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洒雪堂传奇》与小说《贾云华还魂记》叙事形态的比较

篇幅相对短小，难以在这有限的篇幅里布置过多的 Ｉ节故 ｆ
事。 否则就会削弱中心情节， 影响主题的推进。 小说作为案头之作， 主要是供人阅读的； 戏曲除了可以
案头看， 更主要的是用于场上演出。因此， 目的的不同又导致 了两者叙事取向的相异 ，这既有人物的设置又有 节的安 ｌ ｆ
排， 还有语言的差异、 叙事视角的变动等等。 小说《 如， 贾云华
小姐的、鬟也只有一两位． ｒ 三个就有点多了。有了人物就要 为他设置若干服务于主题的情节，洒雪堂传奇》 《 在此基础上
便展开了迥异于原作的情节加减法。
日少， 且性不好博弈 ， 非藉槠墨吟弄， 则何以豁怀抱 ， 宣郁闷
乎？虽知其近于谐谑， 而不遑恤者 ， 亦犹疾痛之不免于呻吟
耳， 庸何讳哉？ ……若余者， 则负谴无聊， 姑假此以自遣。 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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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
《 贾
灯余话》
魂记》 改编之作纷纷， 以戏曲最多。就目前所知， 共有９ 分 部，
用生旦离合双线结构不同。万历时期曲家更加热衷于构置更 为复杂的双重结构。” 从戏曲发展史来说， 确实如此，洒雪堂 《
别为溧Ｉ人作《 ￥ １ 贾云华还魂记》沈祚《 、 指腹记》谢天瑞《 、 分钗 记》冯之可《 、 姻缘记》佚名《 、 金凤钗》梅孝巳《 、 洒雪堂传奇》 名《 鲛绡记》佚名《 、 东厢记》孙清源《 、 洒雪记》小说有明末周 ， 清源《 西湖二集》 洒雪堂巧结良缘》 之《 。唯《 洒雪堂传奇》 与
葱， 每每拿来送我， 一生受用不穷， 还有几人轻薄， 提起其实
眼， 自以为是的不足 。 洒雪堂传奇》 弥补 《 却在情上大做文章。
在剧作的序言中， 冯梦龙写道：况夫钟情之至， “ 可动天地。 精
气为物， 游魂为变， 将何所不至哉？ 故重言情者， 必及死生。 然
而变不极者， 致不穷也……取而奇之， 亦传者之情耳。 。 ” 剧终 又有题诗 ： “ 谁将情咏传情人， 情到真时事亦真。” 在这样一种 唯情观的指导下 ，洒雪堂传奇》便对原作作了相当多的变 《 动。如对宋月娥还魂之因的解释， 是因为阎罗为贾云华对魏
蓝凡先生在其《 中西戏剧比较论稿》 一书中， 认为：中国 “
戏曲的结构更接近于中国古典小说，它采用叙述体的形式，
其中梅孝巳《 洒雪堂传奇》 经冯梦龙改订 ， 因此本文只将《 贾 云华还魂记》 洒雪堂传奇》 与《 进行叙事上的比较。
小说和戏曲文体有别． 叙事模式迥异。但由于同属于叙 事文学， 某种程度上， 它们又有着“ 同一律” 且前者又由后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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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记》 原本没有六桥这个人物 ， 魏鹏去回钱塘以及中间行 不同的情节。 贾云华还魂记》 《 虽然也是围绕魏鹏和贾云华超
事都是一人， 洒雪堂传奇》 但《 却增加了六桥这个仆人， 使他
一
越生死的爱情离合主题设置情节 ， 但很显然 ， 由于受到作者 薄弱的传情意识和传奇小说“ 传奇” 的根本宗 旨的制约。 这篇 小说在“ 表情” 上并没有走太远。如《 剪灯馀话》 序中所言， 李 昌祺创作此小说集是为了消闲解闷．矧余两涉忧患， “ 饱食之
剧作开头写她交代魏鹏带书信至钱塘， 在后面的叙述中本可
以在别折中作一简单提及 ， 然而此《 洒雪堂传奇》 却额外加了
一
折 “ 魏母忆子” 专场演出”以使线索不断。当然， 的“ ， 这是
由于传奇体的戏曲篇幅庞大， 可以优游裕如地展开伏线的设 置， 正如长篇小说一样， 草蛇灰线， 伏脉千里。而短篇小说的
平居有意为之， 以取讥大雅， 较诸饱食博弈， 或者其庶乎？” 还 有一个原因， 是因为看到《 剪灯新话》 “ ，惜其措词美而风教少 关． 于是搜寻古今神异之事 ． 人伦节义之实”于是想 自出手 ，
戏曲的体制要求舞台演出要冷热相济， 因此剧作家在创 作时总要安排一些插科打诨的戏来活跃气氛 ， 洒雪堂传 在《 奇》 主要是以六桥、 中， 春鸿两个丑角来完成的。 如十九折， 春 鸿上场的一段念白： 自家唤作春鸿， “ 生成月貌花容 ， 说话便 如放铳， 走路真可追风， 若论相交男子， 果然路路皆通 。一个 卖羚羊披挂， 一个卖人事景东。 也有剥驴打狗， 也有贩韭菜生
直陪伴在魏鹏的左右。这种增加是出于戏曲体制的需要 ，
为数众多的才子佳人戏基本奠定了主仆搭配的人物安排方 式，洒雪堂传奇》 《 只是援例而已。同理， 在小说中， 贾云华有
三位丫鬟。 尽管于春鸿、 兰苕安排的情节不如福福多， 可是到 了《 洒雪堂传奇》 却把兰苕拿掉了， 中， 这是因为一般戏曲中
改编而来。 因而探讨二者之间的叙事形态便有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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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敷衍故事， 正如１世纪意大利理论家卡斯特尔维特洛所 ６
说的： 叙事体能同时表现几个相距很远的地方。” 这固然不
错， 这两部作品尽管也表现了如是的叙事的相似性， 但它们 在线索设置上的差异， 却是如他在下文所总结的那样：中国 “ 戏曲在情节的安排、 布局上 ， 要求有头有尾的顺序发展， 重视 剧 Ｉ的前因后果和波澜起伏，使剧情和人物 绪连贯发展 ， ｆ ｆ ｌ
内容进展一气呵成， 畅通无阻。”
另外， 在这部传奇戏曲中， 线索的增加固然改变了原小 说的结构形式， 文脉的前后照应也同样丰富了本剧的叙事品 质。第二十四折“ 私闺泣诀”贾云华唱卜一 ， 江风］“ ：今生已枉 然， 不知来生可有缘， 只苦告， 森罗殿。” 冯梦龙评注道： “ 苦告
森罗殿， 伏还魂张本。” 这一段情节是小说中所没有的， 小说 未作任何铺垫， 而是直接写贾云华的还魂。 写贾母也是如此，
《 洒雪堂巧结良缘》 存世， 余皆佚亡或只有散出存留， 洒雪 而《
堂巧结良缘》 白话版”贾云华还魂记》与原作出入不大。 为“ 《 ，
传奇》 即是其中一例。另一方面， 《 贾云华还魂记》 在叙事时间
上平铺直叙， 《 洒雪堂传奇》 将宋月娥的故事放在第六折， 相对 于小说来说是提前叙述， 这在叙事时间上是一个重大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