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形象中的汉水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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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江女神的历史变迁及文化传承

汉江女神的历史变迁及文化传承

汉江女神的历史变迁及文化传承作者:胡希朝来源:《黄河黄土黄种人·水与中国》2017年第05期古人认为:是山都有精气,是水都有灵性。

所以,古人祭祀山神,祭祀河神。

对于江河来说,中国有四大神女,即:长江有巫山神女,黄河有洛河女神,湘江有湘水女神,汉江也有汉水女神。

山水神灵的出现,缘于原始先民们对自然崇拜的产物。

巫山神女,《高唐赋》注说她是炎帝的第三个女儿,名叫瑶姬。

《太平广记》则说她是西王母的第二十三个女儿瑶姬。

她心地纯洁,相貌美丽。

王母娘娘特别疼爱,视为掌上明珠。

但瑶姬人小心大,多思好动,就像云中飞雁关不住。

王母娘娘拗不过她,于是嘱咐女儿去东海龙宫走一趟。

东海龙王因瑶姬貌美,曾向王母娘娘提过婚事,只是瑶姬尚小,没有定下来。

瑶姬欣然来做客,龙王格外殷勤。

后来,瑶姬知道中了王母娘娘的“圈套”,一气之下离开龙宫,连天上也不回,直奔人间。

她来到巫山下,看到有孽龙在兴风作浪,危害凡人,便将孽龙制服。

后来瑶姬的姐姐们也厌倦了天宫的生活来到凡间,和瑶姬一起化为十二座奇秀绝美的峰峦耸立在巫峡两岸,也就是现在的巫山十二峰。

以美著称的洛神,引无数大文豪为她写下美的辞章,以寄寓他们倾慕的情思。

如:司马相如的《上林赋》、杨雄的《甘泉赋》、徐凝的《赏牡丹》等。

据传说:洛神是宓妃,宓妃原是伏羲氏的女儿,因迷恋洛河两岸美丽景色而降临人间,来到洛河岸边。

七步成诗的曹植有一篇著名的《洛神赋》。

他描写了一个绝无仅有的美貌绝伦的女人。

她结天地之灵气,吸人间之精华,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流风回雪,具有超凡脱俗之惊艳之美,芳泽无加之素雅之美,曹植谓之洛神。

湘水女神——娥皇与女英,她们是尧帝的两个女儿,又是舜帝的爱妃。

她们曾帮助舜机智摆脱其弟象的百般迫害而成功登上王位,并鼓励舜以德报怨,宽容和善待曾经的对手。

舜晚年巡察南方,在一个叫苍梧的地方突然病故。

娥皇和女英闻讯前往,一路痛哭。

泪珠洒于山野竹子上,形成美丽斑纹。

后来她们飞身跃入湘江,为夫君殉情而死。

《诗经》解读:汉广-有种距离叫爱情

《诗经》解读:汉广-有种距离叫爱情

《诗经》解读:汉广-有种距离叫爱情《诗经》解读:汉广-有种距离叫爱情《国风·周南·汉广》是先秦现实主义诗集《诗经》中《国风·周南》中的一篇,是先秦时代的民歌。

这首诗是男子追求女子而不能得的情歌。

抒情主人公是位青年夫。

他钟情一位美丽的姑娘,却始终难遂心愿,情思缠绕,无以解脱,面对浩渺的江水,他唱出了这首动人的诗歌,倾吐了满怀惆怅的愁绪。

全诗三章的起兴之句,传神地暗示了作为抒情主人公的青年夫,伐木刈薪的劳动过程。

汉广:有种距离叫爱情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

之子于归。

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周南·汉广》李清照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鹭。

