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世界中的自救与他救——张抗抗《北极光》的女性主义解读

性 中心的 文化氛 围中往往 得不 到 真正 的理解 ，而呈
示属 于女 人心灵 世 界 的个 体 化体验 ，常常被 指 责为 脱 离 大众 生活 和 情感 的 “ 家 子 气 ”或 小 资 情 调 ， 小
这无 疑是 典型 的男 权批评 。
那 么 ，《 极 光 》 真 的如 一些 评 论 者 所 言 ， 只 北
象 ，一 方 面 蕴 涵 着 女 性 对 自身 命 运 的抵 抗 与 自我 拯 救 ， 另 一 方 面 又 表 现 出女 性 “ 找 男 子 汉 ” 的 他 救 心 理 ，及 寻
在 虚 幻 的 两 性 和 谐 图景 中沉 迷 不 能 自拔 的 真 实情 状 。 关 键 词 ：《 极 光 》 北 ；寻 找 男 子 汉 ； 自我 拯 救 ；两 性 世 界 中 图 分 类 号 ：Ｉ ０ ． ６７ ２ 文 献 标 识 码 ：Ａ 文 章 编 号 ：１ ０ ９ ４ （ ０ ６ ０ ０ １ —０ ０ ４— ４ ４ ２ ０ ） ３— ０ ５ ４
伦理 评 判和 社会 学批 评 的同 时 ，却 低估 了女 主人 公 陆芩芩 为 摆 脱 传统 爱 情 、婚 姻 模 式 所 作 的反 抗 意
义 ，以为芩 芩 是 “ 离 实 际 、耽 于 幻 想 、多 情 善 脱 感 、与 广大 群众 格格 不入 ” 的女性 形象 ，她 在爱 情 纠葛 中的矛 盾 、痛 苦 不 过 是 “ 狭 的沉 思 ” 偏 、一 种
在 现实 的 泥潭 中奋力 挣扎 ，试 图靠 自己 的力量 改变
现状。
收稿 日期 ：２ ０ ０ ６一Ｏ １—２ １
作 者 简 介 ：顾 玮 （ ９ １ ） 女 ， 海 人 ， 士 ， 师 ， １７ 一 ， 上 硕 讲 主要 研 究 写作 学 和 中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
中一直 萦绕 着 浪漫 之地 的召 唤之 音 ，才使 她能 够本 能地拒 绝 与世俗 人 生观 、价 值观 的 同流合 污 。冰凌 花虽 然美 丽 ，可 一旦 被 温 暖包 围 ，只能 逐 渐 融 化 。 “ 理想 是云 彩 ，而生 活是 沼泽 地 ” ，现 实 中没有 可供 躲 避 的空 间 ，那 就 只有逃 到 童话 的 自由王 国中 ，逃 向精神 世 界 的世 外桃 源 。 “ 凌花 ”所 象 征 的 童话 冰 意境成 了女性 在生 存现 实 中极力 自救 的精 神支 柱 。 芩 芩 这个 十五 岁 的回城 知青 在故 事开 始时 已经 与三级 技工 傅 云祥 办 了结 婚 登记 手续 ，但 现实 生活 与人 的精 神境遇 之 间往 往 有 着 巨 大 的断 裂 ， “ 冰凌 花 ” 的理想 审美 意境 与傅 云 祥 的那 个 充斥 洗牌 之声 的小屋 终究 不能 和谐 共存 。怀着 满心 的失 望 ，芩芩
它 们分别 是 ：美 丽 的冰凌 花 、飞奔 的 小鹿 、神 秘 的
，
主 流评论 家 的褒 奖 ，又 有保 守 者 毫 不 留情 的批 评 。
然 而 ，在人 们关 注文 本作 为 “ 人” 的 自觉从 而进 行
北 极光 。这 三个 意象 可 以成 为解读 文 本 的关 键 词 。
“ 凌花” —— 女性 的命运 抵抗 与 自我拯 救 冰 《 北极 光 》 中有 一 段 对 冰凌 花 的描 写 ，海 底 世 界 、黄 山 云海 、纷 繁绚 丽如 梨花 的 白云 ，颇有 童话
《 极光 》是 张抗 抗 １ ８ 北 ９ １年完成 并 发表 的 中篇 小说 ，作 为 作家 的早期 代 表 作 ， 《 极光 》问 世 以 北
本 ，透视 这 篇时代 性 颇强 的 “ 经典 ” 小说 。 在 整个 作 品 中 ，有 几 个 出现 频 率 很 高 的 意 象 ，
后颇 具 “ 动效应 ” 轰 ，曾 引起 了 广泛 的讨 论 ，既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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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２ ２卷 第 ３期
２０ ０ ６年 ６月
德 州 学 院 学 报
Ｊ ｕ ｎ ｌｏ ｚ ｏ ｏ ｒ ａ ｆＤｅ ｈ ｕ Ｕｎｉｅ ｓｔ ｖ ｒ ｉｙ
Ｖ０ ． ２， ． １ ２ ＮＯ ３
Ｊ ｎ ，０ ６ ｕ ．２ ０
虚 幻 世 界 中 的 自救 与 他 救
般 的神 奇 色彩 。作 品不仅 多 次描 写 了不畏 严寒 的冰
凌 花 ，还通 过女 主 人公 陆芩 芩 的幻觉 、白 日梦 展现
“ 心理 变态 ” “ 种追 求 的人 生探 索 方 面 的 内容 是 ， 这
极 为贫 弱 的”】。 ¨ ｊ
了芩芩 的潜 意识 中的其他 童话 幻 境 。作家 用童 话作 为隐 喻性 的修辞 手段 揭示 了女主 人公 较为 隐秘 的 内 心世界 和精 神 欲求 。对 于芩 芩而 言 ，正是 在潜 意识
是描写 了 一个不 切 实际 、耽 于幻想 的知识女 性上 演
的一 出 “ 老掉牙 ” 的 “ 婚 ”闹剧 吗 ？其女 主人 公 逃 仅 仅是 以爱 的选 择方 式 表现 了对理 想 主义 的无私 奉
献 ，从 而像 圣徒 一样 成 了为这 个 时代 献祭 的牺牲 品
吗 ＿ ？ 要 想 对 这 些 问题 做 出 判 断 ， 只 有 再 次 潜 入 文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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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抗 抗 《 北极 光 》 的女 性 中文 系， 东 枣庄 ２ ７ ６ ） 枣 山 ７ １ ０
摘
要 ：以 女 性 主 义 理 论 维 度 重 新 解 读 张抗 抗 的代 表 作 《 极 光 》 “ 凌 花 ” “ 鹿 ” “ 极 光 ” 三 个 意 北 ， 冰 、 小 、 北
应 该警 醒 的是 ，传统 文 学批评 常 以男性 价值 为 中心 ，男性 文本 中广 阔的视 界 、丰富 的生 活 内容 和
恢 宏高 远 的历史 意识 ，阳刚 、大气 的男 性 风格被 当 作 文学 创作 的理 想 境界 和审 美标 准 ，女作 家对 女性 生存 和精 神生 活 的展现 ，细 腻 、柔 美 的风格 ，在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