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寒夜》中的曾树生形象论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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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 ， 乐 的 获得 ！苦 难 对 她 们 来 说 仿 佛 是 合 理 的 ， 容 享 不
现在是民国三 十三年 ， 不是光绪 、 宣统 的时代了。 ” 田仲济 、 昌熙主编的《 孙 中圈现代小 ｉ 兑史》 在将 曾树
生与“ 五四” 以来 的另一些新知识女性形象 比较时指 出：
“ 早在五 四时期庐隐笔下露沙 （ 海滨故人 》 身 』 ， 《 ） 二 我们 看到过她的 身影 ； ‘ 在 左联 ’卜 ＿玲 笔下 的莎菲 （ 莎 年 ｒ 《 菲女士的 Ｆ Ｊ记》 身 ｌ ， ） 』 我们看 到过 她的发展 ； 就是作 为
度 多层 面地进行考察 ， 可见她是个复杂的有血有肉的新女性形 象， 的命运是可 以理解的 ， 她 值得 同情 的。 ［ 关键词 ］ 《 寒夜 》；曾树 生形象 ；论析 （ 中图分类号 ］ ０ ． １ ６６ ２ （ 文献标识码］ Ａ 【 文章编号］０ ９ ４ ３ （０ １０ — ０ ０ ０ １０ ． ７ ３ ２ １ ） １ ０ ３ 。 ４ 解放特别是恋 爱 自由 、 婚姻 自主的新女性。
生颇为不 同： 与汪文 宣 的相爱 不是 盲 目的爱 ， 是为 她 不 爱而爱 ， 而曾经 是建立 在共 同献 身 于中学 教育的理 想 ， 具有丰富 的社会内容 ， 可以说是颇 有事业心 的。她懂 也 得 “ 必生活着 ， 人 爱才有所附丽” 她在银 行供职 ， ， 名为职 员， 实为“ 花瓶 ” 她 为此 感 到羞 辱 ， 甘心 “ 人家 欺 ， 不 让 侮” 但为 了 自己 与家庭的生活 ， ， 不得不 忍耐 。她敢 于捍 卫 自己的尊严 和权利 ， 母骂 她是 儿子 的姘头 ， 昂然 汪 她
婚恋 自主。鲁迅 的《 伤逝》 是“ 四” 五 时期表 现婚 恋 自由 主题最深刻的小说 ， 而子君则是这 类女性 中最著名的人 物形象 。她勇敢地道出 ：我 是我 自己的， “ 他们 准也没有
干 涉 我 的 权 利 ！ 这 铿 锵 有 力 的 爱 的 宣 言 何 其 震撼 人心 ！ ” 然而 ， 子君 是爱 情 至 主 义者 ， 就 是 她 的生 命 ， 的 一 爱 她 ｌ
一
汪母 与树 生婆媳之 间的矛盾 ， 在这个 家庭 的诸 多矛 盾之 中， 无疑是 最突 出、 激烈 的矛盾 。汪母 尽管 是个 最 读书人 ， 自私而 又顽 固 、 旧” 在婆媳关 系上 并不通 却“ 守 ， 情达理 。一 则 ， 照说 ， 汪文 宣孝 敬母 亲 ， 恋妻 子 ， 爱 这是 两种性质有别 的感 情 ， 该能 够并 行 不悖 ， 应 甚至相 得益 彰， 然而早年丧夫守寡 、 抚孤成 立 的汪母 ， 却有一 种变态
一
置疑的 ！“ 五四” 运动竖起 了反封建礼教 的大旗 ， 人性觉 醒 ， 性解放 ， 个 压抑 了几千年 的女性意识 也生机焕 发 ， 突
个职业妇女 的苦恼 ， 我们也从 茅盾 《 …个半天 的工 第
出的表现之一是 ， 她们大胆地 、 热烈地追 求纯真 的爱情 。
曾树生不同于几千年 封建社 会 之 中那 一代 又一 代的 旧
