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汉话剧的民族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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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汉话剧的民族特色
——浅谈中国传统戏剧特色对田汉话剧创作的影响
廖小梅
摘要众所周知,话剧是一种外来的艺术形式,但是,一旦它来到中国的大地,同中国的戏剧艺术家的审美视域和民族心理积淀相遇合,便不同程度地呈现出中华民族传统戏剧艺术的某些特色。无论这种“呈现”是自觉还是非自觉,但它却是一种毋庸置疑的客观存在。这种现象,在田汉的身上表现犹为明显。本文将结合他作品中的特有的风格浅谈田汉话剧创作中的中国传统戏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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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汉话剧创作中的这种民族特色,在很大程度上得力于他在幼年所受到的戏剧的启蒙教育,得力于他对中国传统戏剧的痴迷与热爱。“我是如此地热爱戏剧,从幼小就感到离不开它。”而他幼年所热爱的戏剧,是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影子戏”,稍后,他又接触了京剧,由此可见,传统戏曲已经深入到幼年以及青少年时代的田汉的心灵深处,成为民族戏剧遗产所赋予他的一种审美心理积淀,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自觉还是不自觉,这种民族的审美心理积淀在他日后创作的不同的历史时期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具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一、人物形象塑造上的理想化、情感化原则。
他早期的剧作《梵峨膦与蔷薇》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这部剧作,创作于1920年,当时,他正留学日本,醉心于西方“浪漫主义”与“新浪漫主义”的艺术,他所探讨的问题也是当时颇为时髦的“爱情”与“艺术”的问题,但是,在表现手法,尤其是戏剧结构方面,具有较为明显的中国传统戏曲的痕迹。《梵峨膦与蔷薇》力图通过一个鼓书艺人和她的琴师之间的爱情故事,表现爱情与艺术之间的矛盾与困惑,但是,作者却没能真正触及到当时的社会所造成的爱情与艺术之间的深刻的内在矛盾,而是人为地为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与艺术设置了一个美满的大团圆结局。这种缺乏现实依据的美满结局,实际上亦正是中国传统艺术中“大团圆”结局的翻版。不尽如此,全剧那缓慢拖沓的戏剧节奏,灵活自如的时空变换都具有浓郁的中国传统戏曲的特色。
后来,田汉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说:“我的处女作应该是《梵峨嶙与蔷薇》,但那个作品实在太不成熟,在它戏曲的结构本身、取材本身既成问题,所以随经卢芳先生替我把原作找来,我连修改都觉无从下笔,就只好弃置不顾了。但对于封建的压迫与剥消下的歌女生活,十年以来颇有新的接触,我想把我观察所得写一个同一题材的剧本来代替它。“当然,这是后话,但从这段自述中亦可看出田汉在创作之初就已经不自觉地受到了中国传统戏曲的影响。
二、戏剧情节结构、戏剧冲突的情感化。
