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与中国考古学
傅斯年的生平事迹
傅斯年的生平事迹傅斯年,著名史学家、文学家、学术领导人、五四运动学生领袖之一。
傅斯年提出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的原则影响深远。
下面是小编跟大家分享的傅斯年事迹,欢迎大家来阅读学习~ 傅斯年个人简介傅斯年,初字梦簪,字孟真。
祖籍江西永丰。
清光绪二十二年二月十三(1896年3月26日)生于山东聊城一个举人之家。
1920xx年就读于天津府立中学堂。
1920xx年考入北京大学预科,1920xx年升入北京大学文科。
由于受到民主与科学新思潮的影响,1920xx年夏与罗家伦等组织新潮社,创办《新潮》月刊,提倡新文化,影响颇广,从而成为北大学生会领袖之一。
五四运动爆发时,傅斯年担任游行总指挥,风云一时。
后因受胡适思想影响,反对“过急”运动;不久退出学运,回到书斋。
1920xx年夏,傅斯年大学毕业后,先后入伦敦大学研究院、柏林大学哲学研究院,学习实验心理学、生理学、数学、物理以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勃朗克的量子论等,还对比较语言学和考据学发生兴趣。
1920xx年冬回国,翌年春出任广州中山大学教授兼文学院院长和历史系、中文系主任。
“四·一二”政变发生后,傅斯年写信给李石曾,表示赞同清党。
从1920xx年11月起,长期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创办《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任主编。
1920xx年春,历史语言研究所从广州迁往北平,傅兼任北大教授。
1932年,他参加胡适主持的独立评论社,在《独立评论》周刊上发表的政论文章,拥蒋反共,但赞成抗日,对南京国民政府的外交路线有所批评。
1937年春,傅斯年兼代中央研究院总干事。
抗日战争爆发后,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兼任西南联大教授,主张抗战,抨击贪官污吏。
抗战胜利后,一度代理北京大学校长。
1948年当选南京国民政府立法委员。
1949年1月,傅随历史语言研究所迁至台北,并兼台湾大学校长。
傅斯年在政治上亲蒋反共,他出于维护国民党蒋介石政权的目的,要求严惩贪官污吏,整制政风,反对“中国走布尔什维克道路”;在学术上,信奉考证学派传统,主张纯客观科学研究,注重史料的发现与考订,发表过不少研究古代史的论文。
傅斯年治史二三事
山东聊城 人 ,中国现代著名 的史学 家、 教育家 ,“ 五四”运动学生领袖之一 。他
主张 的 “ 上穷 碧落下黄泉 ,动手动脚找
东西 ” 史学便 是史料学 ”等思想在学 、“
术 界 影 响 深远 ,特 别 是 在 现 代 历 史 学 、 考 古 学 中都 具 有 很 高 的 地 位 。
认为这是 挖当地的宝 贝,民间视为掘祖 先坟墓 ,阻力重重 。为 此 ,傅斯年直接 找到蒋介石 ,并拿 到一纸 手谕 , 才使 这 安 阳发掘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9 8 o 12 年l月 7日,震惊 国 内外学 术 界的殷 墟 甲骨科
在这些花坛、石子 鼯构下面 。是珍量的殷墟地下文化遇址
没有二 三 十年 代的安 阳殷墟发掘 ;没有 当初 的殷墟 发掘 ,今天的考古学 完全是
另一个样子 。” 今天 ,在 北京和 台北的故 宫博物馆 里都 藏有大量 明清档 案 ,这批 珍贵的档
们做 了一个 其大无 比的没有底 的木头箱 子 ,把 甲骨 坑 周 围掏 空 ,把 箱 子 套上 去 ,再从 下面封上箱 底 。但如 何装运这
仅 绝大多数 是龟板 ,而且 完整的 龟 甲就 有30 0 多板 ,最 大 的一块 龟 甲竞 有4 厘 O 米之 巨,第 1 次殷 墟考古 发掘是 解放前 3 出土甲骨 最多的一次。 随着考古发掘规模的不断扩大 , 考古 活动 吸引 了一 批从 国外 留学 归来 的 专 业考古 人才 ,如 梁思永 、吴金 鼎 、夏 鼐、冯汉骥 等 。此外 ,大 量的考 古实践 也培养 了一群 中国 自己的考古学 家 ,像
是为数 不多 的重要 考古 发掘 之一 。 0 1 年
间 , 斯 年 数次 亲 临现 场视 察 指导 。 傅 可 以说 , 中国近代 科 学 考古 史上 , 斯 在 傅
傅斯年的史学思想及其对历史档案的贡献
傅斯年的史学思想及其对历史档案的贡献作者:陈竹君,吴甜甜来源:《经济研究导刊》2010年第11期摘要:傅斯年是我国近代学术史上一位学贯中西的著名学者,他对历史学、语言学、考古学都颇有建树,他的一生富有传奇色彩,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思想财富和历史著作。
他提出了一系列史料整理的原则和方法,也为中国历史档案作出了重要贡献。
关键词:傅斯年;史学思想;历史档案中图分类号:KG270.9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291X(2010)11-0224-02傅斯年,字孟真,1896年3月出生于山东聊城一个被誉为“开代文章第一家”的书香世家。
他聪明好学,毕业于北京大学,并先后在英国、德国留学七年,是一位学贯中西,知识渊博的现代著名学者。
他曾担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研究院总干事、北京大学代理校长、台湾大学校长等职。
傅斯年先生在历史学、语言学、考古学与教育学等方面均有很深的造诣,尤其在史学上独树一帜。
傅斯年先生的史学思想可谓恢弘巨富、磅礴崭新,为档案学研究,特别是档案史料编纂学研究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除此之外,傅斯年还与中国四大档案的其中两大档案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为发现、保护和弘扬我国的历史档案瑰宝作出了巨大贡献。
一、高举“史料便是史料学”大旗,重视档案史料开发傅斯年先生早年留学德国,受西方19世纪历史考据学派的思想影响很深,他对西方史学兰克等人的史学思想加以运用和吸收,逐渐形成自己独到的“史料便是史料学”的观点。
他认为一切历史著作都是不可靠的,要明白历史真相,只有穷本溯源,研究原始资料。
他的这一思想,一反历史考据学观点,特别重视对新史料的挖掘与研究。
他把治史方法与档案史料的研究方法紧密结合起来,在强调历史研究一定要充分占有史料的同时,尤其要注重档案史料,档案史料是历史研究的出发点。
他认为,档案史料是最可直接运用于历史研究的可信史料,并明确指出,“一分材料出一分货,十分材料出十分货,没有材料便不出货。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摘要】傅斯年是中国近代考古学领域的重要人物,他的研究成果对中国考古学产生了深远影响。
本文从傅斯年对中国近代考古学的贡献、影响和地位等方面进行了详细探讨。
傅斯年在中国考古界的地位备受尊重,他的主要研究成果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贡献了重要力量。
傅斯年的研究方法和理论也为后人提供了宝贵的借鉴。
他的工作不仅加深了人们对中国历史文化的了解,也对中国考古学的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傅斯年的地位和价值在中国考古学领域无可替代,他对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影响将会长远地延续下去。
【关键词】关键词:傅斯年、中国近代考古学、贡献、影响、地位、研究成果、价值、重要性。
1. 引言1.1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的意义傅斯年是中国近代考古学领域的重要人物,他对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在当时,中国的考古学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考古学方法和理论需要不断完善和提高。
傅斯年的出现填补了中国考古学界的空白,他以其深厚的学术功底和扎实的实践经验,推动了中国考古学的发展。
傅斯年在中国近代考古学中的意义不仅在于他本人的学术成就,更在于他对中国考古学的影响和启发。
他积极倡导系统性考古学方法,并参与和组织了多项重要考古发掘和研究项目。
通过他的努力,中国考古学的理论体系得到了丰富和完善,开创了中国考古学研究的新局面。
傅斯年的工作不仅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后来的学者提供了宝贵的借鉴和参考。
他的学术成就和学术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学者,推动着中国考古学的不断进步和发展。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的意义不仅在于他本人的贡献,更在于他对中国考古学界的影响和启示。
他是中国考古学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他的成就将永远闪耀在中国考古学界的历史长河中。
