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水北”间的诗意栖居-精选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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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间的诗意栖居

现代文明的飞速发展给人类带来现代化的都市和丰裕的物质财富的同时,生态环境问题也降临到人类头上,严重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人类正逐步失去可以栖居的物质家园和抚慰心灵的精神家园。面对人类的种种生存危机,作家们开始反思现代社会的种种弊端,表现出对人类生存前景的忧虑,他们渴望一种自然淳朴、不受物欲牵制、人与自然万物和谐的生活世界。而原初意义上的乡村由于跟自然的亲近和跟土地的亲和,形成了独特的乡俗、乡情,形成本真、素朴而协调的乡村精神。在人的精神危机和文化危机面前,作家们由此前对乡土世界的落后、乡民观念的愚昧的批判(农村过去往往扮演的只是一个“问题角色”、一个亟待拯救和扶助的对象),开始转向对乡村生活的回望和“回归野地”的渴盼。

乡村一直是韩少功关注的对象,只是在他不同时期的创作中有着不同的诠释:或为政治意义上的农村(《月兰》),或为文化寻根的地域乡土(如《爸爸爸》),或为置于主流文化边缘的民间(如《马桥词典》、《暗示》)。而这一路走来,韩少功从一个乡村外来者,到当下在“山南水北”作为一个乡居者,此时他笔下的乡村就已不再是此前的任何一种形象,也不是乡思乡愁意义上的存在了。他表现的是山野自然,是反思城市文明的参照物,是人类回归自然的诗意栖居。更值得注意的是,山南水北之

间的晴耕雨读已不只停留在他笔下,而且成为现实生活中他对个人生存方式的选择。

韩少功七年前打点行囊归隐僻乡,在被城市接纳和滋养了三十年后,再次回到曾经插队下乡的八溪峒过起了乡居生活,并且在七年后的今天推出了长篇散文集《山南水北》,其中收入99篇散文和大量图片,记录了韩少功在八溪峒生活、劳作和思想的点点滴滴。农事、家事与人生事,这些都成为韩少功新书里的生动故事,而在故事之外,一个作家的心灵之思则集中于对乡村的重新打量以及对现代文明的反思。这本书现在看,不只是一个作家的乡村日志。韩少功自己说:“实际上我的兴奋点是在灵魂与文化。有我对当下文化的思考,只不过我不是在做论文,而是在用小故事说它。你也可以看做文化或是社会人心的田野调查。”(《韩少功谈“隐居生活”》,北京晚报,2006-11-22)韩少功在一个更开阔的、对于人的需求更全面的理解的视野中对于“乡村”的意义进行了一次再发现。他用一个作家的细腻、具体的笔触,通过积极地去发掘农村所有的那些可以让人更像人的因素:和大自然的接触、情感的熨帖与从容、和谐的人际关系、更加健康的生活方式等等,提醒我们注意乡村的积极的不可忽视的一面、注意乡村的种种可贵。

乡村的可贵之一是找到了“画框之外”的自然天地。“城市生活是一种昼夜被电灯操纵、季节被空调机控制、山水正在进入画框和阳台盆景的生活,也就是说,是一种越来越远离自然的生

活”。在山南水北之间,阳光如此温暖,土地如此洁净,空气如此清洌;有的是山青如黛、溪水温婉、风摇绿树;有的是在清晨唧喳不停的鸟声,从寂静中升浮起来的虫鸣和蝉噪,禾苗上溪流上飘摇跳动的月光;还有山野之间人的自在生存更让作者为之赞叹:“要是在夜晚,朦胧月色下,后生们把衣服脱个精光,一丝不挂地纳凉,其胯下奇异无比的舒畅和开敞,还有几块白肉若隐若现,使不乐的人也乐,不浪的人也浪,天体艺术令人陶醉。”“我喜欢远方,喜欢天空和土地”,因为对自然的眷恋和亲近,在山南水北中韩少功发现所有的生物都是有情感的,都是与人类平等的生存伙伴:“小红点”习惯跟人走而不跟鸡玩,咪咪表现欲之盛叫人叹服,青蛙有从脚步声中辨出宿敌的所在的奇能,老鼠们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是何等聪明的高手;而“草木的心性其实各各不一”,葡萄小姐身子丫环命,梓树则是沉稳和淳厚的;而小狗三毛与作者一家更是有着亲人般的真情交流。栖息在山南水北的诗意画卷之中,人与自然的本真生存与和谐相处让韩少功看到了大自然和乡村的诗意。