——写得这样好,游船戏酒,藕花丛中争渡。

易安自己是北方人,但词中所写,我料定是南方女子才有的风致,北方女子是不会水的,或者应该说,她们不能与水玩的这样秀气,这样亲。

一直勇于承认自己是南方人,内心虚荣。

这得多亏古人打下的好底子,他们如在江南水乡这张宣纸上着了好颜色,使得我们千年不败。

南方女子总容易让人联想到柳腰摆裙儿荡,容颜娇媚情致婉转;想起岸柳依依,水边人家升起炊烟,暮霭烟暝中有一叶扁舟破水而来,那孤帆远影渐渐清晰,心里欢喜明亮。

北方女子也能干,也持家有道,可那是不一样的干净爽洁,好比一个是水泽,一个是干地。

单拿做菜来说,南方女子就打骨子里精细,不怕烦琐。

水葱和豆花也能调理得明艳照人,也做汤,可绝少不管不顾地乱炖。

又煲又熬,三三七七摆布停当,如良帅调兵遣将。

《周南?汉广》写一个青年夫,钟情一位美丽的姑娘,却始终难遂心愿。

情思缠绕,无以解脱,面对浩的江水,他唱出了这首动人的诗歌,倾吐了满怀愁绪。

汉女赋

汉女赋
自此,凡夫中无再暏汉女者。
汉中楚汉原创
汉女赋(散文)
汉女者,汉水女神也,亦谓游女。其妖治艳野如山涧春桃,灼灼夭夭;其窈窈淑静若庭中夏莲,雅雅娴娴。其华茂似松,妍丽比瑰;气若幽兰,质如良瑜。身量苗条,天姿绝妙;面若晓花,色如夕月;削肩丰胸,小腰肥臀。云鬓袅香,秀发飘逸;秋波含情,留眄光溢;唇如朱丹,齿似白玉;桃颜藏娇,杏靥含媚。彩羽纱衣,熠熠闪辉;狐裘裙裾,虎虎生威;若蘅添香,珠琚耀躯。静比姣花,动若狂飓;语如清泉,笑似山莺;盈盈作步,袅袅生姿,裙袂飘舞,环佩铿锵。
而汉滨有美少年郑交甫,风流潇洒,倜傥儒雅;英俊伟岸,雄姿勃发;勤劳勇敢,温良和善,实乃男中之男。汉女心素悦之。芳春某日,适逢于汉阴幽林,不禁桃颜泛红,神游魄动;交甫亦心动血涌。于是解随身玉佩以赠,交甫大悦。俄顷,汉女如梦乍觉,似醉猝醒;妻凡夫者神尽!神尽何以泽数万众汉川之民?汉女百般无奈,万分悲戚。苦思良久,徐徐化为五彩云霞,悠悠飘然逝去……交甫举步间亦不见怀中玉佩。后人伤之,作《诗经•汉广》歌曰:“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汉女司三千里汉水之事,泽数万众汉川之民,是故常奔走不休,飘忽不定。或驾仙鹤,或驭鼋鼍,或乘祥云,或御鱼龙。时风汉口,时雨梁州,时雷汉山,时雾荆州;兴风唤雨,而利农渔;日巡万里,故名游女。闲暇时,化为二体,相随游佚,其姿容似孪生姊妹,行踪若作对池鱼。可至嶓冢探汉源,如丙穴观嘉鱼,之褒谷赏雪涛,适荆山,戏步水浦;白鹭成双,嬉翔川浒;久而久之,难免血热神移,不胜寂寥孤凄。

汉江女神:一个文化基因的历史生成

汉江女神:一个文化基因的历史生成

人类的历史与行为特征,不仅受到生物遗传因素的影响,而且受到精神文化因素的影响。

生物基因使得不同时代的人类肉体与行为特征具有相似性、可复制性。

文化基因使得不同时代的人类情感、精神及其活动特征具有相似性、可传承性或可重复性。

从文化发展角度看,文化基因存在于不同时代并且被人们广泛谈论、持续传诵的文化符号中,是民族精神的内核。

比如汉江女神,或称汉江游女,作为《诗经》培育出来的文化符号,其具体的身份与形象特点在先秦并不明朗。

汉代重新整理儒家经典文献之后,游女被毛诗当作道德的神圣隐喻,被韩诗当作神秘的形象。

在崇尚老庄道家思想的魏晋时期,游女被转化为天地世界的客体化的神。

而在面向人本主义的抒情艺术世界中,汉江女神或游女成了人们的精神信仰与心灵寓所。

正是以儒道思想为核心的传统文化对游女形象的不断诠释与加工,使之超越地域文化范畴,成为中国传统社会思潮、宗教信仰、艺术精神的内核,成为凝聚中华文化共同体的精神支柱,堪称中华文化基因之一。

一、《诗经》创生的艺术形象汉江女神出自《诗经》第九首诗《汉广》所描述的游女:南有乔木,不可休息。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这首诗只是提到了汉江流域存在游女,但是,既没有指明游女的数量,也没有描述汉江游女的具体身份与形象特点。

如果要从《诗经》文本中找出有关游女形象特点的蛛丝马迹,或许可以用《诗经·关雎》一诗所描述的淑女形象做一个参照,从中了解汉江游女在叙事美学方面的两个特点。

首先,淑女是可遇而可求的,而游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诗经·关雎》以雎鸠“挚而有别”寄兴淑女应配君子,以荇菜流动无方寄兴淑女难得相遇;同时,又以荇菜得而“采之”、“芼之”寄兴淑女终究可以得而“友之”、“乐之”。

曹植《洛神赋》原文译文赏析

曹植《洛神赋》原文译文赏析

曹植《洛神赋》原文|译文|赏析《洛神赋》是中国三国时期曹魏文学家曹植创作的辞赋名篇。

曹植模仿战国时期楚国宋玉《神女赋》中对巫山神女的描写,叙述自己在洛水边与洛神相遇的故事,在故事情节、人物形象描写上多有借鉴宋赋。

下面我们一起来看看吧!《洛神赋》原文魏晋:曹植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

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

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词曰: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

