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苏联解体意识形态之原因

求实　2006. Ⅰ 党建研究
试析苏联解体意识形态之原因
李小圣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政治学系,北京　100006)
1991 年12 月25 日,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解
体了。苏联解体的原因错综复杂,但意识形态的方面的因素
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苏共政权的丧失
乃至苏联的解体是从意识形态的变异开始的。其实,苏联意
识形态方面的变异早在赫鲁晓夫时期就已经开始,到勃列日
涅夫时期苏联意识形态领域里的问题积累得非常严重。等
到戈尔巴乔夫上台以后,在意识形态领域推行“民主化、公开
性、多元论”,导致苏共意识形态的彻底崩溃,直至亡党亡国。
本文仅从意识形态方面对苏联解体的原因进行论述。
一、勃列日涅夫时期苏联意识形态领域已经问题成堆
第一,意识形态领域混乱,苏共的工作软弱无力
1964 年,勃列日涅夫当上了苏共中央第一书记时,苏共
的历史已经有66 年了(从社会民主工党开始算起) 。苏联是
世界上最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综合国力仅次于美国。但在
意识形态领域却蕴藏着种种的危机。
自赫鲁晓夫时代起,如何看待苏联的历史,如何评价斯
大林及其领导下的苏联社会的发展,一直是苏联和世界争论
不休的焦点问题之一。由于赫鲁晓夫对斯大林的全盘否定,
引起了苏共党内的思想混乱。在意识形态领域,有人借批判
斯大林全盘否定苏共和苏联的历史。但从赫鲁晓夫到勃列
日涅夫,对于严重歪曲苏共和苏联历史的错误观点,苏共并
没有给予应有的抵制和批驳,因为“意识形态的工作人员,自
己在意识形态的一系列问题上存在着许多混乱的看
法”。[1 ] (P239) 在勃列日涅夫时期,苏联政治生活的一个很重要
的特点是持不同政见者运动此起彼伏,他们反对苏共的领
导,主张走社会民主党执政的那些西欧国家的道路。
对于意识形态方面存在的问题,苏共领导人也有一定的
认识。如在1966 年11 月,苏共中央政治局专门召开会议讨
论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在这个会议上,苏共最高领导人勃
列日涅夫忧心忡忡地提出:“我们至今没有一本关于我们党
历史的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的教科书”,“能捍卫马克思列宁主
义、能捍卫我们党免遭假马克思主义者和反马克思主义者攻
击的、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教科书至今仍然没有,”“正
是由于缺乏这样的教科书,才使得各种各样的批评家得以任
意篡改我们的历史”。[2 ] (P183) 与会的其他领导人也同意这样的
说法。勃列日涅夫的继任者安德罗波夫就说“我们确实出现
了理论上毫无道理的失败,特别是在列宁时期和当代这一
段”、“我们对这一时期

