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淑敏:文学界的白衣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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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淑敏:文学界的白衣天使
毕淑敏是中国当今文坛上一位独特的女作家,集军人、医生、作家、心理师多重身份于一身。自20世纪80年代步入文坛以来,毕淑敏共发表作品400余万字,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红处方》《血玲珑》《拯救乳房》《女心理师》,中短篇小说集《女人之约》《昆仑殇》《预约死亡》,散文集《婚姻鞋》《素面朝天》《保持惊奇》《提醒幸福》,短篇集《白杨木鼻子》等。纵观毕淑敏的人生经历,独特而又丰富,坎坷、曲折而又饱经沧桑:1969年(17岁)入伍,在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喀喇昆仑山交会的西藏阿里高原部队当兵11年,曾行医20多年,从事过心理咨询职业。每个人生阶段的经历和丰富的人生阅历及扎实的专业知识,都为毕淑敏以后的写作铺就了厚实的路基:既积累了丰富的素材,又拓宽了视野、扩充了题材领域,并成就和影响了她作品的创作个性及特色。在文学创作趋于商业化、功利化的时代,毕淑敏的作品里却充满了健康的、阳光的温暖气息,在冷静、平和的叙事和亲切的生活絮语中充分传达了对生命的大爱情怀,她也因此被誉为“文学界的白衣天使”。
出生于1952 年的毕淑敏,在新时期作家群里算是大器晚成型的。1987年,在步入人生的中年之际,她才发表了中篇处女作《昆仑殇》。在这部小说中,毕淑敏创造了凄冷悲壮与征服后的豪情交相辉映的高原意境,直面了生与死、使命荣誉与生命尊严的矛盾与搏击,在悲冷凝重的意境中拷问过于理想化的悲壮的英雄意识,给人们、给社会留下了严肃、深邃又绵长的思索。小说中,为了坚决执行上级
领导的命令,作为昆仑防区最高军事指挥官“一号”不顾高原缺氧、天寒地冻、自然环境异常恶劣的条件,带领部队强行穿越五千公尺以上的冰冻无人区,致使许多年轻的生命被强大的自然力量所吞噬:善良憨厚的炊事班班长金喜嘣为救战友坠崖身亡;美丽善良的肖玉莲由于女性特殊的原因倒在了无人区的雪地上;号长李铁受命于危难之际,用自己的生命吹响集合的号角。拉练结束后,机要参谋郑伟良在执行任务途中发生意外,连人带车跌落悬崖。“一号”下达命令,“将肖玉莲和郑伟良的陵墓,置于陵园两角,拉开能够拉开的最大距离。”这个命令看似有些过于残酷,对两位死去的战士也如此不近人情,但在部队早有明文规定,“战士不准谈恋爱,死去的战士也是战士”。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随意违反部队条例的战士都不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不论是肖玉莲还是郑伟良,他们都是为了追求军人的尊严而死的。他们渴望自己有作为一个人的尊严,但他们更渴望自己作为一名军人的尊严能够获得实现,得到认可。所以,“一号”即使在他们牺牲以后,也用自己的独特方式维护了他们的形象,更维护了他们的尊严。金喜嘣、李铁等人悲剧式的牺牲,昭示了在人的精神领域中还有比生命更可贵的荣誉和尊严。毕淑敏正是通过小说中这样严峻的、撼人心魄的事件,表现出她“愿在死亡的观照下,绽开生命的自信和尊严之花”的独特思考。
《昆仑殇》发表后,引起轰动,并获第四届“昆仑文学奖”,毕淑敏从此步入中国文坛。关于写作,毕淑敏曾形象地比喻自己为菜农,辛勤耕耘,不忘劳作。与当代一些作家,特别是女性作家相比,
她的作品风格磅礴大气,用冷静、理智的心态看待人生与社会。她脱离了普通人的琐碎生活,避免试图用个体对抗社会,并把目光透过生命,直至死亡。她将两者紧紧相连,不断地追求和探索生命的价值与死亡的意义,而她特殊的生活经历造就了这种独树一帜的写作风格。
