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小说中的香港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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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的意识流手法

论《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的意识流手法

28论《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的意识流手法杨怡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摘要:不少研究者运用叙事学理论解读《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分析小说的叙事视角和叙事话语,但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探讨不够深入。

本文将结合意识流的相关理论,从分析小说中的内心独白与时空蒙太奇手法入手,具体阐释人物意识的展现过程。

关键词:内心独白;蒙太奇;意识流《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是香港作家西西的代表作品,小说以第一人称内聚焦视角,叙述了一位遗容化妆师对职业公开后的恋情走向充满忧虑的心理活动。

作为一部表现人物内在意识的现代意识流小说,西西使用了内心独白和蒙太奇手法,深入女子的精神世界,组接各种时空场景,表露女子对爱情和命运的意识流动过程。

一、内心独白关于内心独白,意识流小说的发韧者、法国作家埃杜阿·杜雅尔丹曾概括为“是人物内心深处的、最接近无意识地带的思想;是给予人以再现思想于心中浮动的原本状态的印象的独白”。

[1]《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是一篇内心独白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内聚焦叙述,通过女子的内心独白表露她的爱情观和命运观。

小说开篇,女子自述“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其实是不适宜和任何人恋爱的”。

[2]随后回忆了恋人相知相识的过程,言语中充满忧虑,预感见面之后这段感情就将结束。

小说任凭“我”的意识自由流动,任由读者猜想女子为何这样悲观地看待爱情。

在后面的自叙中,“我”谈起自己是遗容化妆师,命运安排“我”从事这份职业,这份职业注定影响“我”的爱情。

即将上演的分手结局,完全是由于命运对“我”作了残酷的摆布,没有办法反击。

这里女子对爱情和命运的悲剧性看法,都通过她的内心独白一一展示在读者面前。

但在女子对他人爱情悲剧的叙述中,我们发现她对爱情和命运的看法又不是这样。

年轻的兄弟为情所困,不要活了。

对此,“我”的独白是,“长长的一生为什么就对命运低头了呢?两人明明喜欢就该好好地在一起。

”这说明女子在内心深处对命运并不屈从。

这就与此前的悲剧性看法互相矛盾。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主人公形象探讨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主人公形象探讨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主人公形象探讨作者:沈超亚来源:《文学教育·中旬版》2016年第06期内容摘要:香港女作家西西的《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以一种颇具吸引力的方式,为大家展现了一位遗容化妆师的内心独白,作者用细腻地笔触塑造了一个充满矛盾的主人公“我”的形象,这一形象曾多次被剖析。

本文将运用心理学上自我概念的原理,全新解读“我”的形象。

关键词:自我概念内心独白命运爱情职业自我是心理学的古老话题。

自我又称自我意识或自我概念,是个体对存在状态的认知,包括对自己的生理状态、心理状态、人际关系及社会角色的认知。

19世纪末美国学者詹姆士针对“自我”做了深入的研究,并提出了主我与客我的概念。

米德随之提出了镜我的概念,罗杰斯在研究的同时指出,自我概念比真实自我对个体的行为及人格有着更为重要的作用,因为它是个体自我知觉体系与认识自我的方式。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作于1982年,是香港女作家西西的代表作。

全文以一种平缓、反复的语调叙述了一位遗容化妆师在等待过程中的内心独白,虽是强烈的内心体验,却仍旧不容置疑地反映主人公“我”对自己目前生存状态的认知。

本文将从主我、客我、镜我三个方面来分析“我”的形象,力图揭示集中在这个人物身上的多重矛盾。

一.主我----在等待中绽放主我是认识的主体,是主动的自我,是进行中的意识流。

停留在等待的空白中,虽然只是“我”一个人静静地讲述,却是以“我”为原点,展开了关于爱情、命运、死亡不同主题的思考,在切换的主题中穿插了怡芬姑母、年轻兄弟和为情自杀的年轻人等人的故事。

交织错杂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我”对于人生的无奈、对死亡的淡然以及渴望被爱却又怕被伤害的矛盾,在徘徊中纠结、在踌躇中思考、也在等待中绽放。

(1)等待----自我质疑在《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文本中,我们明显地看到主人公内在不同意识之间相互发生的质疑对话关系,“我”纠结着这些无力地冲突,也接受着来自内心不同声音的论辩。

被压抑的女性声音——西西《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解读

被压抑的女性声音——西西《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解读

的 低回的 自省自抑的叙述 贯穿始终的是一种无力感 注释
宿命感
申丹. 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 M ] . 北京大学出版社
在这种 女性化 的叙述中 女性自身的处境凸显出 1998.
来 她们不适合一个弱肉强食的 充满嫉妒 仇恨和名利的 巴赫金.诗学与访谈 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M].河北教
社会 天生要依附于足球专栏 她的创作视野阔大 想象丰富
四次 整篇小说笼罩的就是这种宿命的语气和忧伤的氛围
富于智性 形式求精求新 是富于创造性的 代表香港文学
但正是这种 宿命 的语气和态度 让我们产生疑问
最高水准的作家 西西的作品在大陆很少结集出版 故所知 难道仅仅因为 我 是殡仪馆的化妆师 就必须接受不被人
两种主音 怡芬姑母 我 母亲的和 他们 包括 咄逼人的女性发出的声音不同 这是中国或东方的传统女性
我 的朋友 的 差可分别代表女性的声音和男性的声 的声音 温婉 沉静 这是追求独立和尊严生活的现代女性
音 而 我 似乎站在他 她 们之间 彷徨不定 相比 的声音 坚定而悲悯 西西的创作不能用女性主义来概括
我 的姑母和母亲的
们喜欢的永远是星星和花朵
但是在星星和花朵之中
言行中 感受到女性尊严与力量的无处不在 她们从事的是
怎样才能显得出一个人坚定的步伐呢 当 我 想到夏 安抚死者 抚慰苦难的工作 给世界以安宁 而自己来承担
时 我 不禁自问 世界上哪一个男子不喜爱那些温 失去理解和爱情的痛苦 她们是无畏者 她们执著于平等
多数人 的声音 真可谓众声喧哗 它们道及爱与勇气 社 我 的低回的叙述充满了内在的力量 对于 他们 的世
会偏见 女性处境 人生况味 生死体验 它们互相认同 界 这是一种质疑 解构的力量 对于 爱 这是一种理

人文经典作品读后感 观后感 课程论文 读西西《我城》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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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西西《我城》有感在西西的《我城》里有这样一句话:你把身份证明书看了又看,你原来是一个只有城籍的人。

