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意境”的空间营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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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艺术“意境”的空间营造

——中国艺术之韵的空间表现形态

意境,作为中国艺术的一个最普遍、最高级、又最复杂的审美特质,它一直受到美学家、艺术家们的巨大关注,对它的探索也一直在不倦地进行,也不断地取得新的成果。但是,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完全令人满意的答案。我认为,意境至少应该具备以下一些特质:1.意境中必须有形象刻画,但这形象又不能太鲜明、太突出,而是必须努力使自己隐没,来突出其整体的氛围。

2.意境中必须有空间意象来把人的注意力引向整体,意境中艺术形象的隐没主要就来自空间感。

3.意境不可能是纯粹形式的,它一定包含着丰富深邃的人生、历史内涵,它必须能够引发人对人生进行某个方面的体验。

4.形象的隐没产生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一种将我们吸进去然后消隐掉的力。因而意境总是显示出一种欲居、欲游的特征,总是伴随着一种令人动心的向往,一种如同“想家”式的惆怅和心醉。

意境必须有形象刻画,无论是事物形象还是情感形象,这一点是无庸多说的。古琴音乐当中那些有意境的作品,如《平沙落雁》、《渔樵问答》、《文王操》、《潇湘水云》、《良宵引》、《普庵咒》等,都离不开形象刻画。但是,古琴音乐要想有意境,又必须使所刻画的形象退隐。那些未能使形象退隐的作品,亦即形象刻画特别清晰、醒目、突出的作品,虽也可以是非常优秀之作,但不属于有意境的作品。例如《酒狂》,通篇都是对醉酒者的狂态的模拟,且模拟相当逼真,但它不属于有意境之作;《平沙落雁》也有对雁的飞行、降落的模拟,但并未精细地去摹其形,并不怎么逼真,似象非象,是写意性的,却是一首极有意境的作品。为什么?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但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点就是,前者的形象没有退隐,而后者有了退隐。

这里的问题是,为什么只有形象退隐才会有意境产生?这形象又是如何退隐的?这里拟从虚、淡、静、远四个方面来对它作一尝试性的解释。

一、虚:空间感的营造

形象得以退隐的第一个因素,是中国艺术的善于用“虚”。通过用“虚”,使欣赏者将自己的审美注意从形象转移到空间上来,从而突出欣赏中的空间感受。

中国艺术的重视“虚”,同中国文化,特别是中国文人文化有直接的联系。在西方文化中,世界被理解为物质,是实有;而中国文化则认为世界是虚和实的统一。老子说:“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

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这里的“有”即为实,“无”即为“虚”,任何物体均为虚实的统一,没有“实”便无以为“体”,没有“虚”便无以为“用”。西方哲学如果论及“虚”,其义亦即为“虚无”,即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的意思。这是两种不同的自然观,它对中西艺术的观念和形态有着直接的影响。在这方面,当代美学家宗白华有过很好的论述,他说:“埃及、希腊的建筑、雕刻是一种团块的造型。米开朗基罗说过:一个好的雕刻作品,就是从山上滚下来也滚不坏的,因为他们的雕刻是团块。中国就很不同。中国古代艺术家要打破这团块,使它有虚有实,使它疏通。”又说:“中国画很重视空白。如马远就因常常只画一个角落而得名‘马一角’,剩下的空白并不填实,是海,是天空,却并不感到空。空白处更有意味。中国书家也讲究布白,要求‘计白当黑’。中国戏曲舞台上也利用虚空,如‘刁窗’,不用真窗,而用手势配合音乐的节奏来表演,既真实又优美。中国园林建筑更是注重布置空间,处理空间。”又说:“中国画是线条,线条之间就是空白。”1宗白华的这些话,将中国艺术的重视虚实结合、尤其重视“虚”的运用这一特点,讲得十分透彻。

这种重视“虚”的传统,在古琴音乐中表现得尤其突出。与诉诸视觉的绘画相比,音乐是诉诸听觉,故其“虚”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音量的幽微,一是演奏的舒缓。它们共同的效果是表现出虚静渺远的空间感。

在中国各种乐器中,除了鼓、唢呐、管子等用于户外大场面演奏的乐器外,其他大部分乐器声音都比较柔和、微弱,而且在演奏时常常间以弱奏,形成音乐强弱节奏上的抑扬顿挫,其强处明亮饱满,其弱处幽微飘忽,造成乐曲意境中的虚静之感。而在这些乐器中,古琴又是最为突出的一种。有人对此作过分析,说:“从技术性的层面来看,古琴乐器的构造,弦长震动慢,加上琴身的木板厚致使音量微弱,本不适宜于弹太快速及喧闹的乐曲。乐器这样的特质再加上传统琴人一般都用丝弦,丝弦音色温柔微弱,就更宜于弹一些舒缓雅淡的曲子。再者,古琴并无古筝的柱,因此可在琴面上弹震音、按滑音和走手音。这些震音及按滑音、走手音除了有部分是构成乐曲旋律的骨干音之外,另外则构成琴乐中虚静层面的韵(即虚音、余音),形成古琴音乐‘声韵兼备’,甚至是声少韵多的风格特色。而‘韵’(即虚音)可说是琴乐追求静境的其中一种手段。”2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古琴的每一个音的音量不仅微弱,而且还总是呈现出由大到小、由强到弱的“弱化”和“渐微”的趋势。这是古琴音乐的虚灵之美的重要来源,“如在一乐句中,清为右手弹弦左手按弦所得之实音,故琴音清楚坚实,跟着的是拖音滑行,已属虚音的层面,因此由清实变为幽微,而再跟着的拖音滑行,已脱离物化的声音层面而进入抽象的精神境界,所以声淡而‘能使听者游思缥缈’,声远‘而中独有悠悠不已之志’,也因为基本上声音已远去,因此是‘求之弦中如不足,得之弦外则有余’。客观来说声音已消失,所留有的听觉上的空间正好俾主观精神有所休游。将清微淡远之理解为按滑音的音色特质和变化,因为两者构成琴乐中虚实相间的特色(按音为实,滑音为虚),而又以长滑音(如右手不加弹弦)更能形成琴曲中的空间感。”3

再从演奏方面说,古琴特别强调以运指弹弦的舒缓从容,来表现出音乐幽深、渺远的空间意境。这主要是通过演奏时发音的疏而有空,断而复续,响而渐希造成的。徐上瀛说:“古人以琴能涵养情性,为其有太和之气也,故名其声曰‘希声’。未按弦时,当先肃其气,澄其心,缓其度,远其神,从万籁俱寂中,冷然音生;疏为寥廓,窅若太古,优游弦上,节其气候,候至而下,以叶厥律者,此希声之始作也。或章句舒徐,或缓急相间,或断而复续,或幽而致远,因候制宜,调古声淡,渐入渊源,而心志悠然不已者,此希声之引伸也。复探其迟之趣,乃若山静秋鸣,月高林表,松风远沸,石涧流寒,而日不知晡,夕不觉曙者,此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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