如前所述,田汉不满于他的处女作《梵峨嶙与蔷薇》所表现的思想的肤浅以及戏曲的表现形式而另作同一题材的剧本,这个剧本便是《咖啡店之一夜》。它通过咖啡店的女招待白秋英与副商之子李乾清的爱情悲剧揭示了“穷人的手和阔人的手是永远握不牢的”这样一个朴素的道理,比之《梵峨嶙与蔷薇》中将爱情与艺术的希望寄托在少数富人的慈悲之中的确是进了一大步。在艺术形式上,作者也有意识地摆脱戏曲式的结构,而采用了独幕剧的形式。的确,无论时间、地点还是情结线索都更为凝练而集中,所有的人物都在同一时间来到咖啡馆这同一个地点展示自己人生的悲欢离合以及心灵的痛苦与不幸,从作品的图式化外观的层面来看,它也的确更加接近了西方的话剧形式。这只是一种外在的表现形式而已,古往今来
的优秀剧作大都以揭示矛盾为主旨,随着舞台上故事情节的进展,由各类不同人物所体现的戏剧矛盾也有一个开端、发展直到结局的运动过程。而在《咖啡店之一夜》中,我们却看不到一个较为集中、凝练的戏剧矛盾揭示当时存在的社会矛盾,自然也就更谈不上矛盾的开端、发展直到结局的运动过程。我们无法否认《咖啡店之一夜》亦在某种程度上涉及到了穷人与富人之间的社会矛盾,但是,作为对立面的穷人与富人是以一对恋人的形式出现的。剧作开始的时候,作为富商之子的李乾清还是姑娘心中一个美好的幻影,直到他同妻子一起出现在咖啡馆,才打破了姑娘爱的理想,使她的情绪跌入感情的深渊。因此,与其说《咖啡店之一夜》的情节进展过程是一个矛盾运动过程,倒不如说是人物情绪由上升到低落的过程,他是通过一个具有浓郁的情绪氛围的营造渲染当时的知识青年那种强烈的感伤情绪。剧中人物的每一句对话都是说话者情绪的宣泄,人物之间的对话似乎也在相互地撩拨情绪。
田汉早期的独幕剧与中国传统戏曲强调情感的尽情抒发的特性几乎不谋而合。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这么一个有趣的现象:从《咖啡店之一夜》开始,田汉是力图纠正其以往的话剧创作中戏曲式的松散结构,而追求场景的同一、紧凑,但由于个人气质上的原因,他的剧作反而更加贴近了中国传统戏曲的精髓,那就是强烈的抒情性。其实,就算是这些场景集中、紧凑,在他看来形似于西方话剧的独幕剧中,仍有着一种内在的中国戏曲式的抒情的节奏。这也正是田汉在文化心理上对中国传统戏曲的不自觉的认同。
三、戏剧氛围、戏剧语言的诗化。
如果说田汉早期的话剧是具有强烈抒情性的剧,倒不如说是以剧的形式写的饱蘸了剧作家的强烈情感的诗。这倒并不仅仅是因为作者以酷似中国传统戏曲的内在的戏剧结构所抒发的具有强烈时代氛围的“五四”时代的知识青年感伤、苦闷的心理状态,更重要的是,他的话剧善于通过意向的创造,营造出一种中国古典诗词般的优美的意境。最能体现田汉早期剧作的这种抒情诗风格的,也许莫过于创作于1929年的《南归》了,在这里,不但主人公少年具有诗人般的气质,她的恋人春儿具有诗人般的执着,而且人物之间的对话,也具有诗一般的韵致。请看下面的一段对话:
女:你该看见那深灰的天,黑色的森林,白的雪山啦?
流浪者:都看见了,看够了,我又想起南方来了。
女:辛先生,那雪山脚下的湖水,还是一样的绿吗?
流浪:绿得像碧玉似的。
女:那湖边草场上的草,还是一样的青吗?
流浪者:绿得跟绒毡似的。我们又叫它“碧琉璃”
女:那草场还有人放着小绵羊吗?
流浪者:唔,绒毡似的草场上时常有一群群的小绵羊在吃草。
女:那羊群的旁边,那柳树下面……
母:那羊群旁边,那柳树下面,那位看羊的姑娘呢?
这样充满诗意的对话,也许只有在中国传统戏曲的唱词中才有。其实,还不仅仅是对话,剧作一开始,作者就将他的人物置于一个具有浓郁诗情氛围的环境之中:春天到了,桃花刚刚开过,正是落红满径的时节。此情此境,自然会令春儿姑娘想起一年多以前桃花将要开放时节远去的诗人,以及她那追随着诗人的行踪而漂泊、流浪的爱情。一年以前,诗人为追随爱情离她而去,如今诗人又为追随爱情回来;同样,为着心中的爱情,他仍然还要羁旅疲惫的身,放诼漂泊的心,不过这次与他漂泊的还有早已不满于平淡生活的春儿姑娘……这是一首多么美的诗行呀!
田汉在日本留学期间已经大量接受了西方浪漫主义、现代主义各个流派的艺术作品,这必然会对他的作品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事实上,田汉早期的许多剧作都具有明显的象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