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人才磁力探析——基于生态系统视角

66September 2018 /广东经济【内容摘要】增强湾区经济的活力，核心是提高湾区城市对各类人才的磁力。

文章基于生态系统视角，从人才内生态与外生态两方面构建人才生态系统评价指标体系，并采用熵权法确定各指标权重，对粤港澳大湾区内9个城市的人才磁力现状进行了评价。

研究结果表明，粤港澳大湾区人才生态系统呈现梯度特征且梯度间的差异显著；除经济生态外，自然、生活质量、政策等因素对人才磁力有明显影响；经济发达城市和经济非常落后城市都存在阻碍人才成长的不良生态。

文章最后对如何优化粤港澳大湾区人才生态环境提出了对策建议。

【关键词】粤港澳大湾区 人才生态系统 人才磁力粤港澳大湾区人才磁力探析张克听 李敏——基于生态系统视角作为中国经济重要增长极、第四大世界级湾区的粤港澳大湾区，其建设已经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发展规划即将推出。

目前，学术界关于粤港澳大湾区的探讨大多聚焦在产业优化升级、城市职能分工、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很少有学者以人才为切入点进行分析。

但是，粤港澳大湾区未来的建设和发展，依赖于湾区各城市能否建立起优良的人才生态环境，以及能否可以在全国各地的人才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

基于此，本文从人才生态系统视角，探讨粤港澳大湾区主要城市的人才生态状况，并对湾区各城市如何优化人才引进和培养，打造人才高地，提出相关建议。

一、人才生态系统及其运行机理（一）人才生态系统内涵在自然界，生物群体与其所在环境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二者共同构成一个有机的生态系统。

它具备生态系统的物质循环、信息传递和能量流动三大基本功能。

在一定的空间内，生物成分和非生物成分通过物质的循环和能量的流动互相作用、互相依存构成一个生态学功能单位。

人才生态系统这个概念正是类比自然生态系统提出来的，作为知识和技能载体的人才，其本身以个体和群落的形式存在，具有能动性。

个体和群落与其生存的环境，包括自然、经济、社会、文化环境之间具有一定的输入输出和相互依赖关系。

人才的生存首先要获得自然界的空气、空间和水，人才的留住和发展需要就业机会，人才的再生产需要获取收入从而能够消费，人才的子女需要接受教育，人才需要彼此交流，人才体力智力的恢复和提高需要医疗、休息和培训教育等。

总之，一个地区能否吸引和留住人才，是人才生态系统内部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我们认为，人才生态系统是指一定时间和特定空间内，所有类型人才与其聚落环境共同构成的一个复杂的“蜘蛛网结构”，这个结构除了具有自然生态系统的整体性、结构性、相对稳定性外，还具有复合性、协同性、耦合性等基本特征，在这个网络结构里，人才资源与其所处的人才生态环境通过双向互动的方式实现经济、知识增殖，人才涌出的目标。

（二）人才生态系统构成人才内生态环境和外生态环境共同构成了人才生态系统。

人才生态系统效能的整体提高，有赖于人才内生态发展质量和外生态环境水平的均衡化、高质量化发展。

内生态环境是人才生态系统的基础，遵循多样化维持，竞争合作共生的机制。

一方面，内生态是多种类型的人才种群的集成体，如金融人才、创意人才、科技人才等，这些不同类型的人才会依据主导产业的发展需要在特定的空间上呈现有规律、有组织的分布，并且不同类型的人才会进行良性的竞争合作；另一方面，与自然生态系统类似，脱离人才生态链而独立存在的人才种群是不存在的。

一个健康的、可循环的人才内生态环境不仅仅需要高层次人才的研发能力，也需要非高层次人才的基础技术的支持。

一个合理的、平衡的、动态的人才内生态环境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人才的主动创造力，提高生产力进而改善人才生态环境。

（三）人才生态系统的运行机理人才生态系统的内生态环境与外生态环境共同构成一个可持续的、循环的、动态平衡的网络结构。

根据美国心理学家K.Lewin提出/ September 201867广东经济学术ACADEMIC的动力场理论与环境匹配理论，人才处于系统内部，受系统规律的影响，同时人才的主观能动性使得他们可以根据系统运行的结果和信息反馈来优化系统。

换句话说，人才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是双向互动的关系：一方面，人才所在的环境优劣会对人才的成长和发展产生不容忽视的影响，健康的人才生态环境会对内生态环境中人才的发展提供积极信息和能量支持，而亚健康或不健康的人才生态环境则会产生相反作用；另一方面，内生态环境可以为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输出人才，进而实现知识、经济增殖。

更形象地说，人才生态系统的内生态环境宛如自然环境中的动植物，是构成人才生态系统的基础；外生态环境如同氧气、阳光等，为内生态环境的成长提供必要的支持，二者缺一不可。

