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墓葬中车马出行图像的类型分析
汉代砖石画像车马画像略考
口 聊城大学美术学院 冯保荣
聊城大学美术学院 郑旭庆
摘
要 本文通过汉代砖石画像 中的车马画像这一题材 内容, 通过 大家 出行 , “ 备千乘万骑” l 】 2 ] 9 。东汉明帝 时, 百官上朝 , “ 车如流水 , 马 分析其产生的时代 背景 , 即政 治、 经济 、 文化 方面, 说 明车 若 飞龙 ” 。在 京师 以外 的地 方 , 太守 一 类 人 出 门 , 也是“ 鲜车怒马 ,
现内容相当广泛 , 画面 复杂 , 题材多样 , 在我国美术史 上 , 具有很重 定型的车 , 发展到汉代 , 已从用途 、 尺寸等方面给予较细 、 较 明确 的 要 的地位 。美学家王朝闻先生称南阳汉画像石为“ 难以匆匆理解 的 分类 , 等级关系也很繁杂。 其 中, 车马 行算是最能体现汉代封建地 文化现象” , 并断言“ 这一艺术宝库 的价值在未来将更加光辉” 。 汉画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汉代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 , 是汉代 主阶级身份的画面 了。 从汉画像所表现或记录来看 , 车画像主要有下列这些 。 驷马安车 , 是 四马共拉一辆车; 专指坐乘之车。 此种图像 多见于
一
困难。 所 以, 尚云祥在练习大杆子时就经常出现 问题 , 因此也时常受 到老师的批评。但这并没有吓退尚云祥 , 而尚云祥为了不辜负老师
、
拜师学艺 , 苦创 尚 氏形 意拳
尚云祥从小便跟随着父亲在京城开马蹬铺 , 而京城作 为当时的 的一片厚爱 , 便时刻勤学苦练 , 哪怕是 自己护 院守夜时也抓紧时间 国都 , 人才济济。尚云祥便是在京城有幸跟随拳师马天义学习功力 练习 , 一刻也不放松 。 最终 , 尚云祥在 日 夜 的苦练下使得 自己的两掌
在 尚云祥在外奔走 了三年之后终 于得 以见到 了威名赫赫 的李 常与其过招 、 切磋 , 随着 尚云祥 的武艺不断提高 , 出招准 、 狠、 快, 最
汉画像石车马出行图刍议
汉画像石车马出行图刍议作者:史菁来源:《文物鉴定与鉴赏》2014年第03期汉画像石的出现,是一定历史发展阶段的产物。
汉画像石主要出现在汉代的墓葬、石阙、石棺及祠堂中,反映了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体现了当时的思想流变、民间信仰和葬风葬俗,因而,其产生和发展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的再现。
从已经掌握的资料看,汉画像石主要出现于西汉武帝之后,而消失或没落于东汉末年,大致经过了三百多年的产生、发展和衰落过程。
研究汉画像石,可以很好地观察其所处时代的人们的政治、经济、文化、习俗、思想等诸多社会现象,而研究其中的车马出行图,可探析墓主的官吏等级、财富地位等内容。
一、车马与吏治在汉画像石中的体现汉画像石所体现的内容,是当时实际社会生活的真实反映,体现了汉代自天子至富家大户的乘车出行状况,彰显着墓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安徽宿县褚兰镇所出土的一件画像石上,绘有车马出行图,共有14辆乘车,主车是驷马轩车,车前配有伍伯、骑吏作为前导,车后有属僚、弩手护卫和置盾棒之兵车、徒车等。
(见图1)山东沂南画像石墓中室的南、西、北三壁上的横额,是一幅完整的车马出行图,描述了自远方归来、回到宅院的图景。
这幅出行图中,有一辆斧车、六辆导车、四维主车、三辆从车、一辆骈车和辎车,在斧车及辎车上还置放戈、矛;从员中有两名持节吹管的人员、四名伍伯、十二名骑吏等。
(见图2-图5)济宁市喻屯镇城南张出土的画像石中,画面中所展示的是车马出行场景,二骑前导,后一人骑羊,再后鹿车、羊车各二辆,步卒十余人。
同时出土的另一块画像石中亦有描述车马出行的人物与出行画像,画面二层:上层二十四人捧简列队而立,皆头戴进贤冠,身着肥袖长衫;下层,车骑、人物出行,刻主车一辆,导车二辆,骑吏四人,步卒八人,道旁一人匍匐,一人跪迎。
(见图6、图7)四川的汉代崖墓与画像砖石墓中对车骑出行也有较多的刻画,如新津县出土的崖墓石函上就刻画了两乘车骑,车上有盖,各乘两人,一为驭者,一为官员,车前有两名伍伯开路,前面可见到阙楼的一角。
谈汉画像石中车马出行的盛行
谈汉画像石中车马出行的盛行内容摘要:在发现的汉代画像石中,车马出行图是最常见的图像之一。
这主要受经济、政治、生活方式及思想文化的影响。
汉代经济的发展使其带有必然性;儒家思想的孝文化与统治者实行“举孝廉”制度同时也推动了厚葬的盛行;统治者又把车马视为国力的象征;爱慕虚荣的权贵富豪们又把乘坐马车视为身份的象征。
这种种因素的影响促成了汉画像石中车马出行图的盛行。
关键词:经济、政治、生活方式、思想文化汉画像石是一种石刻绘画。
汉代的画像石存在于石祠堂、石阙、墓葬和石棺之上,主要表现当时的各种信仰及主人的身份地位、生活景况等内容。
汉画像石的产生和发展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它是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
根据目前资料分析,汉画像石大致产生于西汉武帝以后,衰落或消亡于东汉末年,其间经过了约三百年的发展历程,其产生与发展主要受经济、政治、生活方式和主流文化思想的影响。
