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杂记方苞方苞(1668—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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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释放。
《狱中杂记》这篇文章,是他在刑部狱中所见所闻的记
“杂记”,是古代散文中一种杂文体, 因事立义,记述见闻。本文以“杂记” 名篇,材料繁富,错综复杂,人物众 多,作者善于选择典型事例重点描写, “杂”而有序,散中见整,中心突出。 如用方苞提出的古文“义法”来衡量, 繁富的材料就是“义”,即“言之有 物”;井然有序的记叙就是“法”, 即“言之有序”。
倘仁人君子为上昌言,除死刑及发塞外重犯,其轻系 及牵连未结正者,别置一所以羁之,手足毋械。所全 活可数计哉!或曰:“狱旧有室五,名曰现监,讼而 未结正者居之。倘举旧典,可小补也。”
假使仁人君子向皇上直言:除死刑犯以及发配到边远 地充军的重刑犯外,那些罪行较轻以及受牵连还没有 结案定罪的犯人,可以另外关在一座监狱里,不给他 们上手铐和脚镣,这样,所保全而活下来的人能数得 清吗!或者说:“监狱原有的五个牢房,定名为临时 拘留所,让那些正在打官司而没有结案定罪的人住。 这样即使实行过去的规章制度,也可以稍有补益。”
苟入狱,不问罪之有无,必械手足,置老监,俾困苦 不可忍,然后导以取保,出居于外,量其家之所有以 为剂,而官与吏部分焉。中家以上,皆竭资取保;其 次,求脱械居监外板屋,费亦数十金;惟极贫无依, 则械系不稍宽,为标准以警其余。
一旦投入监狱,不问有罪无罪,必定戴上手铐脚镣, 关进老监,使他们痛苦不堪,然后劝诱他们寻找保证 人,缴纳保证金,才放他迁出狱外,狱官估计他家财 产来定敲诈的数额,得钱后官吏就坐地分赃。中产以 上的家庭,都倾尽家财去找人取保,次一等的人家, 只求脱掉镣铐,住在监狱外的板屋,也得化费数十两 银子;只有极其贫困而又无依靠的囚犯,则被铐得很 紧,以作为样子来警告其余的犯人。
又可怪者,大盗、积贼、杀人重囚,气杰旺,染此 者十不一二,或随有瘳。其骈死者皆轻系及牵连佐 证,法所不及者。”余曰:“京师有京兆狱,有五 城御史司坊,何故刑部系囚之多至此?”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大盗、惯贼、杀人要犯, 却体质强壮,精力旺盛,被传染上疾病的十个 中不到一、二个,即使有的得了病,随即又痊 愈了。那些接连死去的,都是因轻罪被关押的 人,以及被牵连作证而依法不该判罪的。”我 说:“京师有京兆狱,有五城御史司坊,为什 么刑部监狱关押的犯人如此之多?”
名世在《南山集》中引用了同乡方孝标在〈滇黔纪闻》
中记叙的有关桂王抗清的史料。方苞曾为《南山集》作
序,刻书的木板又藏在他家。后来有人告发《南山集》
中有攻击清廷的话,戴名世被杀,方苞也因牵连,于康
熙五十年(公元1711年)被逮捕。开始下江宁狱,不久
解往京师,下刑部狱,初定绞刑,后经大学士李光地多
方营救,又因他当时已有文名,才在康熙五十二年三月
或同系,情罪重者,反出在外,而轻者无罪者罹其 毒。积忧愤,寝食违节,及病,又无医药,故往往 至死。”余伏见圣上好生之德,同于往圣,每质狱 辞,必于死中求其生。而无辜者乃至此。
有时同是一个案子,案情罪行严重的,反而能 居住在监狱外,而罪轻或无罪的人却遭受其害。 这些人忧愤积结,饮食起居又不正常,一旦染 病,又缺医少药,所以往往死去。”我见皇上 有爱惜生灵的品德,和以往那些好皇帝一样, 每次审察判决书,必然能在被判死刑的犯人中 寻求出一些可以放生的人,而如今无辜者竟然 到了这个样子。
杜君曰:“上推恩, 凡职官居板屋;今贫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杜君说:“皇上开恩,凡犯罪官 员住板屋;如今贫困犯人转到老
者转系老监,而大盗 监关押,而大盗中却有住板屋的
有居板屋者,此中可 人,这里面是可以仔细查究的啊!
方苞 (1668—1749)
狱中 杂记
方 苞
作者方苞(1668一1749)
方苞,字凤九,又字灵皋,号望溪,清朝桐城(现
在安徽省桐城县)人,清初著名散文家。
为了加强思想统治,巩固封建专制政权,清朝统治
者曾多次大兴文字狱。1711年发生的《南山集》案,就
是清初著名文字狱之一。
《南山集》是方苞的好友戴名世所著的散文集。戴
《狱中杂记》是方苞出狱后,追 述他在刑部狱中见闻和感想,揭 露并批判了封建社会的腐败和法 律制度的罪恶本质。
康熙五十一年三月,余在刑部狱,见死而由窦出者, 日三四人。有洪洞令杜君者,作而言曰:“此疫作 也。今天时顺正,死者尚稀,往岁多至日十数人。”
康熙五十一年三月,我被关在刑部监狱里, 亲眼看到死后从牢墙的洞口被拖出去的犯人, 每天有三、四个,有位曾任过洪洞县令的杜 君,站起来对我说:“这是发生了瘟疫。现 在天时正常,死的人还不多,往年多到每天 要死十几个。”
余叩所以,杜君曰:“是疾易传染,遘者虽戚属, 不敢同卧起。而狱中为老监者四,监五室。禁卒居 中央,牖其前以通明,屋极有窗以达气。旁四室则 无之,而系囚常二百余。
我向他询问原因,杜君说:“这种疾病非常容易 传染,得了瘟疫的人,即使是他的亲属也不敢陪 伴他同起同卧。而狱中设立了四个老监,每监分 五个牢房。看管犯人的狱卒住在正中那间。他在 前面墙上开一个窗户照明,屋顶开一个天窗通气。 两旁四间则没有窗户,但是关押的犯人常常多达 二百多个。
每薄暮下管键,矢溺皆闭其中,与饮食之气相薄; 又,隆冬,贫者席地而卧,春气动,鲜不疫矣。狱 中成法,质明启钥,方夜中,生人与死者并踵顶而 卧,无可旋避,此所以染者众中。
每到傍晚就锁门,犯人的大小便都拉在牢里, 臭气与食品的气味相混杂。到了寒冬,贫穷的 犯人就睡在地上,春天一到,很少不生病的。 狱中的老规矩,天快亮时才开锁。到了半夜, 活人和死人脚挨脚、头并头而睡,没有办法回 避,这样得传染病的人就多了。
杜君曰:“迩年狱讼,情稍重,京兆、五城即不敢 专决;又九门提督所访缉纠诘,皆归刑部;而十四 司正副郎好事者及书吏、狱官、禁卒,皆利系者之 多,少有连,必多方钩致。
杜君说:“近年打官司,案情较重的,京 兆狱和五城御史衙门都不敢擅自判决;加 上九门提督所搜捕查究的犯人,都归刑部 拘禁。而十四司正副郎官中乘机营私者以 及掌理文书的小吏、狱官、小卒,都把多 关押人视作有利可图,所以,稍有牵连的 人,一定千方百计拘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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