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论诗三十首》看元好问的诗论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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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论诗三十首》看元好问的诗论观摘要:元好问的论诗观是针对江西诗派诗歌实践的弊端,提出了诗歌创作要以“诚”为本,以“情”为指归,崇尚“自然、真淳”的诗歌语言,主张复古反对变古,面对外族入侵的现实,在诗风上崇尚刚健雄浑的诗风。

这一系列诗论的提出,既有着现实意义对后代的诗歌创作也有着指导作用。

关键词:以诚为本以情为指归自然真淳复古刚健雄浑
元好问的《论诗三十首》继承了杜甫《戏为六绝句》以诗歌论诗的体式,言简意赅,同时又因三十首的篇幅而在表面上显得散乱无章。

因此本文结合元好问的所处的时代背景、当时的诗歌实践以及元好问其他文论著作对《论诗三十首》进行梳理,作一概括总结。

一、作诗以“诚”为本
“唐诗所以绝出于《三百篇》之后者,知本焉而矣。

何谓本?诚是也。

……故由心而诚,由诚而言,由言而诗也。

三者相为一。

(元好问《杨叔能小亨集引》)”
元好问推崇唐诗,因为唐诗知本,而本就是诚,就是指诗人内心的真诚,只有诗人内心真诚,付诸于言语实践所做出的诗才能打动人。

在其六中,所论述的就是一个作诗要有一颗真诚心的问题,“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

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

”这里用潘岳虽写出了《闲居赋》这样表达引退闲居之心的文章,但现实的政治仕途却参与了废太子事件,因此元好问
感叹文章并不与人的道德品质相符,但是“文章宁复见为人”是有前提条件的,就如元好问在《杨叔能小亨集引》中所说:“夫惟不诚,故言无所主,心口别为二物;”之所以出现“心画心声总失真”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人心“不诚”所导致的。

可见,元好问所提倡的诗歌是那些作者以真诚心来写作的,如若不如此,则诗歌就会“人之听之,若春风之过马耳,其欲动天地、感鬼神,难矣。


二、作诗以“情”为指归
“虽然,方外之学(指佛学)有‘为道日损’之说,又有‘学至于无学’之说;诗家亦有之。

……诗家圣处,不离文字、不在文字;唐贤所谓‘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云耳。

《陶然集诗序》”。

这里,元好问点出“诗家圣处”在于“不离文字”而又“不在文字”,这是因为“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不离文字”是要通过文字来写出诗人之情,“不在文字”说明作诗不在于表面的语言,是以“情”作为指归的。

其五中也写到,“纵横诗笔见高情,何物能浇块垒平?老阮不狂谁会得,‘出门一笑大江横’。

”阮籍的七十二首咏怀诗以隐晦见著,而元好问推崇阮籍则是因为从阮籍的笔下可以看出“高情”。

当然,上述的诗情不是没有节制的,而是要符合儒家所提倡的“发乎情,止乎礼义。

”如其在《杨叔能小亨集引》中所说:“唐人之诗,其知本乎,何温柔敦厚,蔼然仁义之言之多也!……而其阨穷而不悯,遗佚而不怨者故在也。

”这里,他将“温柔敦厚”也归为“诗本”,可以见出,元好问的诗论是以儒家思想作为后盾的,
这一点在他的《论诗三十首》中也可以见出。

如其在其八中,“沈宋横驰翰墨场,风流初不废齐梁。

论功若准平吴例,合着黄金铸子昂。

”以沈宋指代唐代宫体诗,其继承了齐梁年间的浮靡文风,而陈子昂标举复古的旗帜,一改初唐文坛的艳靡文风,依照范蠡平吴的功绩而得以塑成金像至于勾践座旁,元好问认为陈子昂之于初唐诗坛的功绩,也当为其塑金像来标举他对于扫除齐梁艳靡诗风所作出的贡献;其九中“斗靡夸多费览观,陆文犹恨冗于潘。

”一句,用讽刺的手法表明自己反对诸多华丽词藻堆砌的诗。

而其十“排比铺张特一途,藩篱如此亦区区。

”则指出反对的是排比铺张的诗。

元好问之所以反对这类诗风淫靡艳丽的诗,就是由于这类诗有违了“温柔敦厚”的诗本。

元好问所提倡的“诚”与“情”以及“温柔敦厚”都是针对诗歌内部所作的要求,是对创作者内心的衡量标准,是诗歌批评的根本所在,而由“诚”与“情”及“温柔敦厚”的内部规范则引出了对诗歌外部的具体要求。

