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神的孩子全跳舞》中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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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神的孩子全跳舞》中的救赎

作者:李鹤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29期

摘要:村上春树的小说《神的孩子全跳舞》是一篇关于救赎的小说。该作品塑造了善也和他母亲这两个典型人物形象,从侧面反映了潜藏在日本社会背后的精神危机。善也和其母亲的救赎手段展现了这两种迥然不同的救赎方式——直面自我救赎和新兴宗教信仰救赎。

关键词:救赎;新兴宗教;自我

作者简介:李鹤(1994.4-),男,福建省莆田市人,研究生,研究方向:日本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9--02

一、前言

《神的孩子全跳舞》是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树创作的一部短篇小说集。该作品由6篇短篇小说组成,然后以第三篇小说《神的孩子全跳舞》作为书名。其内容取材于1995年发生的两件震惊日本社会的事件:阪神大地震和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该作品自发行以来便在日本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日文版小说封面将其评价为“在深邃黑暗中绽放光芒的六篇启示录”[1]该作品也被视为村上春树作品风格转变的一个转折点。

纵观国内外有关该作品的参考文献,研究者们大多把目光聚焦于作品和阪神大地震、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的关联性上,从多种角度解读该作品。但是,正如中山幸枝所指出的那样,“虽然有很多关于短篇小说集(该作品)整体的书评,但是详细研究作品本身的论考却少之又少。(中间省略)研究也几乎没有涉及书名作《神的孩子全跳舞》。”[2]笔者个人认为有必要对短篇小说《神的孩子全跳舞》进行更加深入细致地考察。因此,本篇报告将以主人公善也及其母亲为例,围绕“救赎”这一主题,旨在用文本分析的方法来探究并两位人物是如何完成各自的精神救赎的。

二、善也母亲的救赎

善也母亲的救赎是通过皈依宗教完成的。善也母亲的青春期时代是彷徨的,迷失自我的。这个时期的善也母亲与多名男子保持着性关系,在一次堕胎手术中她结识了一位妇产科医生,并同他交往。在与这名医生交往的过程中善也母亲逐渐找回了自我,可是这时另一个打击又降临在善也母亲的身上。尽管做了避孕措施,可善也母亲还是怀孕了。当善也母亲把消息告诉她

的医生恋人时,医生却矢口否认,坚信自己避孕措施没有问题,反而指责善也母亲不知检点。善也母亲为此大受刺激,陷入深深的绝望,遂萌生自杀之意。此时善也母亲遇到了田端,田端认为怀孕这是“那位”的旨意,在田端的劝解下,善也母亲生下了一名男孩并取名善也。之后善也母亲不再和任何男人发生关系,并加入教团,作为一名神的使者活着。小说里这样写道:

她身穿素雅的连衣裙挨家逐户转,把传教的小册子交给对方,以并不强加于人的态度笑吟吟地讲述拥有信仰的幸福。(中间省略)她以热诚的语音和燃烧般的眼神说道,“我本身也曾有过灵魂在沉沉黑暗中彷徨的日子,而正是这教义拯救了我。(中间省略)所幸上天的‘那位’伸手就起了我,如今我和这孩子一起、同‘那位’一起生活在光明之中。”[3]

從上述引用的小说描写来看,善也母亲皈依教团之后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可以说,善也母亲的灵魂通过宗教信仰获得了重生,得到了救赎。从小说中“晚报的社会版依旧是整整一版地震报道[4]”可以推断小说的设定时间是1995年,另一方面善也母亲年龄是43岁,我们可以得知善也母亲十几岁的时候正好是20世纪70年代初期。因此,我们自然而然地可以联想到日本20世纪70年代的新兴宗教热潮。20世纪70年代,受石油危机等国际外部环境影响,日本经济高速增长的趋势放缓;公害问题迟迟得不到有效解决,加剧了社会矛盾。另一方面,战后日本人的精神层面没有跟上经济高速增长,引发战后日本社会的精神危机。“现今的日本是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精神异常匮乏的带引号的富足社会,也就是说,日益丰裕的物质生活和日见低落的精神境界存在着巨大落差。[5]”在这种大环境上,一股崇拜新兴宗教的热潮在一批以年轻人为中心的社会群体中席卷开来。善也母亲可视为这些人的典型:对不确定的未来感到迷茫,精神世界空虚,处于社会边缘。他们渴求可以包容他们心灵和灵魂的场所,然而传统宗教却无法让他们得到慰藉。这时新兴宗教吸引了这些被社会边缘化的人,使他们把信教作为调节自身和现实矛盾的一条明路,从而获得心灵和精神上的满足,告别过去的自我,完成灵魂的救赎。