按照汉画像石的题材内容主要分为社会生活、历史故事、神鬼祥瑞、花纹图案四大类。
其中,车马出行图属于社会生活类,它是汉画像石中最常见的图像之一。
出行行列中有轺车、辎车、骈车、安车、斧车等各种形式的车辆,共12种之多。
驾车的马从一匹到四匹不等,骖騑俱齐,更有驺骑导从,辟车伍佰,前迎后送,展示了封建贵族的排场和威仪。
车骑出行场面的大小,既反映了高低等级的差别,也反映了人们对死后的追求。
汉画像石中的车骑出行图大致可分作两类:一类是表现墓主生前的仕途经历,如嘉祥武氏前石墓即武荣祠三壁上部的车骑出行图,图上有“令车、君为掾时”、“为督邮时”、“君为郎中时”等榜题,清楚地显示了武荣的为官历程和身份地位及其各时期乘坐的车骑。
山东长青孝堂山石祠横贯三壁上部的“大王车”出行图表现的祠主参加诸侯囱簿活动的经历。
另一类表现的是墓主前往祠堂接受祭祀的情形。
如山东沂南北寨村墓中室北、西和南门楣西段上的车骑出行图,该图前端,即南门楣西段东部是一座两进院落的祠堂,长长的车骑队伍正向它走去。
据不完全统计,迄今为止已发现的大部分的汉代墓室里几乎都有车马出行图的出现。
汉代关中地区墓葬壁画艺术思想分析
艺术研究认知与解读丨2021-2汉代关中地区墓葬壁画艺市思想分祈新疆大学/陈子煜摘要:墓葬壁画是古代劳动人民对艺术形式的重要表现之一。
本文以汉代的墓葬壁画为例,通过对其艺术形象分析,探求其思想文化内涵,来展现汉代艺术思想的历史轨迹。
关键词:汉代壁画艺术思想壁画墓艺术类作品通常被认为是一个时期各阶层民众社会生活的集中体现,墓室的壁画也不例外。
本文将以已经发布的资料为依据,对关中地区的两汉墓葬壁画布局、题材、艺术手法和思想内涵等方面作出探讨。
汉代墓葬的主要形式其中之一便是带有壁画的墓葬。
由于在墓壁上绘出壁画,所以被称为壁画墓。
两汉时期,壁画内容庞杂而丰富,现实生活的各种场面如宴会、属吏、楼阁、乐舞、仓廩、车列、从骑、庖厨等,神仙鬼神世界的各种图景,如升天、羽人、朱雀、玄武、白虎、三头鸟等无不纳入壁画的内容中。
除了河南,壁画墓还分布于湖北、内蒙古、辽宁、陕西等地。
内蒙古和林格尔汉墓、湖北望都汉墓、辽宁辽阳汉墓、营城子汉墓皆为汉代壁画的重要遗迹。
截至今日为止,关中地区发现有保存较好壁画的汉代墓葬一共有6座,现主要介绍西安理工大学西汉壁画墓、西安交通大学西汉壁画墓、西安南郊曲江池一号墓三座壁画墓。
―、产生背景西安理工大学西汉壁画墓、西安交通大学西汉壁画墓,这两座墓葬的年代大约为西汉的晚期,西安南郊曲江池一号墓的年代大约为西汉的中晚期。
而在西汉之后,关中地区的壁画墓几乎绝迹。
与关中地区不同的是,中原地区西汉前期就已经出现了壁画墓,在西汉后期、王莽的新朝、东汉前期之间不断进行繁荣发展,在东汉晚期达到顶峰。
如果需要探讨这一现象产生的原因,那就必须与西汉中晚期的时代背景结合起来并加以理解。
西汉中晚期,政治上,统治阶级的方针政策的改变,控制力的减弱,对官员、平民的控制有所松动,外戚、幸臣乱政;经济上社会财富的不断集中,土地兼并,经济危机,贫富差距的扩大并蔓延;思想文化上,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外儒内法的思想确立并深入人心,尤其以"三纲五常”为甚,世俗的流行思想的遍及,思想迷信化,谶纬学说;外交方面,南越国于汉武帝时期并入西汉版图,地区间的交流与合作的程度逐渐加深。
铜镜里的故事——小窥汉代舞乐车马出行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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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射中与否,都能加深对易象的思考理解和启 发,是练习占测能力和自信心的一种很好的方法。
东方朔与侏儒 东方朔与侏儒讲的是“待诏金马门”的故事。 东方朔曾在公车令任职,当时他不仅俸禄微薄, 还得不到重用,但是给汉武帝养马的侏儒不种田、 不打仗,也没有治国安邦的才华,却可以拿到很 高的俸禄,这让东方朔很是不满。因此为了尽快 得到汉武帝的召见,东方朔故意吓唬这些侏儒, 说汉武帝要杀掉他们,吓得他们向汉武帝求饶。 汉武帝问明原委之后问责东方朔,东方朔坚持认 为汉武帝厚待养马的侏儒,轻视人才,不如直接
辎车出行图 汉代盛行车马出行,尤其是在统治阶级和贵 族阶层。依靠车骑出行来炫耀身份是当时流行的 风尚,车骑场面的大小不仅说明高低等级的差别, 也反映了人们对逝后的一种追求。 辎车又称軿车。刘熙的《释名·释车》记载: “軿车:軿,屏蔽也,四面屏蔽,妇人所乘牛车 也。辎軿之形同,有邸曰辎,无邸曰軿。”这种 车辆一般有帷幔遮掩,私密性比较好,多为汉代 女性乘坐。关于车马的配置,汉代也有严格的车 马出行制度。就辎车使用来讲,皇太后及其后宫 人员可乘坐三马辎车。因此一车一马的辎车出行 图出现在铜镜上,也从侧面展现出汉代女性使用 的交通工具以及这面铜镜主人的身份地位。 将辎车出行图案雕刻在画像砖石(图 3)、 铜镜上,流行于东汉时期。东汉末期,之前流行 的祥禽瑞兽、升仙等题材被渐渐淡去,人们的关 注点转为对现世奢靡生活的享受。尤其是东汉末 年庄园经济的发展,豪强地主的厚葬观念盛行, 车马出行题材也伴随着现实题材的丰富逐渐壮 大。 2. 铜镜铭文 铜镜里的铭文是对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 文化艺术的直接记载,是我们认识和研究古代社 会的重要实物资料。汉代铜镜铭文在古代铜镜铭
