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庞蒂的身体现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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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庞蒂与身体现象学

——兼论西方哲学中的“身体性”问题的演变

2006-12-313:15:46李重

梅洛·庞蒂说过这样一句话,“世界的问题,可以从身体的问题开始”,那么哲学作为一门对“世界问题”的最根本把握的学问自然也应该从对身体的思考开始。事实上,身体问题,实与人的问题密切相关,一部关于人的哲学其实就是一部对人的“身体的解释,或者误解”的哲学。随着当代哲学研究的日益深入,特别是后现代主义哲学的推波助澜,“身体性”问题从“遮蔽”逐渐走向“澄明”,成为日前西方学界关注的重要话题。本文试图从不同时期的西方哲学文本出发,试就“身体性”问题进行一番梳理和思考

一,肉身的缺席:作为一种“练习死亡”的哲学

如果说整个西方传统哲学发展史对于“肉体”而言犹如一场漫漫黑夜的话,那么这场黑夜的序幕则是从柏拉图那里开始的。

我们不妨先来考虑一下柏拉图在《斐多篇》中的关于灵魂的著名神话:双轮马车的驭手理性,手里挽着马色骏马和黑色骏马的缰绳,白色骏马代表着人的精神饱满,比较顺从于理性的指挥;而不听话的黑马代表着嗜好和欲望,驭手必须不时地挥鞭才肯就范。这里的人的形象意指理性-灵魂,而作为欲望和嗜好载体的肉体是以兽的形象示人,鞭子和缰绳则表征着对肉体的规训和惩罚。在柏拉图看来,肉身之狱不仅是高耸的令人恐怖与战栗的围墙,同时,它更是一个温柔的陷阱,罪恶的渊薮,堕落的胎盘,灵魂与肉体的结合只不过是理念堕落的结果。柏拉图说:“只要我们固守在身体之中,使灵魂受到肉体的污染而变得不完满,我们就无法令人满意地去把握对象,这些对象也就是我们所谓的真理。……我们无疑相信,要想获得纯粹的知识,必须摆脱肉体,用灵魂注视事物本身。从这种观点来看,我们所期望和决心获得的智慧,只有在我们死后而不是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才有可能……看来只要我们活着,除非绝对必要,尽可能避免与肉体的交往、接触,这样我们才能不断地接近知识。”[1]P17我们知道,英语哲学中“理论”(Theory)是从希腊语动词theatai(看)来的,这个动词又是名词theatre(剧场)的词根,另外,理性(Idea)是也从希腊语中eidos(看)演变而来。正如德里达告诉我们的,“在其希腊文化的谱系中,欧洲观念的整个历史,欧洲语言中观念一词(idein,eidos,idea)的整个语意学,如我们所知——如我们所见,是将看和知联系在一起的。”因此,在柏拉图那里,“用灵魂注视事物本身”才是获取纯粹知识的唯一途径,“看”是灵魂专属的权力。考之古籍,“看”在《说文》中的意思是,“看,睎也。(睎,望也。)”,也就是用手加额遮目而远望。为什么只能以“远望”而非“切身”作为接近真理的手段?其中隐藏着这样一个的阴谋,即通过对肉体的遮蔽和隐匿,将肉体悬隔于事物本身很远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灵魂“看”的纯粹性,柏拉图那个很有名的“洞喻”不正是对此的生动释说。很显然,在这里柏拉图是把肉体与灵魂这两者绝对对立起来,并且认为人的肉体,即感觉器官不可能获得知识,只有灵魂在超然状态下才能够获得知识和理性,以此主张灵魂必须与肉体分离。顺是,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之口)宣称,真正的哲学家一直是在学习死亡,练习死亡,一直在追求死之状态。死亡无非是指肉体的死亡和寂灭,而灵魂得以最终摆脱“皮囊”的捆罚,获得轻松自在。至此,柏拉图将这种对肉体的宰制高扬为哲学以及哲学家的应有之意。“练习死亡”的哲学态度开始了对西方传统哲学的漫长统治。

当代英国哲学家怀特海讲,“两千年的西方哲学史都是柏拉图的注脚”。虽然有关灵肉二分思想的隐秘而曲折的起源在柏拉图那里,但是只有在近代意识哲学那里,特别是笛卡尔那里,灵魂和肉体的关系才真正获得了一种哲学认识论意义上的地位,继而也就将“身体性”问题第一次堂而皇之地摆放到哲学思辨殿堂之中了。如果说,作为肉体的身体在大多数时候受到的是宗教和哲学的双重磨难,那么在意识哲学阶段,作为肉体的身体摆脱了道德上的委屈感,