人 物 ” 更 不 会 是 绝 对 的 “ １ 人 物 ” 她 们 的性 格 是 复 杂 ， 反百 ｉ ，
我儿子的姘头 。 并 显 出一种 优越 感 ， “ 是拿花桥 接 ” 说 我 来的” 。三 则， 汪母对儿媳 整天打扮 得花枝 招展 ， 到银 行 充当“ 花瓶 ” 大不 以为然 。在 这一 点上 ， ， 汪母 对儿 媳的 不满 ， 应该说 事 出有 因 ， 有其 合 理性 ； 作 为婆母 ， 但 没有
第 ３ 卷 ｌ
第 １ 期
湖北师范学院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Ｊｕｎ ｆ ｕ ｅ Ｎ ｒ ａ Ｕ ｉ ｒｉ Ｐ ｉｓｐ ｙａｄＳｃ ｌ ｃ ｎｅ ｏｒａ ｏ ｂ ｉ ｏｍ ｌ ｎｖ ｓｙ（ ｈｌ ｏ ｈ ｎ ｏｉ ｉ ｃ ） ｌ Ｈ ｅ ｔ ｏ ａＳｅ
Ｖ０． １ ３１ Ｎｏ． ２ ｌ １． ０Ｉ
曾树 生 既追 求 婚 恋 自主 ， 绝 不 仅 止 于 单纯 地追 求 又
在 中 国现 代 文 学 人 物 画 廊 里 ， 不 少 令 人 难 忘 的 女 有
பைடு நூலகம்
性形象 ， 巴金《 寒夜》 中的曾树 生就是其 中之一 。长期 以 来， 研究者对她 褒贬不 … ， 贬的 膳多 ， 如认 为她 “ 经不 起
处 ， 她 毕 竟 已处 于抗 战胜 利 前 后 ， 的 性 格必 然 带 有 但 她
、【 作者简介］ 易丽华 ， ， 女 湛江师范学院基础教育学院中文系讲师。主要研究 中国现当代文学 。
・
３ ・ Ｏ
鲜 明 的 时代 与社 会 特 征 。 她 身 上 既 有 “ 情 不 调 和 ” 在 智 ， “ 戏 人 间” 游 的愿 望 破 灭 后 “ ｝ 涯 ” 露 莎 的 影 子 ， 漂 白天 的 又不能不 比露 莎更 现 实 地更 脚 踏 实 地地 生 活 在人 间。
的赞颂。这 种非 魔 即神 的 观点 ， 应该 说 是过 于 简单 化
的。其 实， 巴金 早在 １６ ９２年写 的《 ＜寒 夜 ＞》 谈 一文 就
曾指出 ： 书中的“ 该 三个 人 物 都 不 是 正 面 人 物 ， 都 不 是 也
反面人物； 每个人有是也有非 。 ＿ 三个人物 中的曾树生 ”］ 当然更是如此 ， 她既不是魔 ， 也不 是神 ， 而是个 复杂的有 血有 肉的新女性形象 。
看 Ｎ Ｊ 媳 为 了家 庭 的 生 活 ， 有 其 不 得 已 的 苦 衷 ， 又 Ｌ 白 则
的。曾树生的性格 当然 也 是如 此 。她 一 方 面 曾经热 心 于中学教育事业 的理想 ； 另一方面却早 已不得 不将 它付
诸 东流 。她 一 方 面 对 丈夫 还 有 感 情 ； 一 方 面 越 来 越 仅 另
回答 ： 你管不着 ， 是我们 自己的事 ” “ “ 那 ，我老实告诉你 ： 在封建社 会中， 妇女的地位是 极其低 下的。在充满
着如此封建伦理 道德 的氛 围 中， 妇女 毫无 人格 可言 ， 她 们 的自我意识 彻 底 丧失 了 ， 活对 她们 来 说是 一 种负 生 担， 一种逆来顺受 ， 不再是 一种对生命 的追求 ， 幸福 的体
旧的家庭伦理观念 ， 居然认 为没有举 行婚 礼即与儿 子结 为夫妻 已达 １ ４年之久且 孩子也 已 １ ３岁 的媳妇 ， 是不合
法 不 合 情 理 的 ， 而 讽 刺 、 击 ， 口声 声 说 ：你 不过 是 时 攻 口 “
时空影 响下 的某些 特 征的新 女性 。凡 “ 四 ” 五 以后 属于 “ 个性解放” 范畴的新女性 ， 无论是从 时代 对人物性 格的 影响审视 ， 还是就人 物 性格 的 二重组 合 原理 着 眼 ， 抑或 兼顾 二者进行 考察 ， 们都 不可 能是完 完 全全 的“ 她 正面
