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学生从《春江花月夜》中认识宫体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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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学生从《春江花月夜》中认识宫体诗

仁怀市酒都高级中学陈远国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被选入人教版的高中选修《中国古代诗歌散文选》课本中,我们的教师在教学中主要从语言结构层面上,带着学生欣赏春江花月夜的静美景色,体会诗中蕴含的宇宙意识、生命意识,以及诗人对宇宙奥妙的探求,对人生哲理的思索。而笔者却想借本诗让学生认识我们中国文学中的“一枝独秀”——宫体诗。

梁陈到隋唐的一百年间,宫体诗可谓“一枝独秀”,在整个文坛“大放光彩”,主要描写宫廷生活中女性本身及男女情爱者,风格通常流于浮靡轻艳,致使文学的大舞台上呈现靡靡之音,阴盛阳衰。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形式华美,穿的还是宫体诗漂亮的外衣,“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诗人咏春、江、花、月、夜等大自然的美丽景色,描写细腻,炼词精湛,无不映出宫体诗的影子。

然而闻一多在《唐诗杂论·宫体诗的自赎》一文中精辟地点明了张若虚这首所谓的宫体诗在当时的巨大作用和其历史意义。他认为:“那一百年间梁、陈、隋、唐四代宫廷所遗下的那份最黑暗的罪孽,这是宫体诗的罪过。有了《春江花月夜》这样一首“宫体诗”,不也就洗净了吗?向前替宫体诗赎清了百年的罪,而后就又和另一个顶峰陈子昂分工合作了。”

要把握住闻一多先生对这首诗的评价,我们不妨追溯一下宫体诗的发展。在南北朝时候,从公元317年少数族征服北中国开始,直到589年隋朝重新统一中国,中国诗歌被迫适应了新的环境。在北中国,政治权力掌握在“野蛮”的军事贵族手中,诗人们不外是宫廷的文雅装饰品。在南中国,随着政治实体的日益衰弱,统治者花费于诗歌创作及各种优雅生活的艺术的时间多于治理国家。到了五世纪后期,诗歌日益成为南朝宫廷的垄断物。在前两个世纪成为首要关注的隐士诗和山水诗,已经下降为缺乏生气的陈腐题材。诗歌掌握在具有高度文化修养和文化水平的皇帝和大贵族手中,他们是诗歌成绩的最高裁判。外来者要进入他们的诗歌领域,就必须彻底遵奉其诗歌品位、规范、优雅的准则。在六世纪和七世纪,宫体诗的轻、糜、侧、艳的风格法则在宫廷诗中日益占据主导地位。至此,他们抑制勇于创新的诗人,扶助缺乏灵感的诗人,把天才拉平,把庸才抬高。他们允许普通的朝臣写出诗来,能够不太难堪地在最优秀的宫廷诗人的作品旁边立住脚跟。

对于宫体诗的批判,最早的有力表述见于刘勰的《文心雕龙》:“唯文章之用,实经典枝条,五礼资之以成文,六典因之致用。君臣所以炳焕,军国所以昭明。详其本源,莫非经典。而去圣久远,文体解散。辞人爱奇,言贵浮诡;饰羽尚画。离本弥甚,将遂讹滥。”这段话从头至尾明确表示了对过分修饰的厌恶。因此才有了闻一多先生的“那一百年间的四代宫廷所遗下的那份最黑暗的罪孽,这是宫体诗的罪过”的感慨。

然而,《春江花月夜》却被闻一多先生称是“替宫体诗赎清了百年的罪”的力作。这又是为何?诗的开头先以大笔挥洒,烘托江潮连海,月共潮生的宏伟气势,接着从细处点染月色迷茫、浸染春江花林的奇妙效果,创造出像梦幻一般幽美空灵、清明澄澈的境界。然后由月色笼罩的纯净世界引起对人生哲理和宇宙奥

秘的探索,并从前人关于宇宙永恒、人生短暂的感叹中翻出新意:“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指出个人的生命虽然短暂,而人类代代相延的历史却与宇宙同在,这种开朗的感情正是初唐时代精神的体现。以男女相思之情、游子飘零之感抒写人生聚短离长的感触,虽是传统主题,但此诗只从咏月着眼,以孤月的徘徊不定,月色的拂卷不去烘托思妇家乡的深情。在月色的笼罩下,江水、芳甸、花林、白云、青枫、扁舟、妆楼、镜台、鸿雁、鱼龙等丰富多彩的意象融合成完整的意境,统一在淡雅的色调中。再加上韵律抑扬回旋,富有优美的节奏感。音调随诗情变化起伏,宛如小提琴上奏出的梦幻曲,深沉柔和,宛转谐美。同样,周振甫在《学林漫录·七集》有论文《<春江花月夜>的再认识》,对宫体诗做了细致的划分:他将宫体诗分为甲、乙二类,把以宫廷为中心的艳情诗称甲类;然后以《梁书·徐传》为据,判定《春江花月夜》为乙类宫体诗,是属于宫体诗的新变体。不像与生俱来有着贵族相的陈后主那样,张若虚不会沉湎于肤浅的感官刺激与淫乐的快感,“春”、“江”、“花”、“月”、“夜”在常人看来极为稀松平常的五个字,在张若虚的笔下就显得韵味无穷,足以唤起芸芸众生的片片柔情,种种绮思。

正因为如此,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打破了前宫体诗轻靡绮艳的文风,没有沉溺花月美色,逍遥吟乐,而是在优美的诗句和宁静的意境中思考人生,感悟人生。响应了陈子昂“文章应恢复汉魏风骨”的文学主张,承梁陈,隋宫体诗,以及初唐四杰,刘希夷之后,超越了文坛百年来的靡靡之音,登至“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为盛唐文风的到来开启了青春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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