2. 正文2.1 傅斯年对中国近代考古学的贡献傅斯年在清朝末年至民国初年期间,积极开展考古调查和发掘工作,发现了众多重要的考古遗址和文物,如山西大同的云冈石窟、安阳殷墟等。
这些发现为中国考古学领域提供了丰富的实证资料,填补了许多空白,为后人研究中国古代文明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考古研究的经验主义与理性主义
南方文物2010·1考古研究的经验主义与理性主义陈淳(复旦大学文博系)在中国,考古学被认为是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可以用来证经补史。
梁启超的两重证据法体现了早期中国学界对考古学的认识和价值期望,至今仍被认为是中国考古学的特色。
在欧美,考古学被认为是一门通过间接方法从物质文化来了解古代人类行为和思想的学科。
由于考古学家的发现大部分是没有文字的物质材料,于是他们既无法像历史学家那样通过文字来重建历史,也无法像文化人类学家那样从研究对象直接观察人类的行为和思想。
这一缺陷长期以来成为制约考古学家了解过去和对考古材料进行历史重建的最大挑战。
通过残缺不全的物质遗存来重建历史,考古学家就像其他自然科学家一样必须通过观察纷繁复杂的现象来了解世界。
于是,考古学家在重建历史过程中自然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即他们通过自己的观察和研究向人们展示的过去是否是真实的历史?因此,这个问题不仅涉及到考古材料的积累和完备,还涉及到考古学家本人的认知能力和探究途径的正当与否。
长期以来,人类认识世界大体存在两种对立的认知途径。
一是经验主义(empiricism )的认识论,它强调感官的认知作用;二是理性主义(rational-ism ),它强调用逻辑推理来提供知识的可靠性。
上世纪末兴起的相对主义(relativism )对科学研究中个人观念和社会影响提出了更加苛刻的批评。
考古学的发展大致也体现了这样的过程,对科学认知过程的主观客观因素有明确的认识,反映了这门学科的日趋成熟。
考察一下考古学认知过程的发展,可以帮助我们对自己的研究有更多的反思精神。
经验主义20世纪60年代之前的考古学基本上是一种经验主义的操作,这就是指凭直觉、常识和经验来对研究对象作想当然或貌似合理的解释。
经验主义者认为,人类认识的对象是客观世界的具体事物或实体,因此主要依赖经验才能实现和完成这种认识。
经验主义者十分注重经验知识,这是指能够被人们亲身观察到,并做出描述的具体事实。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傅斯年是中国近代著名考古学家,他的学术研究和发掘工作对于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傅斯年于1895年生于江苏镇江市,自幼喜爱历史和考古,15岁时获得北京大学考古系的入学资格。
在学习期间,傅斯年对于考古学的研究特别感兴趣,曾发现了不少古墓、遗址和文物,积累了宝贵的实践经验。
1921年,傅斯年出版了《中国考古学原理》,成为中国考古学理论研究的里程碑。
这本书系统地介绍了考古学的相关理论及实践方法,对于当时的中国学术界具有拓展性和深远的影响。
随后,傅斯年开始了他的田野考古之旅。
他发掘的遗址包括了新石器时代至汉代的多个时期,其中最著名的是1958年在安阳市殷墟发现的商代甲骨文。
这一重大发现证明了中国历史上商代的存在,为研究中国古代史提供了重要的资料。
傅斯年在发掘过程中注重了系统化和科学化的工作方法,对于绘制遗址图、清理出土文物和编制遗址报告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
他的努力使得中国考古学成为了一门科学,提高了考古学研究的水平。
此外,傅斯年还注重将考古学的成果与历史文化传承相结合。
他主张“历史是文化的上层建筑”,认为考古学不仅仅是对于古代遗迹的挖掘和研究,更重要的是揭示古代文化的发展过程和本质特征,从而弘扬中华文化。
傅斯年的工作不仅展现了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发展历程,更为后来的考古学工作者树立了优秀的榜样。
他走过的路,为后人铺出了一条开展科学考古工作的道路,为中国考古学的崛起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总之,傅斯年终其一生专注于中国的田野考古和理论研究,以扎实的实践和严谨的方法,为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他的工作不仅为考古学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数据和资料,更为中华文化的弘扬和传承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傅斯年人物简介
傅斯年人物介绍班级:2012级文管2班小组成员:刘珊、李珂、温卓越傅斯年一、生平简介傅斯年(1896~1950),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
初字梦簪,字孟真。
祖籍江西永丰。
清绪光二十二年二月十三(1896年3月26日)生于山东聊城一个举人之家。
在近代学术史上,傅斯年是一个著名的人物。
他不仅是历史学家、教育家、五四运动的北大学生领袖、历史语言研究所创始人、北京大学代理校长、台湾大学校长,一生还富有传奇色彩。
二、错误!未指定书签。
人物年表1909年考入天津府立中学堂。
1913年考入北京大学预科。
1916年升入本科国文门,曾著《文学革新申义》响应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提倡白话文。
1918年与同学罗家伦、毛准等组织新潮社,编辑《新潮》月刊。
1919年“五四”运动期间,为学生领袖之一。
1919年底赴欧洲留学,先入英国爱丁堡大学,后转入伦敦大学,研究实验心理学、物理、化学和高等数学。
1923年入柏林大学哲学院,学习比较语言学等。
1926年冬应中山大学之聘回国,1927年任该校教授,文学院长,兼任中国文学和史学两系主任,同年在中山大学创立语言历史研究所,任所长。
1928年受蔡元培先生之聘,筹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
同年底历史语言所成立,任专职研究员兼所长。
1929年兼任北京大学教授,讲授“中国上古史专题研究”及“中国古代文学史”。
其间先后兼任社会科学研究所所长,中央博物院筹备主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中央研究院总干事,政治协商会议委员,北京大学代理校长等职。
1948年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
1949年任台湾大学校长。
1950年12月20日因脑溢血病逝。
三、错误!未指定书签。
往事略集他是胡适的学生,但死在胡适的前面,胡适说他是“人间一个最稀有的天才。
他的记忆力最强,理解力也最强。
他能做最细密的绣花针工夫,他又有最大胆的大刀阔斧本领。
他是最能做学问的学人,同时他又是最能办事、最有组织才干的天生领袖人物。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建立
中国近现 代史 研 究 ・
傅斯 年 与中国近 代考古 学 的建 立
王 凤 青
( 山东 师范大 学 历史 系 , 山东 济南 2 0 1 ) 5 0 4 摘 要 : 中 国近代 考 古学的 建立过 程 中 , 斯 年做 出了卓越 的贡 献。外 国对 中国文物 的掠夺 在 傅
和 当 时 中 国 的 史 学 现 状 , 使 他 在 史 语 所 内设 立 考 古 组 ; 古 组 成 立 后 , 对 考 古 工 作 的 统 筹 规 划 促 考 他
厦 人 才培 养 、资金筹措 、 决纠 纷、 织考 古 团体 等 方 面 , 予 了极 大的 支持 ; 他 的领 导下 , 解 组 给 在 史语 所考 古组进 行的 考古 活动 , 有力地推 动 了 中国近代 考 古学的建 立 。
关 键 词 : 斯 年 ; 语 所 考 古组 ; 代 考 古 学 傅 史 近
据此烬余 . 若干轮 廓有时可以推 之, 然其不可知者亦多矣
不知为不有 , 以或 然 为 必 然 , 违 逻 辑 之 戒 律 , 蔽 事 实 之概 既 叉 观 , 不 可 以 为 术 也 。夸 日固当 据 可 知 者 尽 力 推 至 逻 辑 所容 诚 许 之 极 度 . 若 或 然 为 必 然 , 自胳 矣 。 I 然 则 ”J 附州 为 了 解决
维普资讯
信 阳 师 范 学 院 学报 ( 学社 会 科 学 版 ) 哲 第2 2卷 第 2期 2 0 0 2年 4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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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傅斯年先生是中国近代考古学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
他出生于1876年,是江苏苏州人。
他的父亲是一名文人,对古代文化十分痴迷,这也为他日后的学术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傅斯年先生在1900年代初期开始了他的考古探险之旅。