面在到兰州 以后不久 即决绝 地 向丈 夫宣 布与他 离婚 ； 另
一
方面仍然诚挚 地关 心他 的健 康 ， 时 寄钱 给他 治病 ， 按
维 持 全 家 的 生 活 。她 一方 面 对 婆 母 的 顽 固 守 旧 、 讽 侮 嘲 辱 毫 不 退 让 ， 一方 面 又 有 几 分 可怜 她 。 她 一 方 面 对 陈 另 主 任 的 求 爱 、 吻 感 到 害 羞 、 苦 ； … 方 面 “ 兴 奋 ” 亲 痛 另 又 ，
巴金《 夜》中的 曾树 生形 象 论 析 寒
易 丽华
（湛江 师范 学院基础教 育 学院 中文 系， 东 湛 江 ５ ４ ３ ） 广 ２ ０ ７
［ 摘
要 】 巴金《 寒夜》中曾树生形象历来有褒有贬 ， 如果把她放到 中国女 性人 格特 别是“ 四” 五 以后 新知
识 女 性 人格 历 史发 展 的 长 河 里 ， 到 她 所 在 的 特 殊 家庭 氛 围 中 ， 到 她 所 处 的 特 定 时 代 社 会 背 景 下 ， 角 放 放 多
遗弃的愤愤 不平 和 自嘲的心理 ， 而具 备熟 练地周 旋于 职 场并利用 自己的美貌 卫护 自己的能 力。 从 曾树生 自我 意 识觉 醒后 对几 千 年 旧式 妇女 的超 越， 及其 比之于子君 、 莎 、 露 莎菲 等所 具有 的历 史性 的进 步 ， 以看 出 ， 可 她是 上 “ 四” 性觉 醒 、 五 人 个性 解 放传
汪文宣 本来 是个 很 有抱 负 的 、 忠厚 老实 的、 颇具 才
华 的青年知识分子 ， 曾树生正 是因为欣 赏汪 文宣 的这 一 切， 加之 与他 具 有共 同 的理 想 而 与他 结 为 夫妇 的。后 来 ，ｔ Ｅ寇入侵 ， 国破 家 衰 ， 家逃 难 到 陪都 重庆 ， 全 职业难 找， 生活 雏艰 。在 这 种情 况 下 ， 为家 庭支 柱 的汪文宣 作
是她的考虑不周 。由于种种原 因 ， 曾树 生 与婆母之 间的
矛盾 ， 树生 自己的话 说 ， 经 到 了 “ 我 就没有 她 ， 用 已 有 有 她就没有我 ” 的无 法 调 和 的对 立 状 态 。
只怜悯其贫病交 加 的处境 。她 一 方面怜 悯 丈夫 贫病 交 加 的处境 ； 另一 方面时而产生 尽快离 开的 念头 。她 一方
统 ， 由于 生 活 在 三 、 十 年 代 的 国 统 区 ， 而 带 有 这 个 又 四 因
。
家 门而后 快 。像 汪母 这 样 的 婆 婆 ， 文 学史 上 不乏 其 在 人， 例如 古 代 与 现代 的 两 个 焦母 （ 孔 雀 东南 飞》 《 《 、 原 野》 、 ） 曹七 巧（ 金锁 记 》 等 ， 都 是 。二 则 ， 《 ） 便 汪母信 守
贫困的密难 ， 又抵挡不住物质生活 的诱 惑 ， 想到的是 ‘ 虽
不 能 救别 人 ， 少 先 得 救 出 自 己 ’ 一 步 步 地 走 向 深 至 ， 一 渊 。 对 她褒 扬 盼 电有 ， 认 为 “ 选 择 了敢 于 改 变 生 ” 如 她 活 方 式 的道 路 ， 丽没 有 恪 守 中 国 传 统 道 德 所 要 求 的 妇 女
心 理 ， 认 为 儿 媳 占有 了 儿 子 的 感 情 ， 去 了儿 子 对 作 她 夺
篇 小 说 中 的 主 人公 初 居 “ 瓶 ” 位 ， 得 迷 惘 、 所 花 地 显 无
适 从 的 尴 尬 ， 有 后 一 篇 小 说 的 主人 公 那 种 遭 玩 弄 后 被 没
