， 除在整地开 渠时需要合作外， 灌溉排水更需要协 调一致， 于是逐步形成一种自治性质 的村落共同体。这种共同体采取的是 父 家 长 制 方 式， 活 动 的 内 容 除 生 产 、生 活外， 还包括祭祀。随着社会的发展， 在农耕时代的村落共同体中， 产生了 一种日本特有的集团意识。这种意识 随着人们活动面的扩展， 不断地向社 会各方面渗透， 在社会上形成各种不 同 性 质 、不 同 层 次 、不 同 规 模 的 集 团 ，
摘要 日本集团意识是日本民众的一种 集体特征， 对日本人的成长和日本文 化甚至整个日本民族的发展都有很大 的影响， 本文通过对日本集团意识表 现形式的论述， 日本集团意识产生的 文化背景的分析， 探讨了日本集团意 识对日本民族的影响。 关键词： 日本 集团意识 表现形式 文 化背景 影响 中图分类号： Ｈ３６３ 文献标识码： Ａ
凝聚在一起， 协调一致， 这种凝聚力正 他性等日本集团主义的特性， 在无须
是日本民族活力的源泉之一； 每当国 推或 面 临 危 机 时 ， 整 个 权 、控 制 政 权 ， 最 后 实 现 了 以 军 部 为 主
作家杂志 Ｗｒｉｔｅ ｒ Ｍａ ｇａ ｚｉｎｅ ２００８ Ｎｏ．３
浅谈日本人的“集团意识” 杨 波
思考与言说
战后四十余年来， 日本奇迹般的 成功在全世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与 此同时， 日本的集团主义也成为当今 日本学研究的热门话题。的确， 从文化 学的角度看， 日本的集团意识在其战 后的经济起飞中发挥了巨大的能动作 用， 使其一跃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 第二大经济强国。但耐人寻味的是集 团意识固然以其特殊的能量促成了日 本的崛起， 却也曾以其盲目性将日本 推向覆灭的边缘， 似乎还没有一个民 族像日本民族那样， 具有这种积极面 和消极面都同样显著， 既能将它送上 天堂， 又能将它打入地狱的特殊性格。
日本人的归属意识也常为执政者
体文化让每个人都拥有极强的集团意 和大企业经营者充分利用， 以加强竞
识， 绝对不能做出违背村约的事情。 争机制， 鼓励个人努力奋斗， 从而来促
２、狭小的生活空间与众多的人口 进社会的发展。
众所周知 日本 的 国 土面 积 仅 为 ３７
以日本现代企业为例。日本的集
万平方公里， 且适合居住的地域空间 团与集团、企业与企业之间的竞争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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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与言说
Ｗｒｉｔｅ ｒ Ｍａ ｇａ ｚｉｎｅ ２００８ Ｎｏ．３ 作家杂志
并逐渐带上政治色彩。水稻耕作文化 个的困难， 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就
是日本集团意识的最初根源之一。
的根源。
今天在部分农村仍然保留着大家
ｂ． 促进了经济发展
互 相 帮 助 、共 同 作 业 的 习 惯 ， 这 种 共 同
存的形式被日本人所接受。可以看出， 意 识 淡 薄 了 ， 长 期 处 于 劳 资 协 调 状 态 ，
那 时 的 日 本 人 的 思 维 方 法 是 以 宽 容 为 陷 入 虚 假 的“ 为 集 团 即 为 个 人 ， 为 个 人
宗旨， 对事物的看法具有包容性。这也 亦 为 集 团 ”的 怪 圈 之 中 不 可 自 拔 ， 全 身
（ 二） 集团意识的弊端
考虑尽量让它适应本土文化。例如， 当
当然， 世界万物都是辨证统一的，
公元 ６ 世纪佛教从中国大陆传到日本 有利就有弊， 日本的集团意识也不例
的时候， 传统的神道教并没有与外来 外。如上所说， 由于强烈的归属意识，
的佛教文化发生冲突， 而是以二者共 很多日本人阶级意识被磨灭了， 政治
人的利益。宁可委屈自己， 也不可破坏 快 把 企 业 看 成 了 自 己 的“ 家 ”。 将 自 己
了大家的规矩。因此， 在语言表达方面 和 企 业 紧 密 联 系 在 一 起 。 企 业 的 收 益
要尽量客气委婉， 待人接物方面尽量 和发展依靠职工个人的努力和奋斗，
谦和周到， 否则就无法与他人友好相 个人的生活保障依靠企业的收益和发
在 飞 鸟 时 代 ， 日 本 就 明 确 提 出 了“ 和 ” 对 手 面 对 共 同 的 竞 争 对 象 时 ， 他 们 又
的道德思想。从那时起，“和”的观念就 会 紧 密 地 抱 成 一 团 ， 以 集 体 的 力 量 来
深入人心， 成为其后的日本的一个传 增强竞争能力。
统。日本在吸收外来文化的时候， 总要
处， 无法保持集团内部人际关系的和 展， 个人的利益和地位也要随着企业
谐。
的收益和发展而升降。这种集团意识
３、儒 家“ 和 ”的 精 神 影 响
和利害关系使很多日本职工自愿为企
中 国 的 儒 家 思 想 对 日 本 文 化 的 形 业加班， 自愿“舍小家而顾大家”。为了
成和发展给予深刻的影响。圣德太子 加强企业内的竞争， 企业一般还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