二、粤港澳大湾区人才生态系统测量（一）数据来源由于香港、澳门数据获取的困难以及统计口径不一致，因此，本文将只选取粤港澳湾区广州、深圳等9个城市的相关数据。

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广州统计年鉴》等，以及各城市《政府工作报告》。

（二）评价过程本文将采用熵权法，通过Excel进行数据处理计算出各指标权重以及各城市的综合得分，具体结果如表=所示。

内生态环境外生态环境综合得分人才要素经济生态因子生活质量因子政策生态因子自然生态因子总得分广州0.80350.18690.18350.10340.04480.5185 1.3221深圳0.6355 0.2740 0.0541 0.1687 0.0570 0.5538 1.1893 珠海0.3368 0.1165 0.0650 0.0230 0.0722 0.27680.6136佛山0.2253 0.1044 0.0586 0.0183 0.0347 0.21600.4414惠州0.2001 0.0652 0.0452 0.0128 0.0710 0.19400.3942东莞0.20910.0728 0.0467 0.0147 0.0499 0.18410.3932中山0.1692 0.0529 0.0310 0.0167 0.0449 0.14560.3147江门0.1194 0.0185 0.0504 0.0083 0.0288 0.10610.2255肇庆0.0945 0.0029 0.0550 0.0025 0.0114 0.07190.1664表1 粤港澳大湾区主要城市人才生态系统指标测算结果68September 2018 / 广东经济/ September 201869广东经济图1 大湾区主要城市人才磁力梯度分布图（三）评价结论及分析1．粤港澳大湾区各城市人才生态系统呈现三个梯度差异，且不同梯度间差距较大从地理位置看，粤港澳大湾区东部地区人才生态系统表现普遍优于西部地区，且强弱差距显著。

9个城市可以大致分为三个梯度（见图1），广州深圳为第一梯度，不论是外生态环境，还是内生态环境，均显著领先于其他地区，人才生态系统表现优秀，极富有人才磁力；惠州、珠海、佛山及东莞处于第二梯度，基本面表现较佳但尚且存在短板，人才生态系统综合得分在0.39以上，总体而言，人才磁力表现较好；中山、江门与肇庆徘徊在低水平，缺乏强而有力的人才磁力，位于第三梯度。

除此之外，各梯度之间差距悬殊，广深第一梯度综合得分是江、肇、中第三梯度的7倍。

从评价结果看，广州人才生态系统综合得分略高于深圳，这主要得益于广州在这5个因子表现方面，都比较均衡，没有明显的短板。

深圳经济生态因子得分最高，但由于房价导致的生活成本高、高等教育相对落后，所以低于广州的表现。

珠海、佛山、惠州、东莞等地经济发展水平接近，其它因子指标差异小，大体处于同一个梯度，但由于珠海在自然生态和教育上较优，得分最高。

江门、肇庆、中山三地属于第三梯度，然而，同在珠三角核心区的中山市，其得分却远远低于临近的广州和珠海，这很耐人寻味。

中山即没有广珠发达的教育，经济表现又一般，又没有有效的政策广揽人才，所以就成了人才低地。

2．粤港澳湾区内部各个城市人才生态系统综合排名与经济生态因子排名基本一致，即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城市，其人才生态系统表现也较好，反之亦然。

人才流动的第一考虑是就业，经济生态表现好的城市，提供的就业机会多，期望的薪水高，能给人才成长提供更多的发展空间。

但经济生态因子是人才生态系统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只有当该地区有宽松的政策，降低人才安居的成本，并能在医疗、教育、以及同类人才汇聚和交流方面，提供更好的条件，即生活质量因子、自然生态和内生态因子相互补学术ACADEMIC充，共同发展，才能更好地架构出高品质的人才生态系统。

东莞是这方面的一个例证。

作为新一线城市，由于制造业产业基础较好，以及近几年来深受广深两地产业外溢效应影响，东莞经济生态因子表现不错，但是其人才生态系统总得分只有0.3932，这说明，人才生态系统排名与经济生态因子排名大体一致，但并不是绝对的。

东莞虽然在经济领先珠三角很多城市，但其忽视社会建设，政策上对人才建设投入较少，致使其整个人才生态系统效能未能充分发挥，具体来说，东莞人才专项基金投资力度无法与其高速发展的经济水平相适应，从资金激励机制来看，相对于广深珠佛地区而言，吸引力严重不足。

3．人才内生态和外生态环境双向互动，并且共同作用于人才生态系统。

评价结果显示，粤港澳湾区9个城市人才内生态环境得分与外生态环境总得分大致呈趋同的态势，这说明人才的良性集聚发展离不开人才环境的引致与涵养，人才内生态通过良性的竞争与合作，可以实现自我完善与自我发展，进一步推动人才外生态的改善。

人才内外生态的双向互动性运行机理提醒我们，粤港澳大湾区要谨慎人才磁力出现马太效应现象，即第一梯度的人才生态系统的积累优势愈发明显，第三梯度的人才生态系统表现越来越差。

所以第三梯度人才生态系统亟待改善。

三、对策建议根据以上研究结论，我们提出如下建议：（一）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城市间的协同发展，加强湾区内城市间的产业合作，增强湾区的整体活力粤港澳湾区不同城市人才生态系统发展不均衡、不充分，主要和本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有关系。

因此，大力加强互联互通的基础设施建设，降低城市间物流交易成本，对于促进发达地区产业升级以及向不发达地区产业转移，加强区域间产业合作，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广深佛莞等发达城市产业结构高级化进程加快，地区内部各种资源紧张，成本提高，但现实中这些地区向江门肇庆等不发达地区产业转移进程并不快。

应破除阻碍产业转移的体制机制障碍，鼓励资源的流动，只有不发达地区产业发展起来了，才会对人才有现实的吸引力。

（二）各城市要根据自己人才生态系统状况，主动加大对短板生态因子扶持力度具体来说，广州应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优化产业结构，加强环境生态建设，提高自然生态因子得分，同时加大创新型人才的招聘和支持力度。

深圳应继续坚持改革开放、科技创新引领的原则，借鉴旧金山、硅谷、纽约等国际成熟湾区经验，大力发展教育和科研，同时努力降低生活成本，为人才提供舒适的生活空间，努力解决人才后顾之忧，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人才生态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