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的评价与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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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的评价与赏析
唐代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的《琵琶行》是唐诗中七言歌行体的扛鼎之作。
诗歌明白晓畅的语言,高超的艺术手法,令人叹为观止。
但让读者为之动容、感慨良深的当是诗中蕴含的思想感情。
1.思想情感内容
诗人用挚情把“琵琶声”与“落魄事”紧紧联结在一起,声随
情起,情随事迁,所叙事件的进程始终伴随着动人的情感力量。
1.1白居易悲情
诗人白居易仕途坎坷,元和十年因力主捕捉刺杀宰相武元衡的凶手,受到谗毁,被贬江州司马。
司马本为闲职,因而诗人无公务缠身,又因江州地方偏远,在此空闲度日,心中自是落寞。
无法实现“达则兼济天下”的仕宦理想,不觉为自己的境况所悲。
在一个“枫叶荻花秋瑟瑟”的夜晚,送别友人归去,“举杯消愁愁更愁”,心中充斥诸多离情别绪。
忽然,听得一支优美的琵琶曲,“如听仙乐耳暂明”,诗人如闻仙乐,情绪为之一振,感情上出现了短暂的欢愉,一扫满腔的愁绪,寻访弹奏琵琶曲者。
恳请琵琶女再行弹奏,琵琶女勉为其难,“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在欣赏完琵琶女弹奏的几支乐曲后,诗人为琵琶女精湛的技艺折服,“东船西舫悄无言,惟见江心秋月白”,诗人如梦方醒,以为妙绝入神。
诗人不免追根溯源,探询琵琶女的来历,听得琵琶女自述身世后,不禁对琵琶女身世的不幸产生了莫大的同情,同时也勾起诗人痛楚的回忆。
诗人想起自身的坎坷仕途,引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强烈共鸣,抒发了他忠而遭贬、迁谪荒远的苦闷和悲情。
1.2琵琶女伤情
诗中琵琶女自述了自己盛衰荣枯的经历,曾经色艺双绝“,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在京城红极一时“, 今年欢笑复明年”,不觉韶华已逝,琵琶女为之黯然神伤。
琵琶女也曾为浓浓亲情团团包围,可惜“弟走从军阿姨死”,落得孑然一身,琵琶女为之落泪。
“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年老色衰的琵琶女挥泪洒别教坊众姐妹,“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是此时凄凉心境的最好诠释。
综上所述,诗人仕途坎坷,内心充满悲愤苦闷。
琵琶女命运如萍,随波逐流。
两人同怀天涯沦落之感,那同病相怜、同样孤苦寂寞的心弦,通过琵琶女手中的琵琶拨响。
琵琶恰如一架桥梁,联结起诗人失意的仕途和琵琶女沦落的身世。
“情到深处泪自流”,诗人情不自禁地为琵琶女的不幸、为自己的冤屈而泪洒青衫。
2.《琵琶行》的抒情艺术赏析
《琵琶行》以一个“情”字统摄全诗:所状景物融情,所写人物含情,所绘音乐传情,所用手法含情。
2.1景物融情,倾内心悲情
《琵琶行》起笔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将秋意之浓烈、离情之凄苦渲染得淋漓尽致,为全诗定下了沉郁感伤的情感基调。
全诗中的几处对江月的描写,也别有一番情韵。
诗人秋夜送客将别时,“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在本已寒冷的秋水、秋月烘托下,这沉浸在茫茫江水中的一轮惨白的月影更显凄冷,给人无限伤感,徒增几分凄惨之情。
当琵琶女高超的演奏在“四弦一声如裂帛”中结束时,又是“东船西舫悄无言,惟见江心秋月白”的景象。
此时天