他参与了清苏州考古学会的考古工作,并且在盛行临时学中读书。
这些经历让他积累了宝贵的实地经验,并对古代遗址的发掘和研究有了深入的了解。
傅斯年先生对考古学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他在遗址的发掘和整理方面做出了重要的工作。
他参与了许多重要的考古发掘,如苏州平江府的唐代墓葬、豫章太平县的汉代墓葬等。
他精心挖掘和整理了这些遗址,为后人提供了大量的考古资料。
他还对藏书楼、旧炮楼等重要文物进行了保护和修复工作,保护了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
傅斯年先生在考古学理论的研究方面也有很大的成果。
他深入研究了中国古代陶器的起源和演变,提出了“淡水区”和“青铜区”两个区域的区分,为后人研究中国古代陶器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
他还研究了中国古代文物鉴定的方法和技术,系统总结了中国古代文物的分类和鉴定标准,为后人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傅斯年先生的贡献不仅仅局限于学术研究,他还为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推动。
他积极参与了中国考古学会的组建,并且在学会中任要职,推动了考古学研究的开展和交流。
他还出版了大量关于中国考古学的著作,将中国古代文化的瑰宝展示给了世界。
傅斯年先生的研究成果对中国考古学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他不仅为古代遗址的保护和发掘做出了重要贡献,还为中国古代文物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理论和方法指导。
他的学术成就得到了广泛的认可,被誉为中国考古学的奠基人之一。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
傅斯年与中国近代考古学傅斯年(Fulinian)是中国近代考古学领域的重要人物,他对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和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
傅斯年先生曾经说过:“我算是中国最早的考古工作者之一,我的学生也是中国近代考古学历史上的先驱者。
”傅斯年先生于1901年出生在中国河北省保定。
他在青年时代对考古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使得他在大学就读期间选择了考古学作为他的专业。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古代文物和文化遗产一直都备受重视,傅斯年先生也从小就对历史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之后的学术生涯和研究方向。
傅斯年先生在中国考古学发展初期就投身于考古学的实践和研究工作中。
他曾参与了中国多个著名古迹的考古发掘工作,包括被誉为“中国第一古都”的洛阳等地。
在这些工作中,傅斯年先生通过实地调查、勘探和发掘等方法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并对中国古代文明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除了在实践中的积累,傅斯年先生还在学术研究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他曾撰写了大量关于中国古代文化遗产和历史的专著和论文,其中不乏在当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研究成果。
傅斯年先生对中国古代文物的分类、整理和研究都做出了重要工作,这为今后其他学者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基础和参考。
在中国近代考古学发展的历史上,傅斯年先生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他曾在中国多所大学担任考古学相关专业的教授,培养了一大批对中国古代文明和文物有着浓厚兴趣的学生。
这些学生中不乏后来成为中国考古学领域的重要学者和专家,他们在继承和发展傅斯年先生的学术思想和观点的也推动了中国考古学的持续发展和进步。
傅斯年先生对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和推动也在他的学术研究以外有着积极的影响。
他曾主持和参与了多个重要的考古发掘项目,这些项目的成果不仅为中国古代文化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材料,也为中国考古学的学科建设提供了重要的支撑。
傅斯年先生在中国考古学界也积极参与学术交流和合作活动,为中国考古学的国际交流和合作做出了重要的努力和贡献。
傅斯年先生对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和推动做出的贡献不仅体现在他的学术研究成果和实践工作中,更体现在他对中国古代文化遗产和历史的热爱和执着。
考古学的功用
考古学的功用1301班041301009 郝陈雪考古学是人类非常重要的一门学科,是中国历史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产生和发展适应了社会需要和人类发展。
考古学在短短的一个多世纪里,便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成为一门世界性的独立学科,在探索人类起源、促进人类自身的认识、保护人类文化遗产等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首先,考古学作为历史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历史研究发挥着重要的“补史”、“证史”和“正史”的作用。
一是复原和重建中国古史,从傅斯年揭举古史重建,李济以考古学来实践,历经夏鼐、苏秉琦前后70年,中国考古皆以重建历史为基调。
考古学为历史研究提供了大批可供利用的资料,包括出土文献、大量考古实物等,其中包含了许多重要的历史信息。
二是证文献之真伪,补文献之阙如,纠文献之不足。
在古史研究中,考古学与文献学的结合可以帮助解决许多长期悬而未解的难题。
如1928年在安阳殷墟的发掘,其中发现的青铜器、玉器、兽骨等从不同角度反映了晚期商代文化的各个方面,为史学界提供了许多新的考证。
正是因为甲骨文,才使得史学家对《史记》中的可靠性有了重新的认识。
近年来的重大考古发现,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历史的缺环,并将中华文化大大向前推进。
三是引发历史研究方法论上的变革,扩大了历史研究的新领域。
传统史学研究都是从文献中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新史学工作者都将目光转向了考古学。
1921年前后瑞典人安特生发现的彩陶文化,从此为中国古史开辟了一条寻找史料的新道路。
历史研究在方法论上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多将历史文献与考古资料相结合,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其次,考古学为其他学科的研究提供了实物资料,与其他学科相辅相成。
考古揭示的实物资料渗透到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出土资料不断丰富着我们对古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认识。
特别是对于农业史、畜牧史、陶瓷史、冶金史、中外关系史等,考古发现不断地拓展人类对这些学科的研究深度,并一再改写某些学科的学科史,包括考古学科自身也因为这些新材料的出土而得到不断的发展和修正。
傅斯年的史学思想和史学著作_何兹全
创始性 、 突破性的史识
中国古代先秦时代 , 是东西两大族群 、 两大文化系统的对峙时期 。 傅斯年看到了这种东西 对峙的形势 , 提出 “ 夷夏东西说” 。 傅斯年根据 《左传》 、 《国语》 、 《诗》 、 《史记》 各书所记夏地说 :“ 夏之区域 , 包括今山西省 南部 , 即汾水流域 , 今河南省之西部 、 中部 , 即伊洛嵩高一带 , 东不过平汉线 , 西有陕西一部 , 即渭水下流” 。“ 东方界线 , 则其盛时曾有济水上流 , 至于商丘 , 此便是与夷人相争之线 。 ” 夏在西方兴起强大的时候 , 东方却是夷人的天下 。 傅 斯年说 , 所谓 “ 夷” , “ 实包括若干族类 , 其中是否为一族之各宗 , 或是不同之族 , 今已 不可评考” 。 孔子曰 : “吾欲居九夷” , 也是说 “夷” 之多 。 他把夷人分作两大族类 :一太 之族 , 二少 之族 。 太 与太昊为一词 , 古经籍中多作伏 族 姓之国部 羲氏 , 或作包羲氏 。 太 氏主要有风姓 , 古代传说中的华胥 、 女娲 、 大庭氏 、 葛天氏等都属于 太 这一系统 。 傅斯年引证 了经籍中 关于太 之记载后 , 归纳出 两条 :一 、 太 ( 按 :指国家或部落 。 傅斯年对中国古代的族姓是国家还是部落概念并不十分清楚 。 从他的书名 “ 从部落到帝国” 来看 , 他大概认为这些古族姓还是部落) 之分配 ( 按: 分配指 “ 分布”) , 西至
