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米芾的书法特点

浅谈米芾书法特点

——对《珊瑚贴》的赏析

摘要：米蒂，北宋书画家，字元章，号无碍居士、囊阳慢土，人称”米南宫”。善诗，工书法，擅篆、隶、楷、行、草等书体，米芾一生官阶不高，这与他不善官场逢迎，又为人清高有关。米芾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善官场逢迎。使他赢得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玩石赏砚钻研书画艺术，对书画艺术的追求到了如痴如醉的境地，他在别人眼里与众不同，不入凡俗的个性和怪癖，也许正是他成功的基石。他曾自作诗一首：“柴几延毛子，明窗馆墨卿，功名皆一戏，未觉负平生。”他就是这样一个把书画艺术看得高于一切的恃才傲物之人。

关键词：用笔线条章法性格

一、《珊瑚贴》简介

《珊瑚帖》是米芾晚年的精品之作，据说这是迄今发现最早的用竹纸书写的作品。该帖释文为：“收张僧繇天王，上有薛稷题。阎二物，乐老处元直取得。又收景温问礼图，亦六朝画。珊瑚一枝。三枝朱草出金沙，来自天支节相家。当日蒙恩预名表，愧无五色笔头花。”其中间画了一座珊瑚笔架，旁边有“金座”两个字，把《珊瑚贴》分为了左右两部分。

二、跳宕敧侧、沉着痛快

米芾的书法特点是跳宕敧侧、沉着痛快。书体潇散奔放，又严于法度，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这是后世公认的。《珊瑚贴》字态奇异超迈，随意而书，神韵自然，神采飞扬，形式感深具意趣。用笔笔锋灿烂，少奇多怪，意到力寡，正当逸处，却有懒笔。如高阳酒徒，醉后便欲凭儿。在《珊瑚贴》中，“上有薛稷题”，“又收景温问礼图”充分展现了这个特点。

字体有侧倾的体势，欲左先右，欲扬先抑，都是为了增加跌宕跳跃的风姿、骏快飞扬的神气，如“张僧”，“上有薛稷题”中的“题”，“又收”中的“收”，“珊瑚一枝”中的“枝”等。都体现了侧倾的体式，令人叫绝。

三、线条笔画奇特

作品线条整体视觉印象是比较含蓄、温润、遒劲有张力。其中字的起笔往往颇重，到中间稍轻，遇到转折时提笔侧锋直转而下。捺笔的变化也很多，下笔的着重点有时在起笔，有时在落笔，有时却在一笔的中间。

含蓄这一线条特质很重要，直露则无味，《珊瑚贴》线条起、收处没有直露，打眼看去，既有气势，又觉得沉稳，有深意。这也跟一个人的经历和年龄有关，此作品是米芾晚年之作，平心而论，他此时已经磨去了年少时的轻狂，锋芒内敛，故其作品不羁中又带有厚重，沉稳之感。

米芾的作品中透露的就是一种温润之感。温润，就是对墨渗透到纸中而形成的一种干湿合宜、熨贴自然的线条质感所产生的视觉感受。可见米芾是一个富有温情、对人与物充满怜爱之心之人。

线条的粗细同样是非常值得关注的，米芾的《珊瑚贴》中的字体线条有时较细，有时则相当的粗重，特别是“珊瑚一枝”四个字，相比其他的字显得尤为粗重，对比强烈。但是有

人说他这种时粗时细的线条反映出他是一位非常矛盾的人，内心徘徊于朝野之间。对于这作品中体现的他的内心思想，我不得而知，但是觉得前人对他的这种评价也有些道理。

作品中字体线条的连续性优美而圆润，“上有薛稷题”中的“题”，笔画流畅，顺势而下。“六朝画”三个字，似一笔而成，结构匀称又感觉大气。赏心悦目。透露着大家风范。

章法，主要是指对作品的整体结构的安排，即对单个字、字与字、行与行（包括题款、盖印的位置）的安排。《珊瑚贴》以珊瑚笔架图为界，大体分为两部分，右边部分字体较大，列与列排布宽松，写作极尽作者之功底，后人的研究应该都集中在这部分。相比之下，左边的部分字体较小，排列略显杂乱，显得有些潦草，似是随意而作，只为了填补那片空白。就我个人而言，是不喜欢这一部分的，感觉是作品中的瑕疵。

再看右边部分，字体线条有的淡有的粗黑，看似显得杂乱，而通篇观之，又显得粗淡相宜，安排巧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也说明了米芾在书法上的深厚的功力，令人叫绝。可以说，米芾在作品章法上，重视整体气韵，兼顾细节的完美，成竹在胸，书写过程中随遇而变，独出机巧。对整体并不刻意而为却又能左右逢源、浑然一体。

四、《珊瑚笔架图》

《珊瑚笔架图》是米芾在行文当中信笔所及，附于“珊瑚贴”之后。此笔架的笔法纯用书法笔意，画柱用笔由上至下，露锋缓行，画弧则顿笔蓄意，挑笔出锋，画档是由左至右，颤笔而行，中间略有补笔，以取圆润和实抱柱之意。下边底座发笔肆意飘洒，错落有致。笔架的形状被生动地勾画出来了，而轻重缓急，顿挑飞白，裹笔涩笔，使转纵横，书法的意义也表露无遗。有人曾拿这作为对米芾画作的研究，但这其实算不上是米芾的书画作品，不足以拿来研究。毕竟，这只是米芾在写作中信笔所及，没有多少心力在里头。

五、米芾的性格

《珊瑚贴》的书法写作显现着一种不羁，狂放的态度，尤其是作品左半部分，显得杂乱不和法度。右部分线条的粗淡结合，也表现了米芾的随心而为，狂傲不羁的性格。总起来，米芾的性格可概括为一个“颠”字，狂妄自负。其实“颠”是米芾的内心矛盾的外在表现。曹宝麟师指出:“只有了解到米芾性格中的双重性，即真率和矫饰、狂傲和谦卑、坦诚和隐瞒等等首鼠两端的表现，才能来谈论他的书法和书论”，这一观点就表明了米芾的书法、书论特色确实与其心理矛盾有密切联系。米芾的心理矛盾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是自己期望得到他人肯定甚至期望自己有权力，另一方面是由于其出身的冗浊而在现实中这种期望又得不到满足，这一巨大的心理落差使其内心始终无法平衡，因而他采取了异于常人的言行来向世人表明自己的能力。米芾酷嗜书画，而且在书画方面自视甚高，因而其书法中多自由爽利之气，毫无现实世界里的无奈与郁闷。他的颠表现在书法中，主要是以一种毫无顾忌的，甚至是游戏的心态临习和创作，创作随意自由，迅疾跌宕，这正与其性格自顿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