中国北方汉代壁画墓中的车马图
中国北方汉代壁画墓中的车马图中国北方汉代壁画墓中的车马图王晓琨【核心提示】北方汉代车马图经历从无到有再到成熟的发展历程,在不同的区域表现出了各自的特征。
在墓室中绘制车马图,无疑是希望对墓主人生前的身份地位进行彰显。
而车马作为身份地位的象征的思想,在汉代之前就已存在,并且经历了漫长的发展。
中国古代壁画墓的发现,为研究古代历史提供了重要的图像参考资料。
随着汉代壁画墓的不断出土,一类题材逐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车马图。
此类图像,并非单纯地绘有马车,而是往往在车辆之前绘有数量不等的骑马人作为导引,车尾也时常有护卫或侍从。
虽然车、马、人物的数量不尽相同,但通常会构成结构清晰的队伍,有些甚至形成了规模浩大的队列。
正是这些埋藏于地下的一幅幅生动、鲜活的历史画卷,使我们能得以探究图像绘画风格的演变和图像样式的源流,得以展现古代人类的社会生活和思想活动。
壁画墓中发现车马图目前,国内考古发现的汉代壁画墓近60座,主要位于长江以北、长城以南的地区,其中1941年至1944年由日本学者发掘的北园壁画墓中首次发现车马图,随后陆续在20座壁画墓中发现车马图。
这些带有车马图的壁画墓主要分布在陕西关中地区、陕西北部及内蒙古中南部地区、呼和浩特地区、洛阳地区、辽阳地区,另外河北、山东、安徽地区也零星发现一些带有车马图的壁画墓。
在陕西关中地区发现的壁画墓有6座,典型代表为西安理工大学壁画墓。
墓室东壁为狩猎图以及车马图,车马图位于墓室东壁南端下方。
车马朝向墓室北壁即木棺的方向前进。
内容为两人乘奔马开道,中间一人着青衣,乘飞马引导,后面主人乘两马驾车。
根据驾车人坐姿判断所乘之车当为安车,车的上部壁画脱落,但由于车上无四帷,故推断该车当为汉墓壁画中常出现的轺车。
陕西北部及内蒙古南部共发现6座壁画墓,其中4座带有车马图。
典型代表为内蒙古鄂托克凤凰山壁画墓,该墓室西壁下方绘车马图。
西壁整幅为表现现实生活的壁画,左上方为庭院,右上方为放牧图,左下方为车马图。
汉代壁画中的车马图像刍议
汉代壁画中的车马图像刍议作者:张英丽来源:《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上旬刊》2014年第03期摘要:汉代壁画中的车马图像是秦汉壁画历史的结晶,是墓主生活经历的再现,更是汉代历史状况的真实反映。
它们既能折射出秦汉时期车马壁画的考古学意义及特有的美学价值,又能反映当时的文化生活和社会风俗,是研究汉代文化的依托和线索。
作为重要文化遗产,汉代车马图像的考古发掘、研究,对研究汉代艺术、秦汉历史者有着重要作用。
关键词:汉代;壁画;车马图像中图分类号:K879.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580(2014)03—0129—02车马之于古代中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是国家军事最直接的体现与象征。
早在先秦时期,人们就视车马为军力乃至国力的标尺,形容军事实力较强的国家为“千乘之国”、“万乘之国”。
到汉朝初期,人们仍沿袭着这样的象征,车马对汉代贵族来说也是一种豪华物、奢侈品。
因此,在出土文物中,车马占有一定的比例,而墓葬壁画中的车马图像更为常见,成为当时的一种流行物,折射着汉代社会生活。
一、汉代壁画车马图像出土及研究状况车马图像是汉代壁画中出现较多的题材之一,随着考古学、历史学的发展,社会更加重视汉代文化研究,因而汉代壁画中的车马图像也被广泛关注。
近年来,汉代车马图像壁画出土不少,北部主要集中在内蒙古中部、东北等地区,如辽阳的北园、南林子、三道壕、棒台子,大连的营城子,内蒙古的和林格尔等;中部以河南地区最为集中,洛阳玻璃厂东汉壁画墓、密县打虎亭东汉壁画及画像石墓、偃师杏园村东汉壁画墓、洛阳石油化工厂东汉壁画墓、新安铁塔山东汉壁画墓和洛阳朱村东汉壁画墓中均发现了围绕车马出行为主题来展开的画卷。
图像保存最完整的当属偃师杏园村东汉壁画墓。
另外,山西平陆、山东梁山、陕西庆阳、江苏徐州、甘肃酒泉等地也都发现过此类壁画。
包含车马出行在内的车马图像是汉代壁画墓中最常见的绘画主题,也引起了诸多学者的兴趣。
目前,研究汉代车马图像的文献、著作及论文有张道一的《画像石鉴赏:古典艺术解读、汉画像石研究》、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编撰的《壁上丹青:陕西出土壁画集》、贺西林的《古墓丹青:汉代墓室壁画的发现与研究》、楚启恩的《中国壁画史》、洛阳古墓博物馆编的《洛阳古墓博物馆》、孙机的《汉代物质文化资料图说》、李发林的《汉画考释和研究》等等。
汉代墓葬中车马出行图像的类型分析
2012年6月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Jun.2012第29卷第6期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Vol.29No.6汉代墓葬中车马出行图像的类型分析黄永飞(淮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安徽淮北235000)摘要:车马出行是两汉墓葬艺术中一个普遍而又重要的题材,对其意义的释读是该题材研究的重点,以往研究多依靠文献来解释图像,本文拟从图像本身出发,区分其不同的图式类型,并讨论各类型之间的关系,以此为线索思考该题材在墓葬中的意义。