① 本文系笔者为河北教育出版社拟出版的 《 二十 世纪 中国 史学 名著》 中傅 斯年 著 《 民 族与 古代 中国 史》 写的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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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 斯年的史学思想和史学著作
作为书的全名 。 《夷夏东西说》 和 《周东封与殷遗民》 都是 《民族与古代中国史 — — — 从部落到帝国》 一书的 一部分是没有问题的 , 因为傅斯年自己已说 《夷夏东西说》 是他所作 “ 《民族与古代中国史》 一 书中的三章” , 《周东封与殷遗民》 是他 “ 所著 《中国古代与民族》 一书中之一章” 。 另 外 , 《姜原》 、 《大东小东说》 、 《论所谓五等爵》 , 无论从内容上看或从写作时间上看 , 大 约都是 《民族与古代中国史 — — —从部落到帝国》 的一部分 。 三篇所谈 , 都是中国古代史的问题 , 都发表在民国十九年 ( 1930 年) 五月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经济研究所集刊第二本第一分 。 《论所 谓五等爵》 , 傅斯年说明 “ 中华民国十九年 ( 1930 年) 一月写于北平” , 其他两篇没有注明写于 何时 , 但肯定都写于 1930 年 5 月之前 , 正符合傅斯年所说 : “ 《民族与古代中国史》 … …已成之 稿 , 大致写在 `九·一八' 前两年至半年间 。 ” 傅斯年所说 “ 与其他数章于 ( 民国) 二十年十二 月持以求正于胡适之先生” 的 “ 其他数章” , 极可能包含 《姜原》 、 《大东小东说》 和 《论所谓五 等爵》 。 傅斯年在文章中还常常说见某某篇 。 如他在 《夷夏东西说》 中说 :“ 又有所谓伯夷者 , 为姜 姓所宗 , 当与叔齐同为部族之号 , 别见 《姜姓篇》 。 又祝融八姓之分配在东海者 , 亦号曰夷 , 别 有 《祝融八姓篇》 , 今具不入此文 。 ” 大约此所谓某某篇者 , 或属尚未完稿 , 但看来肯定都属于 《民族与古代中国史》 书中的一部分 。 《性命古训辨证》 ① 是他的专著 , 但不是史学著作 。《东北史纲》 是傅斯年和别人合著的 , 虽 然他亲手写了第一卷 , 书的主要论点也是傅斯年的观点 , 但究竟是和别人合著的书 , 不能作为 傅斯年的史学代表著作 。 能作为他的史学代表作的 , 就是这部未完成的 《民族与古代中国史》 。 但就这五篇已发表的篇章来看 , 篇篇都有精意 , 篇篇都有创见 , 篇篇都是有突破性 、 创始 性的第一流的好文章 。 这一本未完成的书之已完成的几篇文章 , 已足以使傅斯年坐上 20 世纪中 国史学大师的宝座 , 享有大师的荣誉 。
论中华文明起源及其早期发展的基本特点(一)
论中华文明起源及其早期发展的基本特点(一)中国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
又因其文明自起源发展至今,传统从未被割断而备受世人推崇与关注。
关于中华文明的起源,历来有种种猜想与说法。
最近几十年,其中尤其是最近30余年,中国古人类学和中国旧、新石器时代考古学的发现与研究成果层出不穷,为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起源的研究提供了科学依据,因而关于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起源的研究,可谓近20年中国人文科学独领风骚的一个领域。
在师辈启迪和社会需要推动下,我自20世纪80年代初,从东北史地之学和中国民族关系史研究过渡到对中华民族进行整体研究,关于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起源,成为我用力较多的一个方面。
1984年,阴法鲁教授约我为其主编的《中国古代文化史》撰写第一章:《中华文化起源和中华民族形成》。
1987年我开始就《中华民族的含义与中华民族起源初探》和《中华新石器文化的多元区域性发展及其汇聚与辐射》发表文章。
这些文章是受苏秉琦教授关于中国新石器时代文化区系类型理论的启发,用多学科综合研究的方法对中国旧、新石器时代文化进行梳理的初步成果,对中华民族的结构也提出了“多元集合体”的观点。
不久,费孝通教授召我,说已读过我关于中华民族含义及中华民族起源的文章,指出“中华民族是多元集合体”的提法有些模糊,应是“多元一体”。
1989年费老发表了《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格局》这一著名论文。
自此,我便以“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为核心理论,先后协助费老出版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及其修订本、《中华民族研究新探索》,并出版了个人专集《中华民族研究初探》。
在我关于中华民族研究一系列论文陆续发表以来,学术界师友给了我多方面支持,尤其是费老、苏老,都是我在大学时期的老师,他们一再勉励我坚持研究,并指出综合历史学、民族学、考古学和古人类学等多学科的材料与研究成果一炉共冶,从而得出自己的体会,这种研究方法也很对头。
这些支持和勉励,使我在自己学业根底不深且研究条件有种种缺陷的情况下,坚持了20年,取得了一些成果,并以中华民族形成史为专业方向招收博士研究生。
中国考古学的意义
中国考古学的意义考古学在中国是一门年青的学识,其独立发展的时间尚不到一百年。
在这一过程中 ,特别是在其初期发展的过程中 ,地质科学对于该学科的形成和发展拥有重要的启发意义。
下边由为你整理中国考古学的意义的有关资料,希望能帮到你。
考古有承上启下的作用。
认识历史、认识过去的文化,让你更能看清楚此刻。
现代人不停重复的犯上历史性的过失,就是因为不认识历史。
人们多读一点历史,客式他相同不行防止的犯了历史性的错误。
假如不关注考古、不关注历史,所犯的错误将更严重。
考古学 ;属于人文科学的领域,是历史科学的重要构成部分。
其任务在于依据古代人类经过各样活动遗留下来的实物,以研究人类古代社会的历史。
实物质料包含各样古迹和遗物,它们多沉没在地下,一定经过科学的检查挖掘 ,才能被系统地、完好地揭露和采集。
所以 ,考古学研究的基础在于野外检查挖掘工作。
考古学的产生有长久的渊源,但到近代才发展成为一门科学。
近代考古学发祥于欧洲,此后普及到世界各国。
北宋以来的金石学是中国考古学的前身,但直到 20 世纪 20 年月,以野外检查挖掘工作为基础的近代考古学才在中国出现。
作为一门近代的科学,考古学有一套完好、严实的方法论。
它包含史前考古学、历史考古学和野外考古学平分支,并与自然科学、技术科学领域内的很多学科以及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内的其余学科有着亲密的关系。
考古是为了认识从古到今的文化,属于人文科学的领域,是历史科学的重要构成部分。
其任务在于依据古代人类经过各样活动遗留下来的实物,以研究人类古代社会的历史。
实物质料包含各样古迹和遗物,它们多沉没在地下,必须经过科学的检查挖掘,才能被系统地、完好地揭露和采集。
所以,考古学研究的基础在于野外检查挖掘工作。
近代考古学发祥于欧洲,此后普及到世界各国。
北宋以来的金石学是中国考古学的前身,但直到 20 世纪 20 年月,以野外检查挖掘工作为基础的近代考古学才在中国出现。
作为一门近代的科学,考古学有一套完好、严实的方法论。
中国考古学的意义
中国考古学的意义考古学在中国是一门年轻的学问,其独立发展的时间尚不到一百年。
在这一过程中,尤其是在其早期发展的过程中,地质科学对于该学科的形成和发展具有重要的启蒙意义。
下面由为你整理中国考古学的意义的相关资料,希望能帮到你。
考古有承先启后的作用。
了解历史、了解过去的文化,让你更能看清楚现在。
现代人不断重复的犯上历史性的过错,就是因为不了解历史。
人们多读一点历史,客式他同样不可避免的犯了历史性的错误。
如果不关注考古、不关注历史,所犯的错误将更严重。
考古学;属于人文科学的领域,是历史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任务在于根据古代人类通过各种活动遗留下来的实物,以研究人类古代社会的历史。
实物资料包括各种遗迹和遗物,它们多埋没在地下,必须经过科学的调查发掘,才能被系统地、完整地揭示和收集。
因此,考古学研究的基础在于田野调查发掘工作。
考古学的产生有长远的渊源,但到近代才发展成为一门科学。
近代考古学发祥于欧洲,以后普及到世界各国。
北宋以来的金石学是中国考古学的前身,但直到20世纪20年代,以田野调查发掘工作为基础的近代考古学才在中国出现。
作为一门近代的科学,考古学有一套完整、严密的方法论。
它包含史前考古学、历史考古学和田野考古学等分支,并与自然科学、技术科学领域内的许多学科以及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内的其他学科有着密切的关系。
