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讲：德国弗莱堡学派

在国外学术界近年来提出一种观点，现行德国 的经济制度离开社会市场经济模式尚远，不仅 存在着现实制度与这种经济模式之间的矛盾， 而且还朝着这种模式的对立面的方向转化。格 拉纳多斯（ Gilberto Granados ）和古尔克斯 蒂斯（Erik gurgsdies ）在《经济学的学习手 册和工作手册》（1990年）一书中，详细分析 了这种转化的五种表现；一是从生产决策分散 化向集中化的转化；二是企业相互间的竞争向 协作关系的转化；三是市场竞争价格向指令性 价格的转化；四是分等级的物质效率向分等级 的非物质效率刺激的转化；五是生产资料私有 制向“生产资料集体所有制”的转化。
一、 总体调节的“社会市场经济”
弗莱堡学派的社会市场经济理论，大体 上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从二次大战开 始到 60 年代中期，主张有限调节的社会 市场经济，主张尽可能地主要让市场力 量来自行调节社会整体的经济活动，在 不得已的情况下，由政府进行某些干预； 从 1967 年开始面对新的经济形势和社会 现实问题，弗莱堡学派又提出总体调节 的社会市场经济，即主要依靠国家对国 民经济经济流量进行总体干预。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弗莱堡学派的新 自由主义思潮开始有了新的发展。在 1948 年，以欧根为代表的弗莱堡大学的 一些教授创办了一个理论刊物，开始广 泛宣扬新自由主义，主张限制国家干预 经济的权力，并为市场竞争和私有制辩 护。这种观点得到了当时西德经济方面 的领导者路德维希 · 艾哈德的支持和拥护。 后来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新自由 主义思潮在联邦德国较为流行，以至成 为当时正统的经济学，并从此盛行起来。
第四，“经济人道主义”原则。西德新自由主 义认为，“社会市场经济”既不是社会主义， 也不是资本主义，而是社会发展的“第三条道 路”，即“经济人道主义”。所谓“经济人道 主义”的主要内容包括：其一是反对垄断。弗 莱堡学派新自由主义所指的垄断是私人垄断组 织、工会和社会主义制度。但他们繁多私人垄 断组织是有条件的，即只反对“一个部门只有 一个生产者”的垄断。其二是社会伙伴论。即 工人和资本家应是“明智的合作者”。其三是 公平分配论。即按照所拥有的生产要素的多少， 进行公平的分配，工人拥有股票，人人成为资 本家，人人安居乐业，各得其所。
“社会市场经济”模式，具体包含以下方面内 容：
第一，“社会市场经济”要保证市场的自由竞争。弗 莱堡学派一方面反对垄断，反对中央管理经济，另一 方面又反对古典经济学的自由放任，主张自由竞争。 为了保证市场的有效竞争，就要求制定强有力的经济 政策措施。但西德新自由主义和凯恩斯主义的政府干 预不同：凯恩斯主义主张由政府干预来代替和克服过 去的自由放任主义，重点放在国民收入决定因素的分 析和控制上；而西德新自由主义则主张通过国家采取 积极措施，实现自由竞争和价格的自动调节的机能， 政府不能直接干预企业的自由经营，要为企业提供行 动的自由，反对政府对生产资料作任何强制性的分配。 政府的经济职能要限制在为企业创造最好成绩的经济 活动的范围内，为企业之间创造最合适的竞争环境。
