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学场视角透视茅盾与太阳社、创造社间的革命文学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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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五 四 后 一 直 都 是 青 年 学 人 的领 袖 ， 在文坛 上具 有极 高 的威 望 和 影 响力 ， 太 阳社 、 创 造 社 如 果 能 扳 倒 鲁迅 ， 那 么 必 将 能 在 文 坛 迅 速 树 立 起 他 们 的 权威 ， 从 而独 掌 门户 ， 号 令 文 坛 。 然 而 我 们 不 能
不 产 生 这 样 的疑 问 ： 在冯乃 超挑起 革命 文 学论争
的首 篇文章 《 艺 术 与 社 会 生 活 》中 并 没 有 把 矛 头
、
“ 旧怨” 今 又夹 杂“ 新仇”
我们 知道 虽 然 创 造社 和太 阳社 之 间 为争 夺
直接 指 向茅盾 ， 何 以 使 得 他 成 为 继 鲁 迅 之 后 的第
的革命 文学论 争 ， 我们 发现 作为 革命 文学 论争 对
立 面 登 场 的 鲁 迅 和 茅 盾 实 际 上 并 没 有 反 对 过 “ 革 命 文 学 ”本 身 ， 恰 恰 相 反 他 们 都 曾 明 确 表 示
致 钱杏 邮 的公开 信 中就 曾把太 阳社 、 创 造 社 之 间
的论争 定 性 为 无 产 阶级 文艺 阵 营 内部 的 “ 理 论
斗 争 ”， 而 在பைடு நூலகம்论 争过 后 ， “ 仍 是 光 风霁 月 ， 朋 友 还
朋友 ， 同志 仍 同志 ， 决 不 因此 生 出 什 么 感 情 的 问
过赞 同 ， 事 实 上 也 正 是 由 于 对 革 命 文 学 正 当 性 和 必 要性 的共识 才使 得他 们最 终搁 置 争议 ， 走 向联
ｄ ｏ ｉ ： １ Ｏ ． ３ ９ ６ ９ ／ ｊ ． １ ｓ ｓ ｎ ． １ ０ ０ ９—４ ７ ３ ３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２ ． ０ ０ ４ 综 观 太 阳社 、 创造 社 与 鲁迅 、 茅 盾 之 间 爆 发 象 征资 本 的鲁迅 、 茅 盾 等 相 抗 衡 。 因 此 李 初 梨 在
二个 靶子 ？ 要理 清这 一问题 ， 我 们 还 得 先 从 文 学 研 究 会 与 创 造 社 的 冲 突 纠 葛 谈 起 。 文 学 研 究 会 在 创 办
革 命 文 学 发 明 权 和 领 导 权 时 也 曾 爆 发 过 激 烈 的 论争 ， 但 在 鲁 迅 和 茅 盾 表 明 自己 对 革 命 文 学 的 态
［ 关键词］ 革命 文学论争 ； 太阳社 ； 创造社 ； 茅盾 ； 文化领导权 ； 文化 资本 ； 社会资本 ［ 中图分类号】 Ｉ ２ ０ ６ ． ６ （ 文献标 识码 ］ Ａ ［ 文章 编号］ １ ０ ０ ９ － ４ ７ ３ ３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２ － ０ ０ １ ３ — ０ ８
题来 ， 这 是 我 们 应 该 遵 守 的 道 德 ”， 这样做 的 目
的 是 为 了使 对 方 “ 在 中 国这 种混 乱 的时期 ， 应该
合， 组 建 起 左 翼 作 家 联 盟 。 值 得 我 们 深 人 探 究 的 是， 既 然 双 方 在 对 树 立 革 命 文 学 的 必 然 性 和 必 要 性方 面并 无 根 本 分 歧 ， 只是在 “ 革命 ” 如何 “ 文 学” 等 具 体 问题 上 存 在 着 分 歧 和 裂 隙 ， 他 们 之 间
第３ ３卷 第 ２期
湖北师 范学 院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Ｊ ｏ ｕ ｎａ ｒ ｌ ｏ ｆ Ｈ ｕ ｂ ｅ ｉ Ｎ ｏ ｒ ｍａ ｌ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Ｐ ｈ ｉ ｌ ｏ ｓ ｏ ｐ ｈ ｙ ａ ｎ ｄ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