考古是为了了解从古到今的文化,属于人文科学的领域,是历史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任务在于根据古代人类通过各种活动遗留下来的实物,以研究人类古代社会的历史。
实物资料包括各种遗迹和遗物,它们多埋没在地下,必须经过科学的调查发掘,才能被系统地、完整地揭示和收集。
因此,考古学研究的基础在于田野调查发掘工作。
近代考古学发祥于欧洲,以后普及到世界各国。
北宋以来的金石学是中国考古学的前身,但直到20世纪20年代,以田野调查发掘工作为基础的近代考古学才在中国出现。
作为一门近代的科学,考古学有一套完整、严密的方法论。
考古学与中国上古史重建
J l ,0 9 u y 2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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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 与思 想】 理
考 古学与 中国上 古史重建
即使考古学发展到今天 ,其先天局 限性亦未完全消失 。考古学着重考察人们活动 的物质领域 ,而且用考 古学材料来 研究社会 的物 质层 面也十分 有效 , 但考 古学对 于精神领域 如礼 仪行 为以及仅 能用 语言、 文字表达 的思想 等方面的研究 , 颇有些力不从心,对 于特殊 的历 史事件 也难 以实现 有效考察。中国考 古学做出的文化分期, 已相当精确,但也只是相 对年代,即使准确性最高的放射性碳一 l 4断代 ,也不能测 出绝对年代。总之 ,考古学材料只能用于研究历史的一个侧 面 。详见张忠培:《 浅谈考古学的局限性》 故 宫博物院院刊》 9 9年第 2期 ,总第 8 期 。 ,《 ,19 4 。顾颉刚:《 古史辨》第二册 自序 ,见 《 古史辨》第二册 ,第 5页 。
多限制,一些历史学者对这些材料的使用还抱着存疑的态度 。如陈寅恪就 曾对王钟翰说:“ 地下考古
发掘 不多 ,遽 难据 以定 案 。画 人画鬼 ,见仁 见 智 ,日朱 日墨 ,言人 人殊 。证 据 不足 ,孰 能 定之 ? 顾 颉 刚此 时 也是 充分 预见 到考 古 学 的局 限性 ,他 说 :“ 许多 古史 是考 古 学上 无法 证 明 的,例 如三 皇五 有 帝 ,我敢 预言 到将 来考 古学 十分 发达 的时候也 寻不 出这 种人 的痕 迹来 。大 家既无 法 在考 古学 上得 到承 认 的根据 ,也无 法在考 古学 上得 到否认 的根据 ,那 么 ,希 望在考 古学 上证 明古 史的人将 怎么 办呢 ? ” 所 以他认 为单 纯文 献上 的材 料 虽然不 足 以建 设真 实 的古史 ,但研 究 古史传 说 的演 变过 程则 是必 须 的 。 他 说 :“ 了书本 上 的话 来考 定 尧舜 禹 的实有 其人 与 否 固然感 觉材 料 的不 够用 ,但 若 要考 明尧 舜 禹 的 用 故事 在战 国秦 汉 间的发 展 的情况 ,书 本上 的材 料还 算得 直接 的材 料 ,惟一 的材 料呢 。 正 是 由于此 时 ”。 考 古学发 展 的 尚未 成熟 并且 有着 先天 的局 限性 ,导致 顾 颉 刚认为 考辨 文献 的工 作也 是必 须 的 。 说 : 他 “ 我们 先把 书籍 上 的材料 考 明 ,徐 待考 古 学上 的发见 ,这不 是应 当有 的事 情 吗 ? 随着殷 墟发 掘 的开展 ,中 国近 代考 古 学 日益兴起 ,有关 上古 史 的考 古材料 也 日益增 加 ,古史 学 界
[word格式] 考古学与中国上古史重建
[word格式] 考古学与中国上古史重建考古学与中国上古史重建2009年7月第3卷第3期古代文明TheJournalof}mcientCivilizationsJuly,2009Vo1.3N03[理论与思想】考古学与中国上古史重建黄海烈蒋刚提要:中国近代考古学建立之初,不免材料不足并有先天局限,但随着考古学的发展和壮大,其对中国上古史之重建的作用日益显现.以顾颉刚为代表的古史辨派对旧古史系统进行了摧毁性的批判,傅斯年,李济等人继之而起,开辟了重建之路.傅斯年为重建中国古史提供了体制保证并指明方向,李济则在理论和方法上提出了系统的方案.然而,李济等人限于当时条件,具体实践工作并不理想,而中国大陆考古学者们则做出了切实的贡献.经过6O年的发展,中国田野考古学取得极大的成就,苏秉琦等学者据此提出考古学文化”区系类型理论”和中国文明”多元一体格局说”,中国上古史重建已进入切实展开的时期.关键词:考古学顾颉刚傅斯年李济中国上古史20世纪初年,中国近代考古学刚刚建立,尚处于起步阶段,考古材料的搜集和使用必然受到诸多限制,一些历史学者对这些材料的使用还抱着存疑的态度.如陈寅恪就曾对王钟翰说:”地下考古发掘不多,遽难据以定案.画人画鬼,见仁见智,日朱日墨,言人人殊.证据不足,孰能定之?顾颉刚此时也是充分预见到考古学的局限性,他说:”有许多古史是考古学上无法证明的,例如三皇五帝,我敢预言到将来考古学十分发达的时候也寻不出这种人的痕迹来.大家既无法在考古学上得到承认的根据,也无法在考古学上得到否认的根据,那么,希望在考古学上证明古史的人将怎么办呢?”所以他认为单纯文献上的材料虽然不足以建设真实的古史,但研究古史传说的演变过程则是必须的.他说:”用了书本上的话来考定尧舜禹的实有其人与否固然感觉材料的不够用,但若要考明尧舜禹的故事在战国秦汉间的发展的情况,书本上的材料还算得直接的材料,惟一的材料呢.”.正是由于此时考古学发展的尚未成熟并且有着先天的局限性,导致顾颉刚认为考辨文献的工作也是必须的.他说:“我们先把书籍上的材料考明,徐待考古学上的发见,这不是应当有的事情吗?随着殷墟发掘的开展,中国近代考古学日益兴起,有关上古史的考古材料也日益增加,古史学界王钟翰:《陈寅恪先生杂忆》,载《纪年陈寅恪教授国际学术讨论会文集》,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89年,第52页.…顾颉刚:《古史辨》第二册自序,见《古史辨》第二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第5页..顾颉刚:《古史辨》第二册自序,见《古史辨》第二册,第4—5页.即使考古学发展到今天,其先天局限性亦未完全消失.考古学着重考察人们活动的物质领域,而且用考古学材料来研究社会的物质层面也十分有效,但考古学对于精神领域如礼仪行为以及仅能用语言,文字表达的思想等方面的研究,颇有些力不从心,对于特殊的历史事件也难以实现有效考察.中国考古学做出的文化分期,已相当精确,但也只是相对年代,即使准确性最高的放射性碳一l4断代,也不能测出绝对年代.总之,考古学材料只能用于研究历史的一个侧面.详见张忠培:《浅谈考古学的局限性》,《故宫博物院院刊》,1999年第2期,总第84期..顾颉刚:《古史辨》第二册自序,见《古史辨》第二册,第5页.】】的风气也开始有所转变.李济的一位朋友就曾说,在20年代时,他在中学课堂上,弃三皇五帝而不谈,只讲石器时代,遭到了学生们的”大笑”,而l0年后,连乡下的小学生都已经知道”石器时代”这个名词了.据此李济认为这一转变很可以代表”十年来我们对于历史观念的变迁.社会上对于三皇五帝的忆念,虽仍觉得恋恋不舍,然究竟敌不过石器时代,铜器时代所代表的观念的实在;石器铜器时代的史实一天一天地增加,现在差不多可以自成一卷历史.至于三皇五帝是否完全为一个神话,自然另是一个问题;但就是仍旧相信这些古圣人的人,对于他们所代表的内容也变更了许多.这一切我们可以说全是考古学发生出来的影响.”这一古史观念的转变主要是由近代考古学两项重要成绩所造成的,”一为发现中国北部的石器时代文化”,主要是指安特生发现仰韶文化;”一为确定中国的青铜时代文化”,即是殷墟的发现与发掘.而在此前,传统的中国史家仍然笃信三皇五帝的传说,新派的史学家也只是怀疑这种传说而已.李济认为这两种古史学观点都无法最终改变中国古史学的命运,因为”这两种态度都只取得一个对象,都是对那几本古史的载籍发生的.直等到考古学家的锄头把地底下的实物掘出来,史学界的风气才发生些转变.”.李济虽然不免有些夸大的嫌疑,但近代考古学的壮大和发展,对中国古史观的影响是决然不可忽视的.顾颉刚无疑也受到这一风气的影响,他在《古史辨》第二册自序中就表示要将研究阵线缩后,并且自我身份认同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他说:”我希望真能作成一个?中古期的上古史说?的专门家,破坏假的上古史,建设真的中古史”.此后,他在《古史辨》第三册自序中更是一改先前偏重传统文献的态度,认为对中国古史进行重建是离不开考古学的.他说:”古史材料在书籍里的已经整理完工了,那时的史学家就可根据了这些结论,再加上考古学上的许多发见,写出一部正确的《中国上古史》了.而古史辨派及其追随者也出现了一些修正前时过激言论的态度和观点.如1933年,罗香林在评价顾颉刚和《古史辨》时,就将顾氏放在20世纪以来20年中国史学思想变迁的大势中加以探讨,提出可以将当时的中国史学界划分为6种趋向,其一即是”兼采中西考古学方法,或从事古遗器物的研求,或专心致力地下古器物的掘发与考证而构成的一种运动”,并欲在《读顾颉刚先生(古史辨)》一文中独辟一章来专门讨论”考古学年代学的提倡与研究”.随着近代考古学的发展壮大,古史学者们开始利用考古新发现,对包括顾颉刚”古史层累说”在内的古史学研究中所出现的问题进行反思,并认识到过分疑古客观上给中国古史研究造成的真空状态.1930年时,罗尔纲曾深受顾颉刚”古史层累说”的影响,并有志于研究中国上古史,但已”不再疑古”的胡适却对罗尔纲说:”近年的人喜欢用有问题的史料来研究中国上古史,那是不好的事.我劝你还是研究近代史吧,因为近代史的史料比较丰富,也比较易于辨别真伪.”所以,这种上古史李济:《中国考古学之过去与将来》,原刊《东方杂志》,第31卷第7号,1934年.