日既西倾,车殆马烦。

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

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

俯则未察,仰以殊观。

睹一丽人,于岩之畔。

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

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

左倚采旄,右荫桂旗。

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

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

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

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

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

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

神光离合,乍阴乍阳。

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

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

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

中国历史上的四大女神

中国历史上的四大女神

中国历史上的四大女神中国历史上的四大女神在世界各民族的神话传说中,女神都具有十分显赫的地位,在我国古代最著名有洛水女神、巫山神女、湘水女神、汉水女神四大女神。

让我们穿越历史的长河回到那充满神奇色彩的神话世界来认识这四位女神。

NO1:洛水女神——宓妃中国上古的时候,有许多关于女神的传说,其中以美著称的,当推洛神。

洛神是中国文学里形象最美的女子,无数大文豪都为她写下最美的辞章,以寄寓他们倾慕的情思:司马相如的《上林赋》,杨雄的《甘泉赋》,徐凝的《赏牡丹》。

传说一:洛神就是宓妃,宓妃原是伏羲氏的女儿,因迷恋洛河两岸的美丽景色,降临人间,来到洛河岸边。

那时,居住在洛河流域的是一个勤劳勇敢的民族,有洛氏。

宓妃便加入到有洛氏当中,并教会有洛氏百姓结网捕鱼,还把从父亲那儿学来的狩猎、养畜、放牧的好方法也教给了有洛氏的人们。

这天,大伙儿劳动之馀,宓妃拿起七弦琴,奏起优美动听的乐曲来。

不巧,这悠扬的琴声被黄河里的河伯听到,便潜入洛河,看到宓妃,一下子就被宓妃的美貌所吸引。

于是河伯化成一条白龙,在洛河里掀起轩然大波,吞没了宓妃。

宓妃被河伯押入水府深宫,终日郁郁寡欢,只好用七弦琴排遣愁苦。

这时,后羿来到了宓妃的身边。

后羿原是位善射的天神,因射死了九个天帝的儿子,便与妻子一同贬到人间,后羿妻子嫦娥偷吃仙药,一人返回天宫,便只剩后羿独自留在人间。

后羿听说了宓妃的遭遇,非常气愤,将宓妃解救出深宫,回到有洛氏中间,并与宓妃产生了爱情。

那河伯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听说了后羿宓妃之间的恋情,更是恼羞成怒。

他化作一条白龙潜入洛河,吞噬了许多田地、村庄和牲畜,后羿怒火填膺,射中了河伯的左眼,河伯仓皇而逃。

河伯自知不是后羿的对手,只好跑到天帝那儿去告状。

天帝早就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向着河伯说话,河伯这下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水府,再也不敢管后羿与宓妃的事了。

从此,后羿与宓妃这对情侣便在洛阳居住下来,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

后来,为表彰他们,天帝还封后羿为宗布神,宓妃为洛神。

湘水女神与汉水女神考略

湘水女神与汉水女神考略

湘水女神与汉水女神考略
毛运海
【期刊名称】《襄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年(卷),期】2007(006)004
【摘要】湘水女神、汉水女神本不是一路神仙.包括楚辞在内的相关文学创作,用典精妙,当不存异议.然而,有当代学者认为屈原在<离骚>、<九歌>中改汉水女神为湘夫人,近来又有学者撰文认同此说.对此,笔者不敢苟同.湘水女神出处较清楚,汉水女神有待进一步考证.而真正把两路神仙拉到一起的是曹植的<洛神赋>,而不是屈原的<九歌>.
【总页数】4页(P3-6)
【作者】毛运海
【作者单位】襄樊职业技术学院,公共课部,湖北,襄樊,44105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G217
【相关文献】
1.从“神女”到“女神”——试析郭沫若《女神》中女神形象的转型 [J], 粟斌
2.论汉唐文人对湘水女神的接受 [J], 黄俊;谢海林
3.试论唐代诗人对汉水女神文化的开拓 [J], 梁中效
4.汉水女神形象及其人文内涵 [J], 向俊
5.女神化、去女神化与再女神化——中国叙事文学中女性话语建构之流变阐释 [J], 牛霄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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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文人对汉水女神文化的开拓

宋代文人对汉水女神文化的开拓

作者: 梁中效
作者机构: 陕西理工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陕西汉中723001
出版物刊名: 荆楚学刊
页码: 16-21页
年卷期: 2015年 第6期
主题词: 宋代 文人 汉水女神 女神文化
摘要:汉水女神最早出现于《诗经》《楚辞》中,后来文学作品对其的咏叹一直络绎不绝。

在宋代诗词作品中,文人对汉水女神"弄珠解珮"的歌颂更加全面,汉水女神"凌波步弱""娉娉袅袅"的形象更加丰满,"真珠帘卷""满庭芳思"的场景更加华丽。

宋人塑造的汉水女神形象更加光彩夺目,美丽动人,并被进一步平民化、生活化,女神走下了神坛进入世俗社会,成为人世间美的化身。

同时,汉水女神文化中的人神离别模式,也被诗人们进一步开拓发挥,"佩解江皋,魂消南浦。

人生惟有别离苦"。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二妃的意思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二妃的意思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二妃的意思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二妃" 这句诗来自于一首诗词(杨广的《春江花月夜》,但传统上这首诗归于唐代诗人张若虚),它描绘了一幅富有诗意和神话色彩的画面。

“汉水逢游女”中,“汉水”是中国的一条重要河流,这里借指广阔的水域或带有神秘气息的河边场景。

“逢游女”则可能是指在传说故事中与水边相关的神秘女子形象,比如汉水女神或者一般的出游仙女,这种描述往往寄托了人们对美好、超凡事物的向往与想象。

“湘川值二妃”中的“湘川”指的是湖南的湘江,“二妃”则是中国古代著名的神话人物娥皇与女英,她们是舜帝的两位妃子,因舜南巡不返而投湘水自尽,后世被尊为湘水之神。

这一句意味着在湘江流域遇到或想起了这两位神话传说中的悲剧性女性形象。

整句结合起来,既有对自然景观的描绘,也融入了丰富的历史典故和神话传说,给读者留下深刻的文化韵味和艺术想象空间。

中国神话史上“四大神女”都有谁?

中国神话史上“四大神女”都有谁?