关键词:车马出行图像;阙;车马队列;狩猎出行;车马过桥收稿日期:2012-03-25中图分类号:K878.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344X (2012)06-0063-03基金项目:安徽省高校省级优秀青年人才基金项目(2011SQRW060)作者简介:黄永飞(1981-),女,山东昌邑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中国美术史。
两汉时期,以队列出行形式为主的车马图像大量集中出现于石墓、墓祠、墓阙、壁画墓等丧葬建筑上,鉴于其普遍性和重要性,古今中外的学者结合文献从不同角度对其意义进行释读,结论却是众说纷纭。
图像本身是一切研究的基础,因而笔者梳理了全国范围内保存相对完整的260多座画像石墓和70多座壁画墓及近万块零散画像石材料,对分布其上的车马出行图像进行了细致的类型分析。
根据图式特点,车马出行图像可分为车马临阙式、单纯车马队列式、狩猎出行队列式和车马式过桥四种类型。
一、车马临阙该类出行图完整图像前端应是一座带有双阙的建筑,东汉墓室中很多出行图前端仅用阙或建筑一角来代表整个建筑。
在目前所见早期椁墓材料中,车马临阙类出行图像是最多的,画面多表现为车马向一座厅堂建筑行进;这一形式又分为两种表现方式,一种是侧面的车马队列向厅堂建筑行进,另一种是正面或背面的车马向建筑行进。
在侧面形式中多在队列前方刻画一建筑,建筑或带有双阙,建筑前多刻画一人或多人躬身迎接队伍。
探析汉画像石中的车马图
探析汉画像石中的车马图作者:陈建强来源:《卷宗》2012年第03期摘要:车作为重要的交通运输生活工具,在汉画像石中频繁出现。
关键词:汉画像;车马图;墓葬汉画像石是汉代的艺术结晶,保留下的精神财富,是汉代人生活的折射。
车作为重要的交通运输生活工具,在汉画像石中频繁出现。
一、普通使用的车车自从被发明使用,一直是重要的交通运输工具,汉代朝野以有车而乘为能事。
汉代人对车非常重视车并以有车为自豪。
《史记·货殖列传》说,在“通都大邑”,“轺车百乘,牛车千两”,“此亦比千乘之家,其大率也”。
可见,车的数量象征着财富与地位。
其次。
汉代的车有贵贱之别。
区分标准就是驾辕的牲畜,马车较贵,牛车较贱。
汉初经济匮乏,大臣只能乘牛车上朝。
所谓“自天子不能具钧驷,而将相或乘牛车”。
蔡义没有马车,就暂时用朋友所赠送的“犊车”即牛车来代步:“蔡义,河内温人也。
以明经给事大将军莫府。
家贫,常步行,资礼不逮众门下。
好事者相合为义买犊车,令乘之。
”(《汉书·蔡义传》)《后汉书·谢夷吾传》载:“以行春乘柴车,从两吏,冀州刺史上其议序失中,有损国典.左转下邳令。
”“柴车”也就是牛车,章帝时的谢夷吾因乘牛车被贬官。
实际上,马车快捷,便于信息传递;而牛车舒缓,乘坐更为舒服。
在传统农耕社会中,生活节奏相对缓慢,除非是战争的需要,牛车与马车的区别实质不大。
如上述东汉桓帝时的左倌,“皆竞起第宅,楼观壮丽,穷极伎巧”,“其仆从皆乘牛车而从列骑”(《后汉书·宦官列传》)。
他的仆从乘牛车,说明牛车已经逐渐得到贵族的青睐。
《晋书·舆服志》说:“古之贵者不乘牛车,……其后稍见贵之。
自灵、献以来,天子至士庶遂以为常乘。
”马车与牛车的差异越来越小。
在现实生活中,车的类型除了以驾辕的牲畜来区别外,主要是以车的形制和装饰来确定。
依据文献记载并观照汉画像,汉代的车主要有轺车、安车、辎车三种形制,其他如辐车、晕车等多是轺车的变型,故不赘述。
_房县出土东汉车马出行画像砖之浅析
导从,减 半。 小 伎 车,不 立 乘,有 騑,赤 屏 泥 油,重 绛 汉时期开始盛行。 实 心 画 像 砖 出 现 偏 晚,主 要 流 行
帷,导无斧车……公卿以下至三百石导从,置门下五 于东汉时期。
吏,贼曹、督 盗 贼 功 曹,皆 带 剑,三 车 导;主 簿、主 记,
二郎岗东汉墓 M2出土的画像砖正是一 种 出现
画 像 砖 集 中 分 布 在 墓 室 内 第 8、9、17、18 层 的 四
壁上,封门处也 有 零 星 分 布。 画 像 砖 为 长 方 形 实 心 砖,长35、宽 16.5、厚 7 厘 米,系 用 木 模 压 印 后 经 火 烧 制 而 成,保 存 基 本 完 好,画 面 较 为 清 楚。 一 砖 一 画 ,砖 侧 面 模 印 有 浅 浮 雕 图 案 ,表 现 的 主 要 内 容 为 车 马 出行图,共计马2匹,人2个,车1辆,鸟1只,树1 株。图 中 车 马、人 物、鸟 木 等 形 象 生 动 传 神、动 静 有 致 ,画 面 结 构 简 单 清 晰 、质 朴 概 括 。
图中 奔 跑 在 最 前 面 的 导 骑,急 速 赶 往 左 侧 的 立
偶 然 、随 意 ,应 该 具 有 某 种 使 命 意 义 。
树,其火急火 燎 之 势 必 像 是 在 执 行 某 项 任 务———也
5.立 树
许是在为后车开 道,抑 或 是 在 向 前 树 报 丧。 根 据 汉
左端一立树,直立而生,伸展六枝,只见枝干,不 代丧葬习俗,“长辈死后,子女应立即通知亲戚僚友,
马拉车,为汉代车马出行图中最为普遍的一种车型, 往西方的神仙世界,以求得到生命的再生和永生。
通 常 为 一 般 官 吏 、普 通 富 人 所 乘 用 。
据《淮南子》记 载 西 方 昆 仑 山 的 西 极 长 有 若 木。
汉代壁画中的车马图像刍议
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
J OU R N AL OF E DUC A T I ON L A I N S T I TU T E OF J I L N I P R OV I N C E