收入氏着:《安阳》,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301页.…当然,有关”石器时代”代替”三皇五帝”的古史观,除了有近代考古学的崛起,还应该看到顾颉刚等古史辨派对于旧古史系统的解构为观念更新和考古学的发展创造了必要条件.相关内容详见黄海烈:《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兴起——以其来源为核心的考察》,载朱清华,李锐主编《学灯》(第9期),简帛研究网站,2009年1月3日..李济:《中国考古学之过去与将来》,原刊《东方杂志》第31卷第7号,1934年.收入氏着:《安阳》,第301页.顾颉刚:《古史辨》第二册自序,见《古史辨》第二册,第6页..顾颉N,J.-《古史辨》第三册自序,见《古史辨》第三册,第5页..佛应(罗香林):《读顾颉刚先生(古史辨)》,《国立中山大学文史学研究所月刊》,第1卷第1期,1933年1月.转引自罗志田:《(古史辨)的学术思想和背景——述罗香林少为人知的一篇旧文》,《社会科学战线》,2008年第2期.罗尔纲:《师门五年记?胡适琐记》,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152页.】2料出现的极端匮乏和难辨真伪的现象,最终成为罗尔纲转变研究方向的动因之一.针对这种现象,徐旭生曾指出:”我国极端的疑古派学者对于夏启以前的历史一笔勾销,更进一步对于夏朝不多几件的历史,也想出来把它们说作东汉人伪造的说法,而殷墟以前漫长的时代几乎变成白地!董作宾在1951年所作《中国古代文化的认识》一文中也谈到:”十大本《古史辨》,主要的观点只是一个?疑?,一个?层累地造成的古史?信念之下的极端怀疑.这当然是属于革命性,破坏性的.我国古代文化所寄托的一部分?纸上史料?,经过这样一?辨?,几乎全部被推翻了.疑古的新史学影响所及,东西洋的汉学家对于中国古代文化问题为之四顾茫然,不知所措.谨慎一点的人,只好从商代讲起,再谨慎点,最好讲春秋以后.”.面对此种尴尬局面,有学者便将矛头直指疑古学说,认为既然文献史料不可靠,那么只有发掘出土的实物史料才是解决古史问题的唯一方法.李玄伯说:”载记既不能与?我们?一个圆满的回答,我们只好去问第二种材料,?古人直遗的作品?.直遗的作品直接出自古人.古人所能看见的,除了缺破以外,我们仍能看见.所以他的价值远非传抄错误,伪作乱真的载记所可比拟……所以要想解决古史,唯一的方法就是考古学.”.有些态度更为激进的学者则更看重考古学在重建中国上古史中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如正式提出”中国古史重建”口号的韩亦琦在1942年时就已经认为,一般认知中的上古史料可靠的已很少,古史的重建只能寄希望于科学的考古发掘.认为如若考古学能发达,新材料不仅可以大量寻找出来,使古史之重建极为可能,而且这些材料将愈积愈多,使后人知道古代史更详细,更悠远,更确切,因为他们”可以利用颠扑不破的古代实物重建古史”.民国时期的另一些新派学者们随即将史学界提出”中国古史重建”的口号付诸行动.其中,傅斯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从顾颉刚到傅斯年再到中国古史重建,这正是中国现代古史学发展过程中一根环环相扣的链条.傅斯年与顾颉刚分道扬镳之后,创办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开辟了新史料学和比较语言学的研究道路:也正是傅斯年的另辟蹊径,帮助顾颉刚回应了其难以回答的一些问题,并找到解决这些疑难问题的办法,为未来的中国古史研究指明了方向.所以,傅斯年是顾颉刚与中国古史重建之间的重要衔接,同时也为中国考古学和古史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后来屈万里就认为,顾颉刚疑古辨伪的”破坏”工作确实取得了很大成绩,其表现为对大量的古籍和古史的分析和考证,特别是对长期以来人们迷信的儒家经典《尚书》,《易经》,《诗经》及孔子学说进行认真系统的考辨,推翻了尧舜禹文武周公的传统上古史体系,在上古史料的批判利用方面,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同时他也看到在顾颉刚疑古破坏的背后又隐藏着局限性.”先破后立”,消极的破坏多于积极的建设,特别在带有明显形式主义偏向的”宁疑古而失之,不可信古而失之”口号之下,完全的存疑,就成了另一种形式的破坏.”疑古的结果成了无古”,使得人们在古史面前四顾茫然,不知所措.所以屈万里总结说:“自从顾颉刚等竖起怀疑古史的旗帜,天下风起云涌,但他们只有破坏,没有建设.而历史语言研究所,则运用科学的可信的材料,从事本国史的建设,史语所替中国文史界开了一条大路,孟真先生本人则是开路的急先锋.在桑兵看来,在中国近代史学发展进程中,傅斯年的学术贡献远不及他的事功,史语所的突出成就恰是其史学革命胜利的象征,堂而皇之地组织起”元和新脚”的整齐阵容,迅速而有序地落实以往长期坐而言却不能起而行的学术主张,不必如顾颉刚所说等待1O年以后..傅斯年做为古史研究”有破有立”的倡导者,早在《新潮》社时期就主张文化改造中要”破中有徐旭生:《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30页.…董作宾《中国古代文化的认识》:,原刊《大陆杂志》,第3卷12期,1951年.收入刘梦溪主编:《中国现代学术经典?董作宾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第612—613页.李玄伯《古史问题的唯一解决方法》:《古史辨》第一册,,第269—270页.韩奕琦:《中国上古史之重建》,《斯文》第2卷,第23—24期合刊,第lO一11页..屈万里:《敬悼傅孟先生》,《自由中国》,第1卷第1期..桑兵:《近代学术传承:从国学到东方学》,《历史研究》,2001年第3期.13立”.因为长期的破坏,不见建设的事业,要渐渐丧失信用;若把长期破坏的精神,留几分用在建设上,成就总比长期破坏多.面临着顾颉刚已为之扫除障碍的古史学说系统,傅斯年更提出,我们不是读书人,只要”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随着中国近代考古学在殷墟等处取得了重大成绩,傅斯年更加坚定了早年的看法,与顾颉刚在学术上的分歧日益明显.此时傅斯年主张”整体的历史观念”,认为考古材料是活的材料,可以”点活”传统文献材料,.这样就可不再简单地拘泥于这些传统文献材料的真伪判断上,而是思考如何将它们盘活整合,用于中国上古史的研究.傅斯年这些主导思想的忠实贯彻者和执行者就是李济.傅斯年”有破有立”的倡导与殷墟发掘无疑启发了李济对中国上古史的思考,李济曾说:”安阳发掘所得地下材料,它们所引起的问题,构成了一种崭新的挑战的阵势,包括的内容为先前治史学的人们想知道而无法知道的重要史实.有些可以说是在他们的想像中没出现过的事物.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应注意到,却是发现的新资料,更有很多可以与先秦的传说相互印证.”李济于1934年就曾在《城子崖》序中对顾颉刚的疑古学说加以否定,认为现在已经不是争论”尧,舜,禹的黄金时代”是否应该打倒的时候了,那样只不过会愈闹愈纠纷.应该跳出这些无谓的纠缠,因为这”仍是一个技术问题”.顾颉刚”古史层累说”也只能算一种推倒伪史的痛快的标语,用它是建立不起来真正的古史的,如果要将之奉为分析古史的标准,也要极审慎地采用.不然,就有被”引入歧途的危险”.从殷墟发掘的经验来看,”中国古史的构成,是一个极复杂的问题.上古的传说并不能算一篇完全的谎帐.那些传说的价值,是不能遽然估定的.只有多找新材料,一步一步地分析他们构成的分子,然后再分别去取,积久了,我们自然会有一部较靠得住的中国上古史可写.”重建中国古史的关键就在于,多找”真实可靠的材料”,处置这种材料的方法也应该与处置一切自然科学材料是相同的.如此,上古史中的价值观念一旦被摒除,”其余的就可迎刃而解了”.由此看出,在李济的观念里,原有对中国上古史中是非有无的问题,已经不算作问题了,现在的中心只是用科学的方法和手段来获取和处置”真实可靠”的地下考古材料.所谓的科学的方法和手段,在当时最为主要的即是田野考古发掘,而其之所以能够成为重建中国古史的核心,是因为它在性质和内容上与历史学有着极大的相似性.李济就认为”田野考古工作,本只是史学之一科”,田野考古者的责任就在于运用自然科学的手段,搜集人类历史材料,整理出来,供史学家采用,这本是一件分不开的事情,而与史学绝缘的考古学是不能有多大进步的.要建设一部信史,发展考古学是一种必要的初步工作..对于如何重建中国古史的问题,李济在理论上也提出了系统的方案.1954年,李济在《中国上古史之重建工作及其问题》一文中,提出了他的初步构想.在这里,他已经意识到新文化运动以后,中国上古史的研究材料的范围发生了变化,随之研究的中心问题也有所转移.他说:”我们感觉到,傅斯年:《破坏》,《新潮》,第1卷第2号.傅斯年:《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本,1928年.傅斯年《”新获卜辞写本后记”跋》,收入氏着:《傅斯年全集》第3册,台北:联经出版事业有限公司,1980年,第959—1005页.李济:《安阳发掘与中国古史问题》,原刊《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40本,1968年.收入氏着:《安阳》,第551页..李济:《城子崖》序,原刊《东方杂志》,第32卷第l号,1934年.