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鉴赏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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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即不离——B博士为何得了“象棋中毒”症?
斯蒂芬·茨威格有一篇小说叫《象棋的故事》,写一位不知名的业余棋手B博士,在一场公开棋赛中,迫使傲慢而又自命不凡的象棋冠军琴多维奇终于降下他世界冠军的旗帜。B博士的棋艺确是无与伦比的,他怎么会有这么高超的棋艺呢?作为这问题的回答,是B博士自己向我们讲述的一段痛定思痛的往事:
B博士原是奥地利的一位律师,因为给奥地利皇室成员和大修道院秘密管理财产,在希特勒占领奥地利时,被党卫军逮捕,关进特种囚房里。在这种囚房里,犯人不能接触书籍,不能与任何人讲话,即使送饭的狱卒与他讲话,也被绝对禁止。除了被法西斯匪徒突然提审外,他完全陷入与世隔绝的孤独和虚无里。而孤独和虚无,对一个有文化教养的B博士来说,是比做苦役还要可怕得多的心理上的折磨,因此他几乎陷入绝望和疯狂的境地。恰在这时候,他侥幸得到一本象棋理论参考书,上面载有150盘象棋大师下过的棋谱。于是他开始读这本棋谱,并按照棋谱下棋,以消磨囚房可怕的时间。起初,他用面包捏成棋子,用方格床单叠成棋盘,偷偷地下棋。后来他只凭借想象就可以在脑子里下棋。由于再三再四地重复那些棋艺极高的棋局,他学会了大师们棋艺的精微和奥妙,掌握了在几着棋以前预见棋势发展和攻守技巧,并且从大师们的高超棋艺中获得美感和慰藉。但过了两三个月,这种美感和慰藉却逐渐消失。因为他日复一日地下着这150盘棋,每盘棋都研究过二三十次。大师们的步法,再也没有使他感到意外之处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另找出路:自己发明新的棋局,
而且要自己与自己对奕。这样做自然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意味着必须把一个人的思维一分为二,使脑子像自动装置一样,依次启动两个开关。但这样的困难,B博士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实践,也克服了。不过这一来,又出现了新的危机:两个“我”下棋,互争胜负,无论哪一个“我”胜或者败,都要再来一盘,以致他白天夜晚都在下棋。其结果是可以想见的:下棋的快感变为狂热和折磨,最后发展为“象棋中毒”—B博士神经错乱了。
这个悲剧故事的结尾是:一个爱国的奥地利医生治愈了他,并骗过了法西斯匪徒,把他作为精神病患者释放出狱。然后B博士离开被占领的祖国,到国外旅行。他与世界象棋冠军邂逅,并战胜了这位举世闻名的象棋冠军,就发生在他旅途的船舱里。
《象棋的故事》很有艺术魅力,它包含的社会内容和哲理思想是很丰富的。但我们在这里引用这个故事,目的是想说明一下鉴赏中的一个有趣的问题:心理距离问题。
在审美鉴赏活动中,鉴赏者需要与鉴赏对象保持一段心理距离的学说,在美学史上被称为“距离说”。这里所讲的“距离”,既不是指时间“距离”,也不是指空间“距离”,而是“指一种对经验的特殊的心理态度或看法”,它是人们在审美过程中的一种特有的心理态度。就拿前面讲的《象棋的故事》来说,B博士开始读那本棋谱,并且通过想象重现那些棋艺极高的棋局,体会大师们棋艺的精微和奥妙,可以说这时他是一种保持一定距离的鉴赏活动,于是便从大师们的高超的棋艺中获得美感的愉悦。但是,后来为什么这种美感逐渐消失了
呢?那是因为他再也不是去鉴赏大师们的棋艺了,而是“自我”完全代替进去,两个“我”下棋,互争胜负,从“远观”进入“亵玩”,距离消失了,终于成了“象棋中毒”。可见,没有这个心理距离,在审美效果上竟如此大不相同,它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事实上,中国传统美学讲究“不即不离”,也就是指在审美鉴赏中要保持适当的“心理距离”,形成一种正确的审美态度。