乡村的可贵之二是乡村伦理,是乡村和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韩少功用欣悦和深情的笔调来描绘山居生活,描绘与之为邻的贫寒却不乏宽厚与大度的乡民,展现了乡村生活世界与众不同的认识方式、行为方式和伦理规范。几千年的农耕生活、独特的地域条件形成的乡俗、乡情、乡理。他欣赏村民的热情好客,山里人请人吃饭必登门恭请,礼节周全,真挚且热诚,不掺一点功

利;都市人的习惯则是一个电话就召人来吃喝,无异于呼鸡唤狗,以残汤剩饭打发乞丐;村民们在瓜菜方面的私权观念薄弱,菜地是半公共化的,农妇之间常有瓜菜外交事务:“一丝微笑,两句称赞,还有日后路上的一声招呼,都相当于超级信用卡,足以偿付大堆瓜菜的馈赠,足以换来客气推让之间复杂而激烈的拉拉扯扯”。作者还记叙了自己买板栗“论摇”的亲身经历,展示了山里人简单而淳朴的商品交易:山里人以前做生意少,就算交易也不像是交易。比如卖瓜论个,不管大小是一个价;卖羊论只,大一点小一点不生计较;卖柴则论步:把柴禾码成大体上四四方方的垛子,然后以脚步丈量出一二三。而山里人看似愚笨的交易重情义甚于重盈利:“同他说热闹了,说出点张家长李家短的家常来了,说出点明朝清朝的老皇历来了,他很可能还要留下我吃饭,喝谷酒。五摇板栗白白地送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值得在商品社会中生活并为利欲而迷失自己的我们反思。

乡村的可贵之三是乡村文化中保留的个异性。《山南水北》作为作者对自己的乡居生活的忠实记录,是从作者对于自己已经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的厌倦乃至厌恶开始的:大街上钢铁鼠流般的汽车交织如梭,楼墙上布满空调机盒子似钢铁肉斑,窗口一望尽是立交桥如水泥的巨蜥和水泥的恐龙张牙舞爪。在作者眼里,城市是一个缺乏个性的人造产品的巨量堆积,山水正在进入画框和阳台盆景,越来越远离自然和人的天性的患病的令人恐怖的所在。韩少功早在1997年创作的《遥远的自然》中,深深流露出

自己关于现代城市和物质文明对于大自然及人的自然天性地挤

压和扭曲的忧患意识:都市人“面对着千篇一律的公寓楼,面对着千篇一律的电视机、快餐食品以及作息时间表,不得不习惯着自己周围的个异的逐渐消失。连最应该各各相异的艺术品,在文化工业的复制技术下,也正在变得面目相似”。一条条流水线上组装的是型号、功能、价格一律雷同的“克隆”产品,无论它们是家电还是汽车,虽然功能齐全,舒适快捷,但“它们永远没法呈现出自然的神奇和丰富”。而在八溪峒山南水北之间的乡居生活,让韩少功在大自然中找到了个异,即大千世界所特有的千姿百态的个性化特征,也是现代物质文明所无法替代和合成的东西:

“下乡的一大收获,是看到很多特别的笑脸,天然而且多样。每一朵笑几乎都是爆出来的,山民的笑就是这样乱相迭出,乍看让人有点惊愕,但一种野生的恣意妄为,一种原生的桀骜不驯,在某种程度上还处于无政府和无权威的状态,尚未被现代社会的‘理性化’统一收编……相比之下,都市里的笑容已经平均化了,具有某种近似性和趋同性。尤其是在流行文化规训之下,电视、校园、街道、杂志封面、社交场所等都成了表情制造模具。”

乡村的可贵之四是灵肉和谐的劳动。重视自然的权利,从根本上来说,与看重人的权利是一致的。生态主义批判以人制天、以物制人的极端功利主义、工具理性的现代工业文明,反对西方启蒙运动以来冷酷的工具理性的片面发展,但并不拒斥理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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