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与线性交互的佛教时间观

的形式 ，在一些记有早期佛教 内容 的经典中已有论及。 如 《 增一阿含经》 就论及 “ 四生”理论 ， 其 中说 ：“ 尔 时世 尊告诸 比丘 ：有 此 四生 。云何 为 四？而 聊 卵生 、胎生 、湿 生 、化 生 。 ” ④ 这 里 面 值得注意的是 “ 化生” 。该经在解释化生时说 ： “ 云何名为化生？所谓诸天、大地狱 、饿鬼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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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５ 年第 ９期
周利群 ： 循 环与线性交互 的佛教时间观
探求印度的历史需要借 助于中国官史志 以及古代僧侣 的记载。 ① 历史观念需要借助于线性 时间 观 。印度无始无终无休止地循环的时间观念 ， 使人们无法区分神话与历史 ，于是 出现 了将神话中 的事 件 当作 历史 的真 实 ，并且 设 立节 日来 庆祝 的现 象②。然 而 ，佛 教 时间 观 是单 纯 的 循环 时 间 观 ｎ － ｑ ？ ￣ 印度古人无法认识到时间的线性流动吗？从佛教哲学以及佛教文献 的考察来看 ，事情似乎
作者简介：周利群，上 海 交通 大学科 学史与科 学文化研 究 院博 士后 （ 上 海
２ ０ ０ ２ ４ ０ ） பைடு நூலகம்
时 间观念 是一 个在 哲学 、 自然科 学 中被讨 论 过无 数次 的概念 ，拥有 多 重 含义 。文化 层 面 的 时 间概念 是从 人们 的叙 述 即文 献 的表 达 中所 体现 出来 时 间观念 。文 化层 面的 时间观 念需 与其 他 层 面 的时 间概念 分开 。所 谓 的循环 或者 线 性 ，是指 时 间前进 的方 向。从 文化 意义 上讲 ，循 环 时间 观 是指 人 、事 、物 出现 与前类 似 的情形 ，并且 这种 循 环 是 必 然 的 ，是 循 环 中 的人 、事 、物 造成 的 。 在线 性 时间 观 中 ，相 似 的事 件 可 以重 来 ，但 时 间一 直 向前 不 停 滞 ，出现 类 似 的 事 情是 偶 然 、巧 合 。历法 中年 、月 、 日的重 复是 人们 根 据 自然界 中重 复 的事 物建构 的时 间标 志 。按 照 现代 自然 科 学 的研 究 现状 来说 ，宇宙生 成 后 ，一 直 都在 膨胀 ，世 界一 直 在变化 ，没有 重 复过 。所谓 的循 环 的 人 、事 、物是 人们 的认 识 尚未 达到 一定 水平 时 ，对 生活 中 出现类 似事 件 的一种 解 释 。为 了弄清 楚 人类 生 活的过 去 ，以区别生 活 中的重复 事件 ，人 们发 明了计 时 ，也发 明 了现代 意义 上 的纪史 。 从 印度 产生 的佛教 受 到印 度本 土早 期宇 宙哲 学 的影 响 ，在叙 事上 保 留着很 强 的循 环时 间观 的 痕迹 。佛 教 的循 环时 间观 是其 思想 特性 ，这 已为学 界 和 大众 所 公 认 。通 常 提 到佛 教 的时 间 观念 ， 人们 往往 将 其理解 为 单纯 的无 止尽 的往 复循 环观 念 。用佛 教 术语 来说 ，即是 因果 的业 力导致 个 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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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０ １ ５年第 ９期
周利群 ：循环与线性交互的佛教时间观
循环与线性交互的佛教时间观
周 利 群
摘 要 ：文化层面中的时间是人们 日常生活中经常使 用到的观念 。佛教文化 中的时 间观 念 、 因果轮 回借佛 教 在世界 范 围 内的传 播 而得 到 广泛 关注 。这种 循 环 时间观 对 当今