三、诗歌语言崇尚自然、真淳
若是诗人内心有“诚”有“情”,表现在诗作上必是语言的自然与真淳。

元好问之所以提倡陶渊明的诗,称其“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

(其四)”;捏出“池塘生春草”一句,称谢灵运的诗句是“万古千秋五字新(其二十九)”;又从音律的角度称赞了元结的《水乐说》,“浪翁水乐无宫徵,自是云山韶濩音。

(其十七)”都是因为这些诗人作诗的语言是自然而真淳的。

四、反对江西诗派的创作方法
每一个文论的提出都是针对当时诗坛的诗歌实践、针砭时弊而得来的,元好问的《论诗三十首》也不例外,而其所针对的就是以黄庭坚为宗的江西诗派。

而之前他所提倡的“诚”与“情”以及“自然、真淳”都是针对江西诗派的弊病而提出的。

其二十九中直白地讽刺陈师道,“传语闭门陈正字,可怜无补费精神!”而其二十八中更是直接道出“论诗宁下涪翁拜,未作江西社里人。

”很明白地表明了诗论是针对谁而设的。

“闭门”二字虽是黄庭坚在《病起荆江亭即事》:“闭门觅句陈无己。

”中写出,却被元好问选用,意在指明追求闭门造车而出的诗句,不关注社会现实,一味追求“书”、“理”,则会无“诚”、无“情”,语言也就不会达到自然、真淳。

其十一“眼处心生句自神,暗中摸索总非真。

画图临出秦川景,亲到长安有几人!”中“秦川(泛指今陕西、甘肃的秦岭以北平原地带)”暗合江西诗派,“亲到长安”暗合杜甫,整首诗以“暗中摸索总非真”讽刺江西诗派“夺胎换骨”的创作方法,以“眼处心生句自神”来否认江西诗派的“以文字为诗”,点出江西诗派虽以杜甫为祖,却只会因袭模拟,没有真正学到杜甫诗歌的创作三昧。

五、复古与变古
元好问在《论诗三十首》其一中开宗明义就指出,“汉谣魏什久纷纭,正体无人与细论。

”认为汉谣魏什才是诗中“正体”,而所谓正体指的就是诗三百,其在《陶然集诗序》中认为,诗经中的诗句“皆以小夫贱妇满心而发,肆口而成,见取于采诗之官;……盖秦
以前,民俗醇厚,去先王之泽未远。

质胜则野,故肆口成文,不害为合理。

”其中“满心而发”指的就是有“诚”有“情”,“肆口而成”讲的就是语言的“自然、真淳”,而“民俗醇厚”、“先王之泽”指的就是儒家所提倡的“仁义之言”。

因此,元好问之所以提倡复古,就是因为在“汉谣魏什”中,江西诗派的弊病还没有出现,是其所处时代的诗作者所应学习的范式。

其二十七“百年才觉古风回,元祐诸人次第来。

讳学金陵犹有说,竟将何罪废欧梅?”直接点明了自己复古的主张,郭绍虞在《元好问论诗三十首小笺》[1]郭绍虞《元好问论诗三十首小笺》p81中评道:“此首明言欧、梅甫能复古,而元祐苏、黄诸人,次第变古。

学元祐者废金陵犹可,废欧、梅则必不可。

”可见,元好问是主张复古的,一个“才”字点出了对元祐诸人的不满。

而这一首诗论反对变古还不甚明了,而在中其二十六中,便可一目了然,“金入洪炉不厌频,精真那计受纤尘。

苏门果有忠臣在,肯放坡诗百态新!”赵翼在《瓯北诗话》中说:“苏轼正以熔铸百家,神明变化,不免有‘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之病。

故元氏之所谓新,义重在变,言其变古太甚,不免离本太甚,破坏唐体,并失风雅古意耳。

”[1]元好问之所以将矛头直指苏轼,是因为苏轼变古太甚,虽然其本人的诗作比起江西诗派的诗作在因袭摹拟方面好上很多,但他却为“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开了先例。

正如元好问在其二十二首中所云,“奇外无奇更出奇,一波才动万波随。

只知诗到苏黄尽,沧海横流却是谁?”虽然,认为诗歌到了
苏黄手中为之一变,然而往往是变古的同时也就会失了本,作为变古的先驱者,由于其汲取了古风的长处又结合了自身的创新,因而能够做出好诗,而作为丢掉古风一味追求变古的后来者,因放弃了古风中好的一面,一条变古的路走到底,便会出现偏颇,走入变古的死胡同中。