中国神话史上“四大神女”都有谁?古人以为,是山都有精神,是水都有灵性。

从江河来说,长江有巫山神女、黄河有洛河女神,湘江有湘水女神,汉江有汉水神女。

山水神灵的出现,可以说是原始先民自然崇拜的产物。

中国的神话长河中,巫山神女、洛水女神、湘水女神和汉水神女并称为四大神女,但是这四大神女并不是指四个人,而是六个人。

巫山女神巫山女神是中国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一位女神。

一说为炎帝的女儿,一说为赤帝的女儿,一说为王母的女儿,各有记载。

巫山女神本名瑶姬,未嫁而死,葬于巫山之阳,死后精魂化为灵芝。

大禹治水的时候,曾经授予大禹一本防风治水的天书《黄绫宝卷》和差神役鬼的法术,帮助大禹治理洪水。

洛水女神洛水女神是东方木德之帝伏羲的女儿宓妃。

宓妃渡洛水覆舟淹死,成了洛神。

她美得异乎寻常: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日,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追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

宓妃下嫁黄河黄河之神河伯,奈何河伯风流成性,喜新厌旧很快便冷落了宓妃。

机缘巧合之下,宓妃认识了后羿,并和后羿结成比翼夫妻。

汉水女神汉水女神是中国最早、影响最为深远的江河女神。

汉水女神不仅出现在《诗经》、《楚辞》文化系统之中,也存在于春秋、战国以来的祭祀文化系统之中。

相传汉水女神是延娟、延娱两位美女。

汉水神女的传说,在汉水流域上下是广泛地流传。

不仅融入了人们的生活,同时成了人们永远无法释怀、向往不已的一个美梦。

那么,究竟有没有一个汉水神女完整的形象,有没有一个可以确定的、真实的汉水神女的原型呢?答案是否定的。

可以说对汉水神女的形象,没有一个可以确定下来的原型,也没有一个具体的人。

湘水女神湘水女神是舜帝有两个妃子——娥皇和女英。

相传尧舜时代,湖南九嶷山上有九条恶龙,住在九座岩洞里,经常到湘江来戏水玩乐,以致洪水暴涨,庄稼被冲毁,房屋被冲塌,老百姓叫苦不迭,怨声载道。

舜帝便决心想要到南方去帮助百姓除害解难,惩治恶龙。

《诗经.汉广》与汉水游女

《诗经.汉广》与汉水游女

《诗经.汉广》与汉水游女展开全文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汉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诗经》中描写汉水流域生活或内容与汉水相关的诗篇很多,除了《国风》《周南》和《召南》中的一些诗篇外,还有《旱麓》《江汉》《四月》《沔水》《节南山》《南山有台》《南有嘉鱼》《大东》《崧高》《常武》《棫朴》等诗篇,但尤以《周南》中的《汉广》最为著名。

《汉广》是一首爱情诗。

全诗分为三章,采用比兴手法,通过高大的树木,错杂的薪柴和茂盛的蒌蒿,起兴歌唱,反复咏叹。

尤其是每章后四句,一字不易,重叠回环,韵味无穷。

描写了一位男子热烈地爱慕汉水游女,但求之不得的惆怅失望之情。

诗中以“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与“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比喻游女的可望而不可及。

第二、三章写出了男子的浪漫幻想,他内心的热烈向往和期望“之子于归”的美好愿望。

但面对理想的不可实现,他内心充满了无可奈何的烦恼苦闷之情。

到底是怎样一位男子爱上了怎样一位女子?有三种传说和记载:一种说法,认为这首诗是类似于山歌的江边樵唱的诗篇,是一个砍柴的小伙子追求爱慕美丽的汉水游女时所唱的情歌。

第二种说法有名有姓,说是战国时周人郑交甫游于汉水之滨,偶遇汉水女神之事,这首诗则是他追慕汉水神女而不可得的自叹之诗。

西汉刘向《列仙传》中记载:“郑交甫常游汉江,见二女,皆丽服华装,佩两明珠,大如鸡卵。

交甫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人也。

谓其仆曰:‘我欲下请其佩。

’仆曰:‘此间之人,皆习于辞,不得,恐罹悔焉。

’交甫不听,遂下与之言曰:‘二女劳矣。

’二女曰:‘客子有劳,妾何劳之有?’交甫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笥,令附汉水,将流而下。

我遵其旁搴之,知吾为不逊也,愿请子佩。

’二女曰:‘桔是橙也,盛之以莒,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旁,卷其芝而茹之。

《诗经·汉广》游女形象考述

《诗经·汉广》游女形象考述

《诗经·汉广》游女形象考述作者:熊艳桂珍明来源:《贵州文史丛刊》2020年第04期摘要:汉水游女形象最初见于《诗经·汉广》,从诗文本身来看,未见其神性。

西汉时期,三家《诗》皆认为她是神女,毛诗则主张其为游女。

由汉代谶纬之学的解经模式至魏晋时期的神仙方术思想的兴起,“神女”这一形象亦随之进一步发展。

同时,西汉以后古文经学兴起,“汉水游女”形象亦在传播演进。

在此后的社会思想与学术发展中,对于“游女”为人或为神这一问题逐渐产生了较大的分歧。

文章通过对各家《诗》说进行梳理,认为“汉水游女”本身当为汉水之滨良家女,而后世经传、民间传说赋予了她瑰怪陆离,甚至带有神性的色彩。

要之,这一切皆是在“人”这一基础上而展开的,皆旨在申述礼乐文化影响之下的汉水女子有礼有节有智慧的美好形象。

关键词:《汉广》游女神女形象文化内涵中图分类号:I2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705(2020)04-32-42《诗经》“二南”在整个诗文中具有重要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毛诗序》言:“《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