曾有另外一本小说叫《失城》,是作家黄碧云的作品。

这句话如果由黄碧云来写,必定又是一场血泪浩劫,必定又是无数如蝼蚁一般的卑微人物在流离失所中被碾为渣滓。

然而《我城》的阿果却从木马道一号大屋里探出头来,告诉你妹妹阿髪正一边给邻居写信,一边想着要创造美丽新世界;小门里的阿北正在自得其乐地做一扇又一扇漂亮的门;麦快乐和花王傻正在为寻回一本笔记本的主人,花掉足够二人两天的午餐费;悠悠带着画册从公屋走出来,穿街过巷看物事;阿游天涯海角地来信,无限怀恋地说此刻若能与你在电话里哗叫一阵,该有多好——哦,阿北还有一个写诗的师弟,他说,写诗和做门,其实是一样的。

可见,《我城》轻松畅然的基调,读来会让人不觉嘴角上扬。

西西透过阿果的眼睛去看香港六七十年代变迁史,大台风,大暴动,大萧条和草根人物生生死死起起落落,这些大事件在阿果眼里变得细细碎碎,像糖果屋一般的天真轻盈,又新鲜又好玩又有着天然的悲悯。

其实现实的人们都可以看到,香港不够美好,有时候甚至还很糟糕,但这就是一个真实而丰富的城市。

西西为七〇年代的港人创造出了“城籍”一词,与“国籍”形成吊诡之比照。

身份认同原为身处异域者遭逢的揪心事体,而七〇年代的“我城”香港恰处于不尴不尬的境地,既非异国,亦非域内,悬于半空,不知伊于胡底。

但是,“城籍”又宛如风雨夜归人远远望见家中暖黄色的灯,不大亮,而且灯下的人也许并不和乐,但这,毕竟是家了——长在你的肉里,游在你血管里的家,稳妥而且甜蜜。

书中说:“对于这个世界,你无需感到绝望。

你何必为了暂时显现的环境污染、人口膨胀等等的片面迹象,而下定判决书,以为地球不再有能力继续生存下去了呢!……我们难道不懂得好好珍惜我们这美丽的星球吗?”从这里,我们或许可以认为,世界并不因为美好所以值得爱,而是因为你爱,所以显得美好。

如果你爱,“我城”便美好。

像我这样一个女子

像我这样一个女子

西西——像我这样一个女子对西西的兴趣,最开始应该源于她如斯的笔名吧。

西西,好像儿时父母唤的乳名一般:传统、亲切。

好似很随意,却又真切地让我觉得特别。

西西本人也曾这样述说她的笔名:“像我这样的西西——为什么是西西呢?这和陕西西安,密西西比河、西西里岛、阿西西甚至圣法兰西斯科等都没有关系,西不过是一幅图画,一个象形文字。

我小时候喜欢玩一种叫做‘造房子’又名‘跳飞机’的游戏,拿一堆万字夹缠作一团,抛到地面上划好的一个个格子里,然后跳跳跳,跳到格子里,弯腰把万字夹拾起来,跳跳跳,又回到所有的格子外面来。

有时候,许多人一起轮流跳,那是一种热闹的游戏;有时候,自己一个人跳,那是一种寂寞的游戏。

我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常常在校园里玩‘跳飞机’,我在学校里教书的时候,也常常和我的学生们一起在校园玩‘跳飞机’,于是我就叫做西西了。

”为什么“于是……”?她说:“‘西’就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子两只脚站在地上的一个四方格子里。

如果把两个西字放在一起,就变成电影菲林(胶卷——引者)的两格,或为简单的动画,一个穿裙子的女孩子在地面上玩跳飞机游戏,从第一个格子跳到第二个格子,跳,跳跳,跳格子。

”第一次听到也是看到,一个女性作家竟是这样来为自己取笔名。

像个孩童一般,我想这也许也就注定了只有西西,像她这样童心的女子才能创造出“顽童体”。

西西,多年来一直以风格魔幻多变著称。

在她的作品中,她把写实和魔幻的手法、小说和童话的文体糅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新鲜的行文风格。

如:《我城》,采用了幻想的手法,和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不同,《我城》有幻而无魔。

有人说可以叫做幻想现实主义,西西说也许可以叫做童话现实主义。

不管什么主义,它总是现实的。

《我城》,也是西西“香港意识”的体现。

它描绘了中学生阿果眼中的70年代香港,我母亲秀秀、我姨悠悠、阿果(“我”)、我妹阿髮、阿傻、麦快乐等草根百姓逛街、郊游、搬家、求职、讨生活的香港,西西以“顽童体”的观察带着我们游走各地,刻画一带香港人的真实状态,记录当时诸多的历史瞬间,寄托着青年的开放与进取。

文学中的香港想象

文学中的香港想象

中英谈 判的触礁 ,港元急剧下降 , 市 民都 到 超市抢购粮食。赵眉哭道 : “ 住不下去 了 , 离开香港吧”,于是陈路远和赵眉移居到加 拿大 ,可在那遥远 的国度 ,他们感 受到的却 只有无尽的寒冷和孤独。可 回到香港情况并 没有好转 ,香港 已经不是记忆 中的了。那种 无所适从的无力感让陈路远动了杀死妻子 、 四个孩子和一只大 白鼠的念头 , “ 我 以为我 的决定 ,再光明坦 白不过”,无法解释清楚 为什 么这样做 。 “ 到底是 我毁 了他们 , 还是 他们 毁了我 , 还是我们都是牺牲者” 。 “ 失 城” 的香港人 茫然无助 ,但作者 还 是说 : “ 我们总不得不生活下去 , 而且充 满 希望 , 关怀 , 温柔 ,爱。因为希望原来 无所 谓有 。 无所谓无的 。 犹如上帝 之于空气与光 , 说有 ,便有了”。 经验的香港 为文本 的香港奠基 , 而文本 中的香港想象又丰富了经验中的香港 , 推动 香港 的城市建构 。 如今的香港文学关于这座 独 特城市 的书写 已经 吸引越 来越 多人 的关 注。香港 ,依旧有着独特魅力 ,香港文学也 朝着 它想去 的方 向,一直在路上 。
文史艺术
2 0 1 3年 6期 ( 中)
文学 中的香港想象
徐 慧
( 中国传媒 大学文 学院 北京 1 0 0 0 2 4 )
摘 要 :赵稀方在他著 名的 《 小说香港 》中.认 为香港 的文学文本大致存在三种叙述 :即英国人 的殖民叙述、大陆的国族叙 述以及 香港人 的香港叙述 。在 英国
人的殖 民叙述 中。香港充 当了西方人的 ‘ ‘ 东方主 义”的一个想象范本 ,以此印证欧洲白人 文化的 “ 启蒙”事业 ;而大陆的国族叙述 则以中原心 态的中心、边缘构 架
出发 。进行 “ 母亲 。我要回来”式的香港想象。两者都忽略 了香港在文化意义上的主体性。直至 7 0 年代 ,一种源于大陆价值观却又与之不 同的香港意识开始 出现 ,