这个“社会市场经济”中的所谓“社会” 的含义，一方面表示强调市场经济所具 有的社会机能；另一方面表示为了区别 于过去古典式的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概 念。他们强调“自由放任”和“自由竞 争”并不是一个概念。西德新自由主义 提出“社会经济”口号，是试图使人相 信：他们正在为着某种将会消除阶级矛 盾和达到“社会和平”的正义的社会制 度而斗争。“社会市场经济”也成为战 后前联邦德国社会经济现和自由的理想体 制。“自由”问题是弗莱堡学派新自由主义的理论中 心之一。那末，弗莱堡学派所要求的自由是什么呢？ 其代表人物罗伯凯说，这个自由是“自由人的人生目 的”，是“西方文明的骄傲”。他作了一个比喻，说 这种自由经济与古典的自由放任不同，后者好比“野 生植物”，前者则是“人工培育的植物”。为了保证 社会时常经济的运行，就必须有相应的道德规范和法 律措施。例如限制垄断、保障竞争、实施稳定的货币 政策等等。这些好比制定交通规则来管理车辆通行一 样，使经济的自由发展能够有秩序地进行。他又举例 说，政府好比一个有经验的足球裁判员，其任务不是 亲自出马去题足球，而是不偏不倚地保证全部比赛规 则得到遵守。政府的任务也是这样，它不应干涉企业 主的经营活动，插手市场经济的运转，而是要保护市 场经济，使之有一个稳定的环境，为其发展创造良好 的条件。
第二，“社会市场经济”必须有生产资料私有 制。弗莱堡学派认为，社会市场经济不是以生 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而必然以生产资料私有 制为基础。因为私有制是竞争制度的前提之一， 没有生产资料私有制，竞争是不可能的，私有 制是自由的国家制度和公共秩序的前提，私有 制会给全体社会成员带来最大的利益和福利。 欧根认为，消灭生产资料私有制就会越来越背 离竞争制度，如果消灭了资本家的私有制，就 必然出现集体主义，“命令经济”总的说是人 类的不自由，认为如果生产资料集体所有制下， 就会出现一种窒息人类自由的巨大势力。
国内学术界比较流行的观点： 从西德到统一后的德国，一直在实施弗 莱堡学派所倡导的社会市场经济制度和 模式。其中 1948—1966年为创立经济奇 迹的第一阶段，国家干预有限；第二阶 段（ 1967—1982年）加强了国家干预力 度； 1982 年开始的第三阶段，又出现了 向第一阶段的复归，即少的国家干预和 多的市场经济。
因此，经济秩序的概念自然成了欧根经济理论的出发 点。然而历史上具体的经济秩序是经常变化的，在各 个时期中通常又并存着多种经济秩序的形式，纷繁而 杂乱。因此，面对众多的经济秩序形式，欧根使用了 一种抽象方法，逐个提炼个别的经济事实的不同方面， 从而得出了经济秩序的各种纯粹形式即“理想类型”。 他认为，从古到今只有两种可能的经济形式，即两种 “理想类型”：“自由或市场经济”和“集中领导的 经济”。后来弗莱堡学派某些经济学家又把“自由或 市场经济”称为“竞争经济”或“自由市场经济”， 而把后者称为“计划经济”或“命令经济”。前者系 由市场价格机制的自动调节作用来影响经济过程；后 者则通过政府的计划和命令来控制整个经济。具体的 经济秩序都是由这两类纯粹的“理想类型”组合而成。 每个组合方式不同就造成了具体的经济形式的多样性。
简而言之，社会市场经济模式就是国家确立并 维护完全竞争的经济秩序，市场自由调节经济 的过程。这种模式把完全竞争、自由主义、最 大福利及国家的作用有机结合起来，成为弗莱 堡学派追求的理想模式。由于这一模式确定了 自由经营与国家干预的清楚界限，在当时世界 经济大危机之后激烈的自由经营与国家干预的 斗争中找出了一个独特的解决办法，因而被称 之为具有德意志民族色彩的“第三条道路”。 由于这一模式主张以自由竞争为主，政府仅确 立经济秩序而不干预经济过程，所以属于新自 由主义学派。
弗莱堡学派的新自由主义思潮，其理论 核心就是所谓社会市场经济秩序。“社 会市场经济”的概念最早是由阿•米勒•阿 尔马克在 1946—1948年间的一系列论文 中提出的，此后，社会市场经济制度和 模式在德国经历了较长期的发展和实践， 但在国内和国外学术界，对弗莱堡学派 的社会市场经济制度和模式发展阶段的 划分却有所不同。