的说法忽东忽西”、“我们的敌人则利
用这一点来反对我们”。[2 ] (P186) 由此可见当时意识形态领域问
题的严重性。苏共也强调对人民尤其是年轻一代进行马克
思主义理论的教育,但严重地流于形式和简单空洞的说教,
如对大学生进行苏共党史、马列主义经典著作的教育时,“教
员只要求记住而不是理解”。[3 ] (P26) 苏联社会科学对西方现代
哲学流派实行闭门主义,导致学生们对尼采、胡塞尔、弗罗伊
德、海德格尔、萨特、杜威等一无所知,因此他们一接触便引
起极大的兴趣。大部分年轻人对马克思列宁主义不感兴趣,
有的甚至产生了严重的逆反心理和对立情绪。这导致年轻
人“在许多方面把自己与党对立起来”。相反,对于许多攻击
苏共的书籍,他们显得很有兴趣。
对于意识形态领域的混乱,虽然当时的苏联领导人下大
力气进行意识形态领域的工作,但收效甚微,甚至适得其反。
主要原因是:
首先,教条主义盛行。勃列日涅夫时期,苏共在意识形态
领域把苏共领导人对马列主义的理解和解释以及他们的论断
作为判断是非、划分敌我的唯一标准和根据,借坚持马克思主
义为名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借坚持社会主义为名,把苏联在
一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社会主义模式固定化。他们大谈“社
会主义已建成”、“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完全相适合”、“民族大家
庭业已形成”之类的空话,对现实存在的困难和问题以及发达
的资本主义国家在社会经济发展中出现的新情况视而不见。
其后果是思想僵化、精神压抑,理论严重脱离实际。在意识形
态领域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化理解一方面掩盖了苏联社会生
活中长期积累下来的大量矛盾和问题,另一方面则成为神圣
不可触动的理论信条。马克思主义理论不用于研究和解决实
际问题,而丧失了活力,丧失了生命力和战斗力,再加上空洞
的说教,人们的思想开始陷入混乱。
其次,形式主义泛滥。苏共为确保马列主义的指导地位
做了很多工作,如出版了几千万册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主办无
数讲习班和讲座,在大学开设了马列主义课程,形成了较为完
备的马列主义教育体系,出台了关于加强思想教育和意识形
态工作的各种文件和决议,但这些都流于形式,基本上没有得
到贯彻落实。在勃列日涅夫时期,光说不做成为一种典型的
风气。即使出现了问题也只是想方设法地堵窟窿,不做细致
深入的解释和诱导,从而使重要严肃的意识形态工作流于形
式和简单化,加深了党群之间、干群之间的分歧和矛盾。
第二,西方加紧进行“和平演变”。
勃列日涅夫时期,西方国家在缓和的烟雾下,以各种手
段,对苏联发动了新一

轮的“和平演变”的攻势。“和平演变”
的重点就在意识形态领域。为了进行思想渗透,西方国家建
立了“和平演变”指挥部,西方国家的许多侦察机关在苏联都
设有分部,以各种名义进行反苏的、反共的“思想瓦解”活动。
为了煽动社会主义国家人民的反共情绪,搞乱他们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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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国家格外重视广播媒体的运用。在勃列日涅夫时期,西
方国家向苏联进行广播的无线电台达41 个之多,一昼夜播
音累计达253 个小时,其中的12 个固定栏目中有7 个专门针
对青年听众。美国等西方国家还利用科学交流和大学生交
流,对苏联青年进行西化渗透,宣扬西方的民主自由,与青年
的代表人物建立联系,在思想上极力影响他们,唆使其进行
敌对活动。西方的和平演变更进一步加重了意识形态领域
的混乱。
在勃列日涅夫时期,苏联的意识形态领域虽然存在很严
重的问题,但由于苏共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在意识形态的指
导地位,情况还不至于失控。由于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
解决,这最终为苏联的解体埋下了祸根。
二、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新思维”直接导致苏共意识形态
领域的变异乃至崩溃
到戈尔巴乔夫上台时,苏联意识形态领域已经是暗流汹
涌。为实施改革“新思维”,戈氏在意识形态领域推行“民主
化、公开性、多元论”的方针政策。这套方针政策直接导致了
苏共意识形态的变异、滑坡直至崩溃。
第一,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造成意识形态的变异。
在戈尔巴乔夫上台之前,苏共党内就有主张“民主社会
主义”的思潮。一些反共反社会主义的政治势力在西方的支
持下,要求全面“非斯大林化”,反对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
想,主张意识形态自由化和多样化,污蔑苏联社会主义制度
是“极权主义”和“军营社会主义”,攻击苏共是“专制”、“独
裁”、“扼杀人性”,主张以西方为榜样,实行议会制、多党制,
实行公开化和民主化,把苏联社会改造成“民主的社会主义”
社会。〔4〕〔p241〕戈尔巴乔夫上台之后,一改他前任领导人的
做法,迎合这股思潮的需要,开始在意识形态领域推行“民主
化、公开性、多元论”的方针政策。由此引发了民众对苏共,
对社会主义信念的大动摇,大丧失,以致最终与之彻底决裂。
戈尔巴乔夫推行“民主化”的目的并不是发扬人民群众
参政议政,而是为歪曲和丑化社会主义寻找自由的借口。在
“民主化”的口号下,各种反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错误思
想和反动思潮泛滥成灾。如把共产党说成是“同法西斯组织
一样”,把现实社会主义制度说成是“极权社会主义”等等。
“公开性”只是为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