西西简介

西西简介

西西就是这样的一位小说家。

她本名张彦,原籍广东,生于上海,一九五○年随家人来香港定居。

她在香港受中学教育,后入葛量洪师范学院接受师资训练。

毕业后任教小学,以迄于今。

西西在她的新短篇小说选集《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的代序(原作即《交河》中的《造房子》)中解释:她的笔名和“密西西比河”、“陕西西安”、“西西里岛”、“圣法兰西斯”、“阿西西”等没有关系,“西”不过是“一幅图画、一个象形文字”。

她说得如此生动别致,舍不得不抄录下来:我小时候喜欢玩一种叫做“造房子”又名“跳飞机’的游戏,拿一堆万字夹缠作一团,抛到地面上划好的一个个格子里,然后跳跳跳,跳到格子里,弯腰把万字夹拾起来,跳跳跳,又回到所有的格子外面来。

有时候,许多人一起轮流跳,那是一种热闹的游戏;有时候,自己一个人跳,那是一种寂寞的游戏。

我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常常在校园里玩“跳飞机”,我在学校里教书的时候,也常常和我的学生们一起在校园玩“跳飞机”,于是我就叫做西西了。

可是“西”和跳飞机有什么关系呢?正如前文所说,原来:“西”就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子两只脚站在地上的一个四方格子里。

如果把两个西字放在一起,就变成电影菲林的两格,成为简单的动画,一个穿裙子的女孩子在地面上玩跳飞机游戏,从第一个格子跳到第二个格子,跳跳,跳跳,跳格子。

从这一段自白式的解释,我们可以看到西西人生态度的一斑:充满了童心的喜悦,即使教书时也和学生一起玩跳飞机。

同时我们不妨将这种游戏加以引申,格子在某一意义上说来是形式,甚至是框框;西西却没有受束缚的感觉,反而自由地跳来跳去。

奥登说过:“写作一定要有形式,正如游戏一定要有规则一样,否则毫无趣味可言。

”这句话可以借来解释西西对写作的态度。

对她而言,写作是一种游戏,有规则但也有自由,高兴时就玩,不高兴时就停,可以一个人玩,也可以和很多人玩。

玩的时候一本正经照规定玩,但不玩则已,玩起来就尽兴,玩了大约二十年,既认真又童心未泯,看上去她玩得如此兴高采烈,且有一阵可玩,读者也会继续享受她游戏的乐趣。

2011年,文学将刮港台风

2011年,文学将刮港台风

2011年,文学将刮港台风在短短一年间,内地读者对港台作家从陌生到如数家珍。

张大春、齐邦媛、西西、蒋勋等港台作家在内地图书出版界的“全面开花”,成为现在最值得关注的现象之一。

本文特遴选推荐其中部分作家及他们的新书,以飨读者。

张大春:台湾资深的“文学顽童”张大春被誉为“文学顽童”,是当代最优秀的华语小说家之一,他曾经横扫台湾文坛所有奖项。

内地读者了解张大春,始于《聆听父亲》和《认得几个字》,他文风戏谑、思维天马行空,对各类文学实验不遗余力,并自称“小说匠人”,得到内地读者和媒体的高度认可。

2010年10月,小说《四喜忧国》、《小说稗类》被引进出版,终于让我们见识到张大春作为小说家出色的一面。

《四喜忧国》的主人公朱四喜,是一个国共内战期间渡海来台的外省人。

张大春通过朱四喜塑造出一个典型的荒唐、滑稽、奴性和不谙世事的小市民形象。

此种形象在当时台湾的外省人群当中具有相当大的普遍性。

张大春是台湾解严前后,文坛最具透视能力、最能揭穿历史骗局的作家。

有人称张大春是小说家中“武器最齐备的侠客”。

2011年,他赖以成名和为世人惊叹的武侠小说《城邦暴力团》在内地出版,这本书被人认为“金庸之后最伟大的武侠小说”。

这是一个关于隐遁、逃亡、藏匿、流离的故事,讲述了1949年以后搬迁至台湾省的一代人的生死恩怨,也试图重述台湾地区半个多世纪以来的真实历史。

《城邦暴力团》面市后获得热捧,引领了新一代武侠小说的热潮。

齐邦媛:颠沛流离的命运与乡愁齐邦媛被台湾文坛称为“永远的齐老师”,是台湾文学和教育界最受敬重的前辈之一。

她在81岁高龄开始创作《巨流河》,历时4年,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埋藏着巨大悲伤的时代。

齐邦媛回顾了自己从东北流亡到关内、西南,然后在台湾落地生根的生命历程,以个人遭遇折射家国历史、新旧时代交替下女性的奋斗。

《巨流河》是2009年港台地区口碑最好的一本书,很多人把它与龙应台的书相提并论。

书里描述的,不单是一个家庭的流离史,更是20世纪中国的苦难史。

香港作家西西的童话小说

香港作家西西的童话小说

文学评论 1997年第3期香港作家西西的童话小说艾晓明内容提要:西西是香港实验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

叙说香港百年历史有多种方式,而文学从根本上说,依然是虚构而不是实录。

西西小说虚构的意义在于它是一个开放的文本,开放向童话、风俗史、地方志一类更广阔的艺术空间。

本文以西西最近的长篇小说《飞毡》为例,讨论西西对童话小说文体的理解、《飞毡》中童话手法的介入形式以及小说中轻盈与繁复的叙事风格。

香港的故事,应该有许多种讲法,事实上,我们读到的香港故事,也都各有其注重的经验层面、思考焦点、讲述方式。

例如施叔青的《维多利亚俱乐部》、《香港三部曲》之一、之二;还有获益出版公司作为“收获文丛”新近推出的《九龙城寨烟云》(林荫)、《庙街两妙族》(海辛)等。

西西的《飞毡》也是写香港的小说长篇,而且,部分章节发表之初,已引起注目和期待。

最近我读完了新出版的完整长篇,掩卷之余,令我反复琢磨的是一个马格利特式的问题:这是k不是香港?正如这是k不是苹果、这是k不是烟斗。

如果从“见证小说”的角度来考虑,“睡眠与飞行”能见证什么?钽的故事、梦游症、自障叶与香港又有什么关系?而类似的无关乎香港历史、现实的故事枝节、知识和想象在《飞毡》中比比皆是。