什么是“社会市场经济”？ 它首先区别于过去的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因 为自由放任是放弃国家管理的“非社会的”自 由市场经济，而他们所主张的是自由的社会市 场经济，则是根据市场经济规律来运行的、能 保证“社会安全的和带有社会保障的”经济秩 序，是能使生产力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与个人 的自由完全协调的社会经济秩序。“社会市场 经济”概念，最初由穆勒· 阿尔马克提出，其意 思是：将市场的自由原则和社会的平等原则相 结合，同时以竞争经济为基础使自由的创新和 自由的发展相结合，表面上看来有点象混合经 济的样子，但它的基础是以市场经济为基础的 统一的体制。
众所周知，战后德国经济恢复非常迅速， 经济发展较快。但是到了60年代中期， 德国经济发展速度明显减慢，大规模的 失业使德国政府和许多企业家束手无策。 1966-1967年的经济危机动摇了对社会市 场经济理论和政策的信任，也导致了崇 尚社会市场经济理论的“德国经济奇迹 之父”艾哈德政府的倒台，并使一系列 社会矛盾加剧。
第十一章 德国弗莱堡学派经济理论
第一节 德国弗莱堡学派的产生 德国弗莱堡学派（The Freiburg School），也称西德 新自由主义（ Neo liberalism ），是二十世纪 30 年代 以后在德国以弗莱堡大学为中心形成的一个西方新自 由主义学派的重要分支。其主要代表人物有瓦尔特· 欧 根（W· Eucken）、威廉· 罗布凯（W· Rö pke）、弗郎茨· 伯 姆（ F· Bö hm ）、穆勒· 阿尔马克（A· Muller· Arhmark） 亚力山大 · 鲁斯托夫（ A· Ruslow ）、路德维希 · 艾哈德 （ L· Erhard）等。其中瓦尔特· 欧根是这一学派的主要 代表和理论奠基者。弗莱堡学派的产生与发展经历了 三 个 阶 段 ， 它 萌 芽 于 20 世 纪 二 三 十 年 代 ， 形 成 于 1933——1945 年的纳粹统治时期， 1945 年以后进入成 熟发展时期，其标志是提出了走“第三条道路”的社 会市场经济模式。
总之，社会市场经济模式就其实质而言 是一种国家干预主义和经济自由主义、 私有经济和国有经济的混合物。这种经 济模式由于基本实行市场经济而被看成 是“自由的”，因为有生产资料私有制 和物质利益的刺激，有市场机制调控生 产并存在着有效的竞争机制。而同时这 一经济模式由于国家采取起着监督维护 这种秩序的责任而被看成是“社会的”。
因此，德国经济学家哈麦尔和克劳夫也 不得不承认：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也 证明了所采取的经济政策手段还是不够 的，还不能同时达到稳定经济所需要的 四个目标，即稳定的价格、高就业率、 外贸的平衡和持续较快的增长。这时， 弗莱堡学派的经济学家承认，破坏自由 竞争基础的大垄断组织，在经济中起着 越来越大的作用。
一、关于“社会市场经济”理论 弗莱堡学派“社会市场经济”理论的基础是 “经济的秩序”，这种经济的秩序是一种“赋 予新的工业化经济一个有运行能力的、合乎人 的尊严、持久的秩序。”弗莱堡学派把经济秩 序看成经济活动的一个必要前提。欧根说： “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经济计划和每个经济活动 总是产生于某种经济秩序的范围之内，并且只 有在这个当下的秩序的范围内才有意义。经济 过程总是并且到处是在历史上既定的经济秩序 中运行的。这些历史上既定的、实际的秩序可 能是坏的；但是没有秩序，一个经济就根本不 能运行。”①（欧根：《国民经济学基础》德文 版，第61-6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