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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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自强不息、追求真理,经历了书斋生活、爱情生活、政治生活、追求古典美和建功立业五个阶段。这五个阶段都有现实的依据,它们高度浓缩了从文艺复兴到19世纪初期几百年间德国乃至欧洲资产阶级探索和奋头号的精神历程。在这里,浮士德可说是一个象征性的艺术形象,歌德是将他作为全人类命运的一个化身来加以塑造的。当然,所谓全人类其实是资产阶级上升时期一个先进知识分子典型形象的扩大化罢了。同启蒙时代的其他资产阶级思想家并无二致,歌德也是把本阶级视为全人类的代表的。浮士德走出阴暗的书斋,走向大自然和广阔的现实人生,体现了从文艺复兴、宗教改革、直到“狂飙突进”运动资产阶级思想觉醒、否定宗教神学、批判黑暗现实的反封建精神。浮士德与玛甘泪的爱情悲剧,则是对追求狭隘的个人幸福和享乐主义的利己哲学的反思和否定。从政的失败,表明了启蒙主义者开明君主的政治理想的虚幻性。与海伦结合的不幸结局,则宣告了以古典美对现代人进行审美教化的人道主义理想的幻灭。最终,浮士德在发动大众改造自然,创建人间乐园的宏伟事业中找到了人生的真理,从中我们不难看到18世纪启蒙主义者一再描绘的"理性王国"的影子,并依稀可闻19世纪空想社会主义者呼唤未来的声音。
浮士德的形象还有更高的哲学涵义。这主要表现在著名的“浮士德难题”以及面对这种困境所表现出来的“浮士德精神”上。歌德以深刻的辩证法意识揭示了浮士德人格中的两种矛盾冲突的因素,即“肯定”和“善”的因素同“否定”和“恶”的因素之间的复杂关系及其发展历程,更以乐观主义的态度表现了浮士德永不满足,不断地克服障碍、超越自我,“不断地向最高的存在奋勇”前进的可贵精神。“浮士德难题”其实是人类共同的难题,它是每个人在追寻人生的价值和意义时都将无法逃避的“灵”与“肉”,自然欲求和道德灵境,个人幸福与社会责任之间的两难选择。这些二元对立给浮士德和所有人都提出了一个有待解决的的内在的严重矛盾。在《浮士德》中,这一矛盾贯穿了主人公的毕生的追求,体现为浮士德的内心冲突和他与靡非斯特的冲突的相互交织。从某种意义上说,浮士德的内心冲突同时也是他与靡非斯特的矛盾冲突的内在化的体现,而他与靡非斯特的矛盾冲突则同时也是他内心冲突的外在化体现。在与靡非斯特这“一切的障碍之父”、恶的化身结为主仆,相伴而行之后,浮士德的前途可谓危机四伏,随时皆有可能堕落为恶魔的奴隶。但是,不断追求,自强不息,勇于实践和自我否定是浮士德的主要性格特征,这使他免遭沉沦的厄运,实现了人
生的价值和理想。而恶在这里却从反面发挥一种“反而常将好事做成”的推动性作用。歌德辩证地看待善恶的关系,不是视之为绝对的对立,而是把它看作互相依存、互相转化的关系,揭示了人类正是在同恶的斗争中克服自身的矛盾而不断取得进步的深刻道理。这在诗剧的开头时上帝有关善人须努力向上才不会迷失正途的议论,以及诗剧结束时天使们唱出的"凡是自强不息者,到头我辈均能救"的歌词中都得到了明确的体现。
于恶的东西进行否定,那么它就是一种善。无论是浮士德对自身的否定还是代表其另一面的魔鬼的否定,都是为了使人达到更加完善的地步。
第二章理想与现实的对立与统一
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是人类社会共同面对的矛盾,歌德通过浮士德的奋斗历程将其呈现出来。辩证法认为事物的内部矛盾是推动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事物的外部原因是推动事物发展的第二位原因,外因要通过内因起作用。也就是说浮士德实现自己的理想不仅是因为他自身意识的提高,外部环境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他的不断向上,而这里的外部环境就是现实状况。歌德曾说:“我们一生下来,世界就开始对我们发生影响,而这种影响要一直发生下去,直到我们过完这一生”①
。无论是个人还是社会,任何理想的实现都会受到现实环境的影响,这种影响可能是积极的推动,但也会有消极的阻碍。
浮士德的第一次理想的追求是爱情,他想要寻求的只是享乐和感性满足。浮士德追求纯洁无邪的格雷琴,却没有考虑外部的现实环境。浮士德是当时处于上升时期的资产阶级的代表,而格雷琴则是腐朽落后的封建社会中被压迫的平民阶级中的一员。浮士德信仰不断的创造、超越现实的枷锁,而格雷琴则墨守基督教的戒律清规。两种意识形态的对立必然造成二者的悲剧结局。这也可以说明当时的资产阶级并不是人民群众的真正解放者,甚至可以说他们是彼此对立的。从《马尔特的花园》这一场戏中,浮士德与格雷琴关于信仰的谈话,浮士德一直躲闪和回避对于基督教的信仰,便可以看到资产阶级并不愿意把平民大众看成是其前进道路上的同盟者。
