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的日子》叙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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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日子》叙事分析
作者:李油
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4年第05期
摘要:目的:探究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独特的叙事艺术;方法:运用电影叙事学的结构观、时空观等相关知识展开研究;结果:影片独特的分裂叙事、纵深的叙事时空、声色兼备的叙事策略是其成功的关键;结论:运用多样性的叙事手段来丰富电影表达是电影成功的关键。
关键词:叙事学;分裂叙事;叙事时空;叙事策略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4)15-0134-02
一、引言
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以下简称《阳光》)改编自王朔小说《动物凶猛》。
该影片以“文革”为时代背景,将镜头对准了那个疯狂年代里在军队家属院中肆意成长的少年。
不同于先前以“文革”为背景影片的沉重抑郁基调,《阳光》的风格是张扬的、狂欢的,影片几乎以一种无限缅怀和向往的激情追忆了那段伤痕岁月中的青春记忆和成长故事。
《阳光》的成功不仅归功于影片新颖的主题、独特的选材,更与其匠心独运的叙事手段密不可分,本文将结合电影叙事学的相关知识分析《阳光》独特的叙事艺术。
二、独特的分裂叙事
法国电影叙事学家弗朗索瓦·若斯特在《电影话语与叙事:两种考察陈述问题的方式》中提出,从叙事角度看,有声电影可以分为两种“形态”:画外音和无声控制。
画外音在电影中的运用已是屡见不鲜,画外音可以独立于画面之外,也可以作为画面的补充,既可以与画面协调一致也可以与画面冲突分裂;无声控制是指画面无需音效修饰,自身可以作为独立的存在精准地把握画面中所蕴含的“话语关系”。
《阳光》中的叙述者之一是作为画外音存在的中年马小军,他的声音在影片每段情节的开头或结尾响起,作为画面的补充与画面平行推动着故事的进行;而影片其他时间的叙事则交给了另一个“无所不在”的叙述者——摄影机。
纵观影片,《阳光》多次出现画外音与画面矛盾的分裂叙事,这种叙事形式使观众保持着自主的判断力。
影片序幕中,中年男人低沉的画外音为影片的分裂叙事奠定了基础:“北京,变得这么快,20年的功夫,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现代化城市,我几乎从中找不到任何记忆里的东西,事实上,这种变化已破坏了我的记忆,使我分不清幻觉和真实。
我的故事总是发生在夏天,炎热的气候使人们裸露得更多,也更难掩饰心中的欲望。
那时候好像永远是夏天,太阳总是有空出来伴随着我们,阳光充足,太亮了,使我眼前一阵阵发黑……”电影影像从幼年的马小军开始,而中年马小军的画外音以第一人称“我”控制着电影的叙事,将主观性、不确定性融入情节,画外音不时地猜疑和否定影片的画面叙事,不断将观众从少年马小军的聚焦点中拉出来,使观众游离于主
人公的回忆和现实之间。
最典型的一幕发生在生日宴会的一场戏中,马小军和刘忆苦在“老莫”餐厅中大打出手,画外音适时响起:“慢着,我的记忆好像出了毛病。
事实和幻觉又绞在了一起。
”画面突然定格,中年马小军用戏谑的语气说到“哈哈哈,千万别相信这个。
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勇敢过这么壮烈过。
”“我现在怀疑和米兰第一次相识就是伪造的。
”……继而影片用慢镜头和倒镜头开始重新叙事。
这种叙事形式显示出一种背离性的对抗张力:“我”一面尽力让大家相信所讲述的故事,一面又打断叙事或重新叙事,从而造成电影本文意义理解上的多义性和不确定性,这种又亲切又疏离的分裂叙事让观众在认同影像的同时又保持着一份清醒。
影片在对立分裂中显现深刻,给观众带来了全新的审美体验。
三、纵深的叙事时空
电影叙事时间是电影叙事学研究的重要问题。
热奈特在《叙事话语》中曾引麦茨的一段话:“叙事是一组有两个时间的序列:被讲述的事情的时间和叙事的时间。