”1“二南”所列诸篇诗,皆是“正其初始之大道,王业风化之基本也”2。

可见“二南”不仅是道的开始,还是推行文王教化的根本所在。

郑玄《诗谱序》将十五国风中的《周南》《召南》列为“正风”,认为是西周王朝兴盛时期的作品,这一观点也得到了后世许多学者的支持。

此后学者将“二南”中的诗旨比较分析,大多皆与后妃贤德、文王教化有关,如“《关雎》,后妃之德也;《葛覃》,后妃之本也;《漢广》,德广所及也;《汝坟》,道化行也”3。

孔子将《诗经》作为教育弟子的教科书,并且以之教育自己的儿子:“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4显然,孔子对“二南”评价甚高,认为不学“二南”,就好像人面正向墙而立,终日无所见。

朱熹对“正墙面而立”解释道:“言即其至近之地,而一物无所见,一步不可行。

”5《汉广》在《诗经》中位居《周南》第九篇,在其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论《诗经·国风》中“渡河”意象之寓意

论《诗经·国风》中“渡河”意象之寓意

文学评论·古典文学论《诗经•国风》中“渡河”意象之寓意罗永杰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摘 要:在《诗经•国风》里,“渡河”最初在有关河神祭歌中作为人们祭祀河神仪礼中的一个具体仪式行为,旨在祈求农业丰收。

随着神性下降,“渡河”行为逐步运用于男女恋爱和婚姻的情歌中,并发展为惯用语,最终固定用来表示婚恋的涵义。

关键词:《诗经•国风》;渡河;寓意作者简介:罗永杰(1994-),男,壮族,广西河池人,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1-078-02前言:先秦时期,社会生产力低下,人们对自然的认识非常有限。

人们通过祭祀河神以祈求风调雨顺,农业生产顺利。

渡河,便作为祭祀河神仪礼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伴随着原始意味的淡化和社会的发展,“渡河”意象,又逐渐运用于有关男女婚恋的诗歌句子当中。

《诗经•国风》里以“渡河”为主题的诗歌有八篇,即《周南﹒汉广》、《秦风﹒蒹葭》、《邶风﹒匏有苦叶》、《郑风﹒褰裳》、《郑风﹒溱洧》、《卫风﹒氓》、《卫风﹒河广》、《邶风﹒谷风》。

在这八首诗歌中,就体现了“渡河”意象的寓意变化。

一、《诗经•国风》河神祭歌中“渡河”意象之寓意在古代中国,农耕是社会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祈祷农业丰收也就自然成为重要的祭祀活动。

在《诗经》中,记载有一些关于祭祀神灵,以求得谷物丰登的诗歌。

如《周颂•臣工》中的“于皇来牟,将受厥明。

明昭上帝,迄用康年”,便是写周王祈求上帝赐予丰收的愿望。

《周颂•丰年》则是周人庆年岁丰收、祭田神的乐歌。

除此以外,《国风》当中也有一些祭歌,其中有的是祭祀河神求丰收时所唱,如《周南﹒汉广》等。

人们在河边祭祀神灵时,举行很多隆重的仪式,渡河乃其一。

(一)河神祭的思想缘由先民举行河神祭仪礼,水神自是祭祀的对象。

《周易﹒说卦传》第六章:“润万物者莫润于水”[1],《管子﹒水地》云:“是以水者,万物之准也”[2],据此可见,“水滋养万物”的思想早在先秦时期就已出现。

“弄珠”意象考

“弄珠”意象考

“弄珠”意象考作者:孟雨婷来源:《北方文学》2018年第20期摘要:关于郑交甫弄珠的典故在后世诗人笔下衍生成一个象征性的文化意象,它内涵丰富,言简义丰,成为诗人抒发内心之丰盛情感的形象性存在,也成为后世詩人在原意基础上再创造的宝贵文学财富。