却受到的是来自于知识的压迫和诘难。[2]P4众所周知,意识哲学是一种崇尚知识和智性的文化潮流,是由笛卡尔“我思”哲学所开创的,由洛克特别是康德所确立起来的,而在黑格尔哲学中达到鼎盛的近代认识论哲学。而这种认识论依旧是一种“理想的认识论”,即“指一种与常识的认识理论相区别的非常识的认识理论,一种以追求绝对的逼真、严格的科学为宗旨的理论。”[3]肉体是常识的认识理论产生的根源,因此,肉体由于其作为一种感性、偶然性、不确定性、错觉和虚幻的存在,是永远被排除在严格科学和真理大门之外的。

笛卡尔的二元论哲学为典型代表。在他的哲学中,肉体和心灵是两个独立不依的实体,彼此互不联系,二者是根本不同的:肉体的属性是广延的,心灵的属性是思维。但是在笛卡尔看来,肉体和心灵决然不是等量齐观的。在笛卡尔的“我思哲学”中,作为肉体的身体是“虚伪的”、“骗人的”[4]P90,是作为怀疑对象被完全被最终悬置的东西。因此,笛卡尔实质上仍然坚持一种心“尊”身“卑”姿态,心灵是不含物性的纯粹意识,肉体则是没有灵性的纯粹事物。人或者主体主要属于思维、心灵范畴,身体及其周遭环境只具有从属的意义。也就是说,人主要与高贵的精神或良知、良能联系在一起,他超然于身体及其伴随的感觉、欲望之外。身体问题在笛卡尔这里得到了认真的思考,但是另一方面,正如美国哲学家理查德·泰勒(Richard Taylor)在其《形而上学》所指出的那样:“很清楚,如果一个人把他的身体和心灵当作两种不同的东西区分开来,就会产生如此巨大的难题,以至任何荒诞不经的理论,只要提供某些关于消除这类难题的希望,就会显得似乎有理。一旦把身体和心灵割裂开,就会产生足以使哲学家们世世代代去研究的种种问题。”[5]P17,因此,之后的哲学家像莱布尼茨的“预定和谐论”、斯宾诺莎的“身心合一论”等都是在试图解决身心的同一性问题。这一努力直到黑格尔才算是登峰造极了,身体的问题最终被划归为“绝对理念”的异化结果,人被彻底的抽象为意识和精神,人的历史被抽象为意识和精神的历史。然而,就像当代美国著名分析哲学家塞尔(J.R.Searle)所言,近代哲学在处理身心关系实质上是一种“还原主义的思维偏向”,作为肉体的身体被强行纳入到巨大的思辨体系之中,肉体仅仅被还原成了一个概念或者符号,抑或是一驾毫无生气的机器。无怪乎,尼采后来在评价西方近代哲学时,如此气急败坏的指责近代理性主义哲学是一种“被阉割”的哲学、“太监”的哲学。在近代意识哲学中,“人们不怎么在哲学中谴责身体了,但这也意味着身体消失了,消失在心灵对知识的孜孜探索中。以前,人们压制身体,是因为身体是个问题;现在,人们忽视身体,是因为身体不再是个问题。”[2]P8二,肉欲的乌托邦:作为一种“肉体专制”的哲学

《易经》有云:物不可以终泰,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当意识哲学在黑格尔那里发展到登峰造极之时,“肉体”也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迎来了它的第一缕曙光。在这样一个被称之为“哲学肉身化”的运动中,费尔巴哈首先吹起了战斗的号角,他说,“身体属于我的存在;不仅如此,身体中的全部都是我自己,是我特有的本质。”,“旧哲学的出发点是这样一个命题:‘我是一个抽象的实体,一个仅仅思维的实体,肉体是不属于我的本质的’;新哲学则以另一个命题为出发点:‘我是一个实在的感觉的本质,肉体总体就是我们的自我,我的实体本身。’”[6]P169。但是,正如马克思所言的那样,“(费尔巴哈)他在这里也仍然停留在理论的领域内……从来没有看到真实存在着的、活动的人,而是停留在抽象的“人”上”,最终他还是“重新陷入唯心主义”之中[7]P50。因此,费尔巴哈以“感性的对象”为其哲学坐标中心的努力并非成功之举,其不是西方传统意识哲学的革命者,而依然是这一西方传统哲学的忠实的传薪人。与费尔巴哈的欲说还休不同,尼采蔑视自柏拉图到黑格尔以来的所有哲学传统,他明确提出了“一切从身体出发”的口号。尼采对意识哲学可谓是鞭辟近里乃至一剑封喉,他尖锐地指出:“‘灵魂’、‘精神’,最后还有‘不死的灵魂’,这些都是发明来蔑视肉体的,使肉体患病――‘成仙’。”[8]P106。尼采所言的身体,已经不是仅仅作为灵魂或者意识附庸的“被阉割”的身体,而是有血有肉的,有着爱恨情仇的身体,不是以灵魂或者意识为准绳,而是“以身体为准绳”。尼采在《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中说:“我就是肉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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