而且,最突出的意象“飞毡”就是异域传说的移植,而非“本土”特产。

为什么一个关于香港的故事,要在飞毡这样一个神话的意象框架中展开呢?显然,我们不能以“见证小说”的标准来读《飞毡》,小说封内提要说:“这小说是西西肥土镇系列故事(1)的扩写,以香港百年来的历史为素材,予以艺术转化,提升为一个普遍的寓言。

”为了与一般写实作品相区别,我更愿意说成是童话想象。

以下从三个方面细说这种童话想象。

一 何为童话西西与何福仁的一系列文学对话中,最早的一个话题就是“童话小说”(2),其中,西西对自己挪用童话素材的作品《玻璃鞋》提出一个商榷性的说法:相对于马尔克斯、巴尔加斯・略萨的“魔幻写实”、“结构写实”,《玻璃鞋》是否可以叫“童话写实”?(3)在这个对话中,西西谈到了安徒生、王尔德等作家的著名童话,又谈到卡尔维诺搜集的意大利民间故事。

浅析西西《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的多元错位体系

浅析西西《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的多元错位体系

浅析西西《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的多元错位体系发布时间:2021-04-19T11:46:21.443Z 来源:《教学与研究》2021年第2期作者:陈媛媛[导读]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是香港女作家西西的成名之作,小说以内心独白的叙述方式陈媛媛江苏省苏州市高新区第一中学 215011摘要:《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是香港女作家西西的成名之作,小说以内心独白的叙述方式,描述了一位从事遗体化妆这一社会边缘职业的女子对于命运、爱情和死亡的思考。

本文试图从小说艺术的多元错位:人物之间的情感错位、人物自身实用价值和审美情感价值的错位以及人物与社会环境之间的错位,进一步洞察其中的艺术奥秘。

关键词:错位;情感;价值;社会环境《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以“我”的自知视角与意识流的叙事线索,构成了小说的多意义结构,揭示了命运、爱情和死亡三大永恒命题。

这部小说之所以具有如此巨大的艺术魅力,除了叙事方式的独特性、主题的深刻性以及西西本文天才的表现力以外,还因其主人公“我”与夏的情感错位、“我”的实用价值和审美情感价值错位以及人物与社会环境之间的错位所构成的多元错位体系让人深思。

一、人物之间的情感错位“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其实是不适宜和任何人恋爱的。

”小说开篇的内心独白,让读者眼前出现了一个顾影自怜的忧伤女子。

接着又出现了“夏”,一个即使随意微笑,也会让“我”魂飞魄散的男子,我恋爱了。

夏是那么的快乐,而我一开始心中就充满了隐忧,我与夏一开始就存在着情感的错位。

孙绍振说“小说形象的感染力在同一情感结构中的错位,曲折微妙而精致,情感线索错位越是丰富,艺术的感染力越是强烈。

” 所谓“同一情感结构”是指人物之间至少要有关系,最好比较紧密,人际关系差距越小,感情层次之间存在错位,心理差距才能越大,形象就越生动,作品感染力也就越强。

在小说中,“我”与夏之间存在三次情感错位,三次都以简短的对话形式出现,同时伴随着我的内心独白,每一次都是我的忧愁与夏的快乐错位。

西西《我城》与黄碧云《失城》

西西《我城》与黄碧云《失城》

西西《我城》与黄碧云《失城》作者:朱金琳李秋来源:《山东青年》2017年第11期摘要:西西与黄碧云,两位同属于香港的年轻女作家,相近的年代,令她们有着相似的香港意识。

她们的风格却大相径庭,一个是纯真的感性,一个则是冷漠的理性,强烈的反差带来不一样的文学体验。

而本文就从她们所创的《我城》与《失城》中所展现的“家园情结”、“生死观”、“香港意识”进行对比分析。

关键词:西西;黄碧云;家园情节;生死观;香港意识西西的小说,本身就像一个纯真懵懂的孩童,“用孩子的眼睛看世界”,用童稚的语言讲述一个个美好的童话,呈现出浓重的幻想童话色彩。

然而她对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等叙述技巧的灵巧运用,使得读者在浓重的童话幻想中却不会感觉一切皆是幻想的空虚,仍能感受到现实的存在。

黄碧云的小说则截然相反,她的文学中充斥着残酷的冷漠、绝望的暴力,是一种暴力美学。

描写人们精神病态,完美体现其残酷美学的《失城》,便被学者认为是打开黄碧云小说别样美学的一把重要的钥匙。

她的写作是深入人生的本质,本质的理性带来的是极其残酷冷漠的对现实真相的认知。

在这种认知中,提出了香港“幻灭的一代”的世纪病的观点。

一、家园情结《我城》中的那座城——香港,就是西西的家园。

对于自己无比熟悉的家园,她选择用直接而简单的观察手法,虽如碎片一般零碎且浮于表面的,而不是通常小说中全知全能叙述者的“宏大叙事”,但是这样的简单稚朴,却更显真诚。

对生活中细碎的琐事,犹如一本日记,纯粹地记录着。

“里面有这些人:一个喜欢唱烘面包烘面包味道真好的阿果、一个和一只闹钟生活在一起的阿发、一个画了一只有四只足趾的河马的悠悠、一个知道什么地方有菠萝的阿傻、一个满屋子挂满辣椒的麦快乐和一个会做很好很好的门的阿北”[1]他们都是“我城”里的普通市民,他们甘心于平凡的工作,自食其力,表达他们对这座城市的自信与怡然自得的态度。

若说西西是生存在家园中的普通人,那么黄碧云就是流浪于外的浪子。

在她的笔下,人们虽爱着故乡,但因为故乡的贫苦艰辛的环境而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转向了对异乡自由美好的向往。

《我城》中的香港本土意识

《我城》中的香港本土意识

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我城》中的香港本土意识廖昱霄 辽宁师范大学摘 要:摆脱现实主义框架,从香港本土意识的角度关照西西的小说,更易于把握西西小说创作的内涵,理解她小说中的实验意义。

本文从香港本土意识出发论述《我城》中的香港本土意识。

关键词:西西;《我城》;香港;本土意识作者简介:廖昱霄(1993-),女,汉族,贵州都匀人,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文学硕士,研究方向:美学、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32-040-02西西作为香港当代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之一,在台港曾多次获奖,是颇负盛名的作家,而在大陆却少有人知。

近年来台港文学逐渐走入文学批评者的视线,对西西以及相关文学作品的研究也逐渐增多。

《我城》是西西的代表作也是其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我城》写于1974年,1975年在《香港》快报上连载,字间镶嵌一幅画和几个字,平行拼贴,连载共刊16万字。

删减版1979年由香港素叶出版者出版,1989年3月才出版了完整的全文以及插图版,其中108幅图均系作者自己绘出。

西西在这部长篇小说中,以独特的语言风格、叙事手法、小说结构及人物塑造等书写了一个轻松愉快、哀而不伤的70年代的香港,在诸多方面在当时的香港文坛中都是独树一帜的,同时,作为香港意识的发轫之作,也使得这部小说具有考察香港意识重要意义。

