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自主创新的影响

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自主创新的影响作者：王久明来源：《管理观察》2013年第08期【摘要】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已成长为世界上吸引外商直接投资最多的国家之一。

但是外商直接投资是否促进了我国企业技术创新成为争议的焦点：一些学者认为利用外资与自主创新并不冲突；而与此同时一些学者却认为“市场换技术”战略是失败的，利用外资排斥了自主创新。

本文将在梳理自主创新理论、FDI与技术创新理论基础之上，分析外商直接投资与东道国技术进步、自主创新能力等方面的关联性。

希望能够为我国自主创新能力的提高出谋划策。

【关键词】外商直接投资自主创新技术外溢直接效应间接效应人类跨入新世纪以来，科技革命发展迅猛异常。

自主创新能力，尤其是技术创新能力正逐渐被认为是企业以至于国家核心竞争力的象征。

各国政府纷纷把推动科技进步和创新作为国家战略，发展高新技术与产业，加快科技成果转化。

我国从1978年后运用了“以市场换技术”的战略，走上了“引进—消化—吸收—创新”的发展道路。

开放以来，外商直接投资规模不断增加，范围不断扩大，其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有目共睹。

但同时，对外技术依赖性过强、自主创新能力不足却逐渐成为我国经济、科技与社会快速、健康发展的瓶颈。

长期以来，我们几乎一直处于国际产业链的低端，其主要原因是我们缺乏自主技术、专利、品牌、标准。

正是这种现象的客观存在，从而引发了人们对“市场换技术”的全面反思：通过利用外资来提高技术能力的战略达到了当初目的了吗？外商直接投资竟对我国自主创新能力的形成有着怎样的影响？这两者之间又是如何作用的？在此情况下，理顺外商直接投资和自主创新之间的关系，明了其对于我国自主创新的影响具有着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FDI与自主创新实际上，对于外商直接投资、创新理论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在国内外有着非常长远而深入的研究。

J·L·Enos最早提出“技术创新”概念，在《石油加工业中的发明与创新》中他指出——“技术创新是几种行为综合的结果。

这些行为包括发明选择、资本投入保证、组织建立、制定计划、招用工人和开辟市场等。

”①。

C·Freeman认为技术创新是一技术的、工艺的和商业化的全过程，并指出，技术创新就是指新产品、新过程、新系统和新服务的首次商业性转化②。

而在将FDI与技术创新联系起来的人中，MacDougall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第一次明确提出技术的溢出效应是FDI的一个重要现象③。

学者们不仅从理论上来加以阐述，而且从实证的角度来分析FDI对本地研发活动的影响。

并通过研究FDI与劳动生产率之间的相关关系来验证，从而形成了两种不同观点：认为存在正的溢出效应和不支持正的溢出效应。

与国外学者相类似，国内专家、学者对外商投资也做了大量研究，得出的结论也相类似，一部分人肯定存在正的溢出效应，一部分人则对技术的溢出效应持怀疑态度。

王红领、李稻葵等教授一份研究报告认为，内资企业科技水平会随着FDI的增加而逐渐提高④。

江小涓认为在我国产业结构升级、扩大出口和提升出口商品结构、增强研究与发展能力等方面，外资都有着积极贡献⑤。

很多其它的相关实证研究都支持了这个观点和结论。

但与此同时，持有异议的观点同样存在。

赵刚认为由于制度以及企业自身吸收能力方面的原因，“促进作用”缺乏必要的事实支撑，而内资企业自身的技术外溢却相当明显⑥。

沈桂龙、于蕾则认为，目前我们国家很多领域、很多行业技术的进步被局限于硬件的提升当中，从而形成了浅度国产化的现象，并最终形成了“引进一生产一再引进一再生产”的怪圈，所以不利于增强经济自身的内生增长能力⑦。

从以上关于技术进步、创新与FDI之间关系的大量理论和实证研究中可以发现：技术溢出是普遍存在的，虽然表现出的方向和程度的差异，但是技术进步、自主创新与技术溢出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在我国，对于FDI对自主创新的作用与影响存在争议。

2.FDI对自主创新能力的影响从第一部分的梳理中，我们可以发现：FDI对于东道国的技术创新与自主创新是有着影响的。

从总体上来说，外商直接投资所产生的溢出效应具有多渠道的特点，其本身非常灵活。

其与东道国自主创新能力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

简单加以分析的话，其途径主要包括：（1）直接关联所谓直接关联，是指外商直接投资在东道国国内无需经过有目的的学习、消化、利用就可以直接对其自主创新能力形成影响。

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第一，创新体系的建设。

创新体系是一个组织和制度网络，其目的在于推动技术的不断向前发展。

为实现这一目的，它融合了以企业为核心的，包括科研机构和高校以及致力于技术和知识转移的中介机构的众多机构。

在创新体系中，技术创新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技术创新是一个包含知识的生产、传播和使用的整个过程，而不是某一个环节。

创新体系的提出是考虑到在这一过程中会涉及多个部门、多个主体。

只有这多个部门能有效地互相作用，才能真正提高一个国家内创新的效率⑧。

第二，提升自主创新的平台。

外商直接投资往往会带来先进的技术、设备、管理以及信息。

而且外商特别是跨国公司经常会将其研发活动定位在一个较高的层次上，并通过自身先进的信息系统分享科技信息，才可以在东道国不断推出新的产品。

虽然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其在东道国推出的产品科技水平可能不如本国的高，但是这些不断与国际水平接轨的研发活动和产品都直接推动了东道国市场产品层次的不断提高。