为母 亲的她 的爱 ， 因而 总 觉得 媳妇 不顺 眼 ， 将她 挤 出 要
曾树生 的复杂 性格 ， 相 当大 的 程度 上 ， 在 是与这 个新 式 小家庭在抗 战时期 国民党统 治 区 的变迁 与破 毁 紧密联
系的。
她既在某种程度上有点类似于 “ 心灵 上负着 时代的苦 闷 的创伤的青年女 性叛逆 的绝 叫者 ” 莎菲 的那 币 要求 “ 叶 ｔ 享 有我生 的一切 ” 的心理 ， 又不 同于她那样 多愁善感 ， 那 样狂狷倨傲 。她既有茅盾的短篇 小说 《 一个 半天 的工 第 作》 夏夜一点钟》 与《 所反映 的城市 职业女性找不到真正 的出路 ， 徒然成为供人 玩弄 的 “ 瓶 ” 苦恼 ， 花 的 又没 有前
式妇 女 ， 是 “ 四 ” 她 五 以后 自 我 意 识 觉 醒 了 的 、 求 个 性 追
［ 稿 日期 ］ ２ １—０ 一 ｌ 收 ０Ｏ ５ ４
作》 《 、夏夜一点钟》 的女主人公 身上看 到过 她 的某 些影
子 。 ”４ 是的 ， 曾树生 与这些新 知识 女性 确有某些相似之
那样 ， 让她陪同这个毫无希望 的家庭去作牺 牲 ……在 这 个人物身上产生 出一种反道德 、 自我 的新型现 代女 性 重 的道德特征 。 前者 可说是彻底 的否定 ， ” 后者 则是高度
切 ， 的爱是盲 目的 ， 她 依赖 的 ， 有独立 的爱情 人格 ， 没 最
后 在 经 济 的 压 力 下 ， 无 爱 中 死 去 。 比之 于 子 君 ， 树 在 曾
现在是民国三 十三年 ， 不是光绪 、 宣统 的时代了。 ” 田仲济 、 昌熙主编的《 孙 中圈现代小 ｉ 兑史》 在将 曾树
生与“ 五四” 以来 的另一些新知识女性形象 比较时指 出：
“ 早在五 四时期庐隐笔下露沙 （ 海滨故人 》 身 』 ， 《 ） 二 我们 看到过她的 身影 ； ‘ 在 左联 ’卜 ＿玲 笔下 的莎菲 （ 莎 年 ｒ 《 菲女士的 Ｆ Ｊ记》 身 ｌ ， ） 』 我们看 到过 她的发展 ； 就是作 为
度 多层 面地进行考察 ， 可见她是个复杂的有血有肉的新女性形 象， 的命运是可 以理解的 ， 她 值得 同情 的。 ［ 关键词 ］ 《 寒夜 》；曾树 生形象 ；论析 （ 中图分类号 ］ ０ ． １ ６６ ２ （ 文献标识码］ Ａ 【 文章编号］０ ９ ４ ３ （０ １０ — ０ ０ ０ １０ ． ７ ３ ２ １ ） １ ０ ３ 。 ４ 解放特别是恋 爱 自由 、 婚姻 自主的新女性。
生颇为不 同： 与汪文 宣 的相爱 不是 盲 目的爱 ， 是为 她 不 爱而爱 ， 而曾经 是建立 在共 同献 身 于中学 教育的理 想 ， 具有丰富 的社会内容 ， 可以说是颇 有事业心 的。她懂 也 得 “ 必生活着 ， 人 爱才有所附丽” 她在银 行供职 ， ， 名为职 员， 实为“ 花瓶 ” 她 为此 感 到羞 辱 ， 甘心 “ 人家 欺 ， 不 让 侮” 但为 了 自己 与家庭的生活 ， ， 不得不 忍耐 。她敢 于捍 卫 自己的尊严 和权利 ， 母骂 她是 儿子 的姘头 ， 昂然 汪 她
婚恋 自主。鲁迅 的《 伤逝》 是“ 四” 五 时期表 现婚 恋 自由 主题最深刻的小说 ， 而子君则是这 类女性 中最著名的人 物形象 。她勇敢地道出 ：我 是我 自己的， “ 他们 准也没有
干 涉 我 的 权 利 ！ 这 铿 锵 有 力 的 爱 的 宣 言 何 其 震撼 人心 ！ ” 然而 ， 子君 是爱 情 至 主 义者 ， 就 是 她 的生 命 ， 的 一 爱 她 ｌ
一