关键词:古典诗词;典故;意象;在中国古代诗歌中,“弄珠”这一典故被反复吟咏,其原始意义大致分为以下三类:其一意为玩珠,指汉皋二女事。

典出《韩诗外传》:“郑交甫将南适楚,遵彼汉皋台下,乃遇二女,佩两珠,大如荆鸡之卵。

交甫与之言:‘欲子之佩’。

二女解与之。

既行反顾,二女不见,佩亦失矣。

”[1]据西汉刘向《列仙传》中有更详细的记载:“郑交甫常游汉江,见二女,皆丽服华装,佩两明珠,大如鸡卵。

交甫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人也。

谓其仆曰:‘我欲下请其佩。

’……(女)手解佩以与交甫,交甫受而怀之。

即趋而去,行数十步,视佩,空怀无佩。

顾二女,忽然不见。

灵妃艳逸,时见江湄。

丽服微步,流生姿。

交甫遇之,凭情言私。

鸣佩虚掷,绝影焉追?”[2]《文选·张衡》也吟咏此事:“耕父扬光于清泠之渊,游女弄珠于汉皋之曲。

”[3]据明万历《襄阳府志》载:“万山之西有曲隈,为解佩渚,乃郑交甫遇神女处。

”其二指鲛人泣珠之事,南朝梁陶弘景《水仙赋》中写道:“弄珠于渊客之庭,卷绡乎鲛人之室。

”干宝的《搜神记》中就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

其眼泣则能出珠。

”[4]又《太平御览》卷八0三引《博物志》亦云:“鲛人从水出,寓人家,积日卖绢。

将去,从主人索一器,泣而成珠满盘,以与主人。

”[5]其三指古时百济杂戏的一种。

《北史·百济传》中载:“有鼓角、箜篌、筝竽、篪笛之乐,投壶、摴蒲、弄珠、握槊等杂戏。

”[6]而在后世诗人吟咏之中,“弄珠”这一典故的含义被逐渐丰富,成为诗人抒发内心之丰盛情感的形象性存在。

在实际创作中衍生出如下意象:一,玩赏珠玉,表现女子娴静优美的情态。

如徐昌图的《河传》:“弄珠拾翠盈盈,倚阑桡,眉黛蹙。

神话传说中的四大女神形象

神话传说中的四大女神形象

神话传说中的四大女神形象作者:冯谦良来源:《作文与考试·高中版》2012年第21期汉水女神、湘水女神、巫山女神和洛水女神是我国古代最著名的四大女神。

汉水之神是最早见于记述的女神,也是我国影响最为深远的江河女神。

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是这样描写的,“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周南·汉广》)。

闻一多《诗经新义》认为,游女就是汉水之神,也即郑交甫所遇汉皋二女。

相传周朝时郑交甫在汉皋台下遇到二位仙女,倾心相爱,就向二女索求玉佩。

二女“遂解佩与交甫,交甫悦,受而怀之,中当心。

趋去数十步,视佩,空怀无佩。

顾二女,忽然不见”(西汉刘向《列仙传·江妃二女》),后以“汉皋解佩”作为男女赠答的典故。

由此看来,汉水之神是两位身佩珠玉、飘游不定、妩媚多情的女子。

此后,文学作品中的汉水女神形象绵延不绝,“游女弃珠于汉皋之曲”(东汉张衡《南都赋》),“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三国曹植《洛神赋》),“感交甫之丧佩,愍神女之婴罗”(西晋郭璞《江赋》),“弄珠见游女,赋酒怀山翁”(唐代李白《岘山》),“文王化南国,游女俨如卿”(宋代苏轼《汉水诗》)。

“故汉广游女,见咏于《周南》。

泽陂美人,兴叹于陈俗。

郑交甫汉皋台下,遇彼二女,孔子阿谷之隧,调其处子。

湘蛾宓妃,有虞二姚,亦不过同为江汉汝淮水滨居民想象传说神女而已”(钱穆《古史地理论丛》)。

由此看来,汉水女神的产生,对女神形象的出现起到了示范启迪作用。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战国屈原《九歌·湘夫人》),歌词描写了湘水男神和湘水女神虽然生死契阔,欢会难期,但彼此爱恋不忘,对爱情充满美好的幻想,屈原借咏神女寄托了自己对楚王忠贞不渝的情怀。

诗中的湘夫人又称湘娥、湘妃、湘灵,传说是尧的两个女儿,长女娥皇,次女女英,姐妹同嫁舜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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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是一条历史悠久的文化之河,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

早在先秦时期,汉水已取得了文化大河的地位。

《左传》云:“汉,水之祥也。

《孟 子·滕 文公下》亦云:“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汉是也。

特别是汉水介于中国南北方之间,自然与人文环境都非常优越,《尚书·禹贡》:“嶓冢导漾,东流为汉。

《华阳国志·汉中志》亦云:“汉沔彪炳,灵光上照,在鉴为云汉,于地画为梁州。

天上的“云汉与地上的“汉水相映争辉,天人感应,使得南北方的人们都崇拜、祭祀汉水,从而产生了汉水女神——汉女。

一汉水女神大约出现在西周中期前后,最早记载汉水女神的文献是《诗经·周南·汉广》:“南有乔木,不可休息。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对《诗经》的解读在汉代是齐、鲁、韩、毛四家,他们在解释诗旨、编次章节、辨析字词、训诂名物等方面,都存在歧异。

具体到《汉广》这首诗,齐、鲁、韩三家注均以为指汉水女神,已成定论。

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云:“江汉之间被文王之化,女有贞洁之德,诗人美之,以乔木、神女、汉江为比。

三家义同。

“《诗》江汉并举,知非水初之地也。

游女,神女。

《诗》举昔汉水之所有,以兴今贞女之可求也。

王先谦也列举了鲁、齐、韩三家的诗说:鲁说曰: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

出游于江汉之湄,逢郑交甫。

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也。

齐说曰:乔木无息,汉女难得。

橘柚请佩,反手离汝。

韩说曰:游女,汉神也。

言汉神时见,不可得而求之。

王先谦的结论是,《汉广》“此章‘乔木’、‘神女’、‘江汉’三者,皆兴而比也。

此说甚确。

其实,汉代的史学家、经学家和文学家,大都相信有汉水女神。

史学大家司马迁在《史 记·封 禅书》中记载战国秦汉时期全国名山大川之神的祭祀情况时说:“水曰河,祠临晋;沔,祠汉中;湫渊,祠朝那;江水,祠蜀。

唐人司马贞在《索引》中注释曰:“《水经》云:沔水出武都沮县,注云‘东南注汉,谓汉水’,故祠之汉中。

乐产云‘汉女,汉神也’。

祭祀汉水,是秦朝统一之后朝廷的规定,西汉相沿不改。

《汉书·郊祀志》说,汉文帝时期,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对汉水等江河祭祀的祭礼规格进一步提高,“河、湫、汉水,玉加各二。