怎么样才叫“适当”呢?朱光潜先生多次说过一个例子:一个海边的农夫逢有人在他门前欣赏海景的时候,便羞涩地转过身来指着屋后的菜园说:“门前没有什么可看的;屋后这一园菜却不差。”为什么门前的壮阔大海,引不起老农的美感,而屋后的菜园他却觉得“不差”呢?大海和菜园虽然都在老农身边,但他对菜园的心理距离太近了,只能看到菜园的功利价值,以至于推远了对大海的心理距离,不能感受大海的审美价值。
当然,这里也存在审美鉴赏的敏感性问题。老农对大海司空见惯,太熟悉了,审美的敏感性反而给磨钝了。请再看这样一首古诗:侬家住在两湖东,十二珠帘夕照红;
今日忽从江上望,始知家在画图中。
诗中的这位女子,家住两湖东,风景原是很美丽的,可是她平时作息其间,朝夕与共,家乡这种秀丽的恬静生活环境一直没有引起她多少美的感受。而这次离家以后,舟返长沙,在江上极目远眺,那夕照辉映“十二珠帘”,光采夺目,大江,落霞,雾纱,帆影,好一派令人神往的湖光山色,宛若置身于一幅优美动人的风情画中,一切都
给人以美感。“今日忽从江上望,始知家在画图中”—为什么这位女子过去身在“画”中不知画,而一旦离开,再重返家园时,反而感受到“画”的美呢?这里既说明审美的敏感性问题,同时也说明审美的心理距离问题。长期呆在家乡,家乡美景多次刺激感官,反倒把美感磨钝了,而离家以后,磨钝了的美感得到恢复,原来熟悉的景物又有了新奇感。当然,风景如画的家乡,这本身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决不是因为她“今日忽从江上望”而“望”出来的。但就她的美感的产生来说,又确实和她离开了日常生活环境,与家乡景物有了一段心理距离分不开。原来熟视无睹的,今日始觉神彩飞扬,这才发出“家在画图中”的赞叹!
审美距离在艺术创造与艺术欣赏的过程中的确有其特殊的功能,但距离不等于美感,更不能决定美的存在。即使是最适当的距离也仍然不能等于美感,因为美感固然需要距离
的适当,还需要比之距离更加重要得多的内容。一个人去看庐山,离得太近了,就看不清楚,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距离太远,站到长白山上去,自然更看不见庐山的影子。但人们也可以从另外一个非距离的角度提出问题:即使有了观赏庐山最适当的距离,却把这距离给了一个逃犯,给了一个失恋青年,给了一个要上山求神的老太太……对这些人来说,适当的距离又有什么用呢?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情绪”去欣赏什么大自然的美呀丑的。一个没有或暂时没有美感和欣赏情趣的人,距离对于他,那真的是一种无法逾越的“距离”了。
(8)同感共鸣——一部《红楼梦》,多少痴人泪
“一部《红楼梦》,多少痴人泪”。的确,成功的文学作品总是要赢得世世代代、千千万万读者的喜爱和赞赏,使他们喜怒哀乐感同身受,产生巨大的艺术感染作用。这里引两则有关读《红楼梦》的故事:昔有读汤临川《牡丹亭》死者,近时闻一痴女子,以读《红楼梦》而死。初,女子从其兄案头搜得《红楼梦》,废寝食读之。读至佳处,往往缀卷冥想,继之以泪。复自前读之,反复数十百遍。卒未尝终卷,乃病矣。父母觉之,急取书付火,女子乃呼日:“奈何焚宝玉、黛玉?”自是笑啼失常,言语无伦次,梦寐之间未尝不呼宝玉也。延巫医杂治,百药弗效。一夕瞪视床头灯,连语日:“宝玉宝玉在此耶!’’遂饮泣而暝。
邑有士人贪看《红楼梦》,每到入情处,必掩卷冥想,或发声长叹,或挥泪悲啼,寝食并废,匝月间连看七遍,遂致神思恍惚,心血耗尽而死。
一个女子,一个男士,读《红楼梦》动情到为之R命的地步,可谓罕见。但是,读《红楼梦》程度不一地引起思想感情共鸣,甚至以书中人物自况,却比比皆是。
共鸣一词源于物理学中的声学,指的是由声波作用而引起的共振现象,即两个物体振动频率相近或相等,因甲物振动发声而引起乙物也随之振动发声的物理现象,引伸到文艺鉴赏中读者和作品的感应关系,则是一种心理现象。它广泛地存在于人们的鉴赏活动之中。看悲剧时,有的人会哭湿几条手绢,为剧中人担忧;看喜剧时,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