表不同版本的虎耳譬喻经故事中的时间线索现世业11113399c24410b26895a3一a6895c17400a9410c5895c19本性女爱上阿难请母114215400a9410c5895a6一all895c19亲帮忙捉阿难400a27410c15895c24本性女的母亲让阿难895al895c24与女儿成亲阿难拒绝a13896al本性女母亲用咒语捉216416400a27410c15895a13896al阿难佛陀解救阿一400c541lal3895b6896a20难佛陀与阿难谈话本性女与母亲谈话佛陀教授阿难六神41751l400c5400c25第二天本性女追逐阿61616400c25411a14895b6896a20难阿难告诉佛陀401a641la23895b10
西方的 线性 时 间观 形成 挑 战 。 目前 为 学界 以及 大众 所普遍 接 受 的佛教 时间观是 基 于 因果 轮 回等观 念之 上 的单 纯的 无止尽 的往 复循 环 观念 。通 过佛 教 文献 分析 印度 天 文 学支持 的
宇 宙观 以及 演绎 因果轮 回的重要 载 体—— 譬喻 经 ，可得 知佛教 时 间观 是 由循 环与 线性 两 种 时 间观 交互而 成 ，并非仅 以循 环 性 为特 色。 关键 词 ：循环 线性 ；佛教 时间观 中 图分类 号 ：Ｂ ９ ４ ８ 文献标 识 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０ ２ ５ ７ － ５ ８ ３ ３ （ ２ ０ １ ５） ０ ９ － ０ １ ２ ４ － ０ ７
并非 如此 绝 对 。
一
、
佛教并非持单纯 的循环 时间观
不 可否 认 。轮 回 （ ｓ ａ ｍｓ Ｏ ｒ ａ ） 是佛 教 的 一个 重 要 观 念 ，轮 回转 世 在佛 教 宗 教 实践 中也有 重 要
的意义 ，如藏传佛教 的活佛转世制度 。佛教是在反婆罗门教 的沙门思潮中诞生 的，早期的佛教主
张 无我论 ，轮 回是 诸缘 相互 作用 的结果 。缘 分为 十二 种 ，称 为十二 因缘 或十二 支 （ ｄ ｖ ａ ｄ ａ ￣ Ｏ ｈ ｇ ａ ） 。 它 们分 别是 无 明 、 行 、识 、 名色 、 六人 、 触 、 受 、 爱 、 取 、 有 、 生 、老死 。这 十二 因缘 实际 就 是人 生死 轮 回的过程 。小 乘佛 教 中后 有 三世 两重 因果说 。即前世 的 因造就此 世 的果 ，此世 的果 造 就来 世 的 因 。由于生 前业 力 的原 因 ，人死 后会 进 人轮 回 ，如果不 消 除无 明 ，人 的生死 轮 回就绵 绵 不 断 ，轮 回 中所 受 的苦 也就 不会 完结 。只有斩 断 无 明使 人 跳 出轮 回 ，才能 获得解 脱 。关 于轮 回
生命无止尽的轮回。佛教中的循环时间观 ，被认为反映了印度古代文 明中所有宗教 的时间观念 。
部分 学 者认 为这 种循 环 的时 间观念 ，导 致 了有着 长远 历 史 的印度 文 明 中历 史 观念 的缺 乏 ，以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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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课题 “ 中外科学文化交 流历史文献整理与研究 ”（ 项目 编号 ：１ ０ ＆ Ｚ Ｉ ） ０ ６ ３ ） 、中国博士后科 学基金 第５ ６ 批面上一等资助 “ 佛经 《 摩登伽经》 中的天文史料整理与研究” （ 项 目编号：２ ０ １ ４ Ｍ ５ ６ ０ ３ ２ ９ ）的阶段性成果。 ① 时间的观念有物理层面 、文化层 面等多重 解释 ，具 体请参见 吴 国盛 《 时间 的观 念》 ，北京 大学 出版社 ２ ０ ０ ６年版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