说明“汉神得到官方的认可和崇重。

西汉成帝时期,大学者刘向在《列仙传·江妃二女》中云:“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

出游于江汉之湄,逢郊交甫,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也,谓其仆曰:‘我欲下请其佩。

’仆曰:‘此间之人皆习于辞,不得,恐罹其悔焉。

’此时,羽猎之风甚盛,扬雄作《校猎赋》以讽之:“汉女水潜,怪物暗冥,不可殚形。

唐人颜师古注云:“应劭曰:‘汉女,郑交甫所逢二女,弄大珠,大如荆鸡子。

’师古曰:‘不可殚形,不能尽其形貌之状。

’到了东汉时期,名重天下的大儒马融在他的《广成颂》中说:“湘灵下,汉女游。

唐人李贤注云:“湘灵,舜妃,溺于湘水,为湘夫人也,见《楚辞》。

汉女,汉水之神。

(《后汉书·马融传》)张衡在《南都赋》中亦云:“耕父扬光于清泠之渊,游女弄珠于汉皋之曲。

(《文选》第四)刘向、扬雄、马融、张衡、应劭等人,都是两汉时期的大学者,他们提到汉水女神“游女或“汉女,必定有所本,因为《诗经》三家注的作者看到的史料,他们也一定能见到。

与中原地区相比,战国秦汉时期南方江汉流域的荆楚大地迷信巫术更浓。

《汉书·地理志》说,楚国“信巫鬼,重淫祀。

春秋战国时代,南方楚国也保持着北方天子、诸侯的“望祭。

《左传·哀公六年》记载,楚昭王说:“三代命祀,祭不越望。

江、汉、睢、漳,楚之望也。

深受《诗经》二南影响的《楚辞》,自然就秉承了其汉水女神的祭祀传统。

东汉顺帝时,宜城(今湖北宜城县)人王逸,“与屈原同土共国,悼伤之情,与凡有异。

窃慕向褒之风,作颂一篇,号曰《九思》。

在《九思·疾世》篇中,他运用浪漫的手法,代屈原叙事抒情,其辞云:“周徘徊兮汉渚,求女神兮灵女。

“望江汉兮濩渃,心紧絭兮伤怀。

表达了屈原在汉北流放时希冀见到汉水女神以慰对故国的思念之情。

《楚辞章句》亦云:“言居山中愁愤,复之汉水之涯,庶欲以释思念也。

“冀得水中神女以慰思念。

现代著名学者钱穆先生甚至认为:“屈原居汉北,所祭湘君即为汉水女神。

(钱穆《古史地理论丛》,三联书店)王先谦的《诗三家义集疏》引徐璈云:“游女之为汉神,犹《楚辞》之有湘君夫人也。

郑交甫事未审系何时代,亦以证汉神之实有耳。

由以上所述可知,《诗经》中的汉水女神文化对南北方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因此有必要进一步揭开汉水女神的面纱。

二中华文明的早期,南方江汉大地是一片水乡泽国,“南望洞庭之浩渺,北望汉水之荥迴,而大江如带,在襟袂之间,沼泽沟洫,纵横原湿,烟雨风云之变,既甚奇诡,不经之说寖多。

“初民崇祠,宜多男女淫昏之事。

故汉女解佩于交甫,高唐托梦于襄王。

千古流传,人所艳称。

(姜亮夫《楚辞学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因此,在汉水流域有关汉水女神的传说甚多,最流行的说法是《诗经》三家注的记载,认为汉水女神即郑交甫所遇汉皋二女,她们是两位身佩宝珠、颇善言辞、美丽而多情的女子,但不知她们产生于何时,又从何处而来。

在破解这一难题时,我们不能不将目光锁定在西周王室与汉水流域的关系上,不能不扫描“汉阳诸姬在汉水流域的兴亡,不能不追溯《诗经》二南产生的背景。

我们在梳理春秋之前汉水流域发生的能够让南北方的人们共同为之震撼的大事时,追寻的目光被周昭王南征殒命汉水这件前所未有的事件所吸引。

这是先秦时期汉水流域影响最大的政治事件,它不仅给流域内大大小小的姬姓诸侯贵族及其同盟者以强烈的心灵震撼,令“汉阳诸姬及其子民心神不宁,而且对西周王权的神圣性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与挑战,令西周王室讳莫如深。

《史记·周本纪》云:“其卒不赴告,讳之也。

《帝王世纪》云:“王及祭公俱没于水中而崩。

其右辛靡长臂且多力,游振得王,周人讳之。

尽管周人多方掩饰昭王“丧六师于汉(《古本竹书纪年》),“南征而不复(《左传·僖公四年》),但一些稗官野史,仍然透露出与之相关的信息,使我们找到了汉水女神的重要线索。