它要求我们确认叙事的功能之一是把一种时间兑现成另一种时间。
”《阳光》序幕中还未见任何影像,中年男人的沧桑嗓音就将观众带入了20世纪70年代的北京,拉深了影片的历史时空。
显然,影片利用声音对时间进行重构,使电影叙事从“本文时间”巧妙的进入到“本事时间”。
成年马小军的画外音自由选择叙事的切入点,打断、跳跃、定格、延长、快进甚至倒退情节,在本文时间和本事时间里灵活穿梭,有效地控制了影片的叙述节奏。
电影叙事空间,是指由电影制作者创造或选定的、经过处理的、用以承载所要叙述的故事或事件中的事物的活动场所或存在空间,它以活动影像和声音的直观形象再现来作用于观众的视觉和听觉。
可以说叙事空间是支撑电影的有力框架,也是影片得以进行的推动力之一。
《阳光》无论在空间运用还是场面调度上,都体现了电影空间建构的特点,下面分析三个有代表性的场景:(1)胡同斗殴,导演将场景选在最能代表北京特色的胡同里,时间是深夜,血腥暴力的少年斗殴场面,准确地传达出青少年成长所特有的狂躁,胡同的逼仄狭窄使打架的节奏变快、气氛更激烈,这场戏只有在胡同中才能打的精彩,青春年少的狂放不羁才能得到有力的体现;(2)勇爬烟囱,马小军在伙伴的刺激下爬上了高高的烟囱,又失足跌下,这场戏反映了马小军在感情面前的不成熟,选择烟囱这一场景极大的刺激了观众的神经,不仅准确的捕捉到少年的冲动不理智,同时又使情节富于波澜;(3)高台跳水,本应是喧闹的游泳池现在却只有马小军一个人,马小军以漂亮的姿势起跳,在空中降落时却狼狈不堪,意味着理想与真实生活的差距,影片通过高台跳水,和落水后马小军的孤立处境,宣告了马小军的成长,也预示着马小军告别了那段阳光灿烂的日子。
四、巧妙的叙事策略
姜文的电影一直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其叙事策略灵活多变、别具匠心,下面从影片色彩和声音的运用两方面分析《阳光》独特的叙事策略。
电影中色彩的运用是表意性的,不同的色彩风格可以引发观众不同的生理和心理感受。
总体上看《阳光》分为彩色和黑白两个部分,彩色部分叙述着张扬激情的青春往事,蕴含着导演对昔日时光的无限缅怀与向往;黑白结尾讲述现在,为现实生活抹上了灰暗的底色,代表着马小军的中年生活枯燥、单调、刻板、无趣,与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影片的彩色部分以“红绿”为主色调。
红色,是旗帜和标语的颜色,代表了那个年代特有的时代精神;绿色,是当时人们服装的颜色,是那个年代
的主色调;加之镜头中一直充斥着饱满灿烂的阳光,使整部电影沉浸在一种饱满的激情的青春幻想中。
值得一提的是,马小军第一次见到米兰的照片时,照片被处理成彩色,米兰穿着红色的泳衣,身上笼罩着神秘的气息,红色的米兰代表着马小军青春幻想的泡沫,随着马小军与米兰的频繁接触,米兰身上的神秘感消失,幻想的泡沫飞散,马小军眼里的彩色照片重新变回黑白。
这里影片运用色彩对人物的情绪、意愿等心理空间进行了拓展,使电影叙事更加饱满有张力。
《阳光》声音的运用丰富多彩,与画面相得益彰。
首先是旁白的运用,中年马小军的旁白重构了电影的时空,上文有述不赘言。
在此谈谈影片音乐的使用特色。
影片没有原创音乐,以意大利作曲家马斯卡尼的歌剧《乡村骑士》间奏曲作为主题音乐,分别在马小军发现米兰照片、马小军在房顶终日等待米兰、清晨郊外送米兰这三个场景出现,表现了少年心中美丽的爱情,在音乐的渲染下,使观众更加强烈地感受到马小军对米兰的感情;影片还配合了大量的文革、苏联、朝鲜歌曲,如《想念毛主席》、《友谊的花开万里香》、《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这些歌曲与画面内容紧密结合,保持着音乐情感和画面内容的一致性,从视觉和听觉两方面给观众以强烈的刺激,迅速直接的把观众拉回到那个年代。
五、结语
《阳光灿烂的日子》自1994年公映以来,国内外业界人士一直对其盛誉有加。
好的故事原型是电影成功的基础,但如何运用电影语言将故事生动的呈现给观众在于对电影叙事艺术的把握。
运用多样丰富的叙事手段是电影成功的关键,电影叙事之路很远很长,等待着我们去探索。
参考文献:
[1]姜文.诞生.北京:华艺出版社,1997.
[2]董健、胡星亮主编.中国当代戏剧史稿.中国戏剧出版社,2008.
[3]黄德泉.论电影的叙事空间[J].电影艺术,2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