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卢卡奇_历史认识论中的直观_反思与总体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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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中最终的东西。
指明这一点,我们将在以后施米特的逻辑分析中知晓它的意义。
如上所述,历史概念是青年卢卡奇在这本书中最重要的核心概念。
但是,他本人在撰写大部分论文时并没有自觉意识到这一点。
历史规定是在1922年青年卢卡奇撰写最后一篇重要论文的最后时刻突现的,即他在说明无产阶级意识的本质中确定的。
他最后决定,以这个历史概念命名这本书。
从这个本体性的历史规定出发,马克思主义是历史辩证法和历史唯物主义,总体就是历史的主体与客体的统一总体,物化现象是历史(社会关系)的时间性生成凝固为空间性的实存,阶级意识则是由历史性的遮蔽与解蔽区分为资产阶级的非历史的自然(直接性)意识形态以及无产阶级的历史性(中介的)革命理论。
注:
〔1〕〔2〕〔3〕〔4〕〔5〕〔6〕〔7〕〔8〕〔9〕〔10〕〔11〕〔12〕〔13〕〔14〕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商务印书馆1995年版,第7、6、67、233、267、268、298、298、101、275、233、100页。
〔责任编辑:金 宁〕
青年卢卡奇:历史认识论中的直观、反思与总体意识
仰海峰
(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生 南京 210093)
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如何看透资产阶级物化与物化意识,达到无产阶级的意识自觉,这是青年卢卡奇的理论指向。
怎样实现这一点呢?在青年卢卡奇的理论分析中,这是以一种历史认识论完成的。
只有实现了对历史的认识,看清了自己在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存在,无产阶级才能在历史中超越资本主义。
因此,历史认识论构成了青年卢卡奇的理论基础。
怎样才能达到对历史的认识呢?青年卢卡奇区分了历史认识论中的三个层面:直观、反思与总体意识。
在他看来,科学的历史认识是通过批判直观与反思认识、以总体性认识为基本特征的认识。
直观的认识指的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过程物化现象的直接反映。
在“物化与无产
阶级意识”这一长篇论文中,青年卢卡奇分析了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的物化现象,这一物化现象首先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客体被划分为许多部分。
统一的产品不再是劳动过程的对象,而是不同部分的组合;二是劳动过程分化,生产的过程被分为各个部分,各个部分之间失去了整体的关联;三是主体的碎片化。
一方面,他们的机械化的局部劳动,即他们的劳动同其整个人格相对立,以致于人格只能作为旁观者;另一方面,由于生产的机械化,主体变成了一些孤立的原子。
这一劳动过程的机械化与合理性,带来了认识的直观性。
处在劳动过程中的人,只能认识自己直接面对的对象,世界也就变成为一个由现成物存在的世界,认识成为对现成物的直接反映。
这是直观认识的社会历史根源。
在直观认识9
中,第一,把现代社会把握为一个受机械规律支配的运动过程,社会成员的命运都由这些统一的规律所决定。
人们越是可以对规律进行预测,也就在更深的层面上受规律所制约;第二,对世界的直观态度,也改变了人对世界认识的各种范畴,青年卢卡奇以时间空间为例进行了说明。
“这种态度把空间和时间看成是共同的东西,把时间降到空间的水平。
资本主义社会的拜物教意识,就是直观认识的产物。
”
与直观认识相对应的是反思认识。
在直观认识中,认识是由对象决定的,是对对象的直观反映。
但从理论上进行深层的反思,这个认识的对象恰恰是由人的认识活动建构出来的,对象依认识的形式而存在,笛卡尔“我思故我在”说的就是这个问题。
也正是认识到一点,康德才指出:“迄今为止认为我们的一切认识必须与对象一致……让我们试试看,如果假定对象必须与我们的认识一致,是否能更好地解决形而上学的任务。
”〔1〕康德哲学的哥白尼式革命的意义就在于此。
这种对直观认识的更深层说明,就是反思认识的主要特征。
这也是康德与德国古典哲学理论建构的方法论基础。
由于反思的认识依赖于主体的思维,因而它具有形式的特征。
在反思的认识中,康德与后来者都无法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现象与物自体的对立。
从康德认识论出发,对象应该是由认识形式建构起来的,正因为这一点,对象才有可能被认识。
但问题是,这个被认识的对象只是由我们的思维建构起来的,凭什么说它就是外在于人的那个对象呢?用康德的话说,我们所认识到的只是现象,而自在之物是什么?这是认识所无法达到的。
青年卢卡奇认为形式与内容的分野,构成了德国古典哲学的特征,这一问题也可以衍生为理性与非理性、部分与整体、物质与精神等的二元对立,康德之后德国体系哲学的建构,
就是为了解决这一难题。
“但是如果非理性的问题变成了任何既定内容藉助知性概念不能进入的问题,变成了这种内容从知性概念不能得出的问题”〔2〕,这样一来,体系也就不可能了。