Nn 3。 2 0 1 4 Vo L 3 0
收稿 日期 : 2 O 1 3 —1 1 -2 6 作者简介 : 张英 丽( 1 9 7 9 一) , 女, 河南新乡人 , 郑州大学历史学院 2 0 1 1 级硕 士研究生 , 郑州市五十七 中教师 。研究方 向: 考古与博物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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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墓主人生前仕途经历 , 以及期待死后继续享用生 前待遇的愿望。在山东嘉祥武氏祠 中, 这些车马图 像中出现了“ 此丞相车” 、 “ 门下功曹” 、 “ 此君车马” 等字眼 , 都真实地反映了墓主生前的身份和生存状 态, 于后 世研究秦 汉墓藏 文化 也有 着积极 的促进 作用。 ( 二) 真实地展示了当时社会风貌 汉代车马图像生动地展现 了当时的社会生活。 山东微山县沟上村石椁墓 出土的“ 送葬图” , 形象地 描绘 了当时汉代 的社会风俗 , 将整个送葬场面勾勒 得淋漓尽致 , 让我们看到 了一幅子孙为墓主送葬的 情景 : 在画像的一个侧面上有一棵大树 、 一 匹马 , 一 名妇女在大树 下面, 旁边有标着 “ 女黄 ” 的题记 ; 另
当属偃师杏园村东汉壁画墓。另外 , 山西平陆 、 山东 梁山、 陕西庆阳、 江苏徐州 、 甘肃酒泉等地 也都发现 过此类壁画。包含车马出行在内的车马图像是汉代
壁画墓中最常见的绘画主题 , 也引起了诸 多学者 的
情况。另外 , 车马出行 图还反映出乌桓校尉对军队 的控制权力 。壁画中的“ 莫府 ” 是校尉府的简称 , 东 汉社会也将控制军将的府署称为“ 莫府 ” , 明显反映
房县出土东汉车马出行画像砖之浅析
房县出土东汉车马出行画像砖之浅析作者:程小锋来源:《十堰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年第06期[摘要]2010年,湖北省十堰市房县二郎岗2号东汉墓中出土一批画像砖。
砖的侧面均模印有车马画像图,一砖一画,画面主要由一立树、一导骑、一飞乌、一轺车、一文吏等五部分组成。
根据墓中出土的珥铛以及画像中的形象特征判断,墓中主人是一名女性,砖上车马出行图叙述的是一幅死者亲属为女性死者送行的送葬图,而且图上反映了东汉时期的“举孝廉”制度,以及死者亲属而非死者本人的官阶地位与经济实力。
[关键词]东汉;画像砖;车马出行图;送葬图[中图分类号]K87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738(2011)06-0057-032010年,湖北省十堰市房县二郎岗2号东汉墓中出土一批车马出行画像砖。
M2为长方形土坑竖穴券顶砖室墓,方向13°,墓圹残长374,宽144,深186厘米,墓室内长330,宽96,内高148厘米。
墓内出土有琉璃珥铛、四乳四螭镜、陶罐、五铢钱等随葬器物。
画像砖集中分布在墓室内第8、9、17、18层的四壁上,封门处也有零星分布。
画像砖为长方形实心砖,长35、宽16.5、厚7厘米,系用木模压印后经火烧制而成,保存基本完好,画面较为清楚。
一砖一画,砖侧面模印有浅浮雕图案,表现的主要内容为车马出行图,共计马2匹,人2个,车1辆,鸟1只,树1株。
图中车马、人物、鸟木等形象生动传神、动静有致,画面结构简单清晰、质朴概括。
一、车马出行图内容图中人、车、马、鸟等均朝向左端的立树,一致向左行进,或送、或骑、或走、或奔、或飞:一人立于车轮之后,面向马车,作持板送行状,一人骑在前马之上,作扬手挥鞭状;一车走在立人之前,为双轮小车;两马一前一后,前马奋蹄疾驰,后马拉车前行;一鸟展翅飞翔于两马之间;一树立于马的左侧;不见榜题文字。
分析整个画面,从右至左分别印有一立树、一导骑、一飞鸟、一轺车、一文吏。
1.导骑一人骑一马,是为导骑。
离石汉画像石中的“车马出行”图像
离石汉画像石中的“车马出行”图像作者:霍愿愿来源:《世界家苑·学术》2018年第01期关键词:离石汉画像石;车马出行;图像一、车马出行图像车马出行图像广泛分布在两汉是的壁画墓中,在山东、江苏、山西、陕西、河南、安徽等省份均有发现。
巫鸿认为汉代墓葬中的车马出行图像有着不同的目的,其中一部分表示墓主的官职或其生前经历,另一部分则是对送葬行列或是想象中灵魂出行图像的描绘。
车马出行题材在发展过程中逐步与网楼厅堂、神仙祥瑞、狩猎、乐舞百戏、厄厨宴饮、弋射等题材配置在一起组成一套图像体系,在画像石墓中到东汉时墓葬形制发生变化,在车马出行图像中,车马队列与厅堂建筑的关系非常重要,围绕这一建筑,车马出行图像有几种表现方式,侧面车马临阀、正面骑和背面骑进胭以及单纯的车马队列,在这些图像中厅堂建筑作为队列行进的目的,对其性质的研究至关重要。
二、离石画像石中的“车马出行”图像离石是全国汉画像石集中分布地之一,汉画像石墓主要分布在以马茂庄为中心的方圆百里的地方。
例如马茂庄汉左元异墓,吴执墓等等。
这里主要以吴执墓为例,近年来不少学者对车马出行的方向和目的展开深刻的研究,比如巫鸿和信立祥等学者。
车马行进的“方向”成为研究者研究的焦点,在大部分画像石中,车马行进方向由右向左,行驶的前方,或为墓地或祠堂,或为想象中的死后世界,但在墓室画像中,还有少量的由左向右的车马列队,从现有资料来看,全国共有六处,其中离石的吴执墓就是典型的一个。
