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_呐喊_与_彷徨_中的叙事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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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呐喊》与《彷徨》中的叙事结构

胡春毅Ξ

(大连教育学院人文科学部,辽宁大连116021)

摘 要:《呐喊》与《彷徨》小说是叙事结构剖析文本的个案。围绕元小说创作倾向、双构叙事和复调文本叙事三个方面阐述其成因,凸现鲁迅作为现代小说大师的叙事艺术。

关键词:鲁迅;呐喊;彷徨;叙事;结构;元小说;复调

中图分类号:G210.9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88X(2004)03-0059-02

文学之为人学,即文学反映社会生活或人生状态。多数现实主义作家总能够将复杂的社会生活和多重人性映照在文本之中。正因为社会人生本身的复杂多变,文本结构也随之程度不同地生成或变异。自然,文本结构成了中外叙事学绕不开的话题。在中国古代叙事文学里有中国本土化的叙事结构,但未成为有意识的认知,多是原生态的,比较朦胧的,直至“五四新文学运动开始了叙事结构形态发展新的历程,”“把民族视野融入世界视野,在中西融合中推进叙事结构形态的现代化进程。”[1]在叙事结构方面,现代文学之父的鲁迅以其小说创作展现出独特的叙事魅力。

一、元小说与反元小说倾向

沈雁冰曾经在《阿Q正传》刚刚登载第四章的时候,就断言它“实在是一部杰作”。确实,鲁迅这惟一的一个中篇,以喜剧的形式开始,以悲剧的形式结局,为我们“画出这样沉默的国民的魂灵来”。不仅本篇“显示出灵魂的深”,而且“表现的深切和格式的特别”让我们也耳目一新。该篇的第一章是隐含作者写下的“序”。它以史传笔法,带有反讽意味地介绍了“传”的性质,传主姓甚名谁,籍贯出生地等。然而在初读这篇“序”之时,不觉间似乎遇到了作者的饶舌。实际上,这“序”在全篇中的功能是不可以忽略的。从隐含作者的不厌其烦中,我们看到了一种做传的游戏态度,阿Q的“正传”不只是隐含作者随便的“所谓‘闲话休提言归正传’的这一套话里,取出‘正传两个字来’”而已。这里作者留有一层深意,意在解构中国历史传统的写法,自然这篇《阿Q正传》本身就染上了“解构”的色彩。尤为注意的是,传主无名无姓,“籍贯也就有些决不定”。这些实在让史家同行满头雾水。这样,传主的有无,实际上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所谓传主阿Q的故事。可见小序已把传主给解构了。由此,应该联想到“马原式叙事”,鲁迅的《阿Q正传》是否一开始就抛出一个叙述的圈套呢?

《阿Q正传》的隐含作者,千回百转的解构传统叙事,解构传主人物,让读者的期待视野屡屡落空。这个隐含作者的立场几乎就是在真实中描写虚构。《阿Q正传》被冠以这个别致的解构之“序”,全篇就带有“元小说”意味。如果文本中存在元叙事,自然会在元小说中形成另一个强劲的声音:“小说自己谈自己的倾向”[2],那就是隐含作者的声音,就如同马

原《虚构》中第一句话:“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这股声音与《阿Q正传》后面八章叙事中的声音合流便形成的整个文本的张力,那是解构与建构的张力,完全是隐含作者的“虚构之刀”。可见,最早的挥起了元叙事之刀的人可能是鲁迅。

然而,如果在“序”中读到下面一段文字,我们又会另有发现:

我所聊以自慰的是还有一个“阿”字非常正确,绝无附会假借的缺点,颇可以就正于通人。至于其余,却都非浅学所能穿凿,只希望有“历史癖与考据癖”的胡适之先生的门人,将来或者能够寻出许多端绪来,但是我这《阿Q正传》到那时却又怕早经消灭了。

熟悉中国近现代史的人,都知道胡适之是新文化运动中另一主将。他的实证主义是众所周知的。在读《阿Q正传》时,我们碰到了“胡适之”,就如同突然碰到了从太虚幻境中来到了真实世界的贾宝玉一样。这篇序文将我们从虚构之中推到现实中来,这种叙事手法似乎与元叙事相反,我们称之为“反元小说”叙事———在虚构中看真实。[3]整体看来,《阿Q正传》的“序”本身是“虚构之刀”炼就的好样本,在真实与虚构中迂回着。实际上,鲁迅的《故事新编》中仍保留着这种结构,如在《奔月》和《理水》中。可见,鲁迅的小说集中还有着元叙事与反元叙事倾向的杰作。

二、双构文本叙事

众所周知,《药》是以“人血馒头”贯穿起华、夏两家悲剧的。明结构是讲述华家的,暗结构是讲述夏家的。前者是代表着普通庸众愚昧落后的生活现实;后者代表着革命志士进步无私的生活。在这双重对立的结构中,文本中释放出无限量的张力,渗透出的一股悲剧性的潜流。而《头发的故事》《在酒楼上》和《孤独者》则以崭新的对偶人物支构全篇,第一人称叙述人与主人公互相映照,对话交锋使全文中回荡着双声部的凝重旋律。《故乡》中“我”脑海中的两幅海滩月色图就像晚雾弥漫着全文首尾。然而前者是叙述人理想故乡的“现代神话”,而后者是现实故乡重创“我”心后剩下的残影,前后两者有着质的变迁。在鲁迅小说中我们常常遇到上述这些“一而二”的结构模式,这种结构模式是一种特殊的形式。正如杜夫海纳所说:“形式乃是感性的整体性。由于它