汪母 与树 生婆媳之 间的矛盾 ， 在这个 家庭 的诸 多矛 盾之 中， 无疑是 最突 出、 激烈 的矛盾 。汪母 尽管 是个 最 读书人 ， 自私而 又顽 固 、 旧” 在婆媳关 系上 并不通 却“ 守 ， 情达理 。一 则 ， 照说 ， 汪文 宣孝 敬母 亲 ， 恋妻 子 ， 爱 这是 两种性质有别 的感 情 ， 该能 够并 行 不悖 ， 应 甚至相 得益 彰， 然而早年丧夫守寡 、 抚孤成 立 的汪母 ， 却有一 种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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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疑的 ！“ 五四” 运动竖起 了反封建礼教 的大旗 ， 人性觉 醒 ， 性解放 ， 个 压抑 了几千年 的女性意识 也生机焕 发 ， 突
个职业妇女 的苦恼 ， 我们也从 茅盾 《 …个半天 的工 第
出的表现之一是 ， 她们大胆地 、 热烈地追 求纯真 的爱情 。
曾树生不同于几千年 封建社 会 之 中那 一代 又一 代的 旧
人 物 ” 更 不 会 是 绝 对 的 “ １ 人 物 ” 她 们 的性 格 是 复 杂 ， 反百 ｉ ，
我儿子的姘头 。 并 显 出一种 优越 感 ， “ 是拿花桥 接 ” 说 我 来的” 。三 则， 汪母对儿媳 整天打扮 得花枝 招展 ， 到银 行 充当“ 花瓶 ” 大不 以为然 。在 这一 点上 ， ， 汪母 对儿 媳的 不满 ， 应该说 事 出有 因 ， 有其 合 理性 ； 作 为婆母 ， 但 没有
第 ３ 卷 ｌ
第 １ 期
湖北师范学院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Ｊｕｎ ｆ ｕ ｅ Ｎ ｒ ａ Ｕ ｉ ｒｉ Ｐ ｉｓｐ ｙａｄＳｃ ｌ ｃ ｎｅ ｏｒａ ｏ ｂ ｉ ｏｍ ｌ ｎｖ ｓｙ（ ｈｌ ｏ ｈ ｎ ｏｉ ｉ ｃ ） ｌ Ｈ ｅ ｔ ｏ ａＳｅ
Ｖ０． １ ３１ Ｎｏ． ２ ｌ １． ０Ｉ
曾树 生 既追 求 婚 恋 自主 ， 绝 不 仅 止 于 单纯 地追 求 又
在 中 国现 代 文 学 人 物 画 廊 里 ， 不 少 令 人 难 忘 的 女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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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形象 ， 巴金《 寒夜》 中的曾树 生就是其 中之一 。长期 以 来， 研究者对她 褒贬不 … ， 贬的 膳多 ， 如认 为她 “ 经不 起
处 ， 她 毕 竟 已处 于抗 战胜 利 前 后 ， 的 性 格必 然 带 有 但 她
、【 作者简介］ 易丽华 ， ， 女 湛江师范学院基础教育学院中文系讲师。主要研究 中国现当代文学 。
・
３ ・ Ｏ
鲜 明 的 时代 与社 会 特 征 。 她 身 上 既 有 “ 情 不 调 和 ” 在 智 ， “ 戏 人 间” 游 的愿 望 破 灭 后 “ ｝ 涯 ” 露 莎 的 影 子 ， 漂 白天 的 又不能不 比露 莎更 现 实 地更 脚 踏 实 地地 生 活 在人 间。
的赞颂。这 种非 魔 即神 的 观点 ， 应该 说 是过 于 简单 化