地宇宙间似乎徒留这浩渺的江水和一轮冷月,美妙乐声似乎还在耳旁缭绕,诗人沉浸在这无声的回味之中。
但如此高超的演技又无论如何也不能使“秋月”染上明快的色彩,仍然是“白”的秋月照射着寒冷的江心,“秋月白光”让人心冷,又加重了诗人郁闷感伤的情绪。
琵琶女诉说身世时,诗中有“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一句。
这儿的“月”应为虚写。
秋日的圆月、春日的柔风,加上琵琶女姣好的面容、众多的朋友,这该是多么幸福的一段时光啊,而今再回忆起这些时,沦落天涯更显悲苦凄凉。
这儿的“月之圆”与人生的残缺、形成反衬,琵琶女思念往昔的矛盾之情愈加鲜明。
紧接一处是“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月色之惨白,江水之凄寒,更增其孤寂痛苦之情。
望着这轮江月,思忖着自己的漂泊悲苦,那种无家可归、无路可走的伤痛随景而生。
独守空船已苦,江寒水绕之夜的独守又是怎样的一种孤寂难堪?读罢怎不令人掬一把同情之泪?诗人倾诉自己谪居浔阳的不幸时,“春江花朝秋
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春晨江水碧绿,繁花竞放,秋夜月色皎洁,桂花溢香。
本是让人赏心悦目的良辰美景,但诗人乐无从生来,更何况秋月之夜,寒冷自不待说,借酒浇愁,愁闷更不能解,对冷月喝闷酒,愁恨凭月、水而生。
这儿情景对衬,以乐景写哀情,倍增其哀。
在白居易笔下,月色已无李白、苏轼的笔下那样旷达超脱。
诗人写月必写水,以不同角度写江水秋月。
月水同景,人物共情,可谓月冷水寒人更伤,情影相生情更真,其间所蕴含的凄切伤感的意境令人叹为观止。
2.2人物含情,以琵琶女形象反映作者心境
《琵琶行》成功塑造了一个沦落风尘的歌女形象,千百年来人们对她表示无限的同情。
作为一首叙事诗,白居易在人物的塑造上处处含情,洋溢着浓烈的人情美。
琵琶女的出场是全诗的一个亮点,其中的“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是成为千古名句。
琵琶女并非在装模作势,故拿身份。
不难设想,一个年长色衰的风尘女子,在经历了世态的炎凉、人情的冷漠,“千呼万唤”也正是由于有着一肚子的“天涯沦落之恨”,不便明说,也不愿见人。
评论家叶鹏说:“这是一个从良的歌妓!”这一“遮”完全符合她此时的身份。
自言”以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抒情笔调,为琵琶女半生遭遇谱写了一曲扣人心弦的悲歌,与“说尽心中无限事”的乐曲相互补充,完成了女主人公的形象塑造。
诗人在被琵琶女的命运激起的情感波涛中坦露了自我。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心境自然悲凉痛苦。
琵琶女诉说的“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的情景与自己被贬之前的情景又何其相似,面对此景此情,会发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
也无怪乎“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这一把浊泪,溢满同情,不但洒给了歌女,更留给了自己,推己及人,更洒给了普天下的天涯沦落人。
把处于社会底层的歌女遭遇,同被压抑的士子的遭遇相提并论,相互映衬,相互补充,作如此细致生动的描写,并寄予满腔的同情,这在以前的诗歌中是罕见的。
2.3音乐传情,赏其艺术美
《琵琶行》中的音乐描写历来被人称道,诗中大量的比喻句将无形的音乐抒写得生动异常。
音乐所传达的情韵,不仅感染了诗人,更是打动了千百年来无数
的读者。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句中,“急雨”形容乐声的粗重,“私语”形容乐声的轻细,“大珠小珠落玉盘”形容乐声粗细相间,纷繁而又清脆。