第20卷第3期2004年9月

大连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Dalian Education University

Vol.20No.3

Sep.2004

Ξ收稿日期:2003-10-16

作者简介:胡春毅(1975-),男,黑龙江讷河人,文学硕士。

赋予对象以形式并使之存在,因而可以说形式既是意义,又是本质。”自然,鲁迅文本中的这种结构形式也包含着某种“本质”,那就是传统文化信息:“中国传统文化从不孤立地观察和思考宇宙人间的基本问题,总是以各种方式贯通宇宙和人间,对之进行整体性的把握。通行的思维方式不是相比,而是双构的。讲空间,‘东西’双构,‘上下’并称;讲人事状态,则‘吉凶’、‘祸福’、‘盛衰’、‘兴亡’这类两极共构的词语俯拾皆是。”“中国人思维方式的双构性,也深刻地影响了叙

事作品结构的双重性。”

[4]

三、复调文本叙事

同为20世纪文学大师的福克纳创造了被称为结构复调的小说作品,像《喧哗与骚动》、《押沙龙!押沙龙!》等作品都具有复调特征。他的文本“它不是靠人物之间的对话,思想的直接对立形成的,而是依靠作品的结构使每个人物的故事成为不同的声音,构成互为对立,互为补足的复调形式,靠后

设命题的一致,奏出一个和声。”[5]

相较而言,鲁迅没有长篇

巨制来展现他内在多重声音,但是在其短篇精致的结构中,也似乎能发现结构复调的影子。《狂人日记》这篇现代文学开山之作便是如此。

《狂人日记》结构十分特别,它以文言“小序”开头,随后是白话文日记十三则。在文言序与白话文日记之间便形成了极强的张力关系。我们从文言序中读出的是“余”所在的“常人世界”;而透过“我”所体验到的世界便是另一个世界———“狂人世界”。这两个世界外表上是以语言的不同,本质上是以内涵的不同区分开来。“常人世界”的“余”视狂人为“迫害狂”,所写日记“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而“狂人世界”中的“我”除了在病理上有“疾”之外,在他的精神上却是一个“真的人”,他能从生活、历史中顿悟道: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看来,“狂人”是一个觉悟者;在“吃人”的社会里,他能勇敢的“把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踹了一脚”,足见他又是个反叛者;面对“吃人”的世界,他又说:“我诅咒吃人的人,先从他起头;要劝转吃人的人,也先从他下手。你们可以改了,从真心改起!要晓得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可见,“狂人”又是一个启蒙者;当“狂人”发现自己是“有了四千

年吃人履历的我”时,“狂人”已经超越了简单的进化论世界观,已具有“中间物”意识。综观“狂人”十三则日记,我们便断定,“狂人”是一个有思想历程的“精神界战士”形象。“狂人世界”中的“狂人”不是狂人,而是真人。

可见,“余”与“我”的两重世界在《狂人日记》中并列展开,这是这篇小说独具一格的结构使然。文言序的部分与白

话日记的部分形成了“对立错位”的“潜结构”。[6]鲁迅这一短

篇的“潜结构”是有特殊构思和深厚含义的,而不是有些学者

认为它“并无其他更玄奥的含义”。[7]

我们在鲁迅的第一篇白

话小说中,便看到“对立错位”的结构复调手法。可见,在短篇简制中,我们一样能听到福克纳小说中的多声部混响效果,并且进一步体味到一个转型期文化哲人的心灵震颤。

总之,在《呐喊》与《彷徨》中,文本的叙事结构是独特和新颖的,既有对传统中国诗学的承继,又有西方诗学的共鸣。鲁迅作为新旧两个时代的经历者和“局外人”,将这段历史的大变动、文化的大冲突折射入自己的文本中。从文本的叙事结构里看得出,无论是小说的元叙事、双构叙事,还是复调叙事,鲁迅与世界的文学大师们是同步的,将“复调”的人生刻在世界文学画廊之上。正如杨义先生所说:“一篇叙事作品的结构,由于它以复杂的形态组合着多种叙事部分或叙事单元,因而它往往是这篇作品的最大的隐义之所在。他超越了具体的文字,而在文字所表述的叙事单元之间或叙事单元之外,蕴藏着作者对于世界、人生以及艺术的理解。在这种意义上说,结构是极有哲学意味的构成,可以说极有创造性的

结构,是隐含着深刻的哲学的。”

[8]

参考文献:

[1][3][4][8]杨义.中国叙事学[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102、243、46-47、39.

[2]赵毅恒.“元”小说在中国的兴起(欲望与幻象)[M ].南

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91.50.

[5]董小英.再登巴比伦塔[M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4.185.

[6]旷新年.现代文学与现代性[M ].上海:远东出版社,

1998.122.

[7]严家炎.论鲁迅的复调小说[M ].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137.

[责任编辑:国联]

On the N arrative Structure of “C all to Arms ”and “Wandering ”

HU Chun -yi

(A rt Dept.of Dalian Education U niversity ,Dalian 116021,Chi na )

Abstract :This article tries to analyze the structure of the two novels ,“Call to Arms ”and “Wandering ”,written by Lu Xun.Tread of the initial novel ,narration of dual structure and narration of polyphony are the three patterns ,with which Lu Xun completed his two novels ,which particularly show his art of narrating in modern Chinese novels.

K ey w ords :Lu Xun ;call to arms ;wandering ;narration ;structure ;initial novel ;polyphony

・06・大连教育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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