巫鸿曾对苍山汗墓中的车马右行进行详细解读,他认为左行和右行的车马象征着两种不同的死后旅程,第一段起自祖庙止于墓室,第二个阶段起自墓葬,然后被期望着到达天堂。
然而这种解释并不试用于东汉吴执墓中的车马右行图像。
前室门楣石上也画着车马行进图”和卷云紋。
卷云纹之下五辆轺车和一辆辎车在数名骑从的陪伴下由左向右行进。
左门柱分内外两栏,外栏刻卷云纹;内栏最下方中央刻绘着一株茁壮的仙草,两只雄鸡(从右门柱上的两棵神树来看,它们应该是神话中扶桑树上的“天鸡”)在仙草两边相背而立。
汉代堪比保时捷的豪车,被四川画像砖忠实纪录,权贵出行排场吓人
汉代堪比保时捷的豪车,被四川画像砖忠实纪录,权贵出行排场吓人一、什么是车马出行画像砖?砖,是一种在三代时就已用于砌筑墙体的建筑材料,后来,又慢慢增加了装饰的功能,早期还只是简单的纹样,比如绳纹、乳钉纹、几何纹等。
画像砖作为镶嵌在砖室墓壁上,用于装饰的一种模制画像的墓砖,伴随着墓葬制度的发展,而在战国晚期兴起,至两汉时达于全盛,三国两晋南北朝依旧流行,宋辽金元时期也使用尚多,元后渐渐衰落。
从考古发掘来看,汉代的画像砖无论是出土的数量、形制,还是内容题材、表现手法等方面,都远远超过其他时代,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和艺术水平。
四川出土画像砖的题材,主要包括社会生活、生产劳动、车马出行、神话传说、历史故事、舞乐杂技等。
车马在汉代,不仅是出行的交通工具,还是一种制度的体现,具有相应的迎候礼仪,代表着身份、地位和财富。
川博陶石艺术展厅内景·四库全叔拍摄二、车马出行画像砖分类从四川博物院展出的车马出行画像砖来看,主要以模印浮雕为主,或兼线条刻画相结合,从而使画面生动而不呆板。
其类别可按出行车马前后位置的不同分类,也可按出行车种的不同分类,本文遵从前一种分法。
1、导车类和仪仗类画像砖导车,顾名思义,就是前导之车,位于主车的前面,在出行队伍中最是拉风,一般由一匹马驾一辆轺车,并有“护卫”陪同或开道。
这块导车画像砖的画面上,一匹马拉着一辆轺车,驾车的马膘肥体壮,四蹄翻飞,一路奔驰向前,为了不让马鬃马尾甩来甩去还断鬃结尾。
车上撑伞形盖,盖沿垂有流苏,车厢与车轮非常写实。
所谓轺车,《说文解字》释为“小车”,《释名·释车》则解释得更详细:“轺,遥也。
遥,远也,四向远望之车也”。
东汉导车画像砖·四库全叔拍摄有两人坐于车内,前一人是头戴高冠,手中拿“笏”的官吏;后一人手执辔头,显然就是车夫。
轺车上方有一伍佰,头戴巾,短衣束带,左手执棨(qǐ)戟,右手上举执一长形棒前导。
按《后汉书·舆服志》记载:“公卿以下至县三百石长导从,置门下五吏,贼曹,督盗贼功曹,皆带剑,三车导主簿、主记,两车为从。
汉代画像石赏析
汉代画像石赏析所谓汉画像石,实际上是汉代地下墓室、墓地祠堂、墓阙和庙阙等建筑上雕刻画像的建筑构石。
所属建筑,绝大多数为丧葬礼制性建筑,因此,本质上汉画像石是一种祭祀性丧葬艺术。
画像石不仅是汉代以前中国古典美术艺术发展的颠峰,它在内容上包括神话传说、典章制度、风土人情等各个方面。
在艺术形式上它上承战国绘画古朴之风,下开魏晋风度艺术之先河,奠定了中国画的基本法规和规范。
汉画像石同商周的青铜器、南北朝的石窟艺术、唐诗、宋词一样,各领风骚数百年,而且对汉代以后的美术艺术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
1、建筑斗拱牧羊人二牛抬杠东汉(25-220) 高114厘米,宽52厘米1962年绥县出土。
依据考古材料得知,汉代房屋一般系土木结构,当时一般的房屋,可能系用木板作壁,用夯土筑墙。
至少在东汉,屋顶已具备了后代所有几种主要形式,一种是“悬山式”,只有一道屋脊;另一种是“四角攒顶式”,有四道屋脊,当时为了减少梁和柱的压力,在高级的建筑上已经相当普遍地使用了斗拱;它可以兼作装饰,也可以使房屋增加美观。
斗拱的形式,在当时以“一斗二升”为最流行。
屋柱子的形状除圆形之外,还有八角柱,但后者多系石墓和石祠中的石柱。
柱础多系以石质打磨。
此石刻画面中雕一圆柱上承双层宏伟的斗拱。
正是研究汉代建筑的实物资料之一。
在斗拱两侧还刻有羊群和一持戟门卒。
下刻一组耕牛图,前为二牛抬着一部起步的犁,后为耕者,一手撑犁一手扬鞭,缓步在前行,耕者后似为一宽衣长袖,手持物的播种者。
这种二牛抬扛的耕田图,再现了汉代陕北劳动人民辛勤耕作的一种方法,这种画面雕刻的出现,表明了当时的农耕技术以及方法与我们现代已几近相同,这是当时民间艺术家在热爱和熟悉生活的情况下才创造出的写实作品。
2、执慧人拾粪图东汉(25-220)高118厘米,宽36厘米1957年绥德县贺家沟出土。
此石右部上两格各刻一宽袍长袖的站立者,两人身后均刻有象征性的谷物一类的植物,下部刻执慧门卒,再下部横格刻一人曲腰双手持清扫之物,在马后作清扫拾粪的姿态,形象生动逼真,反映了民间艺术家深爱谷物,懂得积肥夺得丰收的道理,这种以真实生活为题材的画面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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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Jun.2012第29卷第6期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Vol.29No.6汉代墓葬中车马出行图像的类型分析黄永飞(淮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安徽淮北235000)摘要:车马出行是两汉墓葬艺术中一个普遍而又重要的题材,对其意义的释读是该题材研究的重点,以往研究多依靠文献来解释图像,本文拟从图像本身出发,区分其不同的图式类型,并讨论各类型之间的关系,以此为线索思考该题材在墓葬中的意义。