使得参与研发的技术人员的素质得以提高，并且能够有效的防止东道国人才的流失和枯竭，甚至于有助于吸引本国的技术人才的回流。

就当下中国而言，这种直接关联主要有以下三种表现形式。

中外合资经营企业：发达国家企业、个人、团体到中国，通常以先进的机器设备、生产工艺、专有技术、管理经验等作价出资，从而伴随着技术的转移。

中外合作经营企业：外商向中国提供了资本、技术、设备等，带入先进的管理模式，有利于技术进步。

外商独资企业：发达国家跨国公司母公司将一些生产要素及其组合转移到中国，子公司在中国展开生产和研发，因而实现了技术转移。

（2）间接关联所谓间接关联是指外商进行投资活动后，其对于东道国的自主创新能力的影响需要经过一定时间的酝酿或者需要东道国采取特定的措施和方法加以吸收、利用后才能够加以显现。

FDI 对于自主创新能力的间接关联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第一，对自主创新环境的影响。

一个方面由于FDI的技术比本国的公司技术先进，容易获取大量利润，从而对竞争者产生了示范作用，本地企业为了同它们竞争，就必须开发或着模仿其产品和技术，最终促进了生产率的提高，实现了技术进步。

另一个方面基于吸引外资和适应外资进入的需要，东道国政府经常会进行法律制度和市场规范方面的改革，如加快建设和完善诸如知识产权法规，出台鼓励自主创新的政策等。

此外，为了能够使得外资企业能够在进来之后留下来，政府通常还会在供给网络、基础设施等方面加以投资。

这些原本是满足吸引外资需求的政策同样会对本国的企业产生深远的影响。

因为对于那些修改的法律法规、改革的市场规范、建设的基础设施同样为本国企业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服务。

第二，对自主创新关键要素的提升。

外商投资会带来人力资本、研发机制、管理水平等方面的变化，特别是人力资本相较于别的要素溢出效应更加明显。

这是因为跨国公司常对企业内部员工进行培训，而这些员工在转移工作岗位后有可能被本国企业加以雇佣，技术、营销、管理知识也就扩散开来。

3.引进外资和学习、创新并举2005年，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建设创新型国家上升到了国家发展战略的高度，因此在我国自主创新正日益受到广泛关注，并在培养上采取了各种积极措施，也取得了一定成绩。

《2006全国科技进步统计监测报告》显示，我国科技进步又取得新进展，全社会科技投入强度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企业创新能力进一步增强，专利、论文等科技产出规模继续扩大，高新技术产业化进展迅速，高技术产品的国际竞争力明显增强，科技对经济社会发展的促进作用也有一定程度的改善。

尽管我国在科技发展和创新上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是自主创新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较大差距，其现状和能力仍不能满足我国经济发展的要求。

具体表现在创新资金投入不足、创新人才缺乏、创新产出层次较低、创新主体发展缓慢和创新地区分布不均衡五个方面。

因此，我们一方面积极引进外资，引进先进的技术，充分利用全球的科技存量，取长补短。

另一方面，我们在技术引进的同时进行学习和再创新，并以之作为增强自主创新能力的重要选择⑨。

之所以进行这样的选择，是因为：首先，经济学规律和实践结果给予我们的启示。

从经济学规律的角度来说，发展中国家具有普遍的“后发优势”。

即经济发展落后国家，通过学习、利用先进国家的技术、经验，奋起直追，从而快速实现经济发展的目的。

其次，外延式自主创新的条件在我国已然具备。

一，为追求利润，国外技术储备需要开发新市场。

这让我们进行开发开放并引进和选择所需技术创造了条件，不仅付出成本较低，而且会使自主创新可能站在较高的起点上。

二，目前我国人才储备和科技储备已经初具实力，企业的研发能力有了显著增强，这些是改革开放以来教育、科技等相关政策不断深化的结果。

三，我国国内市场广阔，不仅可以提供创新空间，而且可以分摊创新成本。

四，多年经济的快速增长，使得我们国家的公共财政实力大为增强。

五，在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战略部署之下，激励体制和机制正在逐渐建立，对产权的保护力度加大，按要素分配成为重要分配原则，国家在多方面所支持的自主创新体系正在形成。

上述五点在“有效”供给和“有效”需求方面为我国实现外延式自主创新提供了充分的条件。

目前，我国己具备对先进知识消化、吸收的能力以及一定的科研创新能力。

当前我国经济发展的首选战略应当是利用后发优势，积极引进外资，增强自主创新能力。

而且从我国的实践中来看，在这个方面也有相当好的经验和方法，在引进技术的基础之上进行二次创新。

例如三峡工程所需要的特大型水轮发电组，一开始是引进技术、合作生产，随之而来的是“以我为主”进行制造。

通过消化、吸收实现自主创新，不仅可以降低创新风险，还能够大大缩短创新时间。

因此我国的自主创新应以充分利用外资的外延式自主创新为主。

之所以选择该方式是因为既要尊重自主创新能力形成的客观规律，还不能“一刀切”，应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应当依据国情、产业发展的现状来决定。

我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很多领域不够先进，在这些领域应当以消化、吸收并自主创新和集成创新为主。

而有些领域具有世界先进水平和领先水平，就应当进行原始创新。

4.对于FDI与自主创新的政策建议从上面的分析中可以了解到，FDI对我国企业的自主创新产生较大的影响。

如何既能够保证FDI能为我所用，又可以提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是当前面临的重要问题。

而这需要政府和企业共同来加以完成。

4.1从政府层面来思考。

第一，加快我国重点产业，尤其是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确定引进外资与推动企业自主创新相结合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