敞开肆意攻击苏共和
苏联的大门,而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政务公开。“多元论”的实
质就是要取消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的指导地位,取消思想
和舆论导向,让各种非社会主义甚至反社会主义的思潮任意
滋长。戈尔巴乔夫“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思想纲领主张:
“苏共坚决舍弃政治上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垄断地位”。在“多
元论”的鼓吹下,党内的“激进派”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民主
派”不断涌现,形成一股专门揭露苏共党史阴暗面,专门攻击
社会主义制度的潮流,以致造成反马列主义、反社会主义的
思潮成为20 世纪80 年代末90 年代初苏联意识形态领域的
主流思潮。
第二,以否定历史作为否定意识形态的突破口。
在导致意识形态崩溃的过程中,否定历史是一个突破
口。
“新思维”倡导社会政治思想要来一个急剧转变,历史科
学也要来一个根本的改革。“民主化、多元论、公开性”鼓动
人们“毫无保留、毫无节制”地暴露历史和现实的“阴暗面”,
提出对党的历史进行“不留空白点”的清算。于是,从1987
年起,苏联舆论界兴起了一股“历史热”,纷纷对过去的历史
进行重新评价。苏共的领导人带头自我否定,党内的民主派
与社会上的反共、反社会主义分子里应外合,形成一股“狂涛
恶浪”,歪曲、丑化苏联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历史,否定苏
共70 多年的历史,否定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意识形态,从根本
上动摇人们对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的信念。
在否定历史的这股恶流中,戈尔巴乔夫一马当先。他要
为推行自己的改革路线扫除障碍,并博得西方国家的更大支
持,同时也为自己推出的“民主的、人道的社会主义”正名。
他先数落斯大林扶植的“扭曲的社会主义”的弊病和罪恶,接
着号召要“炸毁”过去的“极权官僚模式的社会主义”。苏共
中央宣传部部长亚·雅科夫列夫不甘落后,他配合“民主势
力”攻击十月革命是少数暴徒发动的政变,是“俄罗斯一千年
历史上最悲惨的事件”,是“魔鬼之歌的序曲”,从此社会主义
的大船就“在血和泪的海上航行”。[5 ] 在他们的影响下,极右
分子对社会主义的攻击更是肆无忌惮。
对历史的全盘否定,否定了社会主义制度产生、发展的
历史必然性、合理性,使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制度失去了
“意识形态上的合法性”,为社会主义制度的瓦解奠定了基
础。
第三,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迎合了西方的和平演变。
戈尔巴乔夫上台后,西方国家从戈氏的“新思维”、“公开
性”、“民主化”看到了苏联发生变化的希望,并断言其改革的
发展将改革列宁主义的原则,于是对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公
开表示欢

迎和支持,并采取了诱压政策以促使苏联发生符合
西方利益的变化。戈尔巴乔夫的“公开性”、“民主化”为西方
国家攻击苏共和社会主义不仅提供了机会,而且也提供了口
实。西方国家以政治和经济援助为诱饵,压苏联在意识形态
上让步,如苏联停止了对美国之音、自由欧洲电台、英国广播
公司和自由电台的干扰,允许过去在苏禁止的报纸在苏联公
开销售,允许西方的一些机构在苏联搞各种民意测验,公开
发表不同政见等。戈尔巴乔夫甚至允许萨哈罗夫等人权活
动分子以及其他持不同政见者参与一些政治活动。通过各
种各样的渗透活动,西方国家大力污蔑和丑化苏共和苏联,
向苏联人民灌输西方所谓的民主自由,鼓动他们反对苏共。
苏联的解体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早在勃列日涅夫时期
就日益严重了,但一直得不到有效的解决。戈尔巴乔夫的
“新思维”又严重地偏离了社会主义的方向,彻底地放弃马克
思列宁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指导地位。从苏联解体的
过程中不难看出,意识形态的演变导致政治的演变,然后再
导致政治经济的演变,最终导致亡党亡国。在导致亡党亡国
的各种因素中,意识形态的演变是先导。在搞乱思想的基础
上,动摇人们的信念,瓦解党的组织,制造动乱,实现乱中夺
权。由此可见意识形态的重要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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