十六国时期前秦人王嘉的《拾遗记》卷二曰:(周昭王二十四年,)时东瓯献二女:一名延娟,一名延娱,使二人更摇此扇,侍于王侧,轻风四散,泠然自凉。

此二人辩口丽辞,巧善歌笑,步尘上无迹,行日中无影。

及昭王沦于汉水,二女与王乘舟,夹拥王身,同溺于水。

故江汉之人,到今思之,立祀于江湄。

数十年间,人于江汉之上,犹见王与二女乘舟戏于水际。

至暮春上巳之日,禊集祠间,或以时鲜甘果,采兰杜包裹,以沉于水;或结五色纱囊盛食;或用金铁之器并沉水中,以惊蛟龙、水虫,使畏之不侵此食也。

其水傍号曰招祗之祠。

……成康以降,世祀陵衰,昭王不能弘远业,垂声教,南游荆楚,义乖巡狩,溺精灵于江汉,且极于幸田水演,所以招问,春秋以为深贬。

嗟二姬之殉死,三良之贞节,精诚一至,视殒若生,格之正道,不如强谏,楚人怜之,失其死矣。

美丽无比、巧善歌笑的延娟、延娱,“步尘上无迹,行日中无影,不正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的真正意象吗!“辩口丽辞的延娟、延娱,不正是郑交甫仆人所言“此间之人皆习于辞的真正典范吗!“立祀于江湄,“至暮春上巳之日,禊集祠间,不正是祭祀汉水女神的最早起源吗!“采兰杜包裹时鲜甘果,“或结五色纱囊盛食投之水中,不正是南人祭奠水神及屈原的原始形态吗!“二姬之殉死,“江汉之人,到今思之,“精诚一至,视殒若生,不正是汉水女神影响深远的社会基础吗!这一切让我们确信,郑交甫所遇之汉皋二女,正是与周昭王“同溺于水的女神延娟、延娱。

而郑交甫是春秋时期的晋国人,宋朝祝穆的《方舆胜览》卷三一《复州》记载:“晋郑交甫南游江汉,遇二女,佩两珠。

这在时间上也证明汉皋二女产生于昭王时期。

其实,在唐朝已经进一步确认了汉水女神与周昭王的关系。

唐人梁洽《观汉水》诗云:“求思咏游女,投吊悲昭王。

水滨不可问,日暮空荡荡。

三汉水女神在周昭王时期产生之后,随着西周王室的日渐衰落和楚国的日趋强大,“汉阳诸姬,楚实尽之,汉水女神被楚人接受。

“楚人怜之,失其死矣,“故江汉之人,到今思之。

楚人一方面沉食物于水中进行纪念,一方面嘉其“贞节,引起精神上的共鸣,使之逐渐成为南国女神的范型。

正如钱穆先生所论:“故汉广游女,见咏于《周南》。

泽陂美人,兴叹于陈俗。

郑交甫汉皋台下,遇彼二女,孔子阿谷之隧,调其处子。

湘娥宓妃,有虞二姚,亦不过同为江汉汝淮水滨居民想象传说神女而已。

(《古史地理论丛》)由此看来,汉水女神的产生对南方江河女神形象的出现,起到了示范、启迪作用。

屈原在“汉北,则第一个将汉水女神转化为“湘君、“湘夫人,纳入文学的畅想之中,借咏神女以抒发寄托自己对楚王忠贞不二的情怀。

屈原之后,文学作品中的汉水女神形象绵延不绝。

正如前文所引,汉代学者在他们的汉赋诗作中丰富了汉水女神的形象。

魏晋以降,汉水女神在文学作品中的形象更加光彩夺目。

曹植在《洛神赋》中说:“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

阮籍在《咏怀》诗中云:“二妃游江滨,逍遥顺风翔。

曹植在《七启》诗中说:“讽《汉广》之所咏,觌游女于水滨。

陆机《感逝》诗云:“陪湘妃于雕辂,列汉女以后乘。

何逊《神仙》诗亦云:“值解佩于江滨,逢弄珠于汉渚。

陈琳《神女赋》云:“赞皇师以南假,济汉水之清流。

感诗人之攸叹,想神女之来游。

徐干《喜梦赋序》曰:“昔赢子与其友游于汉水之上,其夜梦见神女。

唐朝是一个浪漫而率性任情的时代,所以在诗人的笔下汉水女神的光彩并未减退。

孟浩然在《万山潭》诗中云:“游女昔解佩,传闻于此山,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还。

在《登襄阳楼》诗中又云:“向夕波摇明月动,更疑神女弄珠游。

大诗人李白“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汉水女神当然也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岘山》诗中说:“弄珠见游女,赋酒怀山翁。

唐朝之后,汉水女神仍然飘荡在文人的视野之内。

宋代大文豪苏轼在诗中说:“襄阳逢汉水,宛似蜀江清。

文王化南国,游女俨如卿。

清初大诗人王士祯也有“昨过嶓冢阳,今来汉皋曲。

万里故人心,江流鸭绿缘之句。

四《诗经·周南·汉广》不仅塑造了中国最早的江河女神形象,而且对《楚辞》以下中国文学和中国文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清代学者浦起龙在《毛诗补正》卷一云:“《汉广》三章,此楚风之先见于二南也。

……然《骚》之词哀以怨,《风》之词正而葩,则又时代使然矣。

圣人录此,见《离骚》之萌芽,已肇之于二南也。

正由于《周南·汉广》与《楚辞·九歌》在风格上的前后相继关系,因而后世的文人骚客有时也将“汉女与“湘妃合而为一。

正如唐代诗人储光羲《汉阳即事》曰:“江水带冰绿,桃花随雨飞。

九歌有深意,捐佩乃言归。

《诗经》作为中华文化“轴心时代最具代表性的原典之一,不仅被捧上儒家经典的宝座,套上“思无邪的灵光,而且《诗经》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的第一部诗歌总集,雄踞中国文学长河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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