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投毒案死者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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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复旦大学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门诊6楼第一会议室,有一个人缺席。
缺席者是黄洋。他本应该在这个晴好的初夏早晨,坐到这个会议室里,参加博士研究生复试。在将近一个月前,黄洋参加了初试并顺利通过。
顺利几乎来得没有任何意外。黄洋的专业成绩不仅受到同学认可,导师更对黄洋赞誉有加。但一杯清澈透明的饮用水,改变了黄洋整个生命轨迹。
数月以来,被师友均笃定认为将稳进博士研修的黄洋,尚需为完成一篇漂亮的硕士毕业论文而继续努力。4月1日,按照黄洋的日程表,他会前往学校图书馆,为他的论文润色。
“时间不够,”勤奋的黄洋此前对身边同学说,“我的研究实验还没做完,论文也没写完。”
那个中毒的早晨
那是个阴霾的清晨。黄洋起床,打开寝室的饮水机,喝了一小杯水。黄洋立即觉得味怪,便将饮水迅速吐出,但剩余的部分有毒水,已径直被咽了下去。
毒物并没有立刻发挥作用。直到黄洋来到图书馆,最开始的呕吐方才出现。中午,黄洋独自步行前往距离学校仅一街之隔的中山医院就诊。当日,他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医生为他开出了抗感染及解痉的处方。
黄洋的同校学弟莫慈(化名)在当天中午接到了黄的电话。“他说感觉不舒服,要打针,希望我过去看他。”莫慈回忆。
大约下午两点,莫慈赶到点滴室。彼时,黄洋正在接受头孢滴注,手呈惨白色。在有暖气的注射室里,黄洋持续向莫慈抱怨身体很冷,因为体感难受,黄洋一度还像个负气的小孩子,对莫慈说,不想再打针了,要回学校。
迅速爬升的体温摧毁了黄洋坚持回校的念头。下午4点,黄洋的体温攀升至39.3度,坚持不愿打退烧针、吃退烧药的他终于松口,对医生表示愿意接受打退烧针。
对于突如其来的病痛,黄洋在当日就已对莫慈说,他怀疑清晨喝下的那杯怪味的水,可能就是突发急病的原因。莫慈说,在当日黄洋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时,医生即已由黄洋的主诉推测,寝室饮水机内的桶装水可能因置放日久,细菌滋生而引发食物中毒。
当日,N-二甲基亚硝胺远未进入任何人的视线。黄洋、莫慈和医生均推断,导致黄出现病症的原因是饮用水内可能滋生的细菌。在众多被考虑的细菌中,金黄色葡萄球菌在当时嫌疑较大。
这是一种常见的细菌,由其引发的感染会导致患者剧烈呕吐。
但看似对症下药的处方并没有缓解病情。黄洋的病历显示,在4月1日完成所有注射治疗后,症状未见好转。
第二天早晨,黄洋仍呕吐、发热,并感到腹部隐痛。当日,黄洋第一次接受肝功能和凝血功能检查。结果显示,这两大项内的数个重要指标均不在正常值内。黄洋开始接受保肝及输血治疗。
病情随后急剧恶化。3日,黄洋的血小板开始减少,被送入住进了外科重症监护室;7日,鼻孔出血;8日,陷入昏迷。在此期间,治疗团队不断尝试确定引发黄洋肝功能重度损伤的毒素来源,直至9日,黄洋的一位师兄收到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提请注意一种化学药物,经过院方及师生努力,最后发现引发黄洋中毒的是N-二甲基亚硝胺。
复旦大学新闻发言人方明对媒体说,学校和中山医院曾组织过多次全市专家会诊,试图寻找黄洋的病因,但一直未能完全确诊,最后想到提请警方介入调查。
11日,在饮水机弯管的残余饮用水中,警方确认找到了少量N-二甲基亚硝胺,黄洋的室友进入警方排查视线。
一个“有点悲观倾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