一、“香港意识”始于《我城》作家的创作与其生长的环境与生活的经历是密不可分的,香港作为曾经的英属殖民地,有其存在的特殊性。

许子东曾说:“真正有香港意识的小说是从西西呐代开始的,她最有名的小说叫《我城》,这是最有标志性的。

”六七十年代,随着新一代本土港人的成长,“香港意识”浮出了地表。

新一代港人或者生于香港长于香港,或者生于外地长于香港,他们不再有父母一代的浓厚的“北望”情思和“过客”心态[1],相反,他们以为香港为自己的家乡,与香港共生共存,“港味”已经深深地植入到他们的骨血中,他们以香港的繁荣为荣,他们的生命也熔铸在香港的发展中,他们对于香港有不同于父辈的认同感与归属感。

浅析《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叙事特征

浅析《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叙事特征

浅析《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叙事特征摘要:发表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的短篇小说《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是香港女作家西西的成名之作,全文是一个女子的内心独白,以其自始至终的“我”的单一视角与意识流的叙事线索,成为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

其实,此前已有学者察觉到西西独特而细腻的叙事方式,但却未有人对《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做深入的叙事分析。

因此,本文力图从叙事方面进行开拓,通过对《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的叙事视角、叙事话语,人物形象展开细致的分析,发现其中存在矛盾悖反,从而揭示“我”的不可靠叙事者身份,品味作者叙事手法的简洁与意味深长。

关键词: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西西不可靠叙事者香港女作家西西的短篇小说《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以下简称《像》)是一部内心独白式小说。

“我”是一名遗容化妆师,却从未向我的恋人“夏”明白告知。

今天,他将要去“我”工作的地方参观,“我”的爱情在此时也被引向了一个未知点。

整篇小说以第一人称展开讲述,全文充溢着“我”淡淡的忧伤,使人不知不觉地陷入到“我”那可望不可即的爱情故事中去。

然而,“我”的叙述者身份却是可疑的,我的叙述中处处潜藏着矛盾与空白。

“我”企图交给读者一个爱情悲剧,而听者之意又是如何呢?一、叙述——第一人称自白(一)、叙述视角与叙述声音视角是“叙述者或人物与叙事文中的事件相对应的位置或状态,即叙述者或人物从什么角度观察故事。

”[1]视角的承担者通常有两类,一是叙述者,二是故事中的人物。

而在《像》中,作者始终以“我”为叙述视角,由“我”来叙述自己的故事,因此,在“我”身上,实现了叙述者与主人公的统一。

我们知道,视角主要分为三大类型:非聚焦型、外聚焦型与内聚焦型视角。

非聚焦与外聚焦通常会呈现出叙述者与人物的分裂,而内聚焦则由于以某一人物的视角为出发点,叙述者与人物的界限通常难以分辨或在一定程度上是一致的。

《像》就是这种典型的“我”的内聚焦。

当然在内聚焦中,也可以进行视角的切换与转移,从而扩大叙述,但这篇小说却始终采用单一的“我”的视角,由此呈现出一种固定性内聚焦——即全文的叙述都是凭借“我”的感官去看、去观察、去呈现,自始至终浸润着“我”对事件的理解,使得被叙述的故事始终通过单一的“我”的意识现出。

从《我城》中浅析西西的现实关切

从《我城》中浅析西西的现实关切

从《我城》中浅析西西的现实关切有时候我在想:西西笔下的《我城》不是一本小说,而是一个人,是那种需要长时间接触,淡淡的外表下有内在神秘气质的人。

毫不避讳地说,第一遍读《我城》,读到西西笔下那些稀奇古怪的描写,我愣是觉得这人有病。

但是在经过了查阅相关资料和再一遍的拜读后,我似乎是稚子遇到了博学多识的学者一般,痴迷于她的文字,通过她笔下奇特的叙述,感受她眼光中孩童般的世界。

似乎一切都是玩笑,但是又让人读的那么无奈、振奋,充满乐观。

西西善于运用比喻,她仿佛是那种永远都带着儿童眼光的人,再普通不过的生活细节经过她的眼睛就变成了新奇的新事物,她好像活在自己童话般的生活中,但是我却在西西的《我城》中读到了她那虽然乐观却也充满悲观底色的现实关切。

“除了对她们点我的头,我还有什么话好说”,这是小说的开头一句,也是我印象深刻的一段。

西西给阿果设定了这个“慈父见背”的背景,旨在告诉我们小说的大背景即是香港的殖民地背景,香港就是一个失去了“大陆父亲”的孩子,他悲伤着却又无可奈何,当西西站在故事外通过一个电话的形式告诉我们,不管人是否死去,这个父亲终“将成为历史,成为过去的经验”,他虽然“死去了”,但是一定会是“过去与未来的一座桥”。

西西深刻的了解上一辈港人的过客心态,但她是乐观的,她想要告诉新一代的香港人,不忘历史,但更重要的是面对未来。

西西喜欢将自己的小说语言陌生化,她有意在构建一个似乎与现实并不相同的小说世界,但是在这个她亲手建造的世界里,她用那些现实中的故事进行串联。

小说中的世界同样发生地震,同样有人踩在草地上,同样有人因为踩到口香糖而气愤不已。

我想她之所以想把这样的一个社会虚拟化,大概是既不想让读者看了心情悲伤因而对生活丧失希望,但是又要借着小说反省着当时的社会,又何尝不是警示现在的社会呢?对于这样一个孩子般稚嫩心灵的西西,也只有她才能塑造阿发、麦快乐这样单纯的人物吧?阿发是一个有原则的孩子,她总是定闹钟来约束自己,她懂事,她的理想就是“将来长大了创造一个美丽新世界”,她会给邻居们写一份长长的信,不是抱怨他们破坏了环境反而站在一个担忧他们身体的角度为他们考虑。

读后感 论文 西西《我城》与“归属感”

读后感 论文 西西《我城》与“归属感”

西西《我城》与“归属感”
——《我城》读书
报告
我一直都相信:每个女生都向往童话,每个女生心里都拥有那么一座城,都拥有着自己的童话故事。

而西西心中的那座城便是70年代的香港,她的童话是关于她生活的那座城与那些人。

第一次知道西西,知道《我城》是因为学校的通选课,大致了解了她的信息后就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到底是什么让30多岁的西西写出那么童话般的故事?又到底是什么让她的风格截然转变?又要拥有什么情怀才能有这么深厚的地方归属感?
《我城》这本书记录的是一些生活中平淡又现实的故事,故事不温不火,但是“顽童体”的语言十分有张力,再加上一百多幅作者本人创作的插图,一本现实的童话书出现在读者的面前。

