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时期士人的入仕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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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期士人的入仕精神

齐照明

(大连大学中国古代社会思想与文化研究中心 116622)

摘 要春秋战国出现了历史上的大动荡时期,这时期的士人由于摆脱了宗法制的束缚,加之自身掌握礼乐文化知识,有入仕之才,本身又有强烈的入仕精神,在春秋战国的舞台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春秋战国;士人;入仕

!士∀是西周宗法制度下,贵族环链中的最末一环。!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家,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1]∀士阶层属于统治阶级的最下层。他们虽然居于被统治阶级之上,但其社会地位与庶民比较接近。在奴隶制度日趋没落的春秋时代,深刻、剧烈的社会大变革对士阶层的冲击最为严重。这些因素决定了春秋时期的士阶层有如下特点:

这个阶层经常处于动荡之中。一方面,随着社会变革的加剧,大批上层贵族的成员不断下降为士,成为士阶层的新成员;一方面,士阶层中也有相当多的人下降到庶民之中,甚至是!降在皂隶∀,因而,士阶层是广大庶民阶层的后备军。与此同时,庶民中的一些人也可以上升为士。西周、春秋时代有选士、贡士制度。#周礼∃地官∃乡大夫%中说:!此谓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意为从庶民中选拔贤者、能者,让他们担任官职,管仲佐齐桓公治齐,对桓公说:!其庶民之能为士者,必足赖也。[2]∀#诗经∃小雅∃甫田%云:!烝我髦士。∀毛传:!烝,进也。∀#尔雅∃释言%:!髦,俊也。∀邢昺疏云:!毛中之长毫曰髦,士之俊选者借譬为名焉。∀!烝我髦士∀也就是从庶民中选拔贤能者。清人俞正燮说::!君所任者,与共开国人及其子孙。虑其不能贤&&所谓兴之为伍长乡吏者,于其中兴之,而无美仕大权。[3]∀俞氏所论极是,完全符合西周和春秋时代的历史实际。可见当时庶民中的贤能者是有机会上升为士的。

士有较强的文化知识和战争本领。春秋战国时期,乱世纷争,正是用人之际,而官学却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才,周大夫原伯鲁不悦学,公然说:!可以无学,无学不害。[4]∀当鲁国大夫闵子马听说这件事后,发出:!周其乱乎!&&夫学,殖也。不学将落,原氏其亡乎![5]∀作为周王朝大夫的原伯鲁无意于学问,结果被诸侯们耻笑,这正是王权衰落、天子失官的见证。绝对的学术官守更是成为过眼云烟,出现了!礼失而求诸野∀[6]。春秋时期的士都有一定的文化知识。从贵族阶层下降而来的士,他们接受的是西周以来的礼乐文化和!乡三物∀教育;而平民中上升的士阶层,则有私学的兴起具有莫大的关系,这使得他们有机会学习礼、乐、射、御、书、数为主要内容的!六艺∀,拥有较全面的文化知识和战争本领。

士阶层得到解放。在严格的宗法制社会中,士阶层必须!尊祖∀、!敬宗∀,终身依附于卿大夫,不得有丝毫僭越之举。!士以不失职为节∀[7],!士日恪位著以儆官∀[8],!忠顺不失,以事其上,然后能保其禄位而守其祭祀∀[9],!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10],#左传∃襄公九年%:!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竟于教。∀#逸周书∃程典%: !士之子不知义,不可以长幼∀#荀子∃议兵%:!凝士以礼∀,!礼修而士服∀。这些都反映了传统礼教对士阶层的束缚。正因为如此,春秋时期的士绝大多数思想是比较保守的,他们消极因循,墨守成规,安于现状,不图进取。当历史跨入春秋时代之时,随着周王室的衰微和诸侯、卿大夫势力的发展,社会产生了激烈的动荡。一方面,天子、诸侯、卿大夫、士的等级制度遭到严重破坏,以下犯上,政归大夫,政出私门的事件遍及各国。另一方面,奴隶反抗,国人暴动又强烈地震撼着整个奴隶制度。在这种振荡中,士阶层平静、安稳的生活动摇了,其中一部分人通过开垦私田,采取土地出租的方式,演变为新兴地主,而更多的人则失去了昔日的贵族地位,除!六艺∀知识外,一无所有。他们共同得到的是不再依附于宗族,不再受卿大夫的控制,摆脱了宗法制度的束缚,获得较大的人身自由。

这一时期的士具有强烈的用世意识。!士之仕也,犹农夫之耕也&&∀,!士之失位也,犹诸侯之失国也。∀孟子进一步提出了!古之人未尝不欲仕也。[11]∀一语道出了士人把入仕当做自己毕生的志业,他们更是自信的疾呼!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12]∀的确,士人既有文化知识,又有统治经验;既有政治见解,又有办事能力,正是欲霸之主所需之才,在!任人唯才,任人唯贤∀[13],!贤者在位,能者在职∀[14]的世风下,饱学之士凭借其才智谋略,得幸于人君,入仕干政,并成为列国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各方面的所需之人才。此外,他们特别懂得用人者的心理,以天下之王公莫好之也,然于是独好之;此外,这种人还晓然独明于先王之所以得之,所以失之,知国之安危臧否若别黑白。

士具有忠于职守的优秀品质。士仅仅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技能为统治者或大贵族服务。他们的地位决定这个阶层必须绝对忠于职守。#礼记∃射义%说:!士以不失职为节。∀#国语∃周语上%载内史过之言:!士日恪位著以儆其官。∀#孟子∃滕文公下%说:!士之失位也,犹诸侯之失国家也。∀又说:!传曰∋孔子三曰无君,则皇皇如也,出疆必载质。(∀可见春秋时期士对职位是何等重视。#孝经∃士章%:!忠顺不失以事其上,然后能保其禄位而守其祭祀。∀孔子的学生仲由(子路)为卫国大夫孔悝之家宰。卫国发生内乱时,仲由得同窗子羔在城门口劝阻仲由不要进城去送死,仲由说:!食焉,不避其难。∀又说:!利其禄,必救其患。∀意思是:既然拿了人家的俸禄,主人有了危难就必须挺身而出。结果仲由在这场内乱中被剁成了肉酱,仲由的话代表了春秋时期士阶层共同的观念和原则。

如果说春秋时期的士还是小规模的出现,那么到了战国时期,随着经济和文化教育事业的大发展,社会上涌现出大批知识分子。以前曾经有公职、有禄位的很多士失去官职后,地位下降了,但仍称作士。后来通过学习掌握了文化知识和某种技能的人无论有无公职,也不管职位高低,也都称作士。于是,!士∀就由低级官吏逐渐变成一般知识分子的通称了。由于这些士有知识,有才能,因而受到各国统治者的重用。

参考文献

[1]#左传∃桓公二年%.

[2][8]#国语∃齐语%、#国语∃周语上%.

[3]#癸巳类稿∃乡兴贤能论%.

[4][5][10](#左传∃昭公十八年%)、#左传∃昭公二十五年%.

[6]#论语∃季氏%.

[7]#礼记∃射礼%.

[9]#孝经∃士章%.

[11][12][14]#孟子∃滕文公下%、(#孟子∃公孙丑%).

[13](#墨子∃尚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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