收入氏着:《安阳》,第410—41i页..李济《:(田野考古报告)编辑大旨》,原刊《田野考古报告》第1册,1936年.收入氏着:《安阳》,第3l2—313页.14并已证明,上古史的史料除了文字记录以外,还有另外的来源;由这些来源所得的新材料,已经引导出来了不少新的问题,并且已经是一般史家所接受的了.他们必须收纳考古学与民族学的资料;这些新资料,不但帮助他们解决旧问题,而且启发新问题.”新问题即是中国民族的原始和中国文化的原始.他认为只有抓住中国早期文化与民族这样的核心问题,并根据新材料来建立中国上古史,才可以说明中国上古史本身,并把中国文化在世界史的位置说明得很清楚..但这只是李济当时的初步构想,他主要是站在考古学家的立场,来说明若干考古工作对重建上古史的作用和贡献.1962年,李济在《再谈中国上古史的重建问题》一文中,完善和发展了他先前的这一构想,以历史学家的立场和眼光,把中国上古史相关问题,做了通盘的思考和讨论..他对”中国上古史”做了重新的界定.在”史”的方面,他认为史料已经不能用先前的眼光来看,不能完全以”有文字记录”的材料为限,不仅要照顾到那些新发现的”哑吧”材料,并且要给它们以很大的重量,以此作为历史研究的根据.在”上古”方面,他认为其时间也已经不可以用原有的范围来界定,而应将中国上古史的起点延长至人类最早在中国这一区域内演进之始.在”中国”方面,他认为其空间也不能单纯以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为限,还应涉及到自然环境如地理地质地貌方面的变迁.基于李济重新定义后的”中国上古史”,在人文社会科学的领域内出现了自然科学研究的题目.由于在李济的研究概念中,”中国上古史”的研究领域和研究手段经过了重新界定,他将中国上古史的史料重新划分为7大类:第一,关于”人类原始”的课题,相关材料大半属于人体解剖学与生物学领域,注意人类起源的问题,是世界性的学问.第二,与研究东亚地形有关的科学资料,包括地质学,气象学,古生物学等各项研究成果.第三,人类的文化遗迹.这实际上就是关于中国这一区域之内早期人类的史前考古学.第四,体质人类学,研究人类体质,尤其是在最近10000年内的人类体质演变的基本资料.第五,”狭义的”考古学所发掘出来的资料,指过去古器物学家一般所承认的考古资料,大半属于有文字记录的时期,大约是青铜时代及这时代以后的历史.第六,民族学家所研究的有关原始民族的文化与体质的资料.第七,历代传下来的有关秦朝以前的文献纪录,这是研究中国上古史最基本的资料.在李济所说的七种材料中,第一,第三和第五种材料实际上属于考古学3个主要研究领域,即旧石器考古学,新石器考古学,历史考古学,而其余的则都属于考古学的相关或是辅助学科.所以从李济所说的材料范围来看,他是想通过考古学来重新构建中国上古史,所依靠的材料涵盖面相当之广,不仅有人文社会学科还有自然学科,不仅有考古学还有狭义的历史学,可以说李济的这一材料范围的划分,融入了他对中国上古史结构的整体思考,也是他重建上古史的理论精华.这一思想,后来被张光直所继承,并在此基础上有所发展,明确提出在中国上古史研究领域内的整合研究方式.在中国上古史的基本选题方面,李济仍然沿用了他在《中国上古史之重建工作及其问题》中的基本认识,认为中国上古史的两个基本课题,应是中国民族和中国文化的原始的问题.这些问题的本身,不但是体质人类学的课题,也是文化人类学的课题,更是历史的基本课题.在中国上古史重建中,中国考古学家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将考古学资料串联成为一个整体,以此作为新的中国上古史李济:《中国上古史之重建工作及其问题》,原刊台北《民主评论》,第5卷第4期,1954年.收入氏着:《安阳》,第335页.…李济:《中国上古史之重建工作及其问题》,原刊台北《民主评论》,第5卷第4期,1954年.收入氏着:《安阳》,第346页.李济这一观点有精准的预见性,关于中华文明起源等问题的研究随着考古学的发展,已经成为--1”7国际性的显学..李济:《再谈中国上古史的重建问题》,原刊《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33本,1962年.收入氏着:《安阳》,第347页.李济:《再谈中国上古史的重建问题》,原刊《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33本,1962年.收入氏着:《安阳》,第351—355页..张光直《对中国先秦史新结构的,个建议》:《中国考古学论文集》,,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年.15的写作基础.李济认为,新的中国上古史应当以殷墟发掘所得的田野考古资料为基础,这不仅可以使历史学家全面了解殷商文化,而且可以把殷商文化的考古材料与史前的考古材料比较贯穿,通过比较研究找出它们可能的来源,最终将史前文化与历史文化连成一片.李济不久便将这一系列关于重建中国上古史的看法运用到实践中.1955年,他去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讲学,把3篇讲稿编成书,标题就叫《中国文明的开始》,该书于1975年出版.1963年.他在台湾组织了一个中国上古史编纂委员会,自己担任主任委员,还编写有一份《中国上古史编辑要旨》,来指导上古史的编纂工作,力求实现他所主张的利用考古发掘及其他相关资料重建中国上古史的愿望.李济在《(中国上古史)编辑计划的缘起及其进行的过程》中认为,50余年来,地下发掘出来的考古资料已经累计到了一个颇为可观的数量,发表的报告不断地透露了远古时代中国民族与文化形成的消息.现在近乎已经到了史学家可以凭借校订比较完整的古籍与发掘出土的实物把中国上古史再作一番整理的时候.这个编辑计划完全是根据审查原始资料的性质而作出的,重心放置在民族的发展与文化的演进两组主题上,目的是编辑一部比较可信的中国上古史.该书至他去世时未能完成,他临终时还引以为憾.由于李济自20世纪40年代末开始远离了中国考古学主流,对中国大陆考古学的发展状况并不十分了解,所以他晚年研究的基本课题仍然局限于”中国民族和文化的原始”这两个问题,所掌握的考古发掘材料,也只限于殷墟的材料,这就极大地阻碍了他的中国古史重建工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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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在中国的建立和发展,是二十世纪中国学术界最为重要的成就之一,对历史研究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它的诞生,有赖于两个条件:一是传统金石学的发达;二是西方考古学理论和方法的传入。
(注:参见张光直:《考古学与中国历史》,收入《考古学的历史·理论·实践》,中州古籍出版社,1996 年。
)再加上一大批中国学者的共同努力,才使得考古学这门新兴学科得以在中国建立并迅速发展壮大。
傅斯年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位代表人物。
傅斯年(1896-1950) ,字孟真,山东聊城人。
早在北京大学读书期间,他就积极参加五四新文化运动,创办《新潮》杂志,宣扬“民主”、“科学”等西方新思想、新学理,名震一时。
1920 年初启程赴英国、德国留学,初攻实验心理学,后治哲学,兼读历史、数学、物理学、语言学、人类学、比较考古学等科。
1921 年底回国,受聘担任中山大学教授,兼文学学长及国文、历史两系主任,后受命筹建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任所长一职长达三十余年,直到去世为止。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主持了中国考古史上多次重大发掘,如安阳殷墟、城子崖等。
抗日战争期间,该所继续在西南、西北等地从事考古活动,并在整理、研究考古发掘物方面也做出了巨大的成就,为建立科学的考古学荜路蓝缕。
傅斯年倡导的“近年的历史学就是史料学”,即是建立在考古学迅速发展的基础之上的。
此外,他广延人才、培植新秀,为考古学的薪火相传呕心沥血,体现了一代学者对考古学的关心与重视。
本文主要探讨傅斯年在考古实践,即他任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期间对考古学的发展所作的推进作用,以及他在考古学理论和方法上的特殊贡献,借以说明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历尽曲折,经过众多学者长期不懈、共同奋斗的结果。
一、历史语言研究所:中国考古学的发皇地“傅斯年在学术上的最大贡献,恐怕应在于他创办并主持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
”(注:杨志玖语。
转引自《傅斯年与历史语言研究所》,《文史知识》,1999 年第5 期。
)1949 年以前,该所是从事田野工作最多的单位,举其荦荦者即有:1928-1937 年在安阳殷墟的十五次发掘;与山东、河南两省地方政府分别组成古迹研究会,发掘了山东城子崖和两城镇遗址,河南浚县辛村卫国基地,汲县山彪镇和辉县琉璃阁东周墓地以及永城造律台等遗址。
抗战爆发后,时局动荡,中国东南半壁河山沦入日本之手。