本书主要讲述中学毕业生阿果眼中70年代的香港以及阿发、悠悠、阿傻、麦快乐等草根百姓逛街、郊游、搬家、求职、要生活的故事。

读《我城》,就好像跟着西西在70年代的香港走了一圈,在字里行间我能感受更多的是西西对“我城”的热爱,对生活的热爱。

西西文学风格的转变到底代表着什么?我认为这。

第十二讲 西西

第十二讲  西西

“肥土镇系列”小说,并于1996年出版长篇
小说《飞毡》,总结一个城镇的百年历史。
电梯;公共汽车;快餐;等等。 经典的“百年孤寂”。(第7节) 包裹。(第10节) 石油枯竭、水库干涸。(第11节。魔幻手法: 斩电;接载雨水等。) 环境污染、人口膨胀。(第11节;第18节: 在新的星球上建立美丽的新世界。) 苹果牌小说出版社的即冲小说。(第15节)
长篇小说《我城》、《哨鹿》、《美丽大厦》、 《哀悼乳房》、《飞毡》等; 小说集《春望》、《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 《胡子有脸》、《手卷》、《母鱼》等。
(一)20世纪60-70年代:以《我城》为代表 前半段创作主要为中短篇写实小说,如《玛 利亚》(1965)、《家族日记》(1966)等; 后半段创作有两部长篇小说《我城》(1975) 和《美丽大厦》(1977)。
其实,谁是我的亲生母亲,也已 经不再重要,重要的还是:选择
的权力。为什么我没有选择的权
力,一直要由人摆布?
寿郎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获1983年台湾 《联合报》第八届短篇小说奖)
开篇:“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其实是不 适宜与任何人恋爱的。” 结尾:“夏带进咖啡室来的一束巨大的花 朵,是非常地美丽,他是快乐的,而我心
第十二讲 西 西(1938-)
继王安忆、陈映真之后,西西于2005年获马来西 亚《星洲日报》“花踪”第三届世界华文文学奖。
“现代小说是一种百科全书,一种求知方
法,尤其是世界上各种事体、人物和事物 之间的一种关系网。”
“对千百年来积累的人类知识的无限兴趣
正是20世纪最伟大作家必定宣称为他们所 据有的那些品质”。(卡尔维诺)
“双向对话”
在《我城》结尾,阿果:“我不知道听筒那 边的声音是谁的声音,陌生而且遥远,但那 声音使我高兴。电话有了声音,电话已经驳 通,我的工作已经完成。”

西西

西西

西西作品
《 时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间 的 话 题 》
《 像 我 这 样 的 一 个 读 者 》
《 传 声 筒 》
《 拼 图 游 戏 》
《 其 剪 他 贴 类 册 》
《 我 的 乔 治 亚 》
《 飞 毡 》
《 哀 悼 乳 房 》
《 像 我 这 样 的 一 个 女 子 》
《 我 城 》
《 东 城 故 事 》
《 小 玛 说 利 亚 》
谢谢观赏!
西西是香港现代主义的重要作家。以《我城》为分 水岭,大致可分为前后两期。
前期以《东城故事》、《象是笨蛋》、《草图》等为 代表,主要受存在主义影响,表现人类没有前途,生活 没有希望,充满虚无主义和悲观主义思想,色彩灰暗。
后期从《我城》起,告别存在主义,走向魔幻现实 主义与香港现实生活相结合的道路。
评西西的创作观
西西对社会的审视是多角度、全方位的,但缺乏对 生活本质的挖掘和错综复杂现象的透视。他虽然关心人 生、面向现实,但总与生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有冷 静的观察,却少有热情的投放。她从不在作品中作简单 的肯定或否定,也没有强烈的主观的歌颂或严峻的揭露 批判,她对现实少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其评判也偏于泛 泛,其作品未能给人一种新鲜的发人深思的启迪。这也 许与她没有深刻理解生活,未能投入到生活的激流中去 感受时代的脉博、经受生活风雨磨练有关,抑或是缘于 西西在创作中所采取的新写实主义的态度,只求状写出 生活的原生态而不妄加评论。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
主要内容
一个在殡仪馆从事为死人化妆的“特殊职业”的年轻女子 ,在咖啡馆等待男友的到来,她答应带他去参观她工作的地方 。全篇基本上是主人公“我”的心理描写,当自己的职业存在 误解的男友知道真相后他们的感情走向,以及一些相关的回忆 与联想。 《 像》小说的侧重点不是爱情,它探讨的是人如何现实与命运。小 说通过在殡仪馆工作的女子所经历的爱情 ,用来衡量真正的勇敢与 否 ,只有经受住“死亡与爱情 ” 双重考验的勇敢 ,才能真正应对现 实。一个蜗居在最接近死亡的地方 ,以为是最大程度的远离一切嫉 妒、 仇恨和名利的争执的女人 ,自以为勇敢 ,也执着的信仰 ,在无望 现实中仍然做着“ 在这个世界上 ,必定有像我们一样 ,并不畏惧的 人 ” 这样假象的期待。

港台小说-西西《我城》评价

港台小说-西西《我城》评价

“非典型”香港小说——西西《我城》《我城》是西西被传诵了三十余年的杰作,它风格独特,被认为开创了香港本土意识文学的先河。

《我城》描绘了中学毕业生阿果眼中的70年代香港,我娘秀秀、我妹阿髪、我姨悠悠、花王阿傻和麦快乐等草根百姓逛街、郊游、搬家、求职、讨生活的香港。

小说以虚构的形式,“顽童般”的写作手法(全文就像是我小学看的《童话大王》),通过描写社会底层草根的小人物,向我们展现上世纪七十年代香港年轻一代的生活。

高中时,在我姐诱惑下初遇此书,我仅翻了几页就没了兴趣。

因为我觉得它跟我心目中的香港小说(金庸巨作)完全不同,没有跌宕起伏的主线,主人公的生活平凡到尘埃里,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敌,没有奇遇和绝世武功,更没有如云的红颜知己,有的只是琐碎的小事和流逝的岁月。

如果将金庸的小说比成给人刺激的冰镇可乐,那么西西的《我城》就是一杯白开水,淡而无味。

那时候的我喜欢的是可乐。

然而大学闲来无事,又一次信手翻了这本书,竟一次性看完了它。

杯中的白开水似乎泛起了层层涟漪,貌似开水味道也是回味深长啊。

这本书或许应该被称为人成熟的催化剂。

如果让我评价这本书,我会很俗气的将它与林海音的《城南旧事》作比较。

因为两者都不一定要从头开始看。

虽然很多小说,都必须从头开始看,否则,就很难看懂后面出场的人物关系和情节。

但对于《我城》,你可以从中间读起,也可以只读一部分。

因为,它是多个小故事,彼此独立而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亲人的离去是一个故事;搬家是一个故事;求职应聘是一个故事;我妹阿发写信给邻居可以当作一个故事;甚至一档电视节目也可以写成一个故事。