掀起 轩然大波 。 使他成为继鲁迅之后遭 受围攻的 另一对 象。这场论 争绝非仅 限 于单 纯的革命 文 学观 念的 讨论 ， 究其实质 ， 在其背后 隐现 着文化领导权 的争夺和 文化 资本 的重 新 分配 ， 从 这一 角度入 手详 致辨析 有 助 于揭 开论 争的真 实面 目， 使 我们对这段聚讼纷 纭、 掺杂不 清的文 学公案有一个更加 明晰的认识 。
Ｖｏ １ ． ３ ３
Ｎ ｏ ． ２， ２ ０１ ３
从 文 学 场视 角 透视 茅盾 与太 阳社 、 创 造 社 间的革 命 文 学 论 争
’
田 丰
０ ５ ０ ０ ２ ４ ）
（ 河北 师 范大 学 文 学 院 ， 河北 石 家庄
［ 摘
要］ 大革命失败后 ， 茅盾所创作的 小说 问世之后 ， 既受称 赞也 招非议 ， 自《 从牯 岭到 东京》 一 出更是
度并 对两 社 的观 点 进 行批 评 之 际却 迅 速 捐 弃 前
嫌， 步 调 一 致 地 投 入 到 对 鲁 迅 和 茅 盾 的 批 判 中
去 。 其 中 的缘 由 固 然 是 多 方 面 的 ， 但 不 容 忽 视 的 是 太 阳社 和 创 造 社 的 革 命 文 学 倡 导 者 显 然 已 经 认识 到 ， 要 完 成从 文学 革命 到革 命 文学这 一 文学
的论 争 完 全 可 以 作 为 革 命 文 学 阵 营 的 内 部 矛 盾 通 过正 常讨 论加 以解 决 ， 为 什 么 会迅 速 升 级 ， 以 至 于到 了剑拔 弩 张 、 口诛 笔 伐 甚 至 人 身 污 蔑 的 严
重程 度 ？
一
认 清 敌人 ， 统一战线” …。钱 杏 鄙更 是 明 言 “ 我 们 只有扳倒 了鲁 迅 和 茅 盾 ， 才能出头” Ｊ 。鲁迅
之初 的确 是各 色人 等都 有加 入 ， 而且除了“ 反 对 ‘ 把 文 学 当 作 高 兴 时 的 游 戏 或 失 意 时 的 消 遣 ”’
这一 共 同主 张外 ， 并 没 有 什 么纲 领 ， 但 也正 因此
才“ 在‘ 五 四’ 以 后 新 文 学 运 动 萌 芽 时 期 能 够 形
范式 的重 大变 革 ， 唯 有 集 合 起 双 方 的 文 化 资 本 和 政 治 资 本 方 能 与 在 文 学 革 命 过 程 中集 聚 起 巨 大
不 产 生 这 样 的疑 问 ： 在冯乃 超挑起 革命 文 学论争
的首 篇文章 《 艺 术 与 社 会 生 活 》中 并 没 有 把 矛 头
、
“ 旧怨” 今 又夹 杂“ 新仇”
我们 知道 虽 然 创 造社 和太 阳社 之 间 为争 夺
直接 指 向茅盾 ， 何 以 使 得 他 成 为 继 鲁 迅 之 后 的第
的革命 文学论 争 ， 我们 发现 作为 革命 文学 论争 对
立 面 登 场 的 鲁 迅 和 茅 盾 实 际 上 并 没 有 反 对 过 “ 革 命 文 学 ”本 身 ， 恰 恰 相 反 他 们 都 曾 明 确 表 示
致 钱杏 邮 的公开 信 中就 曾把太 阳社 、 创 造 社 之 间
的论争 定 性 为 无 产 阶级 文艺 阵 营 内部 的 “ 理 论
斗 争 ”， 而 在பைடு நூலகம்论 争过 后 ， “ 仍 是 光 风霁 月 ， 朋 友 还
朋友 ， 同志 仍 同志 ， 决 不 因此 生 出 什 么 感 情 的 问
过赞 同 ， 事 实 上 也 正 是 由 于 对 革 命 文 学 正 当 性 和 必 要性 的共识 才使 得他 们最 终搁 置 争议 ， 走 向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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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 靶子 ？ 要理 清这 一问题 ， 我 们 还 得 先 从 文 学 研 究 会 与 创 造 社 的 冲 突 纠 葛 谈 起 。 文 学 研 究 会 在 创 办
革 命 文 学 发 明 权 和 领 导 权 时 也 曾 爆 发 过 激 烈 的 论争 ， 但 在 鲁 迅 和 茅 盾 表 明 自己 对 革 命 文 学 的 态
［ 关键词］ 革命 文学论争 ； 太阳社 ； 创造社 ； 茅盾 ； 文化领导权 ； 文化 资本 ； 社会资本 ［ 中图分类号】 Ｉ ２ ０ ６ ． ６ （ 文献标 识码 ］ Ａ ［ 文章 编号］ １ ０ ０ ９ － ４ ７ ３ ３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２ － ０ ０ １ ３ — ０ ８
