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诗歌的思想与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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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诗歌的思想与艺术特色
冰心和陈衡哲一样,重视女性自身特质和母职价值存在。郁达夫说:“读了冰心女士的作品,就能够了解中国一切历史上的才女的心情;意在言外,文必己出,哀而不伤,动中法度,是女士的生平,亦即是女士的文章之极致。”(《中国新文学大系·现代散文导论》)冰心确实一贯追逐“人”的本真,艺术的本真,她不压抑遏止天赋的性别特征,又向往有个性的文学,因而,作品思想和艺术均具女性表征。当然,冰心作品的女性意识因其裹挟着“时代风云”而不同于封建时代的闺阁文学,呈现的是新旧文化嬗变时期,中国知识女性向往现代文明的“真我”形象;冰心作品的审美方式因其以心为文、交织“古今”、融汇“中外”,而不同于古代女作家翠楼吟稿般的封闭纤弱,其文体、风度集人类和民族审美的甘露,成为中华文化的瑰宝。
{关键词}女性意识;感伤主义;个性化文章;冰心体
一、诗歌散文的思想——现代的女性意识
冰心的女性意识,首先表现在她东方式的性别自认方面。她视母性为授予、牺牲、仁爱和温柔,认为“女儿情性”应娴静温和,女人是真善美的象征,女人的力量在于用爱“温柔了世界”。
除真善美,冰心作品中所表现的女性意识,其中心当然是“爱的哲学”。从“五四”到20年代末,冰心全身心地投入对母亲、儿童和大自然的眷爱和礼赞中,而其中三分之二涉及母亲。如沈从文所述:“冰心女士所写的爱,乃离去情欲的爱,一种母性的怜悯,一种儿童的纯洁,在作者作品中,是一个道德的基本,一个和平的欲求。”(《论中国现代创作小说》)对冰心“爱的哲学”虽历来有些争议,但其本
质是积极健康的,内涵也很丰富,并总在发展。
假如说,母性是人类的创造之源、人格之源、和平之源的话,那么,冰心“爱的哲学”是她对人类最真诚的奉献;她在现代文学史上开创的母爱文学,呈现了女作家独特的精神创造力。
冰心“爱的哲学”和母爱文学,从文化意义上说,其显现的是女性意识,但究其根本,是人类性的表现。特点有三。其一,爱的内容相当普泛,并始终同祖国、人民、家庭、兄弟姊妹、朋友邻居、贫弱劳苦、生命和大自然联系在一起,充满人道、民主和博爱精神。其二,爱的期待既理性又幻想,一方面看到人世间存在着战争、杀戮、欺凌、贫困、愚昧诸种非人道现象,一方面则期待用“母亲的爱光”来消弥世上的罪恶和解决社会的矛盾,使“贫富贵贱”和“人造的制度阶级”得以融化或消解。这样的期待富于人性,但在文化背景尚未成熟情况下,颇具浪漫、空想色彩。其三,爱的价值偏胜于人道主义,因而,它文化的、道德的意义甚于政治性作用,时间具长远性和未来性。
最后,冰心女性意识还表现在对“美”的瞻仰、生慕和兴叹上。“五四”以来,很少女作家像她这样率真地表达自己对山水、花草、飞鸟、美女、艺术美的倾心和陶醉;她从不掩饰自己作为女人的爱美之心。
二、冰心自的我选择——文章的艺术性
冰心对美的选择富个性化特征。在自然界,她爱星星甚于月亮,爱大海甚于山陬,爱黑夜甚于白天,爱玫瑰、桂花、海棠、蒲公英甚于牡丹花。晚近,她竭力颂扬君子兰,称君子之“言”如“花的香气”,君子之“行”似“花的形象和花期的久暂”(《话说君子兰》),以此来为孔子“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作注释。她倾向于风骨风采兼存的美物。因而在艺术上更偏胜于像泰戈尔、纪伯伦富性灵又富哲思的作