浮士德的第二次理想是对政治权利的追逐,浮士德想要在政治上一展抱负,实现自己的人生意义。但是浮士德却忽略了时代背景,以致终无所获。虽然他提倡发行纸币的措施挽救了国家财政危机,实现了国富民强。但作为封建腐朽势力的最高代表--皇帝决不会如他想的那样勤政爱民,皇帝只把他看作一个具有魔法的弄臣,因而最后甚至提出让他重现古希腊神话中的帕里斯和海伦,这之于靡菲斯特都是难以办成的事。这也反映出当时处于上升时期的资产
阶级同落后腐朽的封建势力的深刻矛盾。资产阶级想要攫取政治上的权利,注定会受到封建势力的阻碍。封建势力是不可能轻易出让自己的统治地位的,因而资产阶级要想成功必然需要付出代价。
浮士德的第三次理想是对古典美的追求。政治理想的失败让浮士德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改变社会现状,因此他转而去追求古希腊的古典美。希腊文化是人类精神文化的宝库,作为其象征的就是以美闻名的海伦。浮士德追求古典美,是想要在精神世界中实现自己的理想追求。人是万物之灵长,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因为人具有主观能动性,而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就是依靠自身的精神力量。浮士德不顾一切的追求海伦,并与她产生了美的的结晶--荷蒙库鲁斯,但荷蒙库鲁斯之死表明浮士德对美的追求最终化成泡影。浮士德追求美的理想的反映了歌德想要把日耳曼精神与希腊文化结合起来,但这种理想的破灭反映了当时的社会条件还不具备。浮士德的追求也反映了资产阶级想要在古希腊的的文化宝库中找到一种理论依据,使人们摆脱中世纪宗教教义的桎梏。但当时的人民已深受宗教神学的影响,不可能在一时之间发生转折,因此浮士德的这一理想注定失败。
浮士德的最终理想是围海造田、造福于民。浮士德认识到精神力量不足以改变社会现状,当他看到汹涌澎湃的大海时,终于领会到只有投身到社会实践中,为人民做实事才是生命的真谛。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是社会性的,人只有实现了社会价值,才能实现个人价值。浮士德想要在海滩上建立一个理想的国度,他说:“只有每天争取自由和生存者,才配享受自由和生存,我愿看见这样熙熙攘攘的一群---在自由的土地立足的自由之民”①。但理想和现实是有差别的,想要在一个时机尚不成熟的时代建立一个理想之国,只能属于纯粹的空想社会主义。从菲利门老夫妇对于浮士德的行为的不理解,便可窥见当时人民对于资本主义者的排斥。在人民眼里,谁能带给他们安居乐业,谁就是最伟大的领导者,他们不会关心领导者是封建主义还是资本主义,他们只会着眼与现实生活。浮士德的伟大构想付诸行动时。显然侵犯了老夫妇的利益;而;老夫妇的安土重迁在浮士德眼里却是阻碍他理想实现的绊脚石,所以他一定要将其移开。这也反映了资本主义在资本原始积累时所采取的非人道的途径,而人民对于这个新兴阶层的诸多不理解,甚至不支持。
理想和现实并不是完全对立的,如果理想顺应了现实的需求,那么现实一定会是理想的助推器;但理想如果背离了现实,那么现实一定会阻碍理想的实现。浮士德的每一次理想和追逐都与社会现实相悖,所以都没实现;但从精神层面来讲,浮士德确实赌赛的最后胜利者,因为他实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即在永不停息的追求中获得满足,这也是他最后被拯救的主要原因。
第三章联系与发展的辩证法
第一节联系着的生命历程
辩证法认为一切事物都处于普遍的联系之中,没有什么事物是孤立的存在,浮士德的生命历程便印证了辩证法的这一规律。上帝与魔鬼,上帝与浮士德,浮士德与上帝都在某个方面相互联系着,把三者联系在一起的主体就是浮士德。上帝与魔鬼因浮士德灵魂的的善恶问题发生联系,上帝与浮士德因都相信生命的致善性而联系在一起,浮士德与魔鬼则因生命是否具有无限追求的本性而对立统一。
正因为事物处于普遍的联系之中,我们才要把握局部与整体的关系。对与浮士德的爱情悲剧、政治理想、美的追求和造福于民的理想,我们不能分而割之,而应该看到每个部分之间的内在联系。浮士德在书斋里穷尽了几乎所有的书本的知识,却没有找到生命的意义,因而才想要冲出书斋,去现实世界追寻生命的真谛;浮士德的第一次理想是对爱情的追求,而爱情是个人的情感问题,属于狭窄的小我世界,拥有永不满足灵魂的浮士德当然不会长久的停留在这种小我世界之中;小我世界的毁灭是走向打我世界的开端,于是浮士德有了实现政治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