诗人一连三个比喻传达出歌女感情由悲愤而凄苦直至悲愤凄苦倾泻而出,从而达到了演奏的第一个高潮。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一句,“莺语”形容乐声的宛转流利,“泉流冰下”形容乐声的艰涩难通。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形容乐声愈来愈低,直至低到无声。
这儿乐声由上层的委婉转入低回,直到暂歇。
感情由上层的凄苦悲愤倾泻而出,转而抒写满怀哀怨,进而惨怛无声,逐步达到演奏的低潮。
而这一无声中的难堪凄楚拨动着听者的心弦,乐声的意境深深感染了诗人。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两个比喻描写了突然爆发出来的乐声的激越雄壮。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中,“裂泉”形容猛然煞住的乐声。
这儿,乐声在上层的低潮中突起奇峰,再掀高潮,戛然而止;感情由上层的凄楚无声转入激昂愤慨,进而凄厉无尽。
演奏在高潮中陡然结束,一曲终了,而回肠荡气、惊心动魄的音乐魅力,却并未消失。
在这儿,诗人用了一连串贴切的比喻,既写声又传情,纷繁多彩的音乐中无时不交融着复杂多变的感情心绪,奇峰层现。
读者也随着这荡气回肠的乐声,领略了诗中一曲三折、余韵无穷的艺术境界。
2.4 联想生情,赏其构思美
白居易和琵琶女,虽然一个宦海沉浮,一个沧海飘零,但在身世遭际上,却有着共同的感受,所以能同声相应,同命相怜,发出了“同是天涯论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慨叹,这当中“同病相怜”之感正是诗人以琵琶曲为媒介,通过联想,把自我情感上与作为审美对象的“琵琶女”身上某些相似的特点相结合而传达出来。
这种因联想而生情的表现手法使全诗显得一韵多折,情趣盎然。
欣赏琵琶曲时,诗人由闻声而动情,由动情而寻人,突然而至的琵琶声,使送别的诗人和朋友一时忘记了百感交集的愁绪。
诗人以自己的急急以求、频频呼喊来表现自己对音乐的渴念与期盼,以琵琶女的默默而待、迟迟而出来描写她端庄矜持的性格。
其后诗人用了浓墨重笔描绘了乐声的复杂多变,立体丰富。
如果说琵琶女的身世是“歌词”,那么她这段精彩绝伦的演奏就是根据“歌词”所谱写的“曲子”,是琵琶女悲凉身世具体的音乐再现。
整个乐曲,弹奏由慢而快,音响从低到高,旋律自简而繁,感情由弱到强,变化多姿,张弛有致。
作为欣赏者的诗人,能够从跳跃的音符中捕捉到琵琶女那心底的情思,是诗人与琵琶女有着同样经历联想的结果。
诗人与其说是靠耳去听,不如说是靠情感去交流。
诗人把个人经验即各种生活记忆中的形象带入到音乐声中,随乐曲抑扬顿挫的旋律而流动。
再写闻琵琶曲而感喟。
诗人谪居卧病浔阳城,有心于国而国不用,表面过着“恬然自安”的生活,而内心却隐藏一种巨大的失落感,这种难以排遣的失落只要一有契机便禁不住迸发出来,而琵琶女便是
这种契机的载体。
同感处境悲凉,断肠人对断肠人。
诗人从京都谪迁浔阳,久病卧床,环境恶劣,生活困顿,不闻丝竹管弦,但听杜鹃啼血,孤身只影,与琵琶女“江口独守”无别;二人同叹年华付流水,苦情人对苦情人。
诗人胸怀大志,才高气壮,但壮志难酬,惟有对月独酌,虚度韶华,与琵琶女“平生不得志”,终日以泪洗面的境况相似;二人同在天涯望明月,天涯人对天涯人,寂寞秋江,
月亮倍觉清冷。
这三者,正是“同病相怜”的根本情结。
琵琶女成了诗人感情抒发的寄托,通过她的遭遇,宣泄自己的“天涯沦落之恨”,在“借他人之杯,浇自己块垒”的联想之中,时时回荡着一曲感事伤时的沉痛哀歌。
诗人经过艺术加工在琵琶女的身世中, 找到了相通的感情, 通过对音乐的精彩描绘, 抒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盛衰之感, 唤起读者丰富的联想和想象, 获得美的享受, 这就是艺术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