题来 ， 这 是 我 们 应 该 遵 守 的 道 德 ”， 这样做 的 目
的 是 为 了使 对 方 “ 在 中 国这 种混 乱 的时期 ， 应该
合， 组 建 起 左 翼 作 家 联 盟 。 值 得 我 们 深 人 探 究 的 是， 既 然 双 方 在 对 树 立 革 命 文 学 的 必 然 性 和 必 要 性方 面并 无 根 本 分 歧 ， 只是在 “ 革命 ” 如何 “ 文 学” 等 具 体 问题 上 存 在 着 分 歧 和 裂 隙 ， 他 们 之 间
第３ ３卷 第 ２期
湖北师 范学 院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Ｊ ｏ ｕ ｎａ ｒ ｌ ｏ ｆ Ｈ ｕ ｂ ｅ ｉ Ｎ ｏ ｒ ｍａ ｌ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Ｐ ｈ ｉ ｌ ｏ ｓ ｏ ｐ ｈ ｙ ａ ｎ ｄ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
掀起 轩然大波 。 使他成为继鲁迅之后遭 受围攻的 另一对 象。这场论 争绝非仅 限 于单 纯的革命 文 学观 念的 讨论 ， 究其实质 ， 在其背后 隐现 着文化领导权 的争夺和 文化 资本 的重 新 分配 ， 从 这一 角度入 手详 致辨析 有 助 于揭 开论 争的真 实面 目， 使 我们对这段聚讼纷 纭、 掺杂不 清的文 学公案有一个更加 明晰的认识 。
Ｖｏ １ ． ３ 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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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文 学 场视 角 透视 茅盾 与太 阳社 、 创 造 社 间的革 命 文 学 论 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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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北 师 范大 学 文 学 院 ， 河北 石 家庄
［ 摘
要］ 大革命失败后 ， 茅盾所创作的 小说 问世之后 ， 既受称 赞也 招非议 ， 自《 从牯 岭到 东京》 一 出更是
度并 对两 社 的观 点 进 行批 评 之 际却 迅 速 捐 弃 前
嫌， 步 调 一 致 地 投 入 到 对 鲁 迅 和 茅 盾 的 批 判 中
去 。 其 中 的缘 由 固 然 是 多 方 面 的 ， 但 不 容 忽 视 的 是 太 阳社 和 创 造 社 的 革 命 文 学 倡 导 者 显 然 已 经 认识 到 ， 要 完 成从 文学 革命 到革 命 文学这 一 文学
的论 争 完 全 可 以 作 为 革 命 文 学 阵 营 的 内 部 矛 盾 通 过正 常讨 论加 以解 决 ， 为 什 么 会迅 速 升 级 ， 以 至 于到 了剑拔 弩 张 、 口诛 笔 伐 甚 至 人 身 污 蔑 的 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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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认 清 敌人 ， 统一战线” …。钱 杏 鄙更 是 明 言 “ 我 们 只有扳倒 了鲁 迅 和 茅 盾 ， 才能出头” Ｊ 。鲁迅
之初 的确 是各 色人 等都 有加 入 ， 而且除了“ 反 对 ‘ 把 文 学 当 作 高 兴 时 的 游 戏 或 失 意 时 的 消 遣 ”’
这一 共 同主 张外 ， 并 没 有 什 么纲 领 ， 但 也正 因此
才“ 在‘ 五 四’ 以 后 新 文 学 运 动 萌 芽 时 期 能 够 形
范式 的重 大变 革 ， 唯 有 集 合 起 双 方 的 文 化 资 本 和 政 治 资 本 方 能 与 在 文 学 革 命 过 程 中集 聚 起 巨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