宗廷辅在《古今论诗绝句》中对其二十二评道:“自苏、黄更出新意,一洗唐调,后遂隋风而靡,生硬放佚;靡恶不臻,变本加厉,咎在作俑,先生慨之,故责之如此。

”[2]事实上,苏、黄的诗在文学史上仍有其可为后来者道的作品,而元好问之所以否定二人,还是因为两人“咎在作俑,先生慨之,故责之如此。


元好问所主张的复古,有两个古,一个是诗三百,还有一个就是唐诗,而其在《杨叔能小亨集引》又说,“唐诗所以绝出于《三百篇》之后……”,将唐诗推高于《诗经》也是有其历史背景的,郭绍虞在《元好问论诗三十首小笺》中引了《杨叔能小亨集引》的一句,“贞祐南渡后,诗学大行,初亦未知适从,溪南辛敬之,淄川杨叔能以唐人为指归。

”接着又评论道,“贞祐在兴定前,可知正是唐诗学大行之时。

元好问处其间,应当是深受这种风气影响的人,所以他在《杨叔能小亨集引》中自称:“予亦爱唐诗者,唯爱之笃而求之深,故似有所得。

”而实际上,从以“诚”为本,以“情”为指归的角度来看,唐诗与诗三百是一脉相承的,因此元好问主张的复古仍旧是一个“古”。

六、崇尚刚健雄浑的诗风
“曹刘坐啸虎生风,四海无人角两雄。

可惜并州刘越石,不教
横槊建安中。

”这是《论诗三十首》中的第二首诗,元好问标举了曹植和刘桢诗歌,也就是标举了建安风骨,而刘琨的诗也以诗风悲壮而闻名,以刘琨与曹刘两人并举,就是标明了自己推崇刚健雄浑的诗风。

其三“邺下风流在晋多,壮怀犹见缺壶歌。

风云若恨张华少,温李新声奈尔何!”这首诗以曹操的《龟虽寿》与张华、温庭筠和李商隐作比较,钟嵘评张华诗,恨其儿女情多,风云气少。

温、李新声亦如此,一个“恨”字也表明了元好问的态度,反对儿女情多、柔弱纤丽的诗风。

而这种诗风的崇向,也与元好问所处的时代背景相关。

元好问的《论诗三十首》于丁丑岁三乡作,翁方纲《石洲诗话》中说:“金宣宗于元年丁丑,先生二十八岁。

自贞祐三年乙亥,蒙古兵入金燕都,四年丙子先生自秀容避乱河南,至是岁寓居三乡。

”也就是说,《论诗三十首》是作于外族入侵,半壁江山沦陷的避乱时期。

如其七中所写:“慷慨歌谣绝不传,穹庐一曲本天然。

中州万古英雄气,也到阴山敕勒川。

”后人多以为是元好问赞赏《敕勒川》一诗的语言自然、真淳,而其中,中州指的是中原地区,也就是今河南省一带,翁方纲《石洲诗话》中说:“中州云者盖斥南为偏安矣。

”其实,元好问在这首诗中还含藏有一份爱国情怀,希望中州也能出现英雄人物,直逼敕勒川,也就代指了入侵的蒙古兵。

其二十五“乱后玄都失故基,看花诗在只堪悲。

刘郎也是人间客,枉向东风怨兔葵。

”以刘禹锡“重游玄都观,荡然无复一树,惟兔葵、燕麦动摇于春风耳。

(《〈再游玄都观〉小序》刘禹锡)”这种故地重游而物是人非之
感,来表达了自己的兴亡之感。

这种面对国家战争失利,外族入侵局面而产生的气节,促使元好问崇尚刚健雄浑的诗风,成为批评诗歌的一种标准。

由以上六点可以看出,元好问的论诗观是针对江西诗派诗歌实践的弊端,提出了诗歌创作要以“诚”为本,以“情”为指归,崇尚“自然、真淳”的诗歌语言,主张复古反对变古,面对外族入侵的现实,在诗风上崇尚刚健雄浑的诗风。

这一系列诗论的提出,既有着现实意义对后代的诗歌创作也有着指导作用。

注释:
[1]郭绍虞·元好问论诗三十首小笺·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第81页
[2]郭绍虞·元好问论诗三十首小笺·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第73页
参考文献:
[1]郭绍虞·元好问论诗三十首小笺·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
[2]翁方纲·石州诗话
[3]元好问·杨叔能小亨集引
作者简介:张浣纱(1986.10-),女,辽宁省大连市人,中国传媒大学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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