毕淑敏的小说主要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昆仑系列”题材小说,如中篇小说《昆仑殇》《阿里》《补天石》等;另一类是“新体验小说”,如中篇小说《生生不已》《预约死亡》《女人之约》,长篇小说《血玲珑》《拯救乳房》和《红处方》等。然而,无论是哪种类型,都充满了对生命和死亡的关注。这和她的从军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西藏海拔五千米以上生活的11年中,毕淑敏真切感受与触摸到的就是死亡,生命的丧失是最正常的事情,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睁开眼睛自己还活着,甚至有时候为自己的活着而感到内疚,而不是庆幸。这与我们日常生活中听到死亡的消息恰恰是相反的。正如她自己所说,大声的笑或者是大声的哭,或者是一场小小的感冒都可以使人的生命在瞬间定格,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每个人的头上,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掉落下来。
医生的职责同样是和人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最接近的同样是生命的来去。所以,身为医生的毕淑敏感念生命的脆弱与坚强、生命的活力。死亡在毕淑敏的笔下如同婴儿的降生一样自然,都是人生的继续,是生命必不可少的环节,所以,她宣扬死亡的必然性,宣
扬正确的死亡态度。对死亡太多的书写,不是仅仅是为了表示死亡,更是对生命的一种尊重和怜惜,以及对生命的热爱,探讨死是为了如何更好的活,如何使生命在有限的时间里具有意义与价值,生命不能只以长度来计算,还要以质量来计算,沉甸甸的生命才是毕淑敏所遵循的生和死的交替。
毕淑敏曾经说过:“死亡,我确实特别关注,在中国走向现代化的今天,对精神的一个如此重要的领域,不去考虑它,不去说它,不是一个现实的态度。人的生存是一个向着死亡的存在,知道有一个大限,人才会去思索这个生命的意义以及生命的价值。只有懂得生命意义的人,才有勇气探讨死亡,只有对死亡有更深入的了解,人才有可能更深地把握生命,死亡其实是一切的本质。”
也正是缘于对生命的深刻关注和理解,毕淑敏的小说多“死亡”篇,但其内核都是在刻写生命,如长篇小说《红处方》。《红处方》是毕淑敏集20 余年的行医知识与经验,查阅了大量医学资料,又到戒毒医院体验了半年生活后的力作,娴熟的医学知识侵润着整部作品。在《红处方》中,毕淑敏对小说的主人公简方宁倾注了满腔的热爱,其典雅的气质、精湛的医术、正直崇高的人格、高贵的奉献精神,是作家赋予其身上的浓郁的理想主义色彩,在作家笔下简方宁是美丽生命的化身。作为戒毒医院院长,简方宁为了戒毒事业付出了家庭幸福仍然矢志不渝。但不幸的是,她被“烟君子”庄羽陷害,染上毒瘾。简方宁怀有崇高的理想,蓄有高贵的灵魂,受到此种致命的打击,她不能也不愿作为一个不能感知欢乐与痛苦的苟
活者偷生于世,于是,她毅然决然地以自杀的方式去殉自己圣洁的事业,以此昭示人类的意志远超于毒品之上的强力。简方宁的生存选择呼应着现实中作家的选择,寄寓着作家的人生价值向度,是作家对生命坠入“热也好,冷也好,活着就好”的庸常的反唇相讥。在毕淑敏大多以医学题材为主的作品中,在对写作对象进行全方位生命关怀的同时,本着对自我性别的熟悉和热爱,她不时将关注和热情投向她热爱着的女性,极力表现这一性别对生命本质和价值的追问。在她的作品中,主人公多为女性,而且是不甘平庸的女性。不难看出,毕淑敏对于笔下的女人是感同身受的,她是在写另一个自己。毕淑敏并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她对自己的创作不是定型在女性小说上面。她的选择,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女人,更是源于她的生活历程,源于对生命的感动和无限的热爱,源于对生活深切的体验,源于存在于内心的对生命的关怀和一颗大爱之心。
毕淑敏身为女人,并没有以女性的阴柔来展现女人特有的情怀,她依旧秉承着自己的一贯作风,在温暖与残酷、悲悯的交织风格中,刻画自己的主人公,以沉静的笔调叙写她们在人生道路追求中遇到的尴尬、无奈,在生活袭来的风浪中趔趄着前行,背影是那样的沉重、迟缓,甚或是跌倒。毕淑敏写作的题材未曾脱离过她的社会角色,她的小说都是她感受过、体验过、用理智筛选过的,是以生命的温度温暖过的现实。她的作品,是生命的结晶,是用人生的点滴堆积起来的,是她人生路上追求不息的折射,不懈思索的执着。
作为一名女性作家,毕淑敏还常常关注生命的孕育,如她的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