它的故事就是生活中习以为常的琐事,却也是与我们最接近的事。

至于她顽童般的手法,就好像用童话的笔法淡化伤感、矛盾、忧郁。

父亲的离去,没有写哭天抢地的场面,没写失去家庭支柱后的茫然慌乱,而是把母亲红肿的眼睛比喻成番茄、南瓜。

“捆绑棺材的粗草绳被人一扯,像水蛇一般游走。

”童话般的笔法把悲伤用甜蜜的糖衣包裹了起来,而文中也不止一次提到了“漂亮糖”这个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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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小说中的香港意识摘要:摆脱“现实主义”框架的泛泛而论,而从香港本土意识的角度观照西西的小说,更易于把握西西小说创作的内涵,理解她的形式实验的意义。

本文从香港本土意识的两个阶段论述西西小说与香港本土意识的关系。

在香港的作家中,西西可称得上是最具本土意识的作家。

“香港意识”的发展大体上可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六七十年代的随着香港的工业化城市化而滋生的“我城”意识,二是八十年代以来随着香港“九七”回归的逼近而引发“失城”意识。

可以说,在这两阶段中,西西的小说都堪称代表。

六七十年代,随着新一代本土港人的成长,“香港意识”浮出了历史地表。

新一代港人或者生于香港,或者生于外地,但都成长于香港,他们不再有父母一代的浓厚的“北望”情节和“过客”心态,相反,他们以香港为家,以香港都市的繁荣为自豪,他们的青春体验凝聚于这个城市的发展中,故而他们对香港自觉地产生了认同感与归属感。

西西写70年代后期的《我城》,代表了新一代本土作家对待香港这一城市的认同态度。

在西西的笔下,住在这城里的人是轻松、快乐的。

阿果找工作不过是为了有点有趣的事情做,在报纸上见到消息后,阿果做了一些“填字游戏”就被录用了,“你去做你高兴的事,我去做我高兴的事。

”阿果做的电话修理工,这种工作需要串街走巷、登高爬低,但阿果并没有感到辛苦,“我觉得我的工作很有趣,这么高高地站在大街上空,看得见底下忙碌的路人。

有时候,也有一两个路人抬起头来朝我看,我就想问问他,你说我的工作有趣吗,你的工作又是什么呢?”没有事的时候,就玩牌戏,“当这四个人坐在一起作牌的时候,气氛是热闹的,他们会把牌拍在桌子上拍得很响,好象谁拍得最响谁人就赢,即使不赢,那姿式,也赢了。

”香港的快乐甚至延续到了难民营里:在军营里面,他们每人分配得一张床,有的是帆布床。

他们就把帆布张开,把钉钉进木架。

他们每人有一双筷,有一个铁碗,每天吃饭的时候排队,他们在一间大的房间内选择衣物,房内满是衣物,他们可以高兴拿多少就拿多少。

”“到山上来的人,只有少数人特别寻找自己的亲人,其他的都准备粮食和水,对迎面走来的人亲切地说话:你饿了吗?你受伤了呵。

于是,他们给流血的伤口以药,给饥饿的躯体以粮。

众多的外衣和鞋,都披在陌生者的身上了。

”[1] 这里的难民营内是充满诗意的,仿佛成了难民的天堂,香港人都充满了爱心,对待难民也会像对待家人一样,仿佛来自地天堂的使者。

“我的城”“我们的城”是处处可爱的,小说用一系列语言重重叠叠地表达着兴奋之情:“如果早上起来看见天气晴朗,我高兴“如果早上起来看见天气晴朗,牛在吃草你在喝牛奶,我高兴“如果早上起来看见天气晴朗,牛在吃草你在喝牛奶,大家一起坐着念一首诗,我高兴“如果早上起来看见天气晴朗,牛在吃草你在喝牛奶,大家一起坐着念一首诗,就说看见一对夫妇和十九个小孩骑着一匹笑嘻嘻的大河马,马我高兴“高兴我高兴。

”书中的人物最后喊出:“我喜欢这城市的天空”,“我喜欢这城市的海”,“我喜欢这城市的路”。

在西西心目中,香港是“我的城”,她在小说中所表现出的喜悦,正是她的“我城”这一叙事立场的表现。

于此,我们才可以理解西西常常运用了魔幻手法和童心童趣:“手持斧头的人当先一斧,斩了一截电光下来,而身旁的一个人连忙拉过一件黑衣服,把电光一裹,又立刻把衣服塞进了衣橱。

这一组人在如此迅速而有条理的分工合作之下,不久即斩获了数十条电光。

”“有一组十众的人,干脆把整条街的两端以大力万能胶一封,喝一声‘起’,即把街整个抬了回家。

”“有一个人扎着我手臂,用针针了我一下,我的手臂因此即席生气。

我只她给它吃棉花糖。

”“有的墙软,当我把钉子锤进去时,它们就喊:有香烟抽了,大家来抽烟呀。

它们因为喜欢抽烟,就把钉子咬在嘴巴里。

有的墙硬,模样凶,钉子一见到它们,即害怕起来,只好鞠躬。

”小孩是以想象力理解世界的,在小孩的心目中,一切都是可能的,故西西将她所喜欢的拉美魔幻手法运用于此显得恰到好处。

西西的手法,据她自己说是“幻”而不“魔”,小说由此变得天真而神奇,再配之以那些童话手法的幽默片段,更使整个小说荡漾着一种轻松的氛围。

这种表述方式,现在看来,事实上表明了作者在香港这个城市中的自信而怡然自得的态度。

工业化和经济腾飞使香港发展成为一个国际性大都市,傲视大陆,这是西西等七十年代港人赖以自豪的地方。

在《春望》(1980)中,西西以一种纯“客观”的对话体形式,叙述了一个港人与大陆人血缘不断的亲情故事。

小说由主人公陈老太太与她的女儿美华及其他人的对话构成,主要是在谈陈老太太的姊妹来港探亲的事。

对话十分地枝蔓,但毫不影响我们对于故事的把握:“三十元零六毛四。

明姨那里寄一百,珍婶那里寄五十,九叔那里寄五十。

计算机一个,邮费是三元,和上次一样。

”“大家姊妹,还谢什么,这些看来,他们生活也很艰苦呀,我总不忍心他们一家人没饭吃。

”“手表,电视,我都带回去过啦,最近乡下有信来,说要造房子。

”“姊妹如果他们来,住在哪儿呢?我们家的地方这么小,就算睡在地板也挤不下。

”[2]从这些零零碎碎的谈话片断中,我们看到的是港人对于“水深火热”中的大陆同胞的诚恳帮助。

小说中的人物陈老太太、女儿美华、儿子家辉等是十分热忱和有同情心的人,毫不势利。

但在这种热忱和同情之后,我们看到的是巨大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与其说来自陈老太太及其家人,无宁说来自于小说的作者西西。