的。其 实， 巴金 早在 １６ ９２年写 的《 ＜寒 夜 ＞》 谈 一文 就
曾指出 ： 书中的“ 该 三个 人 物 都 不 是 正 面 人 物 ， 都 不 是 也
反面人物； 每个人有是也有非 。 ＿ 三个人物 中的曾树生 ”］ 当然更是如此 ， 她既不是魔 ， 也不 是神 ， 而是个 复杂的有 血有 肉的新女性形象 。
看 Ｎ Ｊ 媳 为 了家 庭 的 生 活 ， 有 其 不 得 已 的 苦 衷 ， 又 Ｌ 白 则
的。曾树生的性格 当然 也 是如 此 。她 一 方 面 曾经热 心 于中学教育事业 的理想 ； 另一方面却早 已不得 不将 它付
诸 东流 。她 一 方 面 对 丈夫 还 有 感 情 ； 一 方 面 越 来 越 仅 另
回答 ： 你管不着 ， 是我们 自己的事 ” “ “ 那 ，我老实告诉你 ： 在封建社 会中， 妇女的地位是 极其低 下的。在充满
着如此封建伦理 道德 的氛 围 中， 妇女 毫无 人格 可言 ， 她 们 的自我意识 彻 底 丧失 了 ， 活对 她们 来 说是 一 种负 生 担， 一种逆来顺受 ， 不再是 一种对生命 的追求 ， 幸福 的体
旧的家庭伦理观念 ， 居然认 为没有举 行婚 礼即与儿 子结 为夫妻 已达 １ ４年之久且 孩子也 已 １ ３岁 的媳妇 ， 是不合
法 不 合 情 理 的 ， 而 讽 刺 、 击 ， 口声 声 说 ：你 不过 是 时 攻 口 “
时空影 响下 的某些 特 征的新 女性 。凡 “ 四 ” 五 以后 属于 “ 个性解放” 范畴的新女性 ， 无论是从 时代 对人物性 格的 影响审视 ， 还是就人 物 性格 的 二重组 合 原理 着 眼 ， 抑或 兼顾 二者进行 考察 ， 们都 不可 能是完 完 全全 的“ 她 正面
面在到兰州 以后不久 即决绝 地 向丈 夫宣 布与他 离婚 ； 另
一
方面仍然诚挚 地关 心他 的健 康 ， 时 寄钱 给他 治病 ， 按
维 持 全 家 的 生 活 。她 一方 面 对 婆 母 的 顽 固 守 旧 、 讽 侮 嘲 辱 毫 不 退 让 ， 一方 面 又 有 几 分 可怜 她 。 她 一 方 面 对 陈 另 主 任 的 求 爱 、 吻 感 到 害 羞 、 苦 ； … 方 面 “ 兴 奋 ” 亲 痛 另 又 ，
巴金《 夜》中的 曾树 生形 象 论 析 寒
易 丽华
（湛江 师范 学院基础教 育 学院 中文 系， 东 湛 江 ５ ４ ３ ） 广 ２ ０ ７
［ 摘
要 】 巴金《 寒夜》中曾树生形象历来有褒有贬 ， 如果把她放到 中国女 性人 格特 别是“ 四” 五 以后 新知
识 女 性 人格 历 史发 展 的 长 河 里 ， 到 她 所 在 的 特 殊 家庭 氛 围 中 ， 到 她 所 处 的 特 定 时 代 社 会 背 景 下 ， 角 放 放 多
遗弃的愤愤 不平 和 自嘲的心理 ， 而具 备熟 练地周 旋于 职 场并利用 自己的美貌 卫护 自己的能 力。 从 曾树生 自我 意 识觉 醒后 对几 千 年 旧式 妇女 的超 越， 及其 比之于子君 、 莎 、 露 莎菲 等所 具有 的历 史性 的进 步 ， 以看 出 ， 可 她是 上 “ 四” 性觉 醒 、 五 人 个性 解 放传
汪文宣 本来 是个 很 有抱 负 的 、 忠厚 老实 的、 颇具 才
华 的青年知识分子 ， 曾树生正 是因为欣 赏汪 文宣 的这 一 切， 加之 与他 具 有共 同 的理 想 而 与他 结 为 夫妇 的。后 来 ，ｔ Ｅ寇入侵 ， 国破 家 衰 ， 家逃 难 到 陪都 重庆 ， 全 职业难 找， 生活 雏艰 。在 这 种情 况 下 ， 为家 庭支 柱 的汪文宣 作