对反思的(形式)认识再反思,青年卢卡奇得出了两个重要结论。
“简言之,所有这些问题可以归结为两个大的乍看起来是相互完全独立的,基至是相互对立的问题组:首先归结为物质的问题,归结为‘我们’借以认识世界和能够认识世界的那些形式的内容问题;其次可以归结为整体的问题和认识的最终实质问题,归结为认识的那些‘最终’对象问题,对这些对象的把握才使各种部分性体系成为一种总体,成为被完整把握了的世界的体系。
”〔3〕如果在反思的认识中,对认识的物质基础与对象地整体性不能把握,那么这种认识也不是圆满的认识,世界仍然处于反思认识的能力之外。
正如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所分析的,认识总要对外在于自己的对象有所作为,这导致在面对社会历史生活时,主体最容易从思维的内在性中进行一种价值设定,这种内在的设定由于没有同外在“自在之物”相关联,这个内在价值也就变成了一种外在的理性干预。
在康德哲学中,这种道德至上主义是通过实践理性体现出来的。
黑格尔自己也没有逃脱这一命运,在黑格尔哲学中,那个绝对观念在面对社会生活时也是软弱无力的,这是青年马克思在《莱茵报》时期遇到的主要难题。
这种从价值观念出发的外在干预,实际上是直观认识的对立面,也是资本主义物化现实的必然产物,“主体的直观态度和认识对象的纯形式特征不可分地联结在一起”〔4〕“这样一来,认识内容的性质和具体内容这一方面的道路,和认识内容的生成,即历史这一方面的道路就给方法本身阻塞了”〔5〕。
青年卢卡奇的这一考察表明,直观与纯形式的反思认识都不能把握历史的真实本01
质,这不只是由于当时哲学家的理论水平局限,也是由现实的发展过程与理论家的生活立场所局限,科学的历史认识论必须由新的认识方法才能建构起来,这个新的认识方法就是马克思创立的总体性方法。
这种总体方法是无产阶级现实处境的自觉意识,无产阶级只有具备了总体意识,才能真正认识历史,也正是在对历史的把握中,无产阶级才能形成自我解放的阶级意识。
从总体性出发对历史的认识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总体性的认识从历史的生成出发,这是过去哲学中纯粹认识论的基础。
过去的认识是从物化的碎片出发的,而历史的生成消除了这种因素的独立性,“恰恰是由于历史的生成迫使想与这些因素符合的认识把概念结构建立在内容之上,建立在现象的独一无二的和新的性质上,因此它同时就迫使这种认识不让这种因素坚持其纯粹具体的独特性,而把它们放到历史世界的具体的总体,放到具体的总的历史过程本身之中去,只有这样,认识才成为可能。
”〔6〕这种历史的生成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主要体现为无产阶级主体的形成,只有这种主体才能实现主客体的历史的统一,这是走出主客体分离的近代哲学的前提。
第二,历史的认识论必须在历史生成的过程中找到认识论中直观与反思认识的形成过程与内在抽离机制。
在“物化与无产阶级意识”的第二部分,青年卢卡奇主要是从哲学逻辑上分析资产阶级思想的二律背反,而第一部分与第三部分都是从社会生活过程来分析这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产生的历史基础,实际上这也是马克思历史认识论的主要内容之一。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从两个要点进行了说明:一是从社会历史生活过程来理解思想、意识的形成;一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总是统治阶级的思想,而统治阶级地位的形成必须要从社会生活过程
中进行分析。
马克思的这一认识论思想以青年卢卡奇为中介(实际上还有葛兰西),成为法兰克福学派意识形态与文化批判理论的理论源头。
在青年卢卡奇看来,这也是从理论上走出直观与形式反思认识的社会基础。
第三,总体的认识是从抽象到具体的主体建构认识,是一种批判性的认识。
这是青年卢卡奇历史认识论的落脚点。
青年卢卡奇的历史认识论,对于将马克思哲学从第二国际的机械唯物主义倾向中摆脱出来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反思青年卢卡奇的历史认识论,可以发现其理论基础的设定性。
青年卢卡奇的历史认识论是从黑格尔哲学出发的,其理论前提是黑格尔的主客体同一论,而在逻辑建构上,当他论证无产阶级总体意识时,主要是运用了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这使他对实践、历史的理解,主要是以黑格尔哲学为原型的,这同马克思的历史认识论还有一定的距离。
马克思的历史认识论是从历史现实出发的,作为其理论基石的实践概念,并不是黑格尔意义上的主客体同一学说,而是奠基于客观物质世界基础上的历史的建构与解构过程。
马克思历史认识论的批判性,也不是来源于黑格尔式的主奴颠倒,而是以一种历史现象学体现出来的,这是今天研究青年卢卡奇的历史认识论时必须注意的一点。
但青年卢卡奇历史认识论中关于直观与反思的认识形式,对于我们科学的理解历史,仍然具有重要的理论参照意义。
注:
〔1〕〔2〕〔3〕〔4〕〔5〕〔6〕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商务印书馆1995年版,第177—178、184、182、198、221、222—223页。
〔责任编辑:金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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