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滇国城的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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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滇国城的兴衰

赵鹏

站在老家龙街河堤举目望远,那座出了名的李家山便清晰在目。李家山是一座40多米高的小山岗,岗上灌木丛生,簇拥着几株鹤立鸡群的桉树,恰似守护墓陵的几个卫士。李家山在高大的群山中无一点显眼之处,但它竟是千年历史沉积的宝库。蜚声中外的青铜文物“牛虎铜案”、“鎏金铜鼓”就在那里沉睡了两千多个春秋。“牛虎铜案”的面世,是我国出土文物中罕见的稀世珍宝,被称为“南有牛虎铜案,北有马踏飞燕”。李家山出土的“牛虎铜案”、“鎏金铜鼓”、“吊人矛”、“贮贝器”、“鞭钟”等文物,它们生前的拥有者,绝非一般土酋或滇人。文物的高昂价值,艺术造型,工艺技巧,说明这些青铜器的拥有者,正是当年古滇国权力至上、身份显赫的古滇国王,而且非一代滇王。云南出土的青铜文物,除了晋宁石寨山的滇王印说明是滇王之物,还有什么能与李家山这些高贵的文物相提并论?青铜文物的学者们,研究专家乃至外国的17国考古专家都惊赞不绝,结论是“君王之物”。我是当地人,追踪雅兴不减,这些价值连城的文物王者,为什么要选择小小的李家山做藏身之地呢?秋春战国乃至西汉东汉时期,云南地势艰险,山高岭大,交通阻塞,行走不便,假若一位生活在他乡的古滇国王,如晋宁城、滇池畔、呈贡天子庙、澄江金莲山的王者,在他们离世之后,他们的棺廓怎能搬离国都,又怎能从高山峻岭的百里之遥搬到星云湖畔的李家山呢?那些举世无双的无价之宝又怎会从国城搬到小小的李家山呢?我曾参与过李家山24号大墓的发掘,对“牛虎铜案”墓主之迷,滇国都城又在何方曾苦苦追索,多次走村调查、沿山寻访探源、翻阅史学资料、考究出土文物,开始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江川青铜文物的分布集中在温泉李家山,还有竹园大坟地、黄营李家山、小团山、官坟地、湾沟埂等地。战国两汉时期,星云湖水位极高,西山李家山脚下一片汪洋,湖水淹没到江边村、黄营、张棋村,唯龙街一带形成半岛之状。古滇人就聚集在这依山旁水的龙街一带生活,李家山离这带也近在咫尺。滇王去世之后,他们用船运至李家山安埋,既方便,又安全隐蔽,还能百世暸望古滇国城,这便是墓藏李家山的神密面纱。

走进博物馆看李家山那些青铜文物,常把人带进古老远久的历史深渊,眼前展现出一幅幅生动的古滇画面:“牛虎铜案”上神圣地摆着祭品,古滇武士们手握利剑长矛排着长长的队伍恭候国王的到来,头顶金冠身着绸缎的滇王威风凛凛地步入祭坛;穿金戴玉的古滇王后也在侍女们的簇拥下乘车执伞进入祭场;一队队彩带飘舞的歌女们正在翩翩起舞,芦笙的动听声、鞭钟的悠扬声、铜鼓的敲击声震撼着四野,古滇人成群集队地跪拜在坛前,多么热烈壮观而又肃穆的场面……。在山野,狩猎的彪形壮汉,手执利矛铜剑正三五成群地与凶猛的虎豹博斗,猛兽穷凶极恶咬伤了猎人,但最终还是被猎手们刺死,人们兴高采烈地抬着战利品走回家园。在湖畔,扑渔者在湖边打捞着海螺、扑捉着鱼虾,三三两两的渔夫们还划着木舟在水上来回奔波,一个个脸上露出渔利的微笑。肥沃的田野上,壮马吭吭,牛羊成群,他们自由自在地慢步在草地上。耕耘者忙碌地挥动着三角锄,朝出暮归地盼望着五谷丰登。家园里,女人们辛勤地摇动着纺车,纺织出一匹匹美丽的图案丝绸。商贾们很早便占据了街市路面,行人熙熙攘攘。南腔北调的客商汇集而来,高鼻梁、蓝眼睛的洋人们也远道来了,他们手持着精美玲珑的贝币与乡人交换着丝绸。有农奴不知犯了什么“王法”,竟被残忍地绑吊在铁矛上示众……。这个繁华升平而又戒备森严的地方,不正是古滇王者的住地和都城吗?!这并非是人们的虚构想像,这是一件件青铜文物的历史再现。史志记载:“汉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俞元有碌云异城。”这便是古滇国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滇略》亦记载龙街有“汉碌云异城”。李家山青铜文物的生动造型,正是“碌云异城”当年的繁荣场面。

随着朝代的更替,历史像飞花流水,经历了两晋南北朝至隋,“碌云异城”的归属早已转移到益州(四川成都)云南(小国)和益州郡(晋宁)的下属县城了。但到唐代贞观(八年)年间,“碌云异城”又成为绛县(江川)的县城而昌盛起来。《地名大辞典》载“碌云异城,绛县县治。”当地民族又称“易笼天宝”。民间流传“易笼天宝”繁盛异常,城楼四门按“四象”建成,东为青龙,西为白虎,北为玄武,南为朱雀。“城楼三丈,垣驷马行,士卫严谨,众氏安平。”

古城的复兴,南北来往频繁,北通晋宁、昆明乃至京都长安,南达建水、蒙自乃至当今越南。古城一时复苏起来,佛兴道盛,寺庙兴起,建有老子庙、关侯庙、龙骧将军庙、云集寺、白宝塔、迎恩寺(明代更名三元宫),到处设祭坛修佛寺,灯会不息,歌舞钟声……。古城汇集着成千上万的白蛮、夷人和中原汉人。

历史总是嘲弄着古城,福至灾临。明代后期,古城灾难重重。崇祯年间,地震频繁,“城垣裂倒,民屋皆倾,寺庙少立,人死大半。”地震刚过,战乱又起,开远土酋普胜,占据一方,与朝庭御史赵洪范对抗。赵洪范大怒,搬来省巡府官兵和元谋土酋部下沙定州助讨。沙定州暗中与普胜勾结,里应外合,把官军打得大败。赵洪范惨败逃回江川,进入孤山岛避难,普胜、沙定州带兵追进江川,下令“男女老幼,剁手砍足。死者枕籍,生者逃离。”徐霞客游记记述“县以江川最凋,州以师宗最敝,堡以南庄最惨,皆为普胜所蹂躏也。”接着,崇祯七年,暴雨连天,星云湖水猛涨,屡淹古城。巡抚姜思睿报京得旨,将县城搬迁馆驿江城。此后,这个喧啸千年的古城便沉默了。

繁华的古都远影消逝,留给当今的则是令人难于置信的古城。古城残砖破垣、庙宇破碎、古懂般的土屋窄道,谁能想到它会是千百年古滇国的历史沉淀?偶尔,村人们会捧出一件汉时的油浸藤甲,几叶玉片。人们追崇的关羽大刀谁能搬弄,只能绑在树枝上作健身单扛。佐证的寺庙早已倒毁,留下的多为人们拆毁重建。有志者曾力图展示它千年的辉煌,兴建起厚实高大的四合院,筑起了八马推车的建筑屋,但它也只能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片浮叶,再也激不起一滴苍白的浪花。唯有那李家山的青铜牛虎没有忘记当年的古滇国城,它们嗷嗷地咆哮着,发出震惊宇寰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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