关键词:车马出行图像;阙;车马队列;狩猎出行;车马过桥收稿日期:2012-03-25中图分类号:K878.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344X (2012)06-0063-03基金项目:安徽省高校省级优秀青年人才基金项目(2011SQRW060)作者简介:黄永飞(1981-),女,山东昌邑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中国美术史。
两汉时期,以队列出行形式为主的车马图像大量集中出现于石墓、墓祠、墓阙、壁画墓等丧葬建筑上,鉴于其普遍性和重要性,古今中外的学者结合文献从不同角度对其意义进行释读,结论却是众说纷纭。
图像本身是一切研究的基础,因而笔者梳理了全国范围内保存相对完整的260多座画像石墓和70多座壁画墓及近万块零散画像石材料,对分布其上的车马出行图像进行了细致的类型分析。
根据图式特点,车马出行图像可分为车马临阙式、单纯车马队列式、狩猎出行队列式和车马式过桥四种类型。
一、车马临阙该类出行图完整图像前端应是一座带有双阙的建筑,东汉墓室中很多出行图前端仅用阙或建筑一角来代表整个建筑。
在目前所见早期椁墓材料中,车马临阙类出行图像是最多的,画面多表现为车马向一座厅堂建筑行进;这一形式又分为两种表现方式,一种是侧面的车马队列向厅堂建筑行进,另一种是正面或背面的车马向建筑行进。
在侧面形式中多在队列前方刻画一建筑,建筑或带有双阙,建筑前多刻画一人或多人躬身迎接队伍。
早期椁墓画像中画面常常分格表现,队伍与建筑多不居于同一格内,如济宁学院4号墓东壁板,画面分三格,左格为乐舞图,中格为双阙厅堂,厅两侧各一执戟卫士,右格为一车,车前有躬迎者,车后二执戟侍从。
在早期椁墓中虽然车骑和建筑以线分格,但实际上队伍与建筑之间的关系还是明确的,即队伍是向建筑行进的。
在一些未分格的椁板上这种关系非常明显,沛县栖山1号墓中椁西侧板画像(图1),画面左端为楼阁双阙,阙旁二人右向躬迎前方来的车骑队伍,队伍为二车、一骑从、二步卒组成。
四川地区石棺上这种关系也很明显,郫县一号石棺、合江4号石棺、大邑石棺、新津崖墓石函都表现车马队伍向建筑行进。
图1车马临阙(徐州沛县栖山墓椁板外侧)东汉时各地的墓室和祠堂画像石中也有很多这种行进队伍,山东临淄出土一块迎宾车马图像,画面左端为一亭式建筑,内有一人击鼓,亭前似一对建筑,外一人躬迎队列;嘉祥狼山屯车马出行画像石,画面右端为一亭式建筑,前有二躬迎者,队列前二荷戟步卒前导,一导骑,一四维轺车,一从骑。
沂南墓中室北壁横额出行图、苍山墓前室东壁门楣出行图、徐州洪楼墓外发现的车马出行图等都为这种类型的出行图像。
此时的出行图像与早期相比出现一个明显变化,即车马队伍突出强调导从骑吏规格组成,而阙堂建筑刻画趋向简单,常见以部分来代整体的形式。
在临淄车马图像和狼山屯车马图像中建筑刻画还算详尽,沂南墓中室图像和洪楼出土图像中仅用双阙来代表原来的整体建筑,而在滕州龙阳店这类车马图像中,建筑刻画更为简单,只用一边角来代表整个建筑。
陕西这类出行图像中队伍与建筑的关系也较明确,形式上与山东和苏北等地又有不同。
陕西车马出行图主要刻画在墓门楣上,阙堂建筑一般刻画于图像正中央。
米脂官庄墓门楣画像中间为一亭式建筑,帷·36·幔下垂,内空无一人,建筑两侧各一侍者,建筑左右各一车一骑向建筑行进。
绥德王德元墓中墓室横额车马画像的建筑也位于中间,建筑内二人对坐,建筑左侧为狩猎图,右侧为车马出行图,车马向建筑方向行进。
在这类图像中有几幅比较特殊的,车马不是向建筑行进,而是从建筑处离开,本文称为车马出阙,典型者如嘉祥宋山出土画像石,下层右侧为一亭式建筑,亭下一拥槥者,亭前二人,皆躬送队列;山东肥城出土车马图像队列后方一亭式建筑,亭外一人躬送队列,厅内立一人,形式基本与宋山同。
这种图像构成上与车马临阙相同,只是方向上一个向着建筑行进,一个是从建筑处离开。
另外,山东邹城黄路屯一块画像石上车马图像也是背向建筑而行,但此石建筑位于画面的最右端,纵贯全石,与车马队列之间似乎没有行进方向上的关系,与上面的神兽和人物拜见一样,仅是作为一类题材配置在同一个画面上;绥德延家岔一块画像石队列后方为一庄园建筑,与一般出行图中的阙堂建筑不同,这两幅图像应不属于上述出阙类图像。
车马出阙图像目前所见较少,其代表了不同的含义又或者是石工画工的误作,目前还难以判断,①讨论暂还以车马临阙类为主。
以正面骑和背面骑形式表现车马向建筑行进的图像主要分布在山东地区画像石上,其他地区较少见。
在形式上又分为两种,第一种如嘉祥吴家庄出土的东汉早期的画像石,画面分栏,上栏面积较大,为一厅堂建筑,下栏为正面或背面的车马队伍正在通过一个建筑,这种类型在正面骑背面骑的车马图像中较为多见,时间上相对也较早,多为西汉晚期到东汉早期。
另一种如武氏祠左石室后壁小龛西壁图像,在车马队伍的前方、后方或队列中出现正面或背面的车马;而滕州桑村镇西户口画像石上车马图像似乎又可以揭示这两种形式之间的关系,该图像画面分三层,中上层为楼阁,楼阁内为宾主会见,外面宾客盈门,楼左有阙,建筑与楼相连,有宾客正攀登而上,阙上方有虎、猴等兽,右侧也有一建筑,并有龙及仙人戏凤;下层为车骑队伍,前方二背面导骑往一建筑内行进,后面为侧面轺车二辆,驷马安车一辆,后三骑从,一车,后一骑从。
