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多译文对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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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翻译:《荷塘月色》三种译文对比
刘全福
散文多以文字优美胜出,故而又称“美文”。所以“美”者,可表现于诸多方面:粗观之,能见其简洁精炼,流利畅达,朴素自然,音韵和谐;细审之,又见其或粗犷雄浑,严肃含蓄,细腻秀美,活泼晓畅,或粗犷细腻兼备,雄浑秀美互见,严肃活泼共存,晓畅含蓄俱在。总之,散文语言别有洞天,尽管有“小家碧玉”之名,但就风格而论,则远比繁缛铺张的小说多几分浓密和雕琢,而又比高贵典雅的诗歌多几分清淡和自然,一句话,散文美就美在俏丽,美又美在淡雅。
在汉语散文的王国里,假如你要领略细腻的秀美,就去品一品朱自清的《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吧:“纸右一园月,淡淡的青光遍纸上:月的纯净柔软与平和,如一张睡美人的脸。花正盛开,红艳欲流;黄色的雄蕊历历的,闪闪的。衬托在丛绿之间,格外觉着妖娆了。”那片片花瓣上“欲流”的艳红,那娟美动人的海棠花蕊,足以撩人情思了。假如你要体验朴实平淡的况味,就再去望一望朱自清笔下父亲的背影吧:“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这里见不到恣意铺陈,也见不到重墨渲染,有的只是含蓄的白描,蕴藉的真情,而读来却耐人咀嚼,韵味无穷。假如你还想感动于节奏的魅力,则不妨诵一诵郁达夫笔端溢出的故都的秋韵:“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拓寺的钟声。”这畅达贯通的语势,这回环往复的乐音,如串串珠玑,旋动着明丽轻快的韵律。
一般认为,散文最明显的特点是“散而不乱”:“形散”而“神不乱”。由于“形散”,便造就了语言的多样性,因“神不乱”,才吸引读者于色彩纷呈的语言中随着作者的笔迹去追寻作者审美的轨迹。至于散文翻译的要点,大概也就在于以多样化的语言之“形”来传达散居于语言之中的“神”了。关于汉语散文英译的方法,这里不想再多发议论,而只打算对朱自清的名篇《荷塘月色》中的几个段落的三种英文译文进行对比与讨论,以期从实例分析中窥见某些行之有效的翻译方法。
《荷塘月色》创作于1927年,是作者早期的散文代表作。它虽然只描写了月下荷塘边散步的情景,但却因其语词精美、用笔缜密、脉络清晰、诗意隽永而令人爱不释手,实不愧为一篇典范性的抒情文章。
如此评价并无些微言过之处,仅以写景状物为例,即可看出其中高妙的手腕:一潭了无生气的荷塘竟被描绘得如此美好动人,无论是静态的描写,还是动态的刻画,一切都那么富有诗意:羞涩的荷花、田田的荷叶、婆娑的姿态、朦胧的倩影,凡此等等,无不形神相济,令人心醉。此外,作者还以高超的手法将不少新颖且具“通感”效果的比喻运用于种种景物的描摹,如用小提琴奏出的名曲的旋律来描绘光与影的和谐,用远处高楼上缥缈的歌声来描绘荷花散发出屡屡清香。再还有作者遣词造句上所表现出的非凡功力:“静静地泄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柳影“象是画在荷叶上”,这些句子看来平易,然而“泄”、“浮”、“落”、“画”等精确、生动、形象的遣词却无不经过了一番刻意的锤炼。
总之,《荷塘月色》一文之所以享有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也许就在于作者运用上述手法所营造的那种永远让人萦绕脑际的朦胧美:淡淡的月光,弥望的荷塘,薄薄的轻雾、参差的黑影、稀疏的倩影、阴阴的树丛、隐约的远山、笼着轻纱的梦……所有这些,加之淡月、薄雾、烟霭、树阴、山影、轻纱、梦幻,凡此等等,都构成了的一幅光色似明非明、似暗非暗、阴影虚虚实
实、影影绰绰的和谐宁静的图景。而所有这一切在翻译中也最是难以传达的:
[1]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2]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3]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4]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朱纯深译文:
[1]I have felt quite upset recently. [2]Tonight, when I was sitting in the yard enjoying the cool, it occurred to me that the Lotus Pond, which I pass by everyday, must assume quite a different look in such moonlit night. [3]A full moon was rising high in the sky; the laughter of children playing outside had died away; in the room, my wife was patting the son, Run-er, sleepily humming a cradle song.
[4]Shrugging on an overcoat, quietly, I made my way out, closing the door behind me.
这里将开篇一句译为I have felt quite upset recently应该说很是到位,或至少对应了原文朴素的语言风格。然而有一点也许值得作进一步探讨:正如译者所言,作者为什么不用“我”来为全篇明确视点呢?其目的显然是要隐含“自我”,以利于创造一种积极的读者认同和读者参与,因为没有“我”的潜台词可以是“我已设定你认识我,但你不知道有关我这几天的心境,我给你说的就是这事”(朱纯深,1994)。既然这样,翻译中或许也应该有所体现的,比如使用非人称主语等:The last few days has found me quite upset.(见下文《中国文学》译文)但这样一来,是否又显得缺乏表现力呢?
第2句的翻译涉及到汉英两种语言“形合与意合”、“分析与综合”等方面表意机制上的差异问题。原文深层结构上应该是一个复合句,译文基本上也是对原文结构的复写,只是根据需要将“日日走过的”这一前置定语译成了非限制性定语从句,这样一来整个句式便显得疏密有致,相当平稳。
原文第3句为3个并列分句,翻译上无大难处。译者运用了“散珠”结构,and的省略使句子结构呈现为开放状态,这样更能衬托出四下里一片祥和的气氛。本句中还出现了两个双声词语,译者没有选择lullaby(摇篮曲)一词,也许在有意运用头韵手法(son---sleepy---song)来形成一种特殊的音韵,此外,sky---away,son---song也可以产生一种准韵的效果。在最后一句中,译者运用两个分词短语对作者披衣带门的动作进行了形象的再现,而且quietly一词的处理似乎超越了原文:不仅“悄悄地”披上大衣,而且“悄悄地”带上门并出了门。总体看来,整段译文是相当成功的:语意联贯,文从字顺,遣词精当,言简意美,一切基本上一如原文,而且同原文一样,译文通篇也没有出现太盛的词藻,所用大多为常见而富有表现力的灵活的小词,正是在这种朴实无华的如流水一样的行文中,原文所蕴涵的一切似乎都呼之欲出了。
王椒升译文:
[1] Of late, I have been in a rather uneasy frame of mind. [2]Sitting in my courtyard enjoying the cool evening, I suddenly thought of the lotus pond that I pass on my way day in and day out. Tonight, it must have a charm all its own, bathed in the light of the full moon. [3]The moon was now rising slowly. Beyond the wall, the happy laughter of children on the road had died away. [4]So putting on my coat quietly, I went out closing the door softly behind me.
不知何故,译者省略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一句,如此一来,最后一段便无法收场了。此外,整个译文虽然也基本上传达了原文的意义,但选词上却稍显拉杂,大多句子均以状语开头不免单调,而且行文上也给人一种阻断语气的感觉。当然译文中也有不少“亮点”:day in and day out表明作者在努力再现原文中的双声音韵效果,have a charm all its own很贴近原文意义,bathed一词颇能传达原文的深层意味,两个现在分词短语的运用也不乏传神之处,等等。
《中国文学》译文:
[1]The last few days have found me very restless. [2]This evening as I sat in the yard to enjoy 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