是她的考虑不周 。由于种种原 因 ， 曾树 生 与婆母之 间的
矛盾 ， 树生 自己的话 说 ， 经 到 了 “ 我 就没有 她 ， 用 已 有 有 她就没有我 ” 的无 法 调 和 的对 立 状 态 。
只怜悯其贫病交 加 的处境 。她 一 方面怜 悯 丈夫 贫病 交 加 的处境 ； 另一 方面时而产生 尽快离 开的 念头 。她 一方
统 ， 由于 生 活 在 三 、 十 年 代 的 国 统 区 ， 而 带 有 这 个 又 四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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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门而后 快 。像 汪母 这 样 的 婆 婆 ， 文 学史 上 不乏 其 在 人， 例如 古 代 与 现代 的 两 个 焦母 （ 孔 雀 东南 飞》 《 《 、 原 野》 、 ） 曹七 巧（ 金锁 记 》 等 ， 都 是 。二 则 ， 《 ） 便 汪母信 守
贫困的密难 ， 又抵挡不住物质生活 的诱 惑 ， 想到的是 ‘ 虽
不 能 救别 人 ， 少 先 得 救 出 自 己 ’ 一 步 步 地 走 向 深 至 ， 一 渊 。 对 她褒 扬 盼 电有 ， 认 为 “ 选 择 了敢 于 改 变 生 ” 如 她 活 方 式 的道 路 ， 丽没 有 恪 守 中 国 传 统 道 德 所 要 求 的 妇 女
心 理 ， 认 为 儿 媳 占有 了 儿 子 的 感 情 ， 去 了儿 子 对 作 她 夺
篇 小 说 中 的 主 人公 初 居 “ 瓶 ” 位 ， 得 迷 惘 、 所 花 地 显 无
适 从 的 尴 尬 ， 有 后 一 篇 小 说 的 主人 公 那 种 遭 玩 弄 后 被 没
为母 亲的她 的爱 ， 因而 总 觉得 媳妇 不顺 眼 ， 将她 挤 出 要
曾树生 的复杂 性格 ， 相 当大 的 程度 上 ， 在 是与这 个新 式 小家庭在抗 战时期 国民党统 治 区 的变迁 与破 毁 紧密联
系的。
她既在某种程度上有点类似于 “ 心灵 上负着 时代的苦 闷 的创伤的青年女 性叛逆 的绝 叫者 ” 莎菲 的那 币 要求 “ 叶 ｔ 享 有我生 的一切 ” 的心理 ， 又不 同于她那样 多愁善感 ， 那 样狂狷倨傲 。她既有茅盾的短篇 小说 《 一个 半天 的工 第 作》 夏夜一点钟》 与《 所反映 的城市 职业女性找不到真正 的出路 ， 徒然成为供人 玩弄 的 “ 瓶 ” 苦恼 ， 花 的 又没 有前
式妇 女 ， 是 “ 四 ” 她 五 以后 自 我 意 识 觉 醒 了 的 、 求 个 性 追
［ 稿 日期 ］ ２ １—０ 一 ｌ 收 ０Ｏ ５ ４
作》 《 、夏夜一点钟》 的女主人公 身上看 到过 她 的某 些影
子 。 ”４ 是的 ， 曾树生 与这些新 知识 女性 确有某些相似之
那样 ， 让她陪同这个毫无希望 的家庭去作牺 牲 ……在 这 个人物身上产生 出一种反道德 、 自我 的新型现 代女 性 重 的道德特征 。 前者 可说是彻底 的否定 ， ” 后者 则是高度
切 ， 的爱是盲 目的 ， 她 依赖 的 ， 有独立 的爱情 人格 ， 没 最
后 在 经 济 的 压 力 下 ， 无 爱 中 死 去 。 比之 于 子 君 ， 树 在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