但是,这种依靠新兴宗教信仰真的使善也母亲得到救赎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小说中,善也的母亲看似已经和茫茫黑暗的过去决裂,但其实不然。在善也询问其生父是否是那位妇产科医生时,善也母亲断然否定,坚称善也是上天的恩赐,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善也的母亲并没有直面曾经的勇气,所谓的诀别不过将不堪的过去深埋在灵魂深处,仅仅是一种懦弱的逃避罢了。另一方面,小说中提到,善也母亲完全母亲的样子,善也上初中后仍会毫无顾忌,不着片缕的在家走来走去。每当夜深人静寂寞难耐时甚至会“几乎一丝不挂地来儿子房间钻进被窝,并像猫狗似的伸手搂住善也的身体。”[6]这显然是有悖伦理的。善也母亲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常举动跟她所加入的宗教团体有很大关系。善也母亲必须遵守与社会格格不入的清规戒律,这导致她的人性长期遭到压抑,因而出现如此不合常理的举动。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不难看出,善也母亲并没有得到灵魂的救赎,只不过是凭借有着严明纪律的宗教信仰来强迫自己忘记过去,并压制内心的欲望。久而久之,造成精神上的病态。我们或许可以大胆地猜测,作者村上春树之所以这么描写是源自其内心对新兴宗教的消极态度。

三、善也的救赎

与善也母亲的灵魂救赎方式不同,主人公善也通过直面内心的自我来实现救赎的。在单亲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善也一生下来就只知其母不知其父。17岁时他从母亲口中得知了母亲过去的经历和自己的身世。在25岁那年的一天夜里,他在乘坐地铁的过程中偶然遇见一个与自己生父非常相似的人,他选择毫不犹豫地尾随而去。但是男子最后在一个胡同里神秘消失。善也穿过胡同,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棒球场。在棒球场里,善也一边思索着一边翩然起舞,渐渐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勇敢面对真正的自我,获得了新生。小说中有如下两段文字:

我所追逐的多半是自己本身带有的类似黑暗尾巴的东西。我偶然发现了它、跟踪它、扑向它、最后将它驱入更深沉的黑暗。[7]

那是他自身的森林,是形成他本身的森林。野兽是他自身的野兽。[8]

这里面的“类似黑暗尾巴的东西”和“野兽”是一种隐喻,暗示了隐藏在主人公内心深处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对父亲身份的执念和对母亲的邪念。

虽然从小母亲和“引路人”田端就不断跟善也灌输他是“上天的恩赐”,是“那位”的孩子等思想,但是善也内心深处仍然难以释怀。小说里提到,童年时,渴望父爱的善也就会在睡前向所谓的“神明父亲”(即“那位”)祈祷,希望能够实现自己的小小的愿望。结果善也的愿望一个也没有实现过。渐渐地,善也对父亲的渴望转变为失望,最后决定自我斩断与“神明父亲”的联系,舍弃信仰。可是,其内心深处仍然对父亲存在着一种执念,其证据就是善也在地铁遇见和自己生父非常相似的中年男子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另一方面,从小缺少父爱的善也自然而然地对母亲产生了一种仰慕,换句话说就是有一种恋母情结。随着主人公自身性意识的觉醒,加上前文所提及的善也母亲有悖伦理的举动,使得善也的恋母情结愈发严重,最后演变成对母亲的邪念。为了解决性欲,善也只有通过不断寻找女朋友或去烟花之地来发泄。小说里提到,“与其说是为了解决性欲,倒不如说是出自恐惧心理。”[9]说明其实善也这么做是为了压抑自己对母亲的性幻想,避免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选择了一种逃避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知道对生父身份的执着和对母亲的欲望正是主人公一直在逃避、不愿面對的自我。但是善也在偶然来到棒球场后,在翩翩起舞的过程中鼓起勇气来正视自己的内心。深埋内心的黑暗也随着跳舞的结束随风飘散。虽然小说了中并未写明善也是否找到了答案,或许善也自身仍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善也在寒夜的独自舞蹈包含着卸下心灵重负的轻松自在”[10],依靠自我完成了救赎。与善也母亲的“伪救赎”不同,善也是真正地,彻底地完成了救赎。村上春树这样的写作安排体现了其作品的一贯主张:叩问心灵,直面自我。我们也可以推断出村上春树对自我救赎的肯定和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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