该所仍在大后方坚持考古发掘不辍,先后组成几支考察团,发掘了云南大理、苍洱地区的古代遗址,四川彭山汉代崖墓及成都前蜀王建墓,又在河西走廓和关中地区进行调查发掘,获得了大量的考古资料,在中国考古学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页。
下面仅以安阳殷墟的发掘和研究为中心,说明历史语言研究所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所作的巨大贡献。
傅斯年1928 年 4 月受命筹建历史语言研究所,他所拟定的工作计划包括范围相当广泛,共列有九组:文籍考订、史料征集、考古人类及民物、比较艺术,以上属历史范围;汉语、西南语、中央亚细亚语、语言学,以上为语言范围。
后在正式成立时合并为三组:(注:历史语言研究所在1934 年增设人类学,(第四组),1946 年又设立北平图书史料整理处。
)历史学、考古学和语言学,分别聘请陈寅恪、李济、赵元任为各组主任。
从先前把考古学纳入历史范围,到将其与历史学、语言学并列,视为一门独立学科,体现了傅斯年对考古学的重视,代表了世界考古学发展的趋势。
历史语言研究所成立后,傅斯年聘任美国哈佛大学人类学系博士毕业生、山西西阴村史前遗址发掘主持人李济领导考古组,并提出了“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作为考古组的口号。
当时的傅斯年,刚过三十,年富力强、精神饱满、意气风发,浑身充满活力,不但具有雄厚的国学根柢,对于欧洲近代发展的历史、语言、心理、哲学都有精深的认识,“是了解现代考古学和科学技术的少有的几个天才人物之一”。
(注:李济:《安阳一殷商古都发现、发掘、复原记》,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 年。
)因此,历史语言研究所成立伊始,便开始了震惊国内外学术界的安阳殷墟发掘。
有学者认为,仰韶村、周口店的发掘标志着中国考古学的诞生,以重建古史为目标的殷墟发掘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
(注:参见张忠培:《关于中国考古学的过去、现在、未来的思考》,《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9 年第 1 期。
)事实上,仰韶村、周口店的考古发掘和研究均是由外国人主持的,主要采用的是古生物学、地质学、体质人类学等自然科学的方法。
因此,从严格意义上说,由中国人自己主持的大规模、有目的、科学的考古发掘应是安阳殷墟,并以此为契机,揭开了中国考古学及其相关学科研究的序幕。
主持安阳殷墟发掘的单位即是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
作为所长的傅斯年,在这次发掘中表现了卓越的组织能力和高超的科学发掘技术。
早在李济就任考古组主任之前,傅斯年便派董作宾赴安阳进行初步调查,并做了第一次试掘,取得了丰硕的收获。
初战告捷,令人鼓舞。
傅斯年之所以选择安阳殷墟,是基于“安阳之殷墟,于三十年前出现所谓龟甲之字者。
此种材料至海宁王国维先生手中,成极重大之发明。
但古学知识,又不仅在于文字。
无文字之器物,亦是研究要件。
地下情形之知识,乃为近代考古学所最要求者。
若仅为取得文字而从事发掘,所得者一,所损者千。
……此次初步试探,指示吾人向何处工作,及地下所含无限知识,实不在文字也”。
(注:傅斯年:《本所发掘安阳殷墟之经过》载《国立中央研究院十七年度报告》,收入《傅斯年全集》第四册,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0 年。
)从中可以看出傅斯年对考古学的理解很彻底全面。
因此,李济到任后,便立即主持了第二次发掘。
比起第一次来说,这次发掘更符合近代考古学的标准,除系统地记录和登记发掘出的每件遗物的准确出土地点、时间、周围堆积物情况和层次之外,还要求每个参加发掘的工作人员坚持写下个人观察到的及田野工作中发生的情况的日记,因而第二次发掘的成果更为显著。
此后,在傅斯年的全盘统筹之下,考古组排除种种困难。
这些困难既有经济上的资金不足,又有政治上与地方政府的矛盾。
傅斯年总是想方设法加以克服,保证了殷墟发掘工作的顺利进行。
随着考古发掘规模的不断扩大,历史语言研究所的考古活动吸引了一批从国外留学归来的专业考古人才,如梁思永及后来加入的吴金鼎、夏鼐、冯汉骥等。
此外,大量的考古实践也培养了一群中国自己的考古学家,包括董作宾、郭宝钧、刘耀(尹达)、胡厚宣、高去寻、石璋如等。
他们具有丰富的知识和经验,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奠定了人才基础。
安阳殷墟发掘共进行了十五次,不仅是中国学术界的一次壮举,在世界考古学史上也是为数不多的重要考古发掘之一。
国家学术界对其成就给予高度评价,认为它是可与十九世纪希腊特洛伊(Troy) 古城的发掘和二十世纪初克里特岛诸萨斯(Crete Knossos) 青铜文化遗址的发现相媲美的重大事件。
可惜,1937 年,由于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安阳发掘活动被迫中断。
安阳殷墟的发掘在考古学上的重要意义,按照李济的说法,“有三点特别值得申述:第一,科学的发掘证明了甲骨文字的真实性。
这一点的重要常为一般对甲骨文字有兴趣的人所不注意,但实富有逻辑的意义。
因为在殷墟发掘以前,甲骨文字的真实性是假定的。
就是没有章太炎的质疑,(注:章太炎:《国故论衡·理惑论》“近有掊得龟甲骨,文如鸟虫,又与彝器小异。
其人盖欺世豫贾之徒,国土可鬻,何有文字?而一二贸儒信以为质,斯亦通人之蔽。
”)科学的历史学家也不能把它当着头等的材料看待。
有了史语所的发掘,这批材料的真实性才能明了,由此甲骨文的史料价值程度也大加提高。
此后,就是最善疑的史学家也不敢抹杀这批材料。
章炳麟晚年偷读甲骨文,是他自己的门人传出来的;第二,甲骨文虽是真实的文字,但传世的甲骨文却是真假难分。
在殷墟发掘以前,最有经验的藏家也是常常受骗的。
有了发掘的资料,才得到辨别真假的标准;第三,与甲骨文同时,无文字的器物出土后,不但充实了史学家对于殷商文化知识的内容,同时也为史学及古器物学建立了一个坚强的据点,由此可以把那丰富的但是散漫的史前遗存推进一个有时间先后的秩序与行列。
”(注:李济:《傅孟真先生领导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几个基本观念及几种重要工作的回顾》,收入《感旧录》,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83 年。
)殷墟多年发掘的结果,得到了一批承上启下,具有连锁性的考古资料,将中国的信史向上推进了数百年,把史前的文化与历史的文化作了强有力的联系,为世界所瞩目,引起各国考古学者,如伯希和(Paul · Pelliot) 、高本汉(Kartgren · Bendhand) 、梅原未治等人的极大关注,伯希和就曾于1935 年亲临安阳发掘现场参观。
张光直也强调了安阳发掘在中国考古学史和历史研究中的重要性,“一方面是由于殷墟是中国考古学史上头一个用现代科学方法作长期发掘的遗址,所以在殷墟发掘过程中考古学者所经验出来的心得,对以后本世纪考古工作者思想和研究的习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另一方面,由于殷墟是目前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个有文字记录的考古遗址,它对于中国史前和历史时期间的关系的了解上,便发生了承先启后的作用”。
(注:张光直:《安阳·序》,收入《考古人类学随笔》,三联书店,1999 年。
)可以说,殷墟的发掘及甲骨文的发现,开辟了中国学术研究的新纪元。
1937 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后,安阳殷墟的发掘活动匆忙结束,从此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流亡之路。
历史语言研究所有21 万册图书,大半属于文史方面,另外还有一大批考古发掘物和金石拓片,转移起来非常不易,而其几次播迁,先南京、历长沙、昆明,最后定居在四川南溪县的李庄。
此外,傅斯年把存在南京的出版品,全部装箱,派员押运到香港,交与商务印书馆,存在九龙仓库中。
可惜,这部分珍贵的资料在日本侵占港九时,全部被炸毁了,这是一笔无法弥补的损失。
参加殷墟发掘的考古人员遂转入对安阳发掘物的研究。
李济负责对安阳陶器的装饰和器形进行详细的研究,董作宾在胡厚宣的协助下继续潜心研究甲骨文,梁思永初步审核侯家庄的发掘记录。
这些学者之所以能够静心从事研究工作,与傅斯年的支持与帮助是分不开的。
战时的重庆,物价飞腾,经济十分拮据,生活尚成问题,更不用说进行调查发掘和出版学术专著了。
傅斯年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尽量派人到云南大理、西北各地和四川本省参加各种学术调查和发掘活动。
如大理南诏文化遗址的发现、四川彭山东汉崖墓的挖掘,都达到了很高的科学水平。
同时,他还千方百计将学者的研究成果出版。
在经费相当紧张的情况下,历史语言研究所先后出版了一批学术精品,其中包括陈寅恪的《唐代政治史述论稿》、《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赵元任等编辑的《湖北方言调查报告》、劳干的《居延汉简考释》、董作宾的《殷历谱》等历史、语言、考古人类学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