通过对比图像,第二种图像形式似乎是在滕州画像石的基础上省略了厅堂建筑而仅用正面骑背面骑来表现队伍行进方向的转折。
正面骑背面骑图像与侧面行进车马图像是指示队伍行进方向和目的的两种不同表现方式,正面骑和背面骑形式更直接地表现出车马队伍与阙堂建筑的关系。
在正面骑背面骑图像中,正面骑是站在建筑内部队列前面的角度刻画车马进入建筑,背面骑则是站在建筑外面队列后面角度刻画车马进入建筑。
虽然从画面上来看,车马与阙堂建筑是一出一入,但实际上表现的都是入。
在诸如武氏祠左石室小龛和宋山小祠堂等车马出行图像中,似乎更热衷于使用这种方向指示方式,综合武氏祠左石室小龛三壁的车马图像来看,西壁队列向龛内(南向)行驶,正面骑位于队列前端,方向向东,正好与后壁出行队列方向一致,更清楚更生动地表明这是一支连贯的车马队伍。
有些队列中的正面骑或背面骑图像,也不乏工匠为追求画面生动而刻意为之,如安丘董家庄墓中室南壁横额图像,在出行队列后面出现一正面骑一背面骑。
郑岩在《正面的马,背面的马》一文中曾指出:“这一时期混杂在侧面车马中的正面马,则像是他们随心所欲的发挥,由此使得画面的形式更为丰富、生动。
”[1]这些图像是工匠对早期正面骑背面骑车马出行图像的发展,属于特例,探讨正面骑背面骑车马出行图像的意义,仍要以早期完整图像为主。
在车马临阙类图像中,阙堂建筑是车马出行图像中的一个重要图像元素,它与出行队伍的方向和目的有着非常直接的联系,因此要想明确此类出行图像的意义,阙堂建筑是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明确了这个建筑的性质,这类出行图的意义也就昭然若揭。
二、单纯车马队列车马出行图像中有一类图像画面上只有出行队列,未明确表示出行进的方向和目的,本文将这种图像称为单纯的车马队列。
在所有车马出行图像中,刻画单纯的车马队列的数量是最多的,在各地区都有大量分布。
这类出行图像主要由车骑和骑吏、步卒等组成,有的在队列前方有躬迎者,后方有躬送者,或只有迎者。
这类出行图像时代上大多属于东汉中晚期,多分布在墓门楣和墓室室壁及横额处,祠堂中亦有大量分布。
这种出行图像因构成元素较单一,除部分标有榜题的画像外,其余的仅根据图像本身难以推断其意义,因此本文将这类图像与其他几种类型作一比较,以便追寻其中的联系,讨论这类出行图像的意义。
以山东临沂白庄车马画像为代表的是最简单的该类画像,只有车骑队列,前后无迎者和送者。
很多该类图像前方有一躬迎者,还有很多图像前有迎者,后有送者。
将这类图像与徐州洪楼墓外出土画像石和山东嘉祥狼山屯车马图像相比,不难发现他们之间在图像形式上的联系。
如在对车马临阙类型中的论述一样,在完整的车马出行队伍中,队伍常向一带有阙的建筑行进,由于某些原因,在图像中对阙堂建筑的刻画越来越简单,由完整的阙堂建筑到只刻画双阙代表建筑,后只有阙或建筑的一角,而单纯的车马队列最终把建筑也省略掉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变化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随着画像石墓的流行,制作者和使用者都知晓车马图像的最初意义,形式上的省略不会影响时人对图像意义的认知。
二是在车马图像发展过程中,意义发生变化,突出车马队伍而队伍行进的目的即厅堂建筑变得越来越不重要,所以越来越简,直至省略。
不论是何·46·种原因造成的对建筑的省略,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单纯的车马队列与早期向厅堂建筑进发的车马临阙类图像存在着一定的渊源关系,讨论这类图像必须要结合这个发展线索。
三、狩猎出行在整个墓葬图像体系中多见狩猎作为一类题材与车马出行图像配置在一起,这种形式在各地区都有分布。
与出行队伍混杂在一起构成狩猎出行队列形式的图像主要分布在陕西地区的画像石上,其他地区有但不多。
在早期石椁墓中狩猎与出行队列配置在一起的图像如山东微山两城乡18号墓,画面分三格,左格为双鹤啄鱼、中格为车马过桥,右格为狩猎;江苏泗洪重岗墓西室东壁,画面左端为一厅堂,顶部两侧有飞鸟,上层从左至右依次为鹤啄鱼、蹶张、角抵,下层为骑射。
此时多为出行题材与狩猎题材配置在一起,两者之间的关系不太明显,从其他图像中也难以获得有效信息。
陕西地区狩猎出行队列关系比较清楚,在车马队列的前端或后方为骑马射猎,车马与骑射混杂而行,如榆林古城界墓门楣车马画像(图2),画面两端为骑射狩猎,中间为出行队伍。
也有不少是如早期图像出行题材与狩猎题材配置在一起的,如米脂官庄墓室西壁画像,画面中心为一带有双阙的建筑,内有人物对坐,上两层车马出行图像,建筑两侧为乐舞百戏,下面为骑射狩猎。
陕西地区的出行图像与狩猎关系极为密切,这是该地区车马出行图像一个重要的地域特色。
图2狩猎出行(榆林古城界墓)四、车马过桥车马过桥是车马图像中较特殊的一种类型,这种图像主要分布在山东、苏北和皖北区,在西北地区的壁画墓中也常见这类图像。
这类图像与其他几种出行图像有较大差异,严格意义上讲,大部分此类图像并不属于车马出行题材。
早期的车马过桥如山东微山两城乡18号墓椁板画像(图3),其前有躬迎者,还可列入出行图像内,到东汉中晚期如武氏祠前石室西壁,虽是车马过桥,但情节描绘的是激烈的械斗场面;沂南墓门楣桥上战争场面中有胡人形象,描绘的是胡汉战争;苍山墓前室西壁横额,画面左上角有一胡人骑者回身向后射形象,该墓内题记也描述为“上卫桥,尉车马,前者功曹后主薄(簿),亭长、骑佐胡便(使)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