在历史上,我们一贯看到的是“北望中原”的大陆中心情结,现在情况似乎颠倒过来了。

西西等人也并不是没有看到香港的阴暗面,《我城》中就写到了香港的请愿、打劫等问题。

但作者是以轻松的心态对待这些问题的,在别人的笔下可能是十分严肃甚至凶险的事,到了西西的笔下看起来却像游戏一样。

请愿让人感觉是“野火会”,麦快乐遭劫时依然很快乐,“麦快乐看见自己的钱和手表好象长十支翅膀。

”对于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小说只是施之以温和的讽刺,并以童稚的手法将其漫画化。

让我们看一看小说中这样一个片断:最近,苹果牌小说出版社有了一种新的产品,那是经过多年试验出来的发明,叫即冲小说。

它的特色是整个小说经过泡制之后,浓缩成为一罐罐头,像一罐奶粉一样。

看小说的人只要把罐头买回去,像冲咖啡一般,用开水把粉末冲调了,喝下去就行了。

喝即冲小说的人,脑子里会一幕一幕浮现出小说的情节来,好像看电影。

这种苹果牌即冲小说当然是开创了小说界的新纪元,它的优点是不会伤害眼睛,不必熟习英法德意俄文,所以,生意很好。

据喝过苹果牌即冲小说的人报导,侦探小说的味道,是有点苦涩的,纯情小说的味道有两类,一类像柠檬一般酸,另一类如棉花糖一般,甜得虚无缥缈。

书评人对苹果牌即冲小说的评价又是怎样呢,有一个书评人的意见是这样:在这个时代,大家没有时间看冗长的文字及需要很多思维的作品,所以,应该给读者容易咀嚼的精神食粮,要高度娱乐性,易接受,又要节省读者的时间。

因此,苹果牌即冲小说是伟大的发明。

[3]小说显然是在批评香港的文化快餐现象,但西西并没有像刘以鬯那样施之于沉痛的批判,却是以奇特的幻想出之,温婉地显示其荒谬性。

对于香港社会本身的问题,西西的并不十分忧虑,她所真正忧虑的是香港在外部世界中的位置,这种忧虑随着八十年代香港的归属问题的迫近而愈发深切。

英国占领了香港,中国却并没有真正地放弃主权,香港于是既不属于英国,也不属于中国,成了一块尴尬的“借来的时空”。

西西的《浮城志异》描绘了一个既不上升,也不下降的浮在空中的城市。

当风季来临的时候,浮城就会摇摆起来,而浮城上的人都会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既不上升,也不下降,好像每个人都是一座小小的浮城。

浮人并没有翅膀,所以他们不能飞行,他们只能浮着,彼此之间也不通话,只默默地、肃穆地浮着。

整个城市,天空中都浮满了人,仿佛四月,天上落下来的骤雨。

”这是对于香港的隐喻,这些浮人的形象触目惊心的喻示了港人在历史之中的尴尬处境。

“在浮城生活,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要靠意志和信心。

”在这里,西西对香港人仍然很有信心,并且称赞有加,“即使是这一座浮城,人们在这里,凭着意志和信心,努力建设适合居住的家园。

于是,短短数十年内,经过们开拓发展,辛勤奋斗,浮城终于变成一座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富庶城市。

”[4] 在有关香港回归的中英谈判过程中,香港只能眼看中英角逐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让西西忧心忡忡。

“灰阑记”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民间传说,两个妇人争夺一个孩子,最后包公用在灰阑边拔河的方法解决了这一问题:不忍心孩子被拉伤而松手的,必是亲生母亲。

布莱希特曾作过《高加索灰阑记》,他的质询是:那位把孩子抚养大的仆人可能会比其亲生母亲更爱孩子,故松手的反而可能是她。

西西在《肥土镇灰阑记》中对于历史的质询,十分精彩而又出乎意料。

小说没有纠缠于到底谁是真正的母亲这一说不清的问题,而是对于审判的过程提出了质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被询问了,独独当事人寿郎没有被问询过呢?案子已经断了很久,还断不出什么头路来。

为什么不来问问我呢?谁药杀了我父亲,谁是我的亲生母亲,二娘的衣服头面给了什么人,我都知道,我是一切情节的见证。

只要问我,就什么都清楚了。

可是没有人来问我。

我站在这里,脚也站疼了,腿也站酸了。

站在我旁边的人,一个个给叫了出去,好歹有一两句台词,只有我,一句对白也没分派,像布景板,光让人看。

在西西看来,重要的并不是到底谁是小孩的母亲,而是当事人的意见和选择能否得到尊重的问题。

寿朗说:其实,谁是我的亲生母亲,也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还是:选择的权利。

为什么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一直要由人摆布?寿朗的处境,象征了中英谈判期间香港的尴尬处境。

在此过程中,香港只是个被处理的对象,无权参与选择。

英国人打“民意”牌子,中国人也以《七子之歌》传达香港的意愿,没有人真正地聆听港人的声音。

在加谬的笔下,西绪弗斯无止尽地推石上山的画面,原是人类不畏强暴!抗拒荒谬的象征,但港人西西的感受又与众不同。

在小说《致西绪福斯》中,她认为石头在这一文本中是缺场的,没有话语权利。

她别出心裁地让石头开口说话,这一说话,立刻让人们有了新的发现。

原来石头经历着较人更荒谬的命运,是人得罪了神,因而受罚,但石头却无辜地受牵连,跟着人永远地上下翻滚。

最不能忍受的是,尽管如此,石头却永远没有申诉自己的权利。

“灰阑记”和西绪弗斯的故事在历史上流传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作过此类精采的询问,只有身处夹缝之中的港人,才能对于历史提出如此的质疑,它喻示了香港被历史湮没了的命运。

参考文献:[1]西西.我城[M].台北:允晨文化实业有限公司,1989.[2]西西.春望[A].何福仁.香港文丛#西西卷[C].香港:三联书店有限公司,1992.[3]西西.我城[M].香港:素叶出版社,1979.[4]西西.浮城志异[A].何福仁.香港文丛#西西卷[C].香港:三联书店有限公司,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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