品,也酷爱龚定庵、黄仲则和纳兰性德思想深沉、感情强烈而风格清新澹泊的诗章。
基于对传统与外来艺术的继承和吸收,冰心审美注意对两者的融汇。她艺术上追求个性、追求自我、追求创造,因而这种融汇表现在作品里,自有其独特性和开创性特征。
早在20年代初,她欣赏他关于文学作品应当“以作者生平涌现于他人之前”(《文艺丛谈》)的观点。在她看来,“真”的文学,是“表现自己”的文学,“可以使未曾相识的作者,全身涌现于读者之前。她的才情,性格,人生观,都可以历历推知”;“真”的文学,还在于“发挥个性”,则为“创造的,个性的,自然的,是未经人道的,是充满了特别的感情和趣味的,是心灵里的笑语和泪珠的文学”。
冰心散文创作更留下她的心迹。抒情主人公“我”绵延不断地出现。自赴美留学后,“我”常常充当记忆女神,在思国怀乡、想亲念友中回顾往事。直到《生命从八十岁开始》,“我”依然在回忆和思量中把前前后后、方方面面的人和事挖掘出来,由童年开始,进一步梳理生命历程中积累下来的生活与情感。倘若把冰心散文经过一定的排列组合,就能连缀成她一部“淡泊心志,宁静致远”的心灵史,一部心灵的“自传”。当然,其间也有缺憾,即她对反右斗争时期在特定境遇中的苦楚心态,不曾有文字记述,以致形成一个“断层”。
三、创作的风格——感伤主义的笔调转换
冰心基于时代与自身气质的变化,创作风格相应变化,前期呈温柔伤感情调,中、后期呈清朗秀逸风貌。
“满蕴着温柔,微带着忧愁”是她创作高峰时期艺术风格最真实而贴切的写照。是“爱的哲学”使冰心沉溺在温柔恬美细婉的感情之中,“使她的笔底有了像温泉水似的柔情”。她的母爱作品,其赞词“不
绝如缕,乙乙欲抽”,至情至美,感人肺腑。她的问题小说,对问题的解决,所开药方不外乎“教育”、“调解”、“改良”之类,与“暴力”、“残酷斗争”等无缘;她笔下人物形象,除了慈祥的母亲,温柔的姊姊和可爱的弟弟外,“军人”形象,“父亲”形象也同样充满人情味,如“父亲”形象集威严、慈爱、勇敢、深情于一身,一派男性柔情。而对大自然的渲染,作者既将它作为造化杰作,又加以人格化,再点染上素净淡雅的笔墨,雅澹温柔之态令人倾倒。
中国古代女性文学素有偏重于感伤的文学传统,冰心作品的伤感情调表层上与之相近似,但其深层自有其深刻的时代生活内涵。由于她小说里的人物,或因环境所迫而陷入不幸,或因感怀忧世而心绪起伏不安,他们大多郁郁死去和生离死别;作者因为存有“忧郁”、“悲伤”是一种“颖悟”的看法,从而虽给悲苦命运和精神危机以“爱”的烛照,但其哀伤之情、之词早已浸染纸面。冰心散文、诗歌里的“淡淡忧愁”更加突出,如对“乡愁”的描写已达到切肤入骨境地:“乡愁麻痹到全身,我掠着头发,发上掠到了乡愁;我捏着指尖,指上捏着了乡愁。是实实在在的躯壳上感着的苦痛,不是灵魂上浮泛流动的悲哀。”这样的感情与文字所烘染的忧郁情调,确有着古代女性文学感伤传统的因子,但也不乏冰心自己的个性光泽。
建国后,感伤主义的情调在冰心创作中被努力克服,代之以清朗明快的旋律。到了晚年,不管是微型小说,还是随笔、杂感等,行文虽老道辛辣,但仍然落在清朗明快的主色调之中。笔调的转换清晰可辨。
四、语体的主张——文体的变化创作
冰心崇尚创作中的精神自由,从而开创了多种文体